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水煮青蛙

    知道弑神心情不好,洛羽想去安慰,小栩拉着她道:“他好像受了很大的打击,过来后就一直不说话,一个人坐在那边发呆,不管我跟他说什么他都不理。”

    洛羽点了点头,示意交给她,然后跟小栩要了骨翼鸟,走到弑神身旁。

    骨翼鸟撇着个脑袋不住地在他身上蹭东蹭西。

    他推它,它还是蹭。

    洛羽在他身旁坐下,他嫌丢脸,把脸撇到一旁:“干嘛,来看我笑话?”

    “什么笑话啊,听不懂。”

    弑神回头,没好气道:“被你师父吊打的笑话,行了吧?!”

    洛羽抿了抿嘴,安慰他道:“说话这么冲干嘛,不就是切磋输了嘛,谁还没输过似的,有必要这么生气吗?”

    闻言,弑神没有接话,洛羽又道:“怪我怪我,明知你打不过我师父还不提前告诉你。”

    弑神听了气得跳脚:“谁说我打不过那堕仙了,要不是你出来阻止,你看我不把他揍得鼻青脸肿!”

    洛羽憋着笑,忙不停地说他说得都对,他最厉害,再多打一会儿日落天铁定会输。

    弑神哼哼两声说本来就是,然后没好气地摸着骨翼鸟脑袋。

    “你看,骨翼鸟被你欺负了这么多次都不跟你计较,知道你心情不好它还来安慰你。”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这是你的主意,就那离妖的榆木脑袋,怎么可能想出这招来哄我。”

    小栩闻言跳了出来,生气地道:“什么意思,我骨翼鸟对你这么好,你就这样说我?!”

    看着眼前的两人,不知怎的,弑神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

    小栩以为他嘲笑自己,鼓着腮帮子问他在笑什么,只见他摇了摇头失笑说道:“就是突然觉得...我们三个人的关系,怪怪的。”

    小栩白了他一眼,在洛羽的身旁坐下:“都多久了你才发现啊,你要识趣点就赶紧收手,别再当别人的第三者了。”

    “什么第三者,好好说话,我又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小心以后我跟洛羽成亲了,你出现在我们跟前的时候我也叫你第三者!”

    闻言,洛羽笑了。

    弑神转而问她笑什么,她说既然都能开玩笑,那就说明他已经好了,他撇了撇嘴,哼了一声。

    “不过说真的,之前跟你打的那场架我就一直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觉,这次跟你师父打过后,我终于知道那感觉是什么了。”

    洛羽疑惑:“是什么?”

    “我感觉你们师徒俩,都在遛狗。”

    小栩听了忍不住笑出声:“可不就是遛狗嘛,还是一只癞皮狗,死皮赖脸的那种!”

    “准前夫哥又想挨打了吧?”

    弑神说着就起身扑向小栩,两人如常打闹起来,骨翼鸟从中劝架,结果却被迫加入“战局”。

    看着两人一如既往的幼稚行为,洛羽笑着摇了摇头,望向远方。

    看着海平面的落日余晖,听着身旁两人的嬉笑打闹,洛羽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的人生,除了过往的沉静平稳,还可以像现在这样欢声笑语哭笑不得,虽然有些时候确实糟心,但更多的,是未知带来的惊喜。

    这样的生活,若是能加上一个日落天,那可真算是此生无憾......

    这头,月升天一路跟着日落天回去,途中不住地夸他真帅,说他不仅为自己争回了一口气还好好地给了池晚漾那丫头一个教训,今后她定然不敢再来惹她,谁知日落天全程对她的话充耳不闻,到家后更是一声不吭地入院关门,直接将她隔绝在外。

    月升天从未见过他这样,顿时慌了。

    她敲着门问日落天到底发生了何事,是不是因为自己在外面丢了他的脸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可日落天却并不理她,只是紧紧地攥着手中的折扇站在池边,目眦欲裂地看着池中游曳的红尾鱼,一言不发。

    ——

    “若是有人欺负小羽,师父会替小羽出头吗?”

    洛羽蹲在池边荡着池水,池中的红尾鱼凑到她的手边轻轻嘬她。

    日落天过来,蹲在她的身旁,捞起她的手放进自己掌中的方巾,熟练地为她轻轻擦拭,动作温柔得就像是在抚摸一片雪花。

    “小羽这么厉害,怎么可能被人欺负。”

    “我不管,师父就回答我,若是小羽被人欺负,师父会为小羽出头吗?”

    日落天笑了笑,捏着她的鼻子说道:“若是谁敢欺负小羽,为师就把他揍成一坨肉泥,然后撒到这院池里喂鱼~”

    闻言,洛羽开心地笑了。

    ——

    洛羽的脾性和实力,日落天最清楚不过,他知道她不会去欺负别人,当然也不会任人欺负,所以当时她开玩笑的问,他便也开玩笑的答,然后两人平平稳稳地度过了两年快乐时光。

    两年来,日落天一次也没发过脾气,而他自己也一直认为这世间定然没有事情能激到他发脾气。

    可今天,

    他却意外地失控了......

