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辣教师Alastor

    “如此困么……”Alastor眼睛微眯地看向Irene,浅啜了一口苦咖啡,“因为昨晚和男友闹得太晚了?”

    “嗯……嗯?”Irene本来还在撑着头打瞌睡,一下子脑袋掉下手被惊醒,“我有男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Well,你和某只恶心的金毛骚狐在巷子里拥吻的事已经传遍色欲环了,难道只是one night thing?(一夜q)”Alastor笑着把手搭上Irene的肩膀,一副亲昵的样子,Irene能感受到他冰冷尖利的指甲在肩上轮流点过,越点越靠近自己的脖子。

    “那只是次交易罢了,一个颊吻换一个忠心的手下和色欲环的毒品销售权,划算的交易。”Irene不睁眼睛本就难看出她的情绪,此刻面无表情,仿佛事实真像她所说的一样。

    可她的内心骂得很脏。

    一开始只是见不过一个小姑娘被当众凌辱罢了,气性上头就把那群渣滓都给杀了,谁知道那群垃圾和色欲环领主有些地底关系,打了小的来了老的,重伤不说色欲环那儿的布置也前功尽弃,现在竟滚雪球到被个小领主算计的地步,

    等着吧,早晚把他们都杀了。Irene恶狠狠地想着。

    “是吗,我竟不知道那是可交易选项之一。”Alastor的手指已经点到了Irene的颈畔,他手上用力把Irene拉近,“说起来,我们下一步的合同还没有签,既然如此的话……”

    Irene伸手抵住了Alastor肩膀阻住他进一步的靠近,强笑道:“Alastor,你是个聪明的生意人,应该能看出来我能提供的价值远远不止这些。”

    “若我就要你呢?”Alastor歪了歪脖子,嘴角裂大出现绿色的缝线。

    Irene突然有些不认识眼前的合作伙伴,在几秒之前他还是个彬彬有礼的绅士,一个温柔可靠值得托付后背的朋友。可他突然就在一瞬间变成了一滩烂泥,一副枯骨,一个……面目模糊的怪物。

    “I'm afraid I must turn you down. Mr. Alastor. (恐怕我必须得回绝你,Alastor先生。)”Irene冷了神色,抽手想要站起。

    Alastor的攻击紧随其上,他躲入阴影正好错过了Irene的透明神经丝偷袭,同时黑色的触手从地下和他身上冒出来朝Irene攻去。

    若在平时,Irene和Alastor对打不会落下风,可她身上的伤还没好全乎,行动不免牵扯到伤口慢了些许,而高手过招都是失之毫厘差之千里的。Alastor则很快抓住了她这个弱点,几下就把她摁倒在地上失了还手之力。

    Irene的腰被黑色的触手捆着,手腕被Alastor的手攥着按到头上,就连腿也被他的膝盖抵着动弹不得。一些该死的糟糕回忆因为相似的场景翻腾起来,Irene的身子开始不受控制地战栗了起来。

    “你抖得很厉害啊,Irene。”

    那怪物炎热的气息从脖子上拂过,Irene想要尽力压下身体的反应,但颤抖却越来越厉害,仿佛在嘲笑着她的无力,也在嘲笑着她居然信任他到带伤相见,直直地把自己送入了鹿口。

    一滴湿湿的液体,管它是什么反正不是泪,从Irene的眼眶里滑了出来,沾湿了她的睫毛,划过她隐忍的嘴角,顺着脖子流到了她锁骨的凹陷处。Irene侧过头试图掩饰,却感受到了有个硬硬的东西抵在她的腰间,那怪物一定是看到了。

    “这是教你的第一课。”可那怪物却并没有进一步做什么,而是口吐人言,“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在地狱里。”

    Irene听得一愣,回头看去,面目模糊的怪物消失了,Alastor还是那个Alastor,一把年纪了还顶着一张娃娃脸,笑得人牙痒痒。低头一看,硬的那个是权杖上的话筒,被只触手卷着戳她的腰,而且还刻意在她看见以后才慢吞吞收回去。

    Irene:……死变态。

    正在观看回忆的现在版Alastor(以下简称Current Alastor):我,听到了 :)

    “真是别致的教学方法啊,哈哈。”Irene干笑两声,身上的颤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莫名其妙地停了,她再次使力动自己的手脚,这次很容易就挣脱开了,“谢谢?”

