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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孩子们走后,秦兰正好把里外都收拾整理一下。楼上孩子们的房间包括卫生间都整洁干净。没什么好收拾的,孩子们的房间都干净整洁。她只用平板拖把把地面稍微打扫了一下。在扫楼梯间时,院子的大铁门当当响了两声,紧接着传来邻居李大姐喊她的声音。李大姐就住在不远处,和梁深家对面隔着二十米左右。李大姐平时和秦兰走的比较近,因为秦兰人际关系简单,并且话不多,不爱嚼是非。

    “秦姐在家吗?”

    “在,李大姐。”

    秦兰丢下拖把,迎到院子里。

    “那,酸豆角。”

    李大姐递过来一大瓶金黄色的腌豆角。

    “哟,谢谢啊,这么一大瓶够吃一阵子了。”

    “正好吃,再过段时间就酸了。”

    “正好,我做了几盆酒酿,拿一盆回去。你等一下。”

    说完,秦兰就进了屋内,把瓶子放到桌子上,然后去了存放东西的房间取酒酿。秦兰一共做了四小瓦盆酒酿,她端起两盆走回院子里。

    “拿去。”

    “哟,谢谢啊。”李大姐接过盆,然后努努嘴压低嗓音,“在家吗?”

    “不在,到后山去玩了。”

    “哟,不错耶。我昨天一早也看到他们出去了。”

    “嗐,这有什么不错的?”

    “哎,你知道老王家的吧。嗬,白天不见人,夜里生龙活虎。把老王嫂子气坏了,天天吵着要把儿子媳妇轰出去。”

    “哎哟,我们这才几天啊,不能比,话不能说早了。”

    她俩正说着话呢,孩子们回来了。

    “姨,好。”

    谭杏花也跟着梁深的称呼,“姨,好。”

    “哎、哎。”

    李大姐和秦兰闪到一旁,谭杏花挑着柴火,梁深一旁护着,他们进去了。

    李大姐的眼都看直了。这个小媳妇不得了啊,这么些柴火从后面山上挑过来可不容易啊,肩头疼。也许有人会认为是不是梁深挑到门口,才换的谭杏花。不,村民们更了解梁深,妥妥的一个秀才。

    梁深的父亲是原来村里的小学老师,比较重视教育。而且只要了梁深这一个孩子。当时有好多人偷生,秦兰也想再要一个。可他父亲不同意,说,孩子不是多就好,孩子必须教育好,成为国家的有用之人才行。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他只要一个。

    所以从小,梁深就是村里唯一一个‘文明’孩子。没有兄弟姐妹,不打架闹事,不会干农活,只会读书,一路读到城里重点高中。如果不是突然发生的意外,村民们认为他们村一定会出一个搞仕途的大人物。但是天有不测风云,梁深家遭遇变故,他读完高中后,和村里许多的年轻人一样外出打工。可他又和村里的年轻人不一样。村里的年轻人挣钱也不少,但都花在了自己身上,在城里结婚、生子、买房、买车。并且家里还得倾其所有的补贴。梁深却在十一年的时间,在他的努力下,家又重新撑了起来。

    所以,让梁深学习搞技术还差不多,挑柴火种田这类的农活,就呵呵。

    “哎,小媳妇挺能啊,看着不错。”李大姐用胳膊肘捅捅秦兰,悄声说道。

    “才过门几天啊。”秦兰面不改色轻描淡写。

    “秦姐,你别老思想了。”李大姐怪笑着贴近秦兰耳边悄声嘀咕,“那老王家的儿媳,我听说新婚时就和老王嫂子当面锣对面鼓扛上了,两人打得不可开交哟,啧啧。”李大姐说话的表情和口气仿佛亲眼看见人家掐架似的。

    她接着又说道,“那,隔壁我姐姐村里的一家,说,是因为少了一样金,撂下一屋子的亲朋好友婚不结了,新娘当场回了娘家。现在为了退还彩礼两家人闹得不可开交。”

    确实,谭杏花的娘家这点还是不错的。只要了彩礼,而且彩礼也是在合理范围内。没有额外要别的。就这点,秦兰对谭杏花家的印象还是非常不错的。

    “不唠了,回家做饭去了。”

