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突

    墨兰即将出嫁的消息被带到了宥阳老家,盛家的大老太太即刻就让盛维备下厚礼,准备让他亲去汴京,给墨兰送上新婚贺礼,以示珍重。

    可一听说墨兰是嫁给寿春郡王当侧妃,大老太太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她这一生深受妾室所害,从未想过自家的这些女孩们会去给人做妾,当即跟盛维说:“礼送到便可,人就不必去了。”

    看着自家母亲那般鄙夷嫌弃的目光,盛维忙道:“母亲,皇家侧妃与普通人家妾室可不一样。所谓君臣父子,先君臣后父子,待太子登基,寿春郡王再怎么也能封个亲王,墨兰就是亲王侧妃,日后便是纮堂弟见了他家四丫头,那也是得行大礼的呀。”盛维是个生意人,利害得失,他看得最是清楚,盛家出了位侧妃,那以后盛家可就是皇亲国戚,地位大不一样了。

    任由盛维怎么说,大老太太对妾室也不可能有丝毫的好感。

    “你是一家之主,你说了算。”大老太太看了一眼盛维,头也不回的走了。

    最后,盛维还是带上了一大堆的礼物上了京。除此之外,与他一同上京的还有他的五姑娘盛品兰。盛品兰和胡泰生已经在议亲,他想着让品兰在婚前到京都来见见世面,学学一些大家做派,收收性子。

    盛家三房的三老太爷一听说盛维要上京给墨兰送贺礼,还带上了未出阁的闺女品兰,以为盛维是想借墨兰出嫁这股东风,给品兰在京都寻一户好人家,他想着自家行四的嫡孙女慧兰还未出嫁,也想让她跟着盛维上京,说是给墨兰送贺礼同时跟着一起见见世面,实则是想让自家孙女寻个机会攀个高枝。墨兰能当郡王侧妃,他家慧兰攀个国公侯府也不过分吧,给这些勋爵人家做妾,总好过在宥阳这个地方蹉跎一辈子,亦或是走上淑兰的老路,那就真的万劫不复了。好说歹说,三老太爷还真就把慧兰塞进了上京的队伍里去了。

    到了京都,盛维与盛纮寒暄过后,便出门谈生意去了,品兰和慧兰二人就在盛府住下了,待墨兰大婚以后,她们才会随盛维回宥阳老家。

    近日天朗气清,春风和煦,草木丰茂,一向深居简出的太子妃郭宓准备在东郊办一场马球会,京中高官家眷都收到了请帖,盛纮是个不大不小的五品官,却也收到了请帖。

    “那这马球会上,必然有很多青年才俊了?”听到这个消息的盛慧兰一脸的憧憬。

    一旁的盛品兰见她这幅少女思春的模样,嘲讽道:“请帖请的是纮伯父一家,能参加马球会的自然只有明兰他们兄弟姊妹,与你有什么相干?”

    “墨堂姐马上就要嫁给寿春郡王了,那太子妃娘娘就是她未来婆母了,咱们作为娘家人,这马球会怎么就去不得了?”盛慧兰满不在乎的辩驳着。

    盛品兰无奈的翻了个白眼,冷笑道:“且不说太子妃娘娘有正经嫡子,寿春郡王只是个庶出;便说墨堂姐嫁入郡王府,那也只是侧妃,是妾室,如何配叫嫡母一声婆母?更何况,她这侧妃之位,还是从明兰手上抢过来的。”品兰自小跟着大老太太,对妾室亦是深恶痛绝,更何况她与明兰关系深厚,对墨兰的行为更是嗤之以鼻。

    “你这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吧!”慧兰无比崇拜这位堂姊,“我要是也有墨堂姐的手段,别说侧妃,侍妾我也乐意。”

    彼时墨兰正准备进门,品兰慧兰二人的谈话一字不落都被墨兰听着了。露种跟在墨兰身后,手上拿着个托盘,上头摆着各式各样的胭脂水粉、珠花发钗,那是墨兰准备送给两位堂姊妹挑选的。

    “姑娘,她们这般诋毁你。”露种忿忿不平道,“这些脂粉首饰还有必要送进去给她们挑选吗?”

