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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落梅与熊卉琳(一)

    隔壁房突然传来林小鸟惊喜的啾啾声:“姐姐!你醒啦!”

    杰奎琳和孔方圆立刻过去,正看见林初浮肿着眼和脸,勉强从床上坐起来。

    “你终于醒了!上午那样子简直是要吓死我!”杰奎琳揽住林初的肩膀,“你生理期怎么反应这么大呀?我都没有你这么严重。”

    林初拧眉,眼睛都睁不太开:“我小时候其实还好的,可能是后来冻伤身体了,最近又比较疲惫才……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孔方圆诧异:“有这么夸张吗?我感觉痛经应该比生孩子还是好多了吧?”

    “你一个男的又不来姨妈!你在这里叽歪什么啊!”杰奎琳生气了,“怪不得每次我说肚子疼你都没什么反应!你是不是觉得我是夸张做作啊!”

    孔方圆碰了一鼻子灰,小声辩解:“我就是好奇而已……”

    林初没心情看他们吵架,哑着嗓子,换了个话题:“我跟你们说说那只‘弗兰肯斯坦’的情况吧。”

    杰奎琳:“不用着急,我们明天不走了。”

    林初摇摇头,清了清嗓子,林小鸟立刻双手捧着温水凑上来:“姐姐,喝水!”

    林初喝了一口水,又摸了摸林林的头,将自己在火人村遭遇跟‘弗兰肯斯坦’之间可能存在的关系捋了一遍。

    孔方圆听完,蹙眉思考了一下问:“你刚才说的那个去祭奠圣女母亲的女孩叫什么名字?”

    “白安。”

    孔方圆停顿了一下,又问:“她多大了?”

    “十四。”

    孔方圆摇头:“年龄对不上……十年前我曾经送过一对阴阳鱼盘给两个女孩,大的那个当时就三十了,小一点的那个姑娘也十七八了。”

    他停顿了一会,似乎想到了什么,又问:“那你可知她祭奠的母亲叫什么?”

    林初:“应该是叫白落……梅?对,村里那个老婆婆叫白安是叫梅丫头!”

    “你一说‘阴阳鱼盘’我想起来白安的……姑妈?也有一对。”林初话到半路,突然顿住。

    熊立叫老婆婆妈,而熊立又是白安的哥哥,那老婆婆岂不是白安的……姑妈?

    白安才十四岁,老婆婆却苍老得……林初觉得事情渐渐离谱了起来。

    “白安今年十四岁,她姑妈却看起来像八十岁的人。那天我去救白安,她姑妈就拿着一对阴阳鱼盘,还跟我说什么火人村的山神有五眼,什么肉眼、智眼的。”

    杰奎琳猛地抬头和孔方圆对视了一眼:“看来‘弗兰肯斯坦’出现在这里不是偶然。”

    林初:?

    “十年前我曾独自来到过火人村,那时候……”

    行联历111年秋。

    一场暴雪袭击了几乎不与外界通连的海云岛。

    这是塔塔鲁降临后的第一百二十年。

    也是初出茅庐的航海漂流家孔方圆,头一次乘着船飘到了海云岛。

    “……那是我第一次来火人村,也是呆最久的一次。”

    “那场暴雪并不算太大,零下四五度而已。但是这里湿度大,再加上变天突然,大家没有防备,所以才造成了那么严重的后果。”

    暴雪下下停停持续了快半个月。孔方圆在屋里生了火,又把所有的衣服都套上也还是冷得发抖。

    那是一个很小很简陋的平房,墙体砌得纤薄无比,就连窗子也只是薄薄的一块玻璃盖着,不密合的边隙往里簌簌地灌着风。

    雪下到第十二日的时候,孔方圆隔着袋子摸了摸他仅剩的米。捏起来只有薄薄的一层了——他原本计划待个三五天就走的,没想到却被大雪困到了弹尽粮绝的地步。

    他用仅剩的米泡水,煮了最后一碗米汤,然后摸出了自己珍藏的一对阴阳鱼盘。

    他决心要用掉珍贵的机会,向“零号”求救了。

    “那是我十几年以来,唯一一次联系不上‘零号’。就好像被风雪阻断了信号,我整整一天都在呼唤它,但是没有任何回音。”

    “大雪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我几乎以为我会死在那场风雪里。”

    孔方圆几乎陷入了绝望,但是还好,他还有最后一点能吃的东西——一袋塔鲁花的种子。

    “那是临行前,某位被塔塔鲁豢养的朋友送给我的,他说这是塔塔鲁培育出来的植物,开出的花可以永不凋败,种子也可以入药作食。”

    “哪有那么夸张!”杰奎琳反驳,“塔鲁花未发芽的种子能吃能入药。但它一旦发芽开花,就会带有毒性,吃了会让人产生幻觉,如果长期服食,还有成瘾性。这花的种植条件太……而且又是一年才一开,开后若条件适宜最多可百年不腐……”

    “现在的人不是又崇尚什么‘神明’嘛,所以就夸张称其为不腐花。”

    林初说:“听起来有点像菌子?”

