焉柔手里攥着傅峦在沙发上睡觉时她去卧室帮他拿过来的毯子一角，她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还有此刻客厅内绷紧的情绪。
焉柔知道现在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茶几上的手机，突兀的响起。
几乎快挂断时，傅峦离开些，把手机捞过来，接通，“嗯”了一声。
电话是朋友齐亮打过来的，傅峦听着他说时，指腹抹过焉柔的眉眼，像是在安抚。
齐亮的话讲完了，在等着傅峦的答复。
傅峦从沙发上起来。
离开前，傅峦拽过一半多都搭在地上的毯子，盖回焉柔身上，他回了卧室。
齐亮是在和林家接触的人，这通电话是向他说，事情进展到哪一步了。
打这通电话时，傅峦断断续续想起爷爷刚才跟他说过的话，以及他的选择。
站在窗边，傅峦看着窗外黑夜，他有一种被抛弃感。
傅峦告诉齐亮：“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打完这通电话，傅峦身上的情.欲未散。
他没去客厅，而是先回卧室冲了个澡。
再出来时焉柔不在客厅了，她回了卧室休息。
傅峦去焉柔的房间找她，今天晚上对她做了这些事，睡前总要和她说说话的。
敲门，得到允许后，傅峦进去。
焉柔原本是躺着，见他进来以后坐起来，靠在床头。
焉柔：“你电话打完了。”
傅峦：“嗯，刚洗了个澡。”
傅峦在焉柔床边坐下，视线没有避开，他看着她的眼睛。
是傅峦先笑了下。
这份笑容让他们之间的情.欲变成了坦然的存在，虽然是隐秘的，但是也是被共同接受，被承认的。
傅峦靠近，亲了下焉柔的额头，
焉柔喜欢他的笑容。
傅峦：“早点睡吧。”
焉柔：“嗯。”
......
傅峦元旦没有回家陪父亲吃饭，等到林闯寒假时，这几个兄弟姐妹除了年假已经用的差不多的大姐外，一起去了国外玩。在选择国家时，意见有点不统一，英国，新加坡，甚至拉斯维加斯都在名单上，但后来几个人去了焉妈推荐的澳大利亚。
焉妈说你们几个平时工作都忙，温一忙着创业，傅峦忙着公司，温唤忙着做学术，让他们去看看自然风景优美的地方，去见见不怯生的袋鼠，也去看看下午五点就下班的人群的生活。
焉柔把原本做报告的时间用来做了攻略，报告不急着交，她打算假期的时候再做。
在澳洲，他们一起去了悉尼，墨尔本，黄金海岸还有布里斯班。
因为澳大利亚上空的臭氧层被破坏，紫外线强，焉柔网购了很多防晒的装备。
防晒霜几乎是人手一款，但这几个男生不爱涂，焉柔就催他们像是催着要尾款似的，人均脸上抹了一层后才能出门。
旅途中很重要的一个环节，就是在城市里闲逛，体会当地的人文风情，也在期待会不会真的遇见个袋鼠。
林闯带了录像机和航拍仪，断断续续的录像，他发了朋友圈配文“City work”。
除了几个知名的国际都市，他们也去了首都堪村，街道上偶尔闲散的走过几人，步子不快，透着种舒适感。
焉柔还没毕业，对国外的学府也带着些许好奇，她的清单上加上了ANU大学，进入学校园参观时她拍的照片给室友们分享。
玩了几天，但因为做攻略而耽误的报告还是要做，只是第一次来澳大利亚，娱乐时间比作业重要。
于是虽然报告内容是她自己写的，但是文档的排版与格式是傅峦调的。
林闯问：“姐，你同事知道吗？这份报实习生的报告是他们的老板写的。”
“我能想象到最有意思的事情是，这份报告交上去以后不合格。”
焉柔：“……”
傅峦回他：“那他们要学着，怎么能更准确的摸老板的心思了。”
林闯点了下头，这是霸总有的底气。
最后一天下午回来前，大哥和二哥要出去再转转，问焉柔去不去，焉柔还在想，先收到了傅峦的信息：【在这陪我待会儿吧】
焉柔告诉哥哥们：“我不去了。”
林闯也没去，他突然来了灵感在房间里写歌。
歌写出来后林闯拿去给焉柔看，打焉柔电话没接，打给大哥，大哥说焉柔没有出来，人在酒店里。
林闯去焉柔的房间也没人，想了想又去傅峦的房间外敲门。
敲了几声，房间里的傅峦问他：“什么事。”
林闯：“我姐在这儿吗？我找她。”
在。
隔着一扇门，傅峦在看着焉柔。
几个人一起出来玩，他们几乎没有单独相处的时间。
傅峦：“不在。”
焉柔：“……”
“那她去哪儿了？大哥说没有出去玩，她也不在房间”，林闯纳闷道。
傅峦离开焉柔些：“你找她什么事？”
林闯：“我的歌写好了，给她听。”
林闯说完了，但是傅峦并没有给他反馈。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傅峦没把焉柔让他。
假期回来后焉柔把报告交了，内容没什么问题，但师傅还是调整了些格式，告诉焉柔不要用灰色底，用蓝色，老板看着也舒服。
焉柔没去讨论到底什么颜色能让老板舒服，她把手里所有片子的配色都改成了蓝色。
收拾好电脑和包后，焉柔下楼去找二哥。说来挺巧的，她和温一在一栋商业大楼里面办公，温一创业的办公室就租在了二楼。
到前台时焉柔的手机响了，傅峦打来的电话。
接通时，焉柔告诉前台：“我来找温一。”
前台：“你是他女朋友吧，直接过去就行，他在办公室。”
这话傅峦听见了，问焉柔：“你和温一女朋友在一起？”
焉柔：“...没，我自己。”
她又解释：“这事我还没和你说。”
焉柔没说，傅峦也能猜到些：“听说他投资人的女儿喜欢他，追了他有一阵了，温一找你充当他女朋友？”
焉柔：“嗯。”
傅峦笑了笑，说：“你们两个几岁，还骗人。”
焉柔：“我没来觉得没什么，现在也觉得这方法好像不太好。”
傅峦：“去找他玩吧，这个温一，小时候抢我玩具，长大抢我女朋友。”
焉柔：“.…..”
