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所以才说小孩子非常麻烦。

    柚花裕姬再一次被虎杖悠仁红着脸推出房门。

    哪怕已经上高一了,还是个别扭的小孩子。

    果然还是感觉很不爽啊。

    她啧了一声,正欲强行破门,好好收拾他一顿之时,大门外传来了微弱的破空声,柚花裕姬耳朵微动,眯起了眼睛。

    咒灵?有些熟悉的感觉......

    心念一动,身形已然出现在外,她看向了声音的来源。电线杆上钉着一只小布条,看着像是从T恤下摆撕下来的一样。风吹过,布条上画着的加茂家纹清晰可见。

    不,与其说是加茂家纹,不如说是贺茂家纹。尽管狐狸藏起了尾巴,可柚花裕姬还是一眼看出这出自于谁的手笔。

    羂索终于找她了。不过送信的咒灵是谁?身为曾经的贺茂嫡系现在仍与咒灵为伍,果然百无禁忌。

    诚然,那只咒灵先前还有意挑衅,因此故意发出声响,可是见她出来就跑得无影无踪了,真是无聊。

    漏壶发狂似地逃跑,想起几分钟前在加茂岑章面前信誓旦旦说要打败柚花裕姬的自己,恨不得穿越回去扇自个儿一巴掌。

    鬼知道是这么一个看都看不得的煞神!这就是顶尖实力的压迫感吗?简直强得可怕!

    如果正面对上,漏壶甚至不敢确定自己能否动弹,更遑论逃命。

    应该追不上来了吧?漏壶的脚步慢下来,心中得意起来。毕竟他可是四大天灾之一,特级中的特级,加茂岑章说他的实力已经达到了宿傩八根手指的水平,况且据说她的实力大幅削减,只能跟现世最强五条悟打成平手。五条悟嘛,要真有他们吹得那么厉害还会搞不定几个老头?也许刚才就不应该跑,万一那只是残留下来的威压,中看不中用呢?

    漏壶开始考虑回头和她打一架的可能,想起临行前加茂岑章警惕的表情和对他的嘲讽,他就气得牙痒痒。

    先试探试探她的实力,如果能打就继续,不能就跑。反正她也追不上,毕竟都让他跑到这儿了......

    嗯?

    空气似乎一下子变慢了,他的瞳孔也似乎放了慢倍速一样,慢慢收缩。

    眼前,地上突兀出现一个蓝色标记,一个月白色身影陡然出现在原地。

    他看着她,或者不看着她。窒息感、敬畏感浑然交杂,涌入大脑。他的膝盖咯吱作响,本就驼的背弯得更厉害了,似乎有千钧之力压在他头顶,在这一瞬,他甚至恨不得对她叩首,五体投地,臣服在她脚下。

    火山头的独眼咒灵死死抵抗着莫名的冲动,大眼睛泪汪汪的,神情却一派凝重。

    对神仍有归顺的欲望么......有智慧的咒灵?

    这是来到这里见到的第一个拥有智慧的咒灵吧,偶尔也会有些怀念呢。

    柚花裕姬原本想杀鸡儆猴的心淡了,而是凝视着他,颇有兴趣地问:“叫什么?”

    一切思绪消退,耳侧汽车轰鸣、行人吵闹,巷子里却漆黑寂静,一墙之隔,仿佛两个世界。所有的声色犬马也逐渐远去,漏壶只看见了那张带着锋芒,凛然不可直视的脸。

    干涩的咽喉终于开始变得顺畅,他嘴唇微动,像是顶着巨大的压力艰难地说出自己的名字:“漏壶。”

    柚花裕姬又看了他一眼。

    漏壶的背部已经全部被汗打湿,在这一刻,他甚至都想不起来怨恨骗他深入虎穴的加茂岑章,只是大脑一片空白,曾经的理想突兀浮现出来,他想起加茂岑章的计划,自己对朋友说由他来复活诅咒之王——两面宿傩。可是连柚花裕姬的实力都如此难测,两面宿傩既然与她是同伴,实力理应都差不多。两位如此强大的诅咒在世,究竟是福是祸?

