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1 章

    傅峦看着焉柔的视线几乎没有移动。

    这些年虽然情绪稳定了,但是傅峦从来也不是个守规矩的人,他问焉柔:“今天晚上要留下吗?”

    只要焉柔点一下头,他就会把理智的控制权交给情绪。他可能还会握上那根红绳。

    到底还是没有在一个频道上,焉柔被他握过的脚腕比脖颈还热,她说:“我答应了老师不会在外面过夜。”

    傅峦沉默了几秒,然后“嗯”了一声,说:“我知道。”

    情绪多少得到了时间的缓解,傅峦问:“周末来吗?”

    焉柔:“周末觅觅过生日,我要和室友一起。”

    傅峦:“下个周末呢?”

    “下周末陪小闯去唱歌,白天看着他写作业”,焉柔说。

    “.…..”

    傅峦笑:“你还挺忙。”

    接下来的几天忙碌的焉柔都没有联系过傅峦,傅峦想,小姑娘的同学问题解决了,现在连来找他的时间都没有了。

    晚上下班回到家,傅峦换了鞋坐到沙发上,他在公司食堂随便吃了几口回来,回家后连事情都没有。想起来平时焉柔在家时常做的事,他打开电视看了会,但没找到趣味,他又关上。

    拿起手机,傅峦给焉柔打电话。

    他记得今天是焉柔室友过生日,但再忙和他说几句话的时间应该会有。

    结果,焉柔电话没接。

    “.…..”

    傅峦笑。

    手机刚放下,傅峦收到了个电话,号码来自国外。

    “傅总,您让查的事,我基本上清楚了,起初时您家的保姆还有些戒备,但是她收到您的信息以后,就什么都跟我们说了”,林宣说。

    傅峦:“怎么样。”

    林宣斟酌了下措辞,说:“傅老爷这一趟,应该挺辛苦的。”

    林宣根据保姆的描述,把细节都说给傅峦听。

    “傅老爷见到您父亲的第一面没认出来,毕竟两个人十几年没有见面了,您父亲这些年又瘦了很多。见面没多久,傅老爷就哭了”,林宣:“当天晚上两个人在家一起吃了顿饭,气氛还算融洽。”

    林宣:“但是第二天开始您父亲就基本上都在话剧社忙,那段时间话剧社有演出他确实事情也多。待了几天后,傅老爷提出想让您父亲回国。保姆说,您父亲当时没答应,也没听傅老爷把话说完就上楼了。”

    事实上当时傅爷爷看着儿子上楼的背影,眼眶通红的喊了一句:“难不成还要我给你跪下吗?!”

    这句话林宣犹豫了一下,最后也如实转达了给傅峦。

    傅峦的脸色已经很沉,声音却像是见多了的平静:“他为什么又同意回国了?”

    “我们推测应该主要有两个原因,一个原因是,您父亲需要钱”,林宣说:“话剧社这些年来客流量少,入不敷出,主要是靠您父亲在支撑,这些年他差不多把钱都投进去了。”

    傅峦:“他开口要钱,爷爷不会不给的。”

    “他不止要钱,还想要公司的股份”,涉及到利益纷争,林宣连措辞都严谨了些:“傅老爷考虑了几天,最后答应您父亲,只要他同意回国,就会把手里的股份给他。”

    其实傅爷爷的手里没有多少股份了,两年前他老人家大病了一场,进手术室之前把股份都转让给傅峦了。后来傅爷爷手术成功,又和傅峦说,你只有能力,没有实权,是镇不住公司的那些老人的,生意圈的人不了解你也只凭你手里的资本看人。

    傅峦虽然想早点接手公司让爷爷能轻松些专心养身体,但是他不想拿股份,让爷爷失了底气。两个人争执了一段时间,傅爷爷问他:“我遗嘱里面写的都是你,还转来转去的干什么?”

    只是后来傅峦仍然坚持,傅爷爷就象征性的拿回去了百分之五。

    但就算是那百分之五,也足够养活多少个剧社了。

    傅峦根本不在乎:“第二个原因呢?”