    Alastor几步飞旋着跳远拉开距离,接住触手扔来的话筒权杖,转了个花支在地上,他并没有接茬,而是眯着眼睛道:“第二课,如何带伤打架。”

    说罢又快速攻击而来,边过招边道:“你的攻击毫无章法,更无效率。仔细计算你现在同时可以调动多少触手和神经线,如何把它们的利用最大化。”

    他灵活地把身体扭出神奇的角度快速避开了Irene透明玻璃丝般的神经丝的切割以及同时从另一个角度袭来的带毒水母触须,他甚至还有余力伸出食指点点单片眼镜的侧边:“以及你的眼睛,一直闭着是在睡觉吗?开场就该用幻境把对手的感官控制住,这才是最优用法。”

    Irene:我也想啊,这不是毒不到你开不了幻境么……

    Irene咬牙,速度还是太慢了,这样不行。

    一簇盛大的火焰突然从Irene脚底蔓延而上瞬间滚过她的肌肤,火焰掠过之处,烧伤的瘢痕浮现遍布素白的皮肤,同时Irene的关节变成了人偶的球形关节,嘴下也多了竖装人偶嘴的切口。

    Alastor挑了挑眉看着Irene似乎僵硬不少的肢体,还没开口嘲讽呢,Irene瞬间冲来,速度之快只能见一片残影。Alastor的危机感拉着警报声疯狂作响,勉强避过Irene的匕首,却不知从哪被削下来一簇头发。

    是同时搭配了神经丝偷袭吗?一滴冷汗从Alastor的后颈划过。

    课程,有意思起来了。

    Irene那天(或者那连着的几天?)跟Alastor打了很多场,很多很多场,一次次被打趴一次次站起,汗水如小溪般流下打湿了衣服,把伤口辣得疼疼的。

    但值了,绝对值了。

    Alastor尽管嘴欠,却是个很好的老师,攻击千变万化,点评辛辣精准,狠狠地把Irene平时懒惰疏于练习的地方全都提溜出来挨个骂了一遍。Irene收获颇丰,战力涨了一大截。

    Irene:而且Alastor的动作真的很辣,优雅潇洒帅气性感,躲攻击的时候那个腰扭得哟,哇真的绝。

    Current Alastor:啊,怪不得小Irene办事的时候喜欢揉腰呢,原来原因在这。

    Irene:好想揉一把5555,不行不可以要忍住,Irene你可是君子!

    Current Alastor:嗯哼,十分君子的思路呢~

    Irene:想点别的,快想点别的,战术,专心于战术!

    Current Alastor:哦?

    Irene:可恶,满脑子都是Alastor,啊好气啊!

    Current Alastor:怎么办呢?满脑子都是我呢,小Irene。

    Irene:诶,那也是没办法的吧,毕竟是地狱里独一份的Alastor呀。

    这样的绅士,小小的动心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Current Alastor:……

    Current Alastor:Well well well,这孩子,居然是这么早就动心的吗?

    Current Alastor:她发觉我当时只是把她当小孩的时候,应该很伤心吧……

    “第三课,如何跟人做交易。”Alastor对着瘫在地上体力耗尽的Irene说道,“这是一门更为复杂的学问,需要长时间的准备与反复的练习,小Irene。”

    “但如果你想要体面地在这个吃人的地狱里生活下去的话,这是必须学会的一课,你明白吗?”