    墨兰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背地里的冷嘲热讽流言诋毁,这脂粉珠钗她还是要给这两位姊妹送去的,她已经没有必要为了这些子虚乌有的事情与人强做争辩。

    清新的兰花香带着几缕和煦的春风进了室内,墨兰娉婷袅娜的走到品兰她们跟前,让露种放下了托盘,笑道:“两位妹妹此行匆忙,怕是脂粉钗环想必带的也不多,这是寿春郡王今儿刚派人送过来的,你们瞧瞧有什么喜欢的没有。”

    托盘里的胭脂水粉是平日里在宥阳见不到的,钗环上的宝石雕花不说极品也具是上等。品兰浅浅扫了一眼,腹诽道:小人得志,拿着这些别人送的东西耀武扬威来了。

    慧兰隔三差五就会去盛家长房那小住,她一直以为盛家大房已经是顶天的富贵了,如今见了墨兰带来的这些东西,才知道这天家就是天家,如何是寻常人家可以比的。

    “墨堂姐,”慧兰这声墨堂姐叫的极为亲热谄媚,品兰心下不知翻了多少个白眼,“这些都是给我们的吗?”

    墨兰笑了笑道:“过几日就是马球会了,可不得打扮的得体些。”

    “墨堂姐的意思是,我也可以去?”

    “那是自然,咱们都是盛家的女儿,如何去不得了?”

    赵受益跟她透露过,这次的马球会可是顾廷烨求太子妃娘娘帮着举办的,他神秘兮兮的与墨兰说,马球会上会有比南曲班子还要精彩的戏可以看,至于是什么好戏,赵受益却没有说透,不过墨兰猜也知道,顾廷烨求的这场马球会,必然是为了明兰——嫡女明兰。

    墨兰记得前世,顾廷烨求娶的是盛家嫡女,大家自然以为是如兰,最后却是如兰被顾廷烨摆了一道,差点被盛纮勒死,而明兰摇身一跃,成了拯救盛家,拯救如兰的嫡女了。可盛家嫡女,谁说只有如兰了?眼前这两位,那也是正正经经的盛家嫡女,岂不比挂了名的盛家嫡女来的更加名正言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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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兰花的雅,梅花的清,玫瑰的艳,不同品种的香气混杂着飘散在西城巷,好似那巷新发芽的银杏树也染上了馥郁芬芳。

    如兰在凝露坊内挑选着胭脂,她一袭杏色对襟衫裙,裙摆上绣着大片的纷繁杏花,初云髻上别着几只蝶恋花缉珠发钗,衬得她格外的娇俏灵动。

    凝露坊是整个汴京城里最有名的脂粉铺,最上品的胭脂,每一盒都是用不同材质的胭脂盒装着,上头雕着独一无二的花纹。挑了好一会,她发现了一个剔红雕花沉香木盒子装着的胭脂,看着色泽很润很均匀,伸手去拿,却有一只指节分明的手同时伸了过来。

    胭脂盒的盖子底子嵌合在一起,二人一个抓住了盖子,一个拿到了底子,谁也不肯松手。二人抬头一看,异口同声道:“是你!”

    “这盒胭脂是我先瞧上的,你放手!”如兰没好气的瞪着程怀景。

    他今天一袭淡蓝色道袍,方巾束发,文士打扮,瞧着是人模狗样的。

    程怀景本无意与人争抢,可一见是如兰,火气瞬间就上来了,他不甘示弱道:“我先拿到的,那便是我的!”

    “我先瞧上的,那就是我的!”如兰死死抓着盖子不松手,继续道,“你一个大男人,挑什么胭脂!你就是登徒子!”

    “你这样泼皮野蛮,便是再好的胭脂也遮不住你那丑陋的面容,你用这样好的胭脂,那就是暴殄天物!”

    丑陋二字,刺痛了如兰的心,她自卑于自己的容貌,她比不过华兰端庄,比不过墨兰清雅,更比不过明兰美艳,她这样的容貌,如何能笼络住文炎敬的心呢!

    脑子就那么一热,如兰抬手打了程怀景一巴掌,而后眼含泪水,跑了出去,她的女使喜鹊紧跟着跑了出去,徒留程怀景和他的小厮子曰在风中凌乱。

    “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程怀景揉了揉自己的脸,愤愤道。而后他转身问子曰:“她是谁来着?”上回跟如兰在成竹堂前吵了一架,程怀景就让小厮子曰去查了如兰的身份。

    “回公子,那是积英巷盛家的六姑娘,是寿春郡王即将进门的那位盛四姑娘的妹妹。”

    “怎么姐妹俩差别这么大呢?”上回赵受益在樊楼摆宴,程怀景是见过墨兰的,举止得体,温柔婉约,全然不似如兰这般任性妄为。

    “公子,时间不早了,太子妃娘娘和承平郡主还等着呢。”

    “嗯。”程怀景应了一声,让人将胭脂打包好了,这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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