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

    她双手推拒着姜檐的胸膛,眸子里浮上怒色:“姜檐,你别太过分了!”

    姜檐瘦削的指骨覆上她的柔夷,谢姊衣感觉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他的目光锁定她带着愠怒的眸,“我当你不会生气呢,原来你也会生气。”

    谢姊衣抽出手指,漠然道:“今日不妨把话与你说明白,你我之间若能安稳合作是最好,我帮你拿到圣上想要的东西,你帮我达到我想要的目的,事成之后互不干涉,至于你在军营说得,抱歉,我此时确实无意于在这种事情上纠缠。”

    姜檐看着她固执的样子,沉沉道:“这种事情?哪种事情?连宣之于口都做不到么?你想将精力都投入你的生意,但这与你跟我之间并不冲突,为何不愿?”

    谢姊衣道:“姜檐,不要再说这些乱了,你觉得你在这里纠缠就能解决问题么?不愿就是不愿,哪里来的那多的理由,我再同你说最后一遍,我此生不想与任何人在一起,如果你能看得清现下的形势,我便能安安稳稳帮你,你若不能 ,恕我往后不再奉陪。”

    姜檐忽然捏住她的下颌,清润的眼底染上暗色,“我听见了,不必反复强调,再者,看不清形势的是你,白霖羽的工图我会想法子,宁国的民心我亦会笼络,你我之间从今往后再无利益牵绊,你如今倒是伶牙俐齿、信誓旦旦,但日后,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翻出我的手心!”

    话都说在这份上了,谢姊衣还有什么好周旋的,她使力推开姜檐,“你本事那么大,那大家便各走各的路!”

    姜檐拽住她,“坐下。”

    谢姊衣甩开姜檐的手,提裙往外走,才疾步走到门外,他便又追了上来拉住她。

    兰儿看着一脸不快的谢姊衣与后面追来的姜檐,不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发生了什么事情。

    姜檐拉住谢姊衣,“你想去哪儿?”

    谢姊衣看向姜檐,语气很是不耐,“回家。”

    她想阿爹阿娘,想谢兰了,她要回家,与姜檐这厮是一天都合作不下去了,既然如此,她就另想办法去宁国。

    姜檐拦住她,将她摁坐在院内的石凳上。

    他皱眉道:“你的伤还没好,如何回京城?”

    谢姊衣淡然道:“如今我们已经撕破脸了,你如何走你的阳关道,我不问,我如何过我的独木桥,你也管不着。”

    她是真的生气了,姜檐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因怒色染上红晕,就像雪景里傲然而立的红梅,宁愿在寒风中锤炼也不愿在暖阳中安然。

    姜檐真是没见过这般的犟种,寻常小姑娘,哪里有她这般硬的心性,其实她说得也没错,她若有心要躲他,他确实没办法找到她,眼下不宜吓到她,待弄清楚她身上到底有什么玄机,再做打算也不迟。

    姜檐收敛起锋芒,蹲在她身前平视她,语气退让道:“今日是我言语过激了,我同你道歉,好么?”

    他们的争吵声引来了许多侍女围观,白霖羽从主屋内出来看到剑拔弩张的二人,还有一众看戏的侍女,他斥道:“没事情做么?还不散了!”

    侍女们噤声,行礼退下。

    白霖羽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还是开口劝道:“谢姑娘还生着病,怎么吵起来了,这眼瞅着又要下雪了,姜公子,外面冷,赶紧让谢姑娘进屋内休息罢?”

    白霖羽观察着这俩人,他们其中有一个走了都不行,尤其是谢姊衣,她被气走了,谁帮他夫人治病?

    有了白霖羽的台阶,姜檐自然懂得顺势而下,他欲将谢姊衣稳住,“回屋罢,今后我与兰儿都不会打扰你,好不好?”

    谢姊衣本就无心与姜檐争个高下,只是他实在是狂妄。

    似乎他喜欢谁谁就必须得给他回应一般,丝毫不懂得尊重二字的写法,她不相信姜檐真的能如他所说一般往后不会打扰她,只是现下的情况,她就算想回京城,也回不去,唯一的办法就是先将身子养好些,再做打算。

    谢姊衣方才怒极,一时没察觉到身体如此不适,如今平静下来,倒是一股股血腥气往上涌,她身子前倾,一口淤血尽数吐出。

    姜檐欲上前扶住她,却被谢姊衣拒绝,她咳嗽着起身,对姜檐道:“你若真的想让我好过些,便不应当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

    她说罢便往屋内走去,直到竹屋的门被关上,姜檐的心绪都没有平静下来。

    白霖羽看着若有所思的姜檐,劝道:“虽不知姜公子对谢姑娘说了什么让她如此反感,但我瞧着谢姑娘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何不尊重她的意愿,有时候逼得紧了未必不会适得其反。”

    姜檐道:“无妨。”

    谢姊衣向来聪明,又怎么会不明白姜檐的意思,只不过是不想接受,故意激他让他放弃而已。

    白霖羽道:“她年纪还小,不通情爱之事乃是正常,姜公子与其来硬的不如循循善诱,待她过了十五岁的笄礼再说,现下正是多事之秋,何必如此急躁呢?”

