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王

    夏日炎炎,火云如烧,朝堂局势一发不可抑制。

    谢姊衣酿了五个月的酒,终于将梁王要的一万坛酒酿了出来。

    圣上驾崩,二王争势,原本以为敛王会趁机举兵造反,没想到他却毫无动静,倒是一向淡然的梁王开始坐不住了。

    谢姊衣才拿到剩下的银钱,突然一把刀便架在了自己脖子上,谢姊衣疑惑地看着青年男子,“这位大人这是做什么?”

    “小姑娘,”梁王的人点着酒,脸上是肃冷之色,“梁王感念你如此辛劳,请你和你的家人去宁国游玩一番。”

    谢姊衣点头,似乎很开心的样子,“真的?可是去就去,你将刀横在我脖子上做什么?”

    那人道:“自然是怕你不肯乖乖去。”

    谢姊衣动作缓慢的将自己脖子上的刀推开一些,少女脸上的笑容像当空的骄阳一样暖洋洋的,“大哥,你这样会吓着我,我真的不会跑,你先把刀放下来,你这样举着,看着也怪累的。”

    那人见谢姊衣一个小丫头,就算跑也跑不了多远,若是真将人吓着了,一路哭闹起来才是不好办,刚把刀放下来,便有一人策马跑来,“令羽大人。”

    来人下马,令羽附耳,“那小姑娘的家人都不知道去哪儿了,我们的人找遍了嘉仪郡,都没有找到。”

    令羽闻言,手中刚放下的刀又架在了谢姊衣的脖子上,“你阿爹阿娘去哪儿了?”

    谢姊衣身子微微一踉跄,似被吓到,“我阿爹阿娘为了卖酒,时常会去别的地方,但是去了哪里,我也不知道。”

    梁王并未多说谢姊衣的事情,只言要带着谢姊衣与其家人前去宁国,万不可让谢姊衣跑了,到了那边会有人接应,剩下的就不归他管了。

    令羽看着一脸不知所以的谢姊衣,罢了,梁王暗线遍布天下,找几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这小姑娘看着也不太聪明的样子,约莫也不敢说假话。

    谢姊衣见令羽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觉得这梁王的手下三言两语就被她骗,属实是不太聪明的样子。

    “罢了,先去宁国,你继续跟其他人去找这姑娘的家人,找到了不必与我们会和,直接送于宁国。”

    谢姊衣看着说得轻松的令羽,她阿爹阿娘早就被送去一个任何人都找不到的地方躲藏了起来,只要她的事情做不完,她的阿爹阿娘就不会回来,谁都找不到。

    令羽将谢姊衣带上马,说实话,谢姊衣自从穿越过来,还没有骑过马,再者她此时以小女孩的视角去看,就觉得这马背上边高的很,对现在的她来说还是有些惊悚的。

    谢姊衣抓紧缰绳,一万坛酒太多,走陆路太慢,所以令羽令一队人跟着货船走水路,而另一队人则跟着令羽与谢姊衣快马走陆路。

    几天下来,除了吃饭喝水与短暂的可以忽视的休息时间,谢姊衣几乎是完全从马背上度过的。

    令羽这些人常年奔走练武已经习惯了,可谢姊衣习惯不了。

    察觉到谢姊衣气息不对劲,令羽下令停下,他下马后将谢姊衣提下来,果然看到了一张无比苍白的面颊。

    令羽摸了摸谢姊衣的额头,有些发烫,不知是白日太阳晒的,还是发热了。

    谢姊衣靠坐在一颗树下,这些天都快把她颠散架了,她见不当人的令羽看她脸色好些了,又想将她提上马,谢姊衣立马拒绝道:“我中了暑气,今晚走不了了,再不休息我就撑不住了。”

    令羽是想早些到宁国好回去复命,眼下局势紧张,多拖几分,梁王的计策便可能出现更多变故,但梁王让令羽必须将谢姊衣活着送到宁国,可眼下谢姊衣一副病弱的样子,令羽也不敢强行带着谢姊衣赶路。

    “你们轮流值守,今晚休息一夜,明日一早再启程。”

    “是。”

    其实其他人多少也有一些累,只是他们的身子能撑住而已,不过能休息自然是好的。

    谢姊衣休息了一会儿,林子里白日虽炙热,但夜间还是有些冷的,她想去找些柴火,却被令羽拦住,“你要去哪儿。”

    谢姊衣没好气道:“我去找些柴火,你们都不冷吗?”

    令羽闻言叫来旁边的下属,“你去拾一些柴火。”

    谢姊衣乐得有人替她在这黑林子里去捡柴火,“那就谢谢了。”

    令羽道:“今晚好好休息,别瞎折腾了,还有两日就能到宁国,到时你想干什么都行。”

    谢姊衣没有说话,令羽也懒得管她,自顾靠在另一棵树下闭目养神。

    翌日一早众人出发前往宁国,连续两日之后,终于到了宁国地界。

    “大王有命,酒留下,人,滚回煜国。”

    令羽看着来接应的宁国宫人,面色无恙道:“不是你们说要来接人,如今这副嘴脸有事怎么回事?”

