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我去和查理打个招呼。”我对比利说。

    “去吧。”

    我径直走向查理,喧闹的人群随着我的接近逐渐安静,围着查理的人也渐渐为我让出了一条通道。

    我站到查理面前,他的眉眼间都是焦灼,他见来的是我,干巴的扯了下嘴角,“苏,你一个人?”

    “不,我和杰克一起来的,他刚出发去找贝拉了,放心吧查理,贝拉会没事的。”

    “我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感谢的话了,真的,谢谢你们。”他无措地又感激地捂住半张脸,似乎是是失态的表情被我看到。

    这时候比利和哈利过来了,比利拍了拍他的手臂,“打起精神来伙计,贝拉需要你,她肯定吓坏了,你得成为她的支柱,而不是让她反过来担心你。”

    查理用力抹了一把脸,生硬的笑道:“你说的对!”

    哈利沉重的拍了拍查理的肩膀,无声的支持都在里面。

    我们不再说话,安静的陪着查理等待。

    我被这里乱哄哄的声音弄的很烦躁,尤其是不远处那群聒噪的女孩男孩们,他们时不时自以为隐蔽的打量让我颇为不悦,我听见他们在讨论贝拉,在讨论我的样貌,在拿我和卡伦一家比,在猜测我什么时候来的这里,为什么没有听说过我,贝拉失踪是不是因为爱德华离开等等。

    我无比期待雅各布快点找到贝拉,好离开这些让我不舒服的环境。

    森林里时不时晃过来一束电筒的光芒,呼叫贝拉的声音也此起彼伏,这个小镇大概有一半的人都来帮忙找她了。

    我很不理解爱德华的举动,我确定他很爱贝拉,4个月前在贝拉家见到他的时候,他看贝拉的眼神像愿意为她做任何事,这期间时常能听到他们的消息,感情一直很好,我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丢下贝拉离开,还是说他的爱情就这么短暂?

    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尽量让自己忽略耳边那些声音去思考这一切,有了雅各布后,我不再像以前一样冷漠,那时候的我除了特定的一些人,再没有其他人或事能进入我的眼底,而现在,我会为了才见过两次面的贝拉担心,即使这种担心很浅显,但对我来说也是一种进步。

    雅各布在一步一步将我拉入这个世界,我不再是世界外面漠然的观察者,我在慢慢融入世界。

    “我找到她了!”山姆浑厚的声音传了过来,人群顿时一静,接着越发喧哗,我感觉有上千只鸭子在我脑袋里大叫,额头开始隐隐作痛。

    查理朝那边狂奔过去,贝拉正软绵绵的挂在山姆的胳膊上,她看上去冻坏了,不停打着冷颤,全身都湿淋淋的,她脸色惨白的像吸血鬼。

    查理接过山姆手里的贝拉往家里艰难的走去,贝拉的体重显然让他抱的有点吃力,山姆跟在一边随时准备着在他泄力的时候搭把手。

    “苏旎,你还好吗?”比利察觉了我的不对劲,担忧的问道。

    我蹙眉揉着额头,“声音太多了……”

    他知道我敏锐的听力在这种环境是个负担,他连忙说:“要不你先回去,杰克回来我让他直接回去。”

    “不用了,贝拉应该需要人帮她换身衣服,而且杰克应该也在回来的路上了。”我摇了摇头,“我先进去帮她。”

    我走进屋里的时候,医生正在低声询问贝拉发生了什么,是不是在森林里迷路了,贝拉看起来很痛苦,这些话明显勾起了她不想想起的记忆。

    “是的,我迷路了。”贝拉虚弱的说。

    我站在一边等着他们问完话,一团热烘烘的气流忽然从后面向我扑过来,我瞬间觉得身上的毛孔都张开了。我勾起嘴角,知道是雅各布来了,下一秒他结实的手臂就搂住了我。

    “你还好吗宝贝?”他弯腰在我耳边小声的问,“爸说你不舒服?”

    “我好多了。”我没有说谎,他一来我所有的听觉都去捕捉他的动静了,那些声音已经不能引起我的注意,只在外面模糊的响着。

    “不要勉强,我们可以让其他女性帮她,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不要勉强自己。”他有点不高兴的说。

    “没有勉强,你在我身边就好多了。”

    他听完后抿了抿嘴,最后没忍住还是笑起来,“我是什么灵丹妙药吗?”说完抬起双手捂住我的耳朵,用手帮我隔离那些声音。

    “你觉得累吗?”医生问贝拉。

    她闭着眼睛疲惫的点了点头。

    “她没有生病,只是精疲力尽罢了,先让她睡一觉,明天我再来给她仔细检查一下。”医生从沙发上起身,查理也跟着站起来,我听见他送医生出门时小声的问卡伦一家是不是真的走了。

    “工作邀请来得太突然,他们必须立刻决定。”

    “那也应该先说一下。”查理怨气很大的说,我相信他现在讨厌死了伤害贝拉的爱德华。

    贝拉应该也听到了,但那显然不是她想听到的消息,她堵住了耳朵。

    “先把她抱到床上去,我帮她换身衣服。”我小声对雅各布说。

    他没动,反应很大的往后仰了仰,瞪大眼睛吃惊的问,“我?”

