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玥自从云衣族回来就交代南枝去探查听雪楼的情况,如今已过去十日,前几日都会有信件传来
押送过程严密,暂无发现异常
货物移交有多人看守,暂无发现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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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异常
书信传来的字越来越简短,有些字迹有很重的墨印,像是临摹的一般,甚至有一两日都无书信传来,林汐玥了解南枝,她虽性格顽劣但做事却十分可靠,从无这种情况,一种不好的预感生出,南枝出事了。
四人商议后前往听雪楼探查真相。
酉时,听雪楼外挂起了红灯笼,门口站着一排身材高大的小厮,小厮们动作整齐划一将双手背在身后 ,腰间绑着根木棍。
听雪楼是青楼也是酒肆,偶有物件也可拍卖,也有传言说里面是各种秘密的买卖场所。
楼内喝酒的,听曲的形形色色的人应有尽有。
“宸王屈尊赏脸来我听雪楼,真是听雪楼的福气”女子浓妆艳抹身着红色纱袍,下身的裙子开着很大的口,能看见女子修长白皙的腿,脚踝带着铃铛,一步一响很是魅惑。
萧寒宸虽从未来过这种烟柳之地,但他名声在外,京都很难有人不认识他。
萧澈见女子对他的态度从未这般殷勤过,带着些不满问道“媚娘,我来此多次,也未见你对我如此客气。”
“澈王说的哪里话,媚娘岂敢对你不客气”她转头向一旁小厮吩咐了几句,小厮立马抱了几坛酒来“澈王,这是我店里珍藏的千里醉,送你两坛全当赔罪可好?”
“甚好,甚好~啊”萧澈的耳朵被苏芸萱拧了一下,最后一声变了个调,他揉了揉耳朵,转头去哄一旁吃醋的苏芸萱。
“王爷,王妃”几人的对话吸引了一旁酒桌前的苏翊,苏翊向萧寒宸弯身行了礼。
“哥,你怎会在此处?”苏翊素来只爱诗词歌赋,并无其他不良嗜好,更不会逛青楼 ,在听雪楼见到他,众人难免感到吃惊。
“澈王曾说你的那件冰丝流光袍是从听雪楼拍得的,我就来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苏翊说。
“那此行目的一致,大舅哥可与我们一同调查”萧澈很亲昵的搂住苏翊的肩膀。
媚娘表现的很从容,看似经常应对这些情况,“那请王爷自便,只是查案归查案,切莫吓走旁的客人,店里百八十人都指着这听雪楼的流水讨生活”
萧寒宸从怀里掏出一锭金子递给媚娘“一间上房”
这是萧寒宸来听雪楼说的第一句话,这才是他,少言寡语,只是遇到林汐玥才会自愿多说几句。
媚娘亲自领着几人上了二楼上房。
几人进屋后找了舒适的位置坐下,萧澈说“媚娘,把前几日接触过冰丝流光袍的所有人叫进来。”
媚娘像是知道几人来此的缘由,没有多问,只是退出去的时候特意看了眼苏翊,她眼神很快,旁人并未察觉。
澈王妃中毒,事关皇家密事,寻常百姓自是不知,但从媚娘的表现来看,想必她早已知晓此事,方才并未主动严明,想来是在等对方先行开口。
片刻,从押运的镖师到送货上门的小厮都站在房内,有五六人左右。
“我是在禹城接的货,货是用一个棕色的檀木盒子装起来的,我确认货品后就封了起来,送到听雪楼”镖师将接触货物的过程说了出来。
“我接过货物就存放进藏宝阁密存,藏宝阁内的物件都会用号数放在指定位置,由暗影看守”藏宝阁看守的小厮说。
......
“澈王拍下后,我们在暗影的监视下将冰丝流光袍送入王府”
五六个人一个接着一个讲述触碰冰丝流光袍的经过。
从这些人的话语中难以判断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的问题,拍卖是随机的,更不能保证此件物品就一定会流转到萧澈手里。
“难道真的只是意外?若真如此,那南枝去何处了?”林汐玥狐疑道。
“你们先退下。”萧寒宸让几人退下,他们好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王兄我们接下来还查吗?”萧澈问
“查,南枝如今下落不明,我定要找到她。”林汐玥眼神坚定。
“我方才打听过,这听雪楼有前院后院之分,前院是用来接待达官显贵的,后院是给那些年老色衰的妓女所准备的,接待的都是下九流之辈。那处鱼龙混杂,但却是货物运输的必经之处,我们或许可以过去看看。”苏翊说
前院有多繁华,后院就有多落寞,只是几间破旧的房屋,前院的茅厕看着都比这屋子气派。
他们一踏入后院就听到男女欢好的声音,有的屋内还时不时传来皮鞭抽打的哭泣声。
后院与前院分隔处有两名打手在门口看守,打手面向后院站着,萧寒宸几人进出他们却未曾阻拦。
后院还有一个所谓的正门,是方便接待那些来后院的客人的。
正门处有一躺椅,龟公正躺在上面悠哉的磕着瓜子喝着茶,看见萧寒宸几人站在后院,狗腿的跑到他们面前,奉承道,“哎哟,几位贵人是走错地方了,这哪是你们踏足的地,小心脏了你们的脚。”
屋内女子哭声越来越大,鞭子抽打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你不去看看吗?她们好像在挨打。”苏芸萱听着女人的哀嚎心生怜悯,问龟公
“这里的女人大半辈子都是靠出卖身子过活,没其他营生的手段,如今她们年老色衰不能在前院伺候,只能在这后院伺候这些低贱身份的人,这些人要么娶不到娘子无处发泄,要么就是有些特殊癖好,都是讨生活,忍忍就过去了,她们总归也要活下去。”龟公面带笑意,但话语却十分冰冷。
“她们只是被逼无奈才会做此营生,岂可如此凌辱,可曾对她们有半分尊重。”在苏芸萱的世界里无论是何人靠什么活计来养活自己,都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
“尊重?贵人说笑了,那是你们这等人才配拥有的,像我们这些下等人哪个不是从小受着打骂活下来的,只怪我们不会投胎,贵人看到那扇门了吗?”龟公指了指那扇打手看守的门“那就是用来隔绝你我这样身份的,你们进出随意,但我们却始终跨不过去。上等人才配尊重,我们只要活命。”
这时长相丑陋,身材矮小的瘸子从最角落的房间骂骂咧咧的走出来,耳垂还留着血“晦气,老子还没嫌弃你个四肢僵硬的残废,你竟敢咬我。”
“这位爷消消气,她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我在给你找一个,艳红”龟公唤来一位脂粉涂的很厚重的女人,女人衣衫不整,嘴上的口脂有些花,女人出来后,一个胖如肥猪的男子也从屋内出来,从怀中掏出几个铜板扔给了龟公后,满意的离去。
女子挽起小瘸子的胳膊,将她往屋内引去。
“贵人,现下小人有事要处理就不作陪了。”龟公行了礼往方才小瘸子出来的房间走去。
林汐玥始终呆在原地,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从心底生出,南枝一定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