    “哎,走好。”

    秦兰把李大姐送到院门外。

    秦兰关上院门,进屋内,把刚才丢下的拖把收拾好。然后进到厨房,厨房里柴垛码放整齐。她开始准备午饭,洗菜切菜,寻思着今天加个鸡汤吧。院子里的几只老母鸡是留着下蛋的,要不去刘大姐家买一只。刘大姐家院子大养了好几十只,村里有不养鸡的都去她家买。秦兰放下刀,就这么定了。回来的时候,顺道再带点油豆皮。油豆皮下鸡汤里,可香咯。

    走到客厅,听到从楼上卫生间里传出孩子们的笑声,秦兰也跟着笑了,她带上钱包出去了。

    谭杏花进厨房后把柴垛码放整齐后,就去找开心果。此时的它正委屈地蜷缩在自己的小窝里。谭杏花上楼后,把开心果搂进怀里一个劲地揉。直到开心果消气忘记一切不愉快,还能怎么滴,‘涛声依旧’呗。

    哄好开心果后,谭杏花有重要的事情要做,就是刷洗宝贝鞋子。

    谭杏花和梁深以及开心果在卫生间里刷鞋子。谭杏花先把鞋子上的泥土块去掉,再用湿布沾水擦洗。梁深和开心果非要帮忙,热情的不行。事实证明光有热情是不够的。这不,梁深一手拿着鞋子一手拿着湿布,擦的起劲。可是左右手配合不好,右手用力一擦,左手的鞋子没拿稳掉进盆里了。幸亏是运动鞋,鞋底厚。梁深赶紧从盆里捡出来。

    “别怕,是可以水洗的。”他好像是在安慰自己,别怕,是不小心把人家鞋子掉进水里的。

    看着比自己还紧张的梁深,谭杏花笑了起来。

    “你赔。”

    “哦,当然。必须赔一双新的。”

    两个人低头傻笑。

    “可这双也是你买的。”

    “哦,对哦。”

    还是傻笑。刷干净鞋子,两人一狗热热闹闹地去楼顶晾晒。

    “哦,对了,明天是回娘家的日子。”

    这一句话把身在天堂的谭杏花拉回到了从前。是啊,才出来几天,她已经把家忘得一干二净。特别是妹妹谭红,别的人不用她操心。妹妹现在怎么样了?她一个人在家,所有的活都落在她一个人身上了啊。

    “可以带些东西回去。你看,需要买什么?”

    天啊,这是在征求她的意见吗?谭杏花来不及高兴晕头,就被其他更严重的问题难住。其一,回家去,爸爸肯定不在家,家里只有妹妹和奶奶,会招待不周;其二,即使见到妹妹,谭杏花也不能随便和妹妹说话。即使谭润石不在家,可家里任何风吹草动爸爸都了如指掌。因为奶奶在家;其三,她不想让他知道她原来的生活;其四,就算带东西给妹妹,妹妹肯定拿不到的﹍。

    见她沉默不语,梁深揣测到她的心思。“这样吧,我们悄悄地回去,把妹妹接出来去玩,怎么样?”

    谭杏花瞪大了眼睛,惊喜闪现在眼底。这样好,她们姐妹可以放心大胆的互诉衷肠。

    梁深看穿了她,“就这么定了。”

    “嗯。”

    他们从楼上下去。梁深把事情安排好后回去了房间。谭杏花和开心果来到一楼。

    秦兰买好了鸡和油豆皮回到家。开心果屁颠颠地迎接她。谭杏花在厨房整理柴火准备生火。儿子在楼上看书。

    “妈。”轻轻的一声。

    谭杏花看到秦兰进来,立刻起身迎了过来。接过她手里的鸡放进水槽里,开始清洗。

    “这老鸡是煨汤吗?”

