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森迪进到办公室的时候，许轻舟正在盯着邮箱里他发过来的视频。
“真的不错是吧，做什么表情脸都不塌。女娲造人的时候，也是分亲生野生啊。这是什么综艺啊，你去查一下，让投资部明早开会出方案。我直觉，这个稳赚不赔。”
她指着肖寒的视频，突然生动的像一幅画，声音里带了几丝活力和娇媚，这一瞬间似乎才能记起她也是个正常的29岁姑娘的时候，她后面要投资的话让他哭笑不得，果然，这才是大小姐女强人的本色。男人偶尔拿来玩玩就好，绝不能影响她拔刀的速度。没错，这是许轻舟的原话。
“怎么了？还有事吗？”
“没，没事。”他说什么？说以为她在为即将约会的小艺人筹谋，最后发现是误会一场。森迪找回理智，他试探：
“那个节目还挺火的，虽然没什么大牌，但是应该不缺赞助商……”
“那就拿钱砸过去啊，谁会嫌钱多？下周我就要看到我们华盛的标识，广告牌子，就摆这里，还有那个主持人的主持词也得把产品给串进去。”她用手指着屏幕。
豪门的大小姐风范，他意会，不再试探。许轻舟投资从不失误，也是一大怪事。大家都在背后讨论许轻舟做什么都是如有神助，总是歪打正着的就能心想事成，就这运气绝对是华盛的福气。
“我马上就去找投资部门和广告部门开会。”
“明天能看到方案吧？明天中午吧，明天早上我要跟父亲吃饭。”
“好。”
大小姐发号施令了，他立马就得行动起来了。许轻舟却在他走后有些犹豫了，越是喜欢的东西越是不敢靠近。很怕，很怕，失去。远远的看着不甘心，一点一点的靠近却又犹豫害怕了。这一刻，有点讨厌自己是双鱼座了。
许轻舟的运势一直奇怪的好，据说董事长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儿，华盛的股票大涨。现在她刚说要投资，综艺里最大的投资方就因为塞的人属实上不了台面，上台试唱放网上试了下水就被网友喷的体无完肤顺带把带资进组的事搞黄了，资金不到位，周转不起来，活动马上就要上线。
“华盛？要投资？之前综艺开拍前我们咨询过，方案都过不了，这会财神爷怎么就突然间的主动投资了，这不是也要塞人进来吧？”此时，坐在华盛总部投资负责人办公室的歌手综艺负责人一头雾水。
“不，我们是觉得这个综艺非常有潜质，大爆是早晚的事。你可以先看一下我们的合同，只打广告，其他就按照你们这边的要求，后期也绝不违背影响你们正规操作。其实看在咱们是认识许久的份上，我透露一下，听说是我们大小姐经常看你们综艺，应该是觉得哪个选手……不错……”他眨巴眨巴眼睛，暗示。
“哪个选手？专业的还是串场的？”
“大约、肯定是专业的吧，我们这大小姐花名在外，眼光毒着呢。八卦一下，你们那有几个长得很好看的歌手？要高要脸嘎嘎好看那种。”
“这个我怎么说，回头你去现场看看。”他现在也好奇了，到底是哪只招财猫把华盛长女给吸引了。都知道华盛长子身体不好很少参与决策，挂个名号但是公司日常决策都是这个大小姐在把持。
刚刚畅想完以后有华盛背后撑腰的日子，那么接下来那几个类似的综艺不分分钟的被甩出十万八千里。
“可是华盛就真的愿意屈尊来给我们兜底？不行，你们还是直接提要求吧，不提要求我不踏实。”
“没有要求，真没有，如果后期有，也会在双方愉快的情况下提合理要求。让我看，你那几个导师名气不行啊，等资金到位，干脆换一批吧，就换那几个名气响当当的，多吸引人。”
“那这算是投资方的要求吗？”
“不，不，以上这只是我个人建议。赶紧的，签字吧，我们这还等着去汇报。”
合同签完，说下午款就到了，综艺负责人一脸懵。当初秉持做内陆最好的综艺为原则不惜得罪了大佬推了被喷太厉害的带资小生，这竞标的活动放出去了起初还不断有电话来咨询，很多人想捡漏，后来不知道是不是大佬给了什么消息竟然连点水花也没了。再然后，华盛这大手笔的出场，真的是匪夷所思。
回到台里，杨导把参录名单细细看了好几遍，颜值和实力并存的？猜来猜去始终没有敲定是谁。助理无意间一句话：
“会不会是撤资的大佬推进来的人？”
“怎么可能，那水平……我想起来好像当时带资进来的有个男生唱的还蛮好的。叫肖寒，好像是个翻红的小艺人。”
“肖寒。”
“对，就是他。”
“应该是他了，试唱片段一发出去记得当时有不少网友弹幕说很期待他表现的，就是那个肖寒，长得贼拉帅。”
“贼拉帅也没用了，大佬都得罪完了，人都打包退回去了。”
“要不我们私下联系一下看看他愿意来吗。”
“那就试试，快去啊。”
十五分钟后。
“完了，他入组了，经纪公司说是接了个男主角，戏份很重，拍摄地挺远，恐怕没时间往返参加。”
“再联系一下他经济公司看看，如果还是拒绝，咋整？”
她从网上扒出他唱歌的片段，完美的声线飙高音的时候完全没破音，帅出天际。