    Irene艰难地翻了个身,仰面朝上,看着眼里倒着的Alastor,她的心跳得像小鹿一样欢快,大概是因为刚刚剧烈运动完毕吧,大概。

    “明白了,Alastor……谢谢你。”

    “嗯,怎么了吗,我脸上有东西吗?”Irene盯着不说话的时间实在是长了点,Alastor歪头询问。

    “啊,没事……不,我是说,有切下来的头发,在你的脸上。”Irene用手在自己脸上比了一下。

    “这边?”Alastor点了点自己脸上对应的地方,擦了擦。

    “不是这边,啊也不是那里,我来吧。”Irene支起身子,伸出手指在Alastor的脸蛋上,轻轻地蹭了一下,碰掉了那里并不存在的发丝,“好了,掉了。”

    Irene:诶,毕竟我也只是个小女子,见色起意的揩油也是难免的吧,食色性也嘛……可怜的Alastor。

    Current Alastor:……这个小流氓。

    回忆仍在继续,不因观看者的情绪波动有着丝毫的转移,毕竟这是曾经发生过的事实,不管当事人此刻感想如何后悔与否,事情都已经发生过了。

    “Alastor,看看这是什么?”

    在第一次教学的好些年之后,Irene在Alastor这个交易老油条手下已经有了长足的进步。这天拜访,从身后变魔法般的拿出一瓶酒来。

    “真让人怀念……”Alastor接过酒来,扶了扶镜片仔细地看了看,“这个牌子的黑麦朗姆酒已经很久没有产过了,你哪儿弄来的?”

    “嘛嘛,用了一点你教我的小手段啦,也算是你的教学成果啦。”Irene欢快地进屋,去厨房拿了两个杯子,“一起尝尝?”

    “那可不行。”Alastor拿了一个杯子后,推了推Irene手里的另一个,伸出食指在她面前摆了摆,“你还未成年呢,喝酒可不乖喔?”

    “我只是样貌维持在死亡时候的十六岁罢了,实际上比你还大好吧?”Irene无语道,“真论起来,你该叫我姐姐。”

    “真论起来,你该叫我老师。”Alastor找了个爵士乐唱片放上,把浑圆的冰球放入杯子,再倒入酒液,澄澈的酒液在冰球旁流转又在灯光下闪烁,“何况你并不喜欢酒不是吗?”

    是的,Irene是个不抽烟不喝酒的“新时代好青年”,原因当然不是因为她要当个世俗喜欢的好女人,只是单纯的嫌烟呛嫌酒苦罢了,也许压力实在大的时候会去碰一点,可大多数情况下,她会在去酒吧的时候点一杯那里度数最低的鸡尾酒,然后在尝了一口以后委婉地问侍者有没有无酒精饮料。

    但Irene合理怀疑这些都是借口,Alastor只是想独占好酒罢了,这个小气鬼。

    Irene撇了撇嘴,去找Alastor柜子里的茶叶。

    作为一个领主,Alastor每天要接待的有(预约)的没(预约)的客人非常多,因此有人在这时候突然敲门在某种程度上并不是让人惊讶的事。

    如果不速之客是Mimzy的话,就更正常了。

    “Mimzy!”Alastor开门见到老友,惊喜地张开了双臂。

    “Alastor!亲爱的,真高兴见到你!”Mimzy跟他抱了抱,接着说道,“最近还好吗?”然后眼睛扫了一圈,“听着,我……哦天哪!那个黑麦朗姆酒居然还有产吗?我记得你来夜总会的时候都会点这个。”

    “的确,你想要来点吗?成色很不错。”Alastor把Mimzy邀进来后,很自然地给她加了个杯子,“这是Irene那女孩刚送来的,你可真会挑时候。”

    自己去泡了杯红茶回来的Irene:……请不要叫我Irene,我现在正式更名为小丑了谢谢。

    Irene看着自己刚刚拿来又被空置的杯子,此刻终于排上了用场,里面放了颗澄澈透亮冰球,橙黄色的酒液在里面打着转儿闪着细碎的光,然后被Mimzy戴着玫红色手套的手接过。

    Mimzy是个漂亮又性感的女人,她有动听的歌喉,丰腴的身体,还有股几乎有些目中无人的自信,她大概就是横你一眼你就会喊“姐姐好蛊用高跟鞋踩我吧!”的美女,可惜由时代背景所限,她只会/能把自己的交际天赋和唱跳能力用在夜总会这样的地方。