    姜檐盯着被谢姊衣关上的竹门,润雅的眼眸里尽是势在必得的暗流波澜:“说得是,来日方长。”

    谢姊衣进了竹屋之后便反锁了门,她将喝茶用的案桌抵在门口,只要她空间的秘密不被发现,在这个世界她就是老大,什么姜檐,走着瞧,待她发家致富以后,她便带着阿爹阿娘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安度此生岂不快哉。

    确定外头没人能进得来,谢姊衣立马进了空间找到了药酒,喝下后果然感觉好了很多,按照方子上所说,危重濒死之人,服一年余可回阳救逆,枯木逢春,想必在这期间不能断开服药,否则就会如同现下的她一般,前功尽弃。

    外头过了三日,谢姊衣却已经在空间里待了三十日,她每次都估算着时间,在兰儿来送饭的时候她便从空间里出来,如同姜檐所说,这三日除了饭点兰儿给她送饭以外,姜檐确实没有再来找过她。

    谢姊衣从空间里抱出来一个酒坛子,她猜得没错的话,白夫人的病或许用这药酒也能治好,只是她的毒有些不好说。

    谢姊衣抱着酒坛子推开门,院子里又积了一层厚厚的雪。

    姜檐坐在院子中央放置着的石桌边,正与白霖羽对弈,见到谢姊衣出来 ,白霖羽笑着打招呼。

    “谢姑娘今日好气色,果然不负神医名号,这才三日便看着大好了。”

    白霖羽对面的姜檐手执黑子,点漆似的眼眸看着棋盘,似正在思索应当在哪里落子。

    安生地过了三日,谢姊衣心情很好,她笑笑对白霖羽道:“今日我去瞧瞧白夫人罢。”

    白霖羽闻言干脆棋都不下了,扔下一盘残局便要带谢姊衣去白夫人的房间,白霖羽看向一言不发的姜檐,“姜公子,我先带谢姑娘去瞧瞧内子的病,这残局先留下,待闲时再尽兴可好?”

    姜檐目光一直落在棋盘上,他好似并未看见谢姊衣一般,“白夫人病症重要,你先去罢。”

    谢姊衣看着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模样,觉得这样很好,这才是他们二人之间应当有的相处模式。

    白霖羽引着谢姊衣朝着主屋而去,而谢姊衣从始至终都未想着与姜檐说话,如陌生人一般。

    他们走后,姜檐原本定在棋盘上的眸子缓缓看向谢姊衣的方向,他轻抬眼睫,眼底的暗色乍现,玉骨一般的指尖捏出一枚黑子随意一落,原本还有一线之路的白子彻底深陷囹圄。

    竹院主屋。

    白夫人的状况比谢姊衣想象的要严重,她的病倒是很容易便能解决,但她的毒……谢姊衣看向白霖羽,如实相告:“她的病症我可以治好,但她的毒,我还需要一些时间来确定到底是什么毒才能配制出对应的解药。”

    白霖羽道:“需要多久才能配制出来?”

    谢姊衣算了一下下次空间发放奖励的时间,她起码还得再酿一万坛子酒出来,纵然有空间的时间比与酿酒作坊的加速,怎么也得半个月,她眼下能确定的就是白夫人喝了药酒之后确实可以让她撑到半个月后,但前提是姜檐不能盯着她。

    白霖羽看着表情严肃的谢姊衣,第一次有些急躁道:“谢姑娘是不是还有其他顾虑?”

    谢姊衣道:“白夫人的毒确实有些棘手,或许我得请白公子帮我个忙。”

    白霖羽问道:“什么忙?”

    谢姊衣直言道:“我要你帮我想法子支走姜檐,他在,白夫人的解药我便没有办法配制出来。”

    白霖羽并不能理解谢姊衣的意思,“为什么他在,你就不能配制出解药?”

    谢姊衣要在最短时间内酿到一万坛酒,便不能总是日日进出空间,她一直待在空间里酿酒便一定会引起姜檐的怀疑,她不相信姜檐一点儿都不想知道她身上的秘密。

    谢姊衣道:“这不是白公子该关心的,你想要解药就必须帮我支走姜檐,做决定罢。”

    白霖羽还用得着做决定么?

    孰轻孰重,他自然分得清。

    “谢姑娘,劳烦了,明日我便会让姜檐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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