    杰奎琳抖抖胳膊,疯狂摇头:“才不是,这可比菌子要坏多了。”

    杰奎琳又补充了一句:“但是我可提醒你哦,如非必要,尽量不要去食用塔鲁花的种子,因为你很难分辨究竟哪些是发……”

    “好了,这个不重要。”孔方圆适时打断,又开始继续讲述他的经历。

    在那场大雪里,他靠这点种子勉强又捱了一日,却没想到有人在第十三天夜里,冒雪敲响了他家的门。

    啪啪——

    风雪呜咽地吹,孔方圆听见敲窗户的声音几乎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但是当他走到窗边,看见漫天飞舞的白雪里突然映出一双那样漆黑的、纯洁的、宛如柔波浸润后饱含情意的眼时,他感到一阵从未有过的悸动在心头荡开。

    就连寒冷都好似被这悸动驱散。

    杰奎琳抿起唇,似笑非笑:“说起来那就是你念念不忘的白月光了吧?”

    “杰奎琳!”孔方圆及时安抚,“我都说了那只是人在困境中产生的一种错觉。”

    林初帮忙打圆场:“吊桥效应。”

    “对,就是吊桥效应发生了。”孔方圆说,“而那个女孩,就是你口中说的那个白安的妈妈,白落梅。”

    孔方圆打开了门让白落梅进来,只是这一开门的当口,立刻就有一股烈风差点进来将火卷灭。

    “不好意思先生,打扰您了,我是住在隔壁的白墨匠的女儿,我叫白落梅,我……”

    孔方圆打断了她:“落梅?这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白落梅显然对他没头没脑地问话感到吃惊,怯怯道:“是我母亲……”

    孔方圆:“名字真好,有什么寓意吗?”

    白落梅:“她说希望我像梅花一样坚强。”

    “梅花都是冬天凌雪才开的,是很衬你。”孔方圆轻轻嗅了嗅,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白落梅的身上好像真的带着一点梅香。

    白落梅的脸飞起一点红,竭力把话题从这个昏了头的痴汉那里拉回来:“谢谢您,孔先生,其实我今晚来是有事想求您。”

    “村里的圣女说风雪马上就要停了,最、最多就是两或三天。但、但是我父亲他这几日受了冻,现在很不好。我们已经断粮一整天了……我怕、我怕他再没有东西吃,就挺不过今晚……”

    女孩看起来似乎不好意思极了,长长的睫毛像蝴蝶一样扑棱棱的扇着,抖落了一地晶莹的雪花。

    但她还是鼓起勇气:“所以我想请问一下您……是,是否还有余粮可以接济一下我们……只要一人份就好了!”

    这种境地里,去索要人家的粮食,叫人家挨饿来填饱自己家人的肚子。

    无疑是显得有些厚脸皮了。

    但当时的孔方圆却丝毫不觉。

    他看见这个为了拯救父亲放下尊严和脸皮来向人乞求的女孩身上拢着一层圣洁的光。

    孔方圆凝视着她被风雪吹得微微发红的脸颊,看见那乌黑的麻花辫上小伞一样晶莹的雪花朵,一种无与伦比的冲动冲上了天灵盖。

    那种宛如酒后熏陶陶的醉意,耸着他将自己最后剩下的一小袋花籽送给了白落梅。

    “吃的时候注意挑拣一下,里面如果有发芽的就注意挑出来丢掉。”孔方圆仔细叮嘱,他把那一袋种子递过去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对方被冻得通红的手,白落梅立刻就小鹿一样瞪圆了眼,极羞赧地缩了回去。

    “谢谢孔先生!”白落梅冲他鞠躬,“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感谢您!我已经敲了好几户人家了,只有您愿意帮助我!”

    “您是个好人!”

    孔方圆在她晶亮的眼神里节节退败,几乎是头昏脑涨、近乎冒犯地向对方提出了一个问题。

    “你还有什么愿望没有实现吗?”

    孔方圆面对白落梅不解的目光,几乎是涨红了脸:“我,我的意思是,你还有,还有什么特别想要的东西,或者想去的地方之类的吗?我,我明年还来,或许可以帮你带点什么。”

    “没有的,孔先生。我很知足了。”白落梅诚恳道。

    “真的没有了吗?外面的世界很大,还有很多村子里没有的东西……”孔方圆急迫地想要做些什么,反复向她确认,“什么都可以。吃的、用的,都可以。”

    白落梅微微思索了一会:“其实我真的觉得很满足了……但是有条件的话,我想见一见梅花的样子。”

    “我母亲给我起名的时候说,梅花是冬天开的,是这世界上最有骨气、最美好的花。越是凄寒,它就开的越是盛美!”

    “当梅花落尽的时候,春天就来了。”

    “所以落梅,是新生、是希望。”

    “我想见见,希望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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