    “嗯,煨汤。我来去拿砂锅。”

    秦兰找来了砂锅。又拿了一个三脚土灶,专门煨汤。

    谭杏花去生火。她夹出几根烧得正旺的柴火放进三脚土灶里,上面再放上砂锅。片刻功夫,老鸡汤水开后改文火慢炖。现在十点多,能赶上午饭。

    秦兰洗好菜开始切菜配菜。她停下正要切的土豆丝,交给了一旁一直在找活的谭杏花。哒哒哒、哒哒哒,光从声音秦兰判断出,这土豆丝切的准没错。秦兰放心地去北边房间找腊肉,早上刚从地里拔了几根青蒜,炒腊肉最香。

    十二点十分,午饭开饭。

    秦兰夹了一个鸡腿给谭杏花。这让谭杏花诚惶诚恐。

    “吃吧,你和大宝一人一个。”

    “那,妈,你呢?”

    “嘿嘿,我有爪子、鸡脖子、鸡屁股。”

    “妈,那对血脂不好。吃鸡腿吧,你俩一人一个。我吃鸡胸肉,高蛋白、低脂肪。”梁深说道。

    “我吃不了一整个鸡腿。这样吧,我和梁深一人一半,妈,你吃一个鸡腿。”谭杏花说道。

    “那哪儿成。孩子你多吃点,长点肉。我不能再长肉了,快成球了。”秦兰说道。

    饭都快吃完了,鸡腿还是分不下去。最后,梁深把鸡腿肉撕开平均分了。

    晚饭是鸡汤手擀面。

    吃过饭,秦兰就出去了。她去邻居家要鞋样去了,准备做几双棉鞋。谭杏花只有一双,再给她做一双换换脚。她特意回来晚点,没发出任何响声。只惊动了开心果。

    快十点了,谭杏花坐在二楼的房间里,出神。

    梁深在隔壁房间里,对着一本书走神。

    只有开心果屁颠颠地两头跑。它如果可以发声的话,它一定会说,你俩为嘛分在两地啊?害我两头跑,累。

    以前在家时,谭杏花习惯了早睡早起。现在她靠在床头无心入眠。是因为灯太亮?啪,随手关上灯。房间并不暗,因为隔壁房间亮着灯。

    梁深听到隔壁的关灯声。她睡了。他又坐了一会儿,查看了手机。

    “要不要换班?我有时间,你可以再休两天。”

    同宿舍的舍友高振发了一条信息给他。

    在工厂里,大家都是这样做的,互相之间调剂轮休互相方便,每月攒几天假,就可以回趟家。

    “你方便吗?”梁深问道。

    “方便,我老婆回娘家了。”

    高振知道他结婚,他没有请婚假。高振和梁深一般大,已经结婚生子。在工厂,高振可以申请单人间宿舍,但是因为老婆在老家,怀孕生孩子出不来,他没有申请单人间。再说,单人间房租贵,还是两人间合算。

    “谢谢,高兄。”

    处理好调休,梁深去卫生间洗漱。路过谭杏花房门口,他往里面瞅了瞅。黑暗中,谭杏花好像坐在床上。他等待眼睛适应黑暗。

    “哦,你去洗漱吗?”谭杏花先开口问道。

    “嗯。”

    梁深的眼睛适应了黑暗。谭杏花确实坐着。

    “你怎么不开灯啊?”

    “我习惯了。”

    谭杏花站了起来。

    “早点睡吧,明天要早起。”

    “嗯。”

    谭杏花躺了下来。听着卫生间里的动静,直到他回到房间。她却怎么也睡不着。他浓浓的眉毛细长的眼睛,高高的鼻梁,抿嘴笑起来时的嘴角,他的头发是碎发,整个人干净清爽,他的手指细长﹍。他的全部的细节印入了她的脑海里,每一件和他相关的事情都让她心动,和她说话专注的眼神,时时刻刻都在为她着想﹍她的心犹如揣着一只小鹿突突乱撞,莫名的欢喜。心情像是在打开一件不知道内容的包裹一样,迫切、愉快、小心。她翻来覆去,听着隔壁的动静,伴着心跳,不知道深夜几点才迷迷糊糊睡着了。

    ‘玲珑骰子红豆心,入骨相思君知否。’

    早上,梁深起来洗漱的声音把谭杏花惊醒。一看时间快七点了,她赶紧跳下床穿衣叠被,收拾房间。接着去洗漱。让让,我来不及了。洗漱完,飞奔下楼。

    梁深看的提心吊胆大气不敢出,生怕惊扰到她导致她滚下楼去。

    早饭,腊肠、鸡蛋、胡萝卜炒饭,上面洒了葱花。还有豆浆。

    谭杏花和梁深吃完早饭,上楼去准备。

    “出门你穿薄羽绒那件。”