    我其实现在也很烦躁,我不喜欢他身上粘上别人的气味,但查理是比利的朋友,贝拉也有过两次交流,而且查理刚刚平地就走得那么艰难,让他抱上楼估计也困难。

    我点头。

    他抿紧嘴,眉头拧成死结,想说什么又吞了下去,我用眼神示意他快点,他才烦躁的走过去举起贝拉走上楼。

    真的是很夸张的举,他用手掌托着贝拉的背,手抬的高高的,生怕有多余的肌肤碰到她,贝拉也被他无语到了,眼睛都睁开了。

    我快被逗死了,忍住笑意跟了上去。

    “哪个是你的房间?”雅各布大声问道。

    贝拉面无表情的指了指,雅各布大步跨进去将她放到了床上。我跟了进去,四下扫了扫没看到睡衣,从她的衣柜里拿了一套舒适的衣服。

    “你先出去吧。”我好笑的捏了捏雅各布的手,他听话的出去带上了门。

    我靠近贝拉,替她把脸上凌乱的头发拨开,“我们先把衣服换了好吗?”

    她点了点头,木愣愣的盯着我,我尽量放轻动作帮她脱去黏在身上的衣服和裤子,她的皮肤已经被泡皱了,我从一边拿了张干净的帕子帮她把身上多余的水擦拭干净,期间她的视线一直锁定在我身上,我对她笑了笑,帮她穿上了干燥舒服的衣服。

    我把蓬松柔软的被子盖到她身上,转身正准备出去,这个举动好像刺激到了她,她突然涨红脸,咬紧牙关从喉咙里发出一阵小兽受伤般的嘶吼声。

    “贝拉……贝拉!放轻松,看着我。”我赶紧坐过去抱住她,她在我怀里不断打着颤嘶叫着。查理听到声音撞门跑进来,雅各布紧随其后,查理蹲到床前,慌张的看着我怀里的贝拉。

    “贝拉,嘘……嘘……我还在这里!”我拍着她的背抚慰着她的情绪,“我知道你现在有多痛苦,你有权利发泄出来,你可以尖叫,大哭,或者摔东西,一切能让你缓解一下痛苦的事你都能做,但是别伤害自己,松开你的牙齿,你会咬到舌头的!”

    她好像已经丧失了身体控制权,我大声喊查理,“掰开她的嘴!”

    查理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他抖着手掰着贝拉的嘴,但根本不敢用力,半天也没掰开,雅各布见状从我身后俯身探出手握住她的两腮一捏,她的牙齿终于松开了,不过也松开了她堵在喉咙里的嘶吼,她放声尖叫起来。

    “嘿!嘿!贝儿,爸爸在这里,爸爸在这里!”查理试图上前抱住她,但她死死抓住我,像是生怕我不见了。

    “放心,我不走,我在这里陪着你。”我承诺道。

    雅各布没说什么,他被贝拉的样子吓到了,他表情复杂的站到一边,表情像是在想象什么,一秒不到就崩溃了,我被他喷发的情绪冲击到,冲他喊到,“杰克,别乱想!”

    他被我的声音从幻想中惊醒,惊慌的看着我。

    “那是不会发生的!”我坚定的看着他,他表情平缓下来,情绪也开始舒缓。

    “我今晚就在这里陪着你,冷静下来贝拉,你需要休息,你很累了!”

    我不断安抚着她,或许是听到我不会走,她渐渐安静下来,然后在我轻缓的拍背中睡了过去。

    我将她放到床上躺好,掖了掖被子对查理说:“今晚我就在这陪着她,你先去休息吧,也这么晚了。”

    “我很抱歉……”查理感激又愧疚的说。

    “没事,你去吧!”

    “你们呢?”查理问。

    “我在这里睡,杰克睡楼下的沙发。”

    查理看起来很不好意思,但他也说不出拒绝的话,我让雅各布扶查理去休息,他也筋疲力竭了,起身还踉跄了一下。

    我静静地看着他们走出去,又默默地凝视着贝拉的睡颜,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做出这个决定,老实说贝拉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我们没什么深入的接触,也只见过两次,但她看着我的眼神让我莫名的不忍心。

    我想是我身上的一些特质和卡伦很像,她代入了,所以我离开的举动才刺激到了她。

    雅各布蹑手蹑脚的走进来,他坐到我旁边揽住我用气音问,“真的就在这里睡了?”

    我点了点头。

    他叹气,心有余悸地说:“她刚刚真的吓到我了,我形容不出来……”

    “你呀,就会胡思乱想!你怎么不想点好的?”我没好气地捏了捏他的脸。

    “我错了!我只是……”他顿了顿,“那不会比死亡轻松,死亡在那里都变得无足轻重。”“旎旎……”

    “恩?”

    “答应我,永远都不要离开我,你去哪里我也去哪里,带着我,不要抛下我。”

    “我会的,我怎么可能会抛下你,就像你说的,那不比死亡轻松。”

    他将头靠在我脑袋上,外面早已安静下来,此刻只能听到孤独的夜风刮过的回响,“比利他们已经安全到家了吗?”

    “恩!他坐哈利的车回去了。”他说到这小心的看了眼贝拉,“他们在举办篝火晚会,你知道的,他们……那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

    我失笑,“可惜你没能去参加。”

    “毕竟你在这里。”

    “快去睡吧。”我捧住他的脸凑过去温柔的吻了下他的鼻尖。

    “你呢?”

    “我也准备睡了,你睡之前记得给苍叔他们打电话说一声。”

    “好。”

    “晚安,甜心,做个好梦。”

    “晚安,宝贝,要梦到我。”他不舍的将唇停留在我的眉心,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起身出去了。

    我在他轻柔的关门声中睡到了贝拉旁边,刚闭上眼睛,疲惫就铺天盖地的涌来,我很快就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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