    她活着的时候是这样,死后依旧是这样。

    可Mimzy可不需要谁高高在上的怜悯,她就乐意做一朵左右逢源的交际花,开得轰轰烈烈的,在你肆意评判的时候对你竖一根中指,说“去你妈的我就要开成这样,爱看看不看滚。”

    Alastor是爱看她这朵花的,Irene也爱。

    “Irene!小甜心,你还是不爱喝酒吗?”Mimzy对Irene做了个“得了吧”的手势,“你肯定是还没找到合口味的,哪有人会不爱酒呢?”

    “等哪天我给你介绍个厉害的酒保,一定能调出你喜欢的酒。”

    “不了,我喝茶就好。”Irene尝了一口,顿了一下,改口道,“喝奶茶就好。”然后神色自如地往茶里面加糖和奶精。

    Irene:爷爷的,这破茶又酸又苦,Alastor这是上哪搞来的陈年旧茶叶啊,真绝了。

    Mimzy和Irene打过招呼以后就又和Alastor聊开了,从朗姆酒聊到葡萄酒,从酿造方法聊到年代对口感的影响,然后又说到当时很喜欢某某酒的老客人,以及他最擅长的舞步。Mimzy兴头上来了还会拉Alastor跳上一段,“就像往日重现一样,那些老日子呀。”Alastor笑着说。

    Irene大概懂了一些,又好像什么也没懂。

    再之后,这对老朋友的叙旧就被急促的敲门声和叫骂声打断了。

    经典的Mimzy,经典的桥段。

    Irene趁乱救下了瓶子最后剩的一点朗姆酒,她从墙上被打出的裂缝里钻了出去。反正也插不上话,夜也深了,她打算直接回家去。

    我才不是小孩子呢。Irene不服气的想。我可有阅历了,我也有自己的老朋友。

    她抬头看着“月亮”。

    额,好吧,地狱里的并不是月亮,它只是个晚上出现的不那么亮的光球,带着翅膀啊魔法阵之类的乱七八糟的东西。你很难对着这玩意吟“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更别提什么“海上升明月,天涯共此时”了。

    Irene觉得吧,她好像有那么一点点的孤独。

    Irene她喝了一口朗姆酒,又呸呸呸地把它们都吐出来。

    “真难喝啊。”她说着。“真难喝啊,为什么会有人喜欢这个呢?”

    “嗯,你说话啊?怎么会有人喜欢你呢?”Irene瞪着酒瓶,酒瓶上Irene的倒影也瞪着她,她们相互瞪着谁也不让谁。

    Irene左摇右摆地走回了家,她跟酒瓶子的瞪眼大赛难分胜负,这让她有些气妥。

    可她的负面情绪很快就被打消了,因为她看到了,和她一样的汉服同好!

    “你也穿着大袖衫和襦裙吗?哇,和我的一模一样,太好了!我还担心找来的资料不准确,定制出来的衣服都不对呢!”Irene扯了扯袖子,又拽了拽裙摆,“真漂亮啊,不是吗?有这样衣服和诗词的国家该有多璀璨的文明啊。”

    “你也来自那里吗?真是太好了!那是我爸妈的故乡,他们说我们的根就在那里,可惜他们到死也没能回去看看,我也是……”Irene说道这有点点低落,但那点情绪很快就被遇见老乡的开心冲走了,“不说这些了,我给你看看我找来的好茶,跟我妈描述的一模一样!这里没有懂茶的我正发愁呢,得亏是遇见了你!”

    Irene兴奋地蹦了一小下,情难自禁地扑了上去抱上了她的“同好”。

    那是常年陪着Irene的大玻璃缸上她自己的倒影。

    那倒影穿着和她一样的漂亮汉服,脸上有着和她一样的喜悦表情。

    从值得纪念的这一天开始,Irene有了毕生的挚友——大玻璃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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