    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漏壶想,诅咒如此强大,是好事,这样的话哪怕自己献祭了,与咒有关的一切终将站在高山顶峰。

    哪怕自己献祭了……不不不,虽然已经做好了为理想献身的准备,可是他的朋友们还在等他,花御、陀艮、真人,都在等他。

    他们的实力没有他强,尽管他知道哪怕他身死,朋友们也会继承他的遗志,可终归有些不舍呢。

    ……所以要顶着压力上吗?还是逃跑呢?

    柚花裕姬看着呆愣在原地的漏壶,若有所思:“很熟悉的名字。”

    “欸?”漏壶睁大眼睛。

    “也许我们千年前见过。”柚花裕姬转身,“该带我去找他了吧?”

    漏壶很明显理解了她的意思,立马上前带路。他的心思又活络起来,多么伟大的荣耀啊,让花御知道会吓死的吧?

    还有加茂岑章……居然只劝阻了一下,但凡他多描述两句柚花裕姬的实力他怎么可能如此轻敌?

    跨过结界,泛起一圈波纹。

    面前是被阳光照耀着的金黄的沙滩,湛蓝的海水拍打着礁石,浅蓝破碎,溅起白色的浪花。

    海里泡着灰蓝色头发、脸上有奇怪缝合线的类人形咒灵和吐着泡泡的章鱼状咒灵,此时正好奇地打量她。沙滩上摆着躺椅,羂索就躺在遮阳伞下,眯着眼睛晃腿。

    “呀,柚花来了啊。”羂索支起上半身,抬手向她打招呼,两眼弯弯,“好久不见。”

    柚花裕姬没动,只是看着他皱了皱眉:“什么事?”

    “时间到了,唔,我想想,花御现在应该安排好了?无奈才出此下策嘛……毕竟我可不敢赌柚花愿不愿意让他复活,把全部的希望寄托在柚花的一念之间,一点都不好啊。”

    羂索站起来,伸手想搭她的肩,斩击掠过,一道血线出现在他的小臂,鲜红的血液飙出来,渗进脚下的沙砾。

    “嘶……”

    羂索捂住断臂,调笑道:“怎么脾气还这样……还以为养了孩子多多少少会有些母性的光辉呢。”

    柚花裕姬揣着手挑眉看他:“你怕我不想让悠仁正式成为宿傩的容器?为什么?”

    她是真的在疑惑。

    为什么认为她会不舍亦或是产生其他的情绪阻碍他的计划呢?为什么会这样想?这不是一开始就知道的事情么?

    羂索看着她的眼睛,笑意越来越浓厚,却装模作样叹了口气。

    “这么冷血可不好啊,养了十年总得有些感情吧。该说不愧是你吗……”

    加茂岑章足够英俊潇洒,面容棱角分明,剑眉星目,单是这张脸和五条悟相比也不遑多让。抱着某种隐秘的心思,尽管这具肉/体没有术式,并且是加茂家不受待见的旁支,羂索还是选择了他。再加上羂索曾经是贺茂家的贵公子,一举一动风度翩翩,千年来陶冶的书卷气让这具原本好看的皮囊更具超脱气质,眉眼含情又添几分妩媚,此时抬着一双凤眼看她,竟透出几分温柔。

    “就算是为了让我更加安心吧……”他低声呢喃,断臂已然修复,他不怕死地再次靠近她,“真的吓我一跳……柚花给我造成了很多麻烦呢。”

    五条悟整天跟着夏油杰,再眼馋他的身体,他都找不到机会给夏油杰下套;在总监会的人也被收拾了个七七八八,如果不是他收网及时估计目前已经被完全拔掉了;最无奈的就是暴露了姓名,毕竟名字是最短的咒,他是受了“羂索”这个咒所束缚的人。

    不可理喻的男人,她给他造成了麻烦?