    “就穿这个吧。”

    谭杏花的卫衣只有这套,里面的秋衣也只此一套。包括内衣。

    “冷。”

    “我不怕冷的。”

    梁深可不管她愿不愿意,他打开空荡荡的衣橱拿出那件杏色的薄羽绒,递给她。

    “穿上,就罩在卫衣外面。”

    三月的天,小孩的脸,说变就变。

    她顺从地接过来,套上。他们出发了。走到村口,坐上了一辆三轮车。三轮车走街串巷,上大路下乡道,颠颠簸簸快一个小时,谭杏花终于看到了熟悉的风景,她生活了十六年的家乡。

    付了车钱后,梁深准备往前进入村东头的小路。却被谭杏花拉住。

    “那个﹍,不能从这儿走。”

    梁深一脸疑问,怎么了?

    “这个﹍,就是那儿。”谭杏花指着村口的那幢三层楼的洋房,“我爸爸可能在这里。”

    梁深顺着谭杏花手指的方向望去,哦,好气派的一幢洋房。这里是干什么的?难道?他回头看向谭杏花,用询问的眼神望着她。

    “是的,那是个麻将馆。”

    梁深心底暗暗一惊。难怪谭润石会贪婪额外要钱。这可不是好事啊,一个人如果沾上赌博就再难脱身。

    “从这边可以绕过去。”

    说完,谭杏花在前面领路。梁深跟在了她的身后。他们绕过村口进入了村里面。

    谭杏花悄悄走近家门口,院子大门半掩着,她从门缝往里张望。梁深窘迫地站在一旁,像个‘望风’的人。

    奶奶在院子里收了些什么,然后就进去了。这时妹妹谭红吃力地端着一盆洗好的衣服,来院子里晾晒。她的袖口和裤腿都卷得高高的,手和脚都冻得红一块黑一块。谭杏花知道那是冻疮。红的是新冻的,黑色的是好了以后的疤痕。她家是舍不得用自来水的,都是用井水或河水,这个时节的井水和河水依然是刺骨。

    “谭红。”极其微弱地一声呼唤。

    谭红一愣,是姐姐的声音。她循声望去。果然是,姐姐的脸出现在门缝中。

    “姐﹍”

    嘘!嘘!谭杏花使劲摆手!

    谭红立刻明白。她扔下衣服跑向门口,人一闪来到院子外。

    谭杏花牵着妹妹冰冷潮湿的手,站到一处安静的树后。梁深想上前打招呼,奈何她们两姐妹谨慎得堪比007线下接头。

    “爸爸呢?能找借口出来吗?”

    “爸爸在村东口。能。”

    “好,快点,我在村口等你。”

    “嗯。”

    说完,她们分开行动。

    谭红回到了院子里,把剩下的衣服赶快晾晒起来。她心跳的厉害,手在发抖。姐姐,是姐姐,她一直在担心的姐姐。才几天的时间啊,却恍如隔世。姐姐变化太大了,美,美若天仙。她可以确定,姐姐很好。

    “奶奶,我去后山了。”

    屋里没有任何回音。奶奶最近身体不是太好,老说心口疼。

    他们三个在村外路口汇合。这时姐妹俩才敢大声说话。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兴奋的忘乎所以。梁深找了一辆面的,招呼二人上车。直到坐上车子,谭红才抽出时间喊了一声,姐夫。

    哎。梁深也喜欢这个活泼的小姨子。

    “在家累吗?没人帮你。”

    谭杏花操心妹妹。

    “不累,就我和奶奶两个人,能有多少事。”

    “爸呢﹍?”

    “几乎天天在麻将馆里,偶尔回来睡觉。”

    “你的手到现在还是冰的。”

    “姐,没事。姐,羡慕你哟。”谭红意味深长地一笑。

    谭杏花轻拍了一下妹妹的手,娇羞的笑荡漾在眉眼间。

    “我们去镇上吧,可以看看你们妈妈和弟弟。”

    “真的吗?可以吗?”姐妹俩不约而同地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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