    “第二个原因…”,林宣:“他应该想回国撮合您和林小姐。您家的保姆说林小姐喜欢你,曾经很多次来家里托您父亲能够帮忙从中撮合。这位林小姐好像也经常在您父亲面前提到您的母亲,看起来是有些小心思的。”

    母亲曾经在傅峦小时候说过几句玩笑话,她说傅峦和林琪远青梅竹马,要不订个娃娃亲吧,这句话傅峦觉得父亲能记一辈子,直到带进棺材里。

    “您之前特意让我们了解过照片的事”,林宣把最后的话说完:“保姆说,您父亲没参与,那些照片是傅老爷在家中无事时自己托人介绍的,他那么说,可能是为了能够促进您们父子之间的关系。”

    林宣:“傅总,差不多就是这些情况了。”

    桌子上有一块黑巧克力,是焉柔留下的,贴在傅峦的指腹间。

    傅峦:“你多留几天,叫几个人去他的话剧社闹一闹。”

    林宣愣了下,没谁是小孩子了,大人的闹法没有简单的:“傅总,这样不好吧。他到底是您父亲。”

    “林宣”,傅峦问:“你看,我和他是不是还挺像的?”

    都是为人子女,都差不多的孝顺。

    听见这句话,林宣连劝一句都不敢。只能说:“您放心,我们不会让他知道是您做的。”

    “你得让他知道”,傅峦声线沉闷的:“如果他看不出来,猜不到,你就得贴到他耳边,告诉他,是我。”

    “他有多孝顺,他儿子,就有多孝顺。”

    林宣:“…我明白了。”

    老人家这一趟受了些委屈,傅峦要全数找回来。

    手机放回桌面,傅峦往后靠在沙发背上,沙发背暄软,把人稳稳的托住。

    房间内安静的像是深邃的海底,连呼吸声都被攥紧。手机铃声响了半分钟后才像是被看见,从深渊里捞上来,傅峦:“嗯。”

    “哥”,焉柔:“你给我打电话了?我刚和室友们一起切蛋糕,没听见。”

    “没事”,傅峦的声音温和,凭声线完全听不出来自一双眉眼疲惫人的口:“就问问你在做什么。”

    “今天觅觅生日,我们在外面吃了火锅,又切了蛋糕”,焉柔的声音轻快,隔着电话也能感受到她的愉悦。

    “送礼物了吗?”,刚刚吩咐人去砸了自己父亲话剧社的人,在这里嘱咐她最寻常的礼节:“她们对你好,过生日了,你送一点礼物。”

    “送了”,焉柔笑:“上周我就准备好了。”

    傅峦:“嗯,那就好。”

    … …

    室友们知道焉柔周末要去陪弟弟唱歌,也都跟着一起。傅峦下了班也到了,但不打扰焉柔和室友们的聚会,去了包厢和辞临聊天。

    林闯的声线好听,坐在台上抱个吉他,很抓人眼球。

    李扇琳告诉焉柔:“你弟长得帅。”

    姥姥年轻时是上过画报的大美女,晚辈继承了几分已经拿得出手。

    听了阵歌,李扇琳又用胳膊碰了焉柔下,这次是问:“柔柔,你弟在哪个学校上学?微信方便推我一下?”

    焉柔明白她的意思了,才反过来自己忘了介绍了:“我忘了说,我弟比我小两岁。他还,那个,未成年。”

    李扇琳:“.......”

    “但是他还有几个月就成年了”,焉柔也说:“如果你不介意等等的话。”

    齐妙就开始笑,桌子上的水杯差点被她笑时候碰掉了。

    高考状元比较严谨,林觅:“我建议你设置个备忘录,半年以后再要。”

    室友们听着歌聊天,说说笑笑,林闯的歌已经唱了大半了时,焉柔去包厢和傅峦打招呼。到包厢后敲门进来,只有辞临和傅峦在。

    焉柔先和辞临打招呼:“辞临哥。”

    辞临:“嗯,焉柔来了。”

    两个人的桌前各放着个酒杯,成年人喝酒消遣是正常的,焉柔没觉得奇怪。她走到傅峦身边坐下。

    “我来没什么事,就是和你们打声招呼”,焉柔解释来意。

    辞临拿起玻璃酒杯,朝焉柔比了下,喝口,放下说:“你们聊,我还有点事。”

    辞临出去了,包厢内只剩下傅峦和焉柔。

    焉柔看着酒杯问:“哥,你喝不醉的吗?”

    傅峦:“我又不是没有神经系统。”

    “今晚在哪儿住?”,傅峦问她。

    “去你家住,看着小闯写作业”,焉柔说:“我和老师说过了,想周末的时候回家住。老师说我家就在本市,离家近,批准了。”

    傅峦:“嗯。”

    焉柔:“但是要先送室友们回学校。”

    傅峦:“嗯。”

    傅峦又问:“快期末考试了?”