    宫人道:“大王相信你们的王爷,才同意这笔交易,但是你们煜国不守信用,在我们的人送货的途中伏击我们的军队,那么在此之后我们之间的合作便到此为止。”

    说罢宫人转身离开,也不管令羽是个什么表情。

    令羽不知其中缘由,打算带着谢姊衣先安顿在宁国,飞鸽传书于梁王再做打算,可一转头,谢姊衣却不见了踪影。

    “人呢?”令羽看向其他人,急道。

    方才那宫人敌意太重,看着像来着不善,众人的视线一时都被吸引了过去。

    谢姊衣趁着他们不注意时躲进了空间里,待令羽一行人向别处的方向寻去,谢姊衣才悄悄出来。

    方才的宫人朝着皇宫的位置离开,谢姊衣一路跟上去,宁国的皇宫与煜国的皇宫大为不同,宁国物资匮乏,所以皇宫建造的并不像煜国那般华丽。

    “方公公。”

    宫门外,侍卫让方公公上了备好的轿撵,“王已经在主殿等您了。”

    待方公公坐着轿撵进了宫门后,谢姊衣上前,停在宫门前。

    “来着何人?”侍卫将谢姊衣拦住道。

    谢姊衣拿出一张印了煜国国印的信件,道:“我来送信,此乃煜国皇帝之信,还请这位大人务必送到你们大王那里。”

    侍卫接过信件,见上面果然印着煜国国玺之印,做不得假,立刻便遣派一人将信件送去。

    “敢问可是谢姑娘,大王早有吩咐,说您到了务必请在宫内歇息两日,我等再派人送您回去。”

    谢姊衣委婉拒绝,道:“多谢大王的美意,我还有事情,就先不留了。”

    侍卫闻言也没有强留,只问可要盘缠等位,可以为谢姊衣准备,都被谢姊衣一一拒绝。

    谢姊衣离开宁国宫门后,到了宁国都城的街上,宁国国土小,又地处荒凉,缺水缺地,依靠着炉火纯青的冶铁技术贩卖给各个邻国谋生,所以虽然荒脊,百姓却也不愁吃穿,只是没有煜国那么富贵而已。

    煜国此番朝堂内乱,看似是梁王与姜檐一党占有优势,其实梁王与姜檐早就跳进了敛王设了多年的圈套之中。

    谢姊衣那日看似与梁王谈拢了生意,但她知道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顺利,梁王与姜檐离开后,她借着空间一路隐藏踪迹悄悄跟着梁王和姜檐到了客栈里,果然听到姜檐要将自己的家人拉下水。

    谢姊衣听到他们的计划后,回去就在找理由让谢老四他们离开嘉仪郡。

    在有一日酿完酒后从酒馆出来,谢姊衣被人打晕扔到嘉仪郡郊外的马车里,她醒来后便看到了边上的谢老四杨氏和谢兰。

    后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上了马车,一番交谈下来,发现他竟然是敛王。

    敛王以为是谢老四在帮梁王做事,在威逼利诱下将一家人吓得够呛,敛王几番试探,才发现在帮梁王的竟然是一个十岁的小姑娘。

    敛王与传闻中的脾性大有不同,他并没有伤害谢姊衣的家人,而是试图策反谢姊衣与他合作,当时谢姊衣摸不准敛王的脾性,谢姊衣一再权衡利弊之后,还是为了家人松了口,答应与敛王一起下套给梁王。

    谢姊衣依旧为梁王酿酒,几番与敛王接触下来,发现这个人倒是一个做明君的苗子,并不是百姓口中心狠手辣的人。

    令羽这次带她来宁国,看似谢姊衣是被迫的,其实却方便了谢姊衣。

    谢姊衣将宁国都城的地势都看个差不多后,去了一家冶铁铺子。

    里面的铁匠正光着膀子,用锤子为一把烧得赤红的剑定型,听见身后有动静,头也不回动作不停道:“要什么兵器?”

    谢姊衣想了想,掏出怀中的一张纸,照着上面的字念道:“不惜千金买宝刀,貂裘换酒也堪豪。”

    铁匠闻言瞬间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回头看来,见是一个不大点的小女孩儿,以为她方才念的诗句是巧合,“小妹妹,去别的地方玩去,学了两句诗别出来瞎念。”

    谢姊衣上前,悄悄道:“我没瞎念,我是敛王派来的。”

    铁匠将手中的剑浸入水里,起身擦了擦头上的汗,然后垂头看着小得离谱的矮个小姑娘,道:“就你?你这小身板来送信,梁王的暗线没把你吃咯?”

    谢姊衣道:“信我已经送了,你现在的任务是找人将我安全的送回煜国,这是敛王的命令。”

    铁匠这次倒是没有怀疑了,“你先去那扇门后,那边是个院子,你去院里的屋子里歇息一阵,我出去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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