    从池晚漾对着弑神喊“姐夫”,

    而一旁的洛羽却未做出任何反应起,

    他就失控了......

    两年来,日落天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对洛羽好,下雨为她撑伞、飘雪为她添衣、寒冬为她搓手取暖、夏暑为她遮阳摇扇,操练累了会背着她一路从竞技场徒步走回洛羽的家,困了会把她从桌前抱到床上,温柔地把被角给她捻好遮严......

    日落天知道洛羽不懂感情,也知道她看自己的眼神是崇拜、是珍惜,更知道她的性子绝不是那种单靠告白或是强制就能让她服软,继而获得她真心的,因此日落天一直在无形中对她好,跟她保持着或多或少的肢体接触,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浸入她的内心,将她心中的那份感情从崇拜一步步地转变成喜欢。

    骆雨给洛羽结了个姻亲的那天,洛羽回去就扑在了日落天的怀里大哭,日落天拿魂娘的事情安慰她,告诉她就像魂娘说的,在正界,不论是她还是自己,大家都只是活在玩家操控下的傀儡而已,只要把正界的自己当做一个演员,发生的事情都看作是自己演绎的作品,那么回到影界的时候只需卸下自己的演员身份,便可原封不动地做回自己。

    当时洛羽吸了吸鼻子,抬头望着日落天,问他就是这样保持一颗心始终如初的吗,他笑着点了点头,揉揉她的脑袋,跟她说是。

    从那以后,洛羽便真如日落天所说那般,在正界骆雨怎么操作她怎么做,但回了影界,她始终和小栩保持距离。

    那时的小栩还没爱上洛羽,对她的不屑一顾也没什么感觉,两人便在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关系之下度过了漫长的两年。

    而两年来,日落天的不懈努力几乎让他以为自己就快成功了——得知小栩的主人A掉后,日落天心中其实无比的高兴。

    他知道鹿时和骆雨的关系非常要好,除了骆霞以外,在游戏里跟骆雨关系最亲密的人就是鹿时,而恰好鹿时玩的是个男号,那如果骆雨要和小栩解绑再重新结亲的话,首选必然是她——也就是自己。

    等待多时,眼见心心念念了两年的那天即将到来,谁知骆雨好死不死,突然就搞了个乌龙事件,从此结识了林度张扬这两个朋友,还和两人一拍即合,天天组队刷本做任务。

    得知此事的日落天,当即慌了。

    但很快他又冷静了下来。

    骆雨曾跟鹿时聊过,小栩主人学的专业,一旦毕业后找到了工作就会开始忙碌起来,至少两年时间都没空再玩游戏,因此骆雨最多只能等到他毕业。

    所以即便三人那头相处愉快,但他也很快就能等到洛羽回复单身转而投入自己的怀抱,因此他心态很快就平稳了下来。

    可谁知安稳日子还没过上几天,他又听说洛羽入了弑神者并且弑神在追洛羽,于是他心中又不禁再次担心起来,在眼见弑神小栩追到家中来时,他借机试探了洛羽的心意,在得知无论弑神还是小栩她都无意之后,才又重新安下了心。

    再后来,也就是闹得满城皆知的今日,看到洛羽对自己的亲妹妹喊弑神姐夫这件事习以为常的反应时,他心头实实在在…空无前例地…狠狠沉了一下……

    如若换成小栩,葫芦在两人还未成亲时便称呼他为姐夫,按照洛羽的性子,定然是会揪着葫芦对她一顿数落的。

    可如今换作弑神,那个她口中所述“极其烦人的神经病”的弑神,听着池晚漾在洛羽和小栩尚未解绑的情况下对着他喊姐夫,洛羽竟连眉头都没皱过一下……

    因此,

    他慌了。

    实实在在地慌了。

    他不怕有人追求洛羽,也不怕洛羽和别人成亲,他就怕洛羽在自己都意识不到的情况下,不知不觉地爱上别人。

    两年来,他步步为营,小心翼翼地在洛羽心中种下情根,坚信习惯才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东西,认为洛羽会在他的潜移默化下一点点的爱上他、一步步地走入他怀里,谁知如今看来,他长久以来自认为万无一失的算计,竟然还比不过弑神短短几个月里简单粗暴无脑直接的表白示好……

    他生气。

    气自己没能早些摸透洛羽的心思,没能找到走入她心间的正确方式……

    他埋怨。

    怨骆雨当初没把眼睛擦亮,搞出这么个乌龙打手事件,从此和林度相识……

    他愤恨。

    恨上天有意作弄,不让小栩的主人A个干脆,耽误了他和洛羽结亲的最佳时机……

    他不敢想象如果洛羽真的和弑神成亲了,自己到时会是什么心情。

    然而即便再不愿意,

    他担心的事,

    仍旧转眼即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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