“凉拌，这一期的投资已经到了，下一期再想办法吧。”
走了两步，想到那合同上一长串的数字，认命的他又转过头：
“那个，再去好好跟经济公司谈谈，条件由他们提，哪怕来串场唱个一两首也行。”
“好，我马上就去。”
肖寒一边给自己煮着面一面接着电话。
“都是那几个人拖累了你，不然以你的唱功你肯定能燃爆。”
“没事，以后总有机会的。话说回来，这么好的资源你怎么不去，以你的名气，为了留住你那几个人也得留下。”
“啊，因为你小子唱歌比我好听，行了吧？”
肖寒笑起来，心情舒畅又多加了一勺辣椒油。
肖寒唱功在一众小生里算是不错的，一直想找个专业的导师训练一下也没找到合适契机。沈翊说有个综艺投资的大佬要塞人进去，可以捎上他，结果还没熬到录制节目，一起塞进来的成员因为五音不全就整个小组被砍掉了。
“什么时候回来一起吃饭。”
“下周吧，等我回去找你。”
“不跟你说了，经济公司来电话了。”
挂掉沈翊电话，肖寒听着电话那头褚天忽近忽远的声音。皱起眉头，真的头疼。
“是，好，我尽量。”他已经习惯了公司画大饼的战术，每次让他做什么都是把饼画的贼圆。
“不是尽量，是必须去，公司会提前跟剧组打好招呼，用不了你多少时间。”
“知道了。”
给沈翊发信息说，好像他之前上传的唱歌视频表现还可以，现在活动方单方面邀请他继续去参加综艺。
沈翊给他回了个加油。两人是患难之交，也是最好的朋友。
沈翊与他的相识得益于一部剧，那个时候他刚刚素人出圈，因为清秀阳光的外表和不错的表现力成功在公司一众小生里拔尖的那个。他虽然努力，但是也做好了随时回家的准备。而那个时候的沈翊，已经是当红炸子鸡了。
故事的起源于他在某天收到从国外寄来的一本书，寄出地址是国外，但是无详细寄件人，里面夹了张纸条说是他的粉丝，说看小说的时候觉得很适合他，希望他也会喜欢，并且期待有天能与他顶峰相见。
书的扉页还有一行娟秀的字：吾不识青天高黄地厚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这是一本热门小说，网上说正在由著名编剧在操刀，准备改成剧本上映。所以，他揣摩这位粉丝的意思是觉得他可以去挑战一下里面的角色吧。这本小说，他慎重的看了一遍又一遍，标记的到处都是心得。他很喜欢这个小说，看了一遍又一遍。
知道剧组开始邀人试镜后，他跟公司请假倒了不知道几次车才到了试镜的地方。
他告诉自己别紧张，别辜负期望。因为在不知名的地方，有个人在期待着他的成绩。
他不是第一次试镜，以前都是经纪公司打包的时候把他捎带上的。所以，第一次自己试镜内心还是有些忐忑的。
半个月后，就在肖寒以为试镜失败了的时候他收到了剧组导演助理打来的电话。没错，他通过了。并且，是戏份和台词都很重的男二号。
他很想把这个消息告诉那个寄书给自己的粉丝，但是想到这也不过是开始，就如对方说的，要站在顶峰再相见。只要剧播出了，她一定会看到的。
进组半年完成拍摄，一切异常顺利。得益于导演的认真还是得益于男主角的人气，剧播出后大火，很多原著粉纷纷帮忙冲收视率。作为剧中的男二号因为表现太出彩，也在一夜之间火到海外。那个时候，他跟剧中带资进组的男一沈翊成了一起私下约饭的好兄弟。
娱乐圈是很现实的，一夜爆红后他立马就接到了缤纷而至的各种通告邀约，经纪公司对他的态度也是360度的大转变。就在他以为伸手就快要碰到太阳的时候，命运突然跟他开了一个玩笑。
有两个投资方都带着自己选中的剧本来到经纪公司，题材相似，开机时间前后差不了几天，就连进组天数都差不多。很显然，两边都得罪不起。经纪公司去两边各走了一遍回来之后就沉默了，恨不能有两个肖寒可供支配。
经纪公司的建议就是两边都不去，然后趁此机会躲到国外去，去国外搞个粉丝见面会。别无他选，肖寒听从经济公司的安排去了国外，可是他人还没下机，一夜之间铺天盖地的各种黑料席卷了国内外的网络。
假料满天飞，搞事情的水军拿钱昧良心做事，他被喷的体无完肤。他想赶回国来开发布会解释一切，但是诚心搞垮他的人怎么会给他这个机会。经纪公司让他安心的在国外待着，向他保证帮他解决这件事。他选择信任经济公司，可在权势滔天之下经纪公司还是选择明哲保身了。所以，他遭到了传说中的网暴。他不知道短短时间内自己经历了什么，一夜爆红，而后一败涂地。等他回国想再挣扎，已成死局，再也没有机会了。
后来的他消弭不再有通告，每天沉浸在自己暗灰色的世界里，母亲只是偷偷的哭，父亲也只是抽着烟沉默不语。这段时间是他最难熬的时间，以前对他热情备至的人现在都对他趋之若鹜，那些追捧的粉丝也脱粉回踩。可是，他什么也没做啊。这个世界为什么权势之下，可以黑白颠倒，是非不分。在资本市场上，根本没人在乎他一个炮灰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