年前最后一个实习工作日时，焉柔多少有点没有心思干活，但她还有一个报告要在下班之前交上去，刚打了杯咖啡坐下，她收到林闯的信息说：【姐，傅峦哥闯祸了，你知道吗？】
焉柔看见信息时愣了两秒，问【闯什么祸？】
大学早寒假了，林闯从国外玩回来后就一直在家搞他的音乐，准备年后的选秀比赛，刚在家他听见他妈说，说傅峦来了，好像是因为犯了很大的错，被焉柔爸叫回来教训。
焉柔给傅峦发信息，傅峦没回。
但林闯得闲，说：【你等等，我去打听打听】
林闯挨个打电话问了刘哥和傅爷爷家的阿姨，他甚至又去焉柔家门口偷听了会儿。听完把七零八碎内容说给焉柔听。
大概原因是因为林琪远一家人，这桩婚事谁都看好，就当事人傅峦不同意。后来傅峦不高兴了，找个人去和林家一家人接触。
这个人叫齐亮。
见齐亮和傅峦的关系好，林家父母就以为齐亮也是有钱人，把主意打到了他身上，一来二去的齐亮和林琪远走到一起了，几个月的时间，两个人谈情说爱，都要谈婚论嫁了时，林家父母问齐亮是做什么工作的。
齐亮说他现在没什么事做，但以前给傅峦开过车，是他的司机。
林家父母当时就发了火，觉得他们被傅峦羞辱了。
林闯前前后后的把事情串起来，但是他说的话，焉柔不相信：“哥不会这么做的。”
林闯想了想，倒觉得也不是没可能：“或许哥是真不高兴了，才这么干。”
焉柔知道傅峦有生气的时候，但是他生气时会直接发火，不会这么做。
焉柔把报告改完交上去，师傅检查没问题后焉柔下班回家，除了在车上的时间她一路小跑，跑到家时傅峦正在阳台站着。
接近年尾，小区里白雪皑皑，偶尔也能见着二三人手里拎着喜庆的条幅礼盒往家走。
窗外已经暗下来，路灯温黄的照着堆着雪的路面，傅峦确实不喜欢那一家人，但他没想过什么弯弯绕绕的法子，爷爷生日宴那天他想过直接把人赶走，也确实找了林宣帮他去做这件事。但是那一晚，傅峦梦到父亲被他气走了，又回了国外的家里，守着母亲的照片，一个人过。
第二天早上傅峦还是心软了，爷爷说父亲不懂事，他不能和不懂事的人计较。
没多久，齐亮主动联系傅峦，问他知不知道林琪远离开话剧社后去哪了。林琪远长得好看，话剧演的也好，齐亮留学时就喜欢她，即便知道林琪远对傅峦做过的事也不在乎。
齐亮追过来了，林家的那对父母见他们攀上傅峦无望，也劝女儿和齐亮多相处。
所以那段时间，他们安分下来，不去每日找父亲了。
齐亮看着挺有钱，事实上他家境也确实不错，只是到了谈婚论嫁时，林家父母问他是做什么的，试探他家里有多少资产时齐亮也想知道，这对夫妻是真的想让他当女婿，还是看上了他的家产，他随口扯了个谎说他是傅峦的司机，以前给他开车的。
一口锅扣到了傅峦身上，林家以为齐亮是傅峦叫过去羞辱他们的。
今天早上傅源蒲知道这件事后，冲进傅峦的办公室，二话没说就给了傅峦一拳。
事实上，这是傅峦从小到大，父亲第一次打他。
......
焉柔回家时，爸妈不在客厅，傅峦在阳台上，她跑过去：“哥。”
傅峦回过头，看见焉柔。
这么多年，焉家一家人把他养大。父亲刚回来时，焉叔叔担心他和父亲之间的关系因为和他们这对养父母之间的感情有生疏隔阂，每次都劝他回家住，让他少来这里。
但今天听说他挨打后，又怕他委屈，把他叫过来，告诉他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他对焉柔的感情不是因为感恩，但焉柔能给他的没有第二个人可以给。
门再被推开，焉妈刚从楼上下来，看见焉柔：“你放假了？刚你爷爷还说好几天没见着你了，你去看看。”
焉柔一肚子的话想问傅峦，想等会再去，被焉妈催了几句。
傅峦：“去看看，我又不走。”
焉柔放心了，先上楼去看爷爷。
傅峦从阳台出来，帮焉妈把菜放进厨房。
他心里有事，想知道也就直接问了，他问：“阿姨，我能娶她吗？”
焉妈手顿了下，回头看傅峦，虽迟疑了几秒，但并没有太多惊讶，焉妈说：“这事你问她，只是，你们两个都还小，你爸对你的感情也有别的想法，我建议你们不急，多相处看看。”
傅峦没对焉妈说过他和焉柔的感情，但是他想，焉妈能看出来。
和爷爷即便能看出来也装作不知道不一样，焉妈不会那么做。
傅峦想到父亲对他婚姻的控制欲，又问：“只是建议吗？”
焉妈：“你们两个也都大了，自己能做决定，我的话，都是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