    焉柔:“嗯,复习的差不多了。不过二哥好像复习的不太好,他这半学期一直都没有去学校上课,我前两天听大哥说,老师把电话打到家里了。”

    傅峦不担心温一:“他有想法,再闹也知道自己做什么。赶上二姑骂人了就躲远点。”

    焉柔笑,想再聊什么时傅峦的电话又响了。

    傅峦拿过桌面的手机,看着来电显示号码,眼神和刚刚不太一样。

    屏幕上的号码没有备注,焉柔没看出来是谁。

    傅峦和她说:“我接个电话,你出去找室友玩会?”

    这话是赶人的意思了,焉柔能听出来。

    傅峦没避着她打过电话,无论是工作上,还是生活上。但就像是大人做事总有正确的理由一样,焉柔“嗯”了声答应,出去了。

    她走到门口时,傅峦把电话接通。焉柔关上门,透过玻璃窗看见傅峦皱了下眉。

    密闭的房间内透着些沉闷,傅峦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听着电话那头的嘶吼:“你个混账东西,你都干了什么事!”

    “这么多年怎么养出来你这么一个东西来?话剧社是你能碰的吗!那是你妈妈的话剧社,是你敢碰的吗!”

    傅源蒲骂了一通,带着仿若能穿透电话线掐死谁的火气。

    直到他骂够了,又喊道:“你说话!”

    “说什么?”,傅峦身子微微前倾,手指闲不住似的捏了下玻璃杯,闲散的语调:“要不说说赔偿?砸坏的东西,给你买一份新的。”

    “你混账!”,傅源蒲又道:“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东西!”

    “爸,你得知道”,傅峦往后靠在沙发上:“我身上要是有点优点,和你不会有什么关系。但那些缺点,你一个也摘不干净。就比如,你看看我们两个,一个比一个孝顺。”

    傅源蒲被气的要命,看着话剧社的满地狼藉脑袋嗡嗡作响,火气到达顶点时又骂了句,随后摔了电话。

    对面没动静了,傅峦把手机丢回沙发上。

    门被推开,是焉柔。

    “哥,你打完电话了?”,焉柔站在门口问。

    傅峦:“嗯。”

    焉柔:“那我能进来吗?”

    傅峦:“过来。”

    焉柔关上门,又坐回来。

    他刚挂电话她就知道,傅峦:“刚没走?”

    “我没偷听你讲话”,焉柔:“那个门的隔音好,我没听见,我是看见你放下手机了。”

    傅峦:“听也没事,怎么没去找室友?”

    焉柔想了下,直接表达:“感觉你心情不好。”

    他避着她打电话的举动让她有了这个感受,傅峦解释:“没有不好,就是不适合你听。”

    焉柔有点好奇,但傅峦说不适合,她就没问。

    “不过焉柔”,傅峦:“我哪天如果真心情不好,离我远点,别往前凑。”

    “你忘了我妈说”,焉柔:“心情不好的时候不能一个人待着。虽然她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把我爸关门外。”

    说完焉柔自己乐了。

    傅峦也不知道为什么,焉柔那么纯粹又家常的两句话把他的欲.望一下子就勾出来了。

    不是因为他刚刚通过不愉快的电话,也不是因为他有情绪,事实上,他在前一秒钟时仍然是平静的。但是他的欲.望,因为她的表情,很轻易的翻腾。

    很多人说看他的外表和举止,是个温雅的人。但傅峦知道他不是,他掌控欲强,猎奇心重,喜欢掌控感,无论是事情还是人。

    比如此刻,他想扫掉桌面碍事的酒杯。

    傅峦看着焉柔的眼睛,氛围轻易的被带乱,这一次,他是有意的。焉柔的视线被勾住一样,对视一会儿,出于本能或者下意识的移到傅峦的嘴唇上。

    焉柔涉世未深,很多反应出于本能,傅峦知道焉柔会很轻易地被他勾.引。

    门再次被打开,

    辞临回来了。

    焉柔的注意力也随之回来,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看哪里时脸也热了,她站起来说:“那你们聊。”

    辞临:“你坐你的,我找你哥没事。”

    焉柔:“我也出来一会儿了,我去找室友。”

    焉柔走了,傅峦的视线落下去,搭在了酒杯上。

    手机又震动,傅峦扫了眼,没管。

    辞临问:“怎么了?”

    傅峦:“骂了几句。”

    “不是说你爸”,辞临:“我说你和焉柔。”

    傅峦:“哦。”

    “我看上她了。”

    辞临意外了几秒,想了想:“她什么时候成年的?”

    傅峦:“.…..”

    “说了么?”,辞临半开玩笑的说:“还没说我把她叫回来。”

    傅峦思考了两秒:“不用了。”

    “她晚上去我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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