    柚花裕姬嗤笑一声,咒力瞬间爆发,将羂索牢牢按在了地上。

    羂索早有防备,可还是被她的咒力结结实实掀翻在地。

    ……不是说她的状态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差吗?

    柚花裕姬的脚慢慢碾上他的胸膛,垂着眼居高临下地看他:“贱种,谁允许你这么跟我说话的?”

    羂索只感觉胸口剧痛,就这一下,估计肋骨全被干碎了。嗓子充满腥甜,嘴角不断冒出血沫,他侧着头吐出一口血,突然笑起来。

    “好久没受过伤了,真是怀念啊。”

    漏壶的脑袋不断冒出白雾,看起来像是cpu烧冒泡了,他咔咔地转头,无声地问真人现在该怎么办。

    毕竟他们中间最聪明的就是新加入的伙伴真人了。

    真人从海里跳出来,甩着辫子跑到漏壶身边,自以为很小声地锐评:“不用帮他忙了吧,他可能就是小说里面说的那种抖/m,被打还很享受的样子……不过贱种是他的名字还是外号呀?”

    漏壶也自以为很小声地附和他:“说的也是,人类有句话叫做‘人不可貌相’,我到今天才明白它的意思,看来我离真正的人类还有一段距离呢!”

    陀艮上下抖动着长满触须的脑袋:“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真人说得对!漏壶真有文化!

    不知为何,柚花裕姬突然感到一阵恶寒,她挪开脚,自顾自走到躺椅上躺下。

    “这是那个丑东西的领域?”她语气充满不耐,“我不喜欢太阳,把它给我换掉。”

    换太阳?什么无礼的霸总式发言?真人张开嘴巴,好有趣的人呀,跟其他人都不一样诶。

    陀艮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噗——”什么?你说谁是丑东西?你才是——

    漏壶眼疾手快地踹他一脚,直直把他从沙滩这边踹到了海的那边。

    “柚花大人!他说他十分仰慕您的风采,想要成为您的仆从——”

    柚花裕姬一道斩击就把他的脑袋削了下来,令人惊讶的是,斩击掠过漏壶之后仍未收势,而是沿途斩断无数椰树,径直落在陀艮眼前。

    刚刚站起的陀艮看着面前深不见底的裂缝,惊恐地倒在地上:“呜呜呜呜呜呜噗噗噗噗噗噗!”花御妈妈快来救我!

    漏壶顾不上愤怒,他的脑袋跳起来看了陀艮一眼,发现他没有受伤,这才略带着防备滚到海里。可是脑袋怎么也藏不住,因为它周围的水都冒起了泡泡,看起来非常明显。

    “脾气真差。”羂索嘟囔,“还真是没有一点母亲的感觉啊……”

    柚花裕姬头也不回,又扔出一道斩击,被羂索避开:“你当妈当上瘾了?”

    一想到这个她就犯恶心。

    羂索笑了一下:“啊,是在说悠仁吗?还得多谢你关照犬子啊。”

    你大爷的。

    柚花裕姬黑着脸飞速靠近他,轻而易举地掐住他的脖子:“我不介意你去死,要知道,你没有那么重要。”

    他在她的计划里不重要吗?

    羂索看见她血红双眸里暗藏的怒火,将心中那一点不平抹去:“不是说不在乎吗?怎么看起来这么不安呢?”

    不安?她?为什么?

    柚花裕姬觉得他有病。

    “诶——等等!”漏壶的脑袋从海里探出来,焦急道,“能不能出去打?陀艮还没变/态呢他还很脆弱不能受伤!”

    你大爷的!管你是不是变态!

    柚花裕姬粗暴地把羂索砸在礁石上,欺身逼近。

    “别打脸——”羂索下意识捂住脸,这副皮囊可是他挑了很久的,怎么就对她不起一点作用……

    柚花裕姬觉得很荒谬,一个拥有反转术式的人会怕伤到自己的脸?无聊透顶!

    陀艮的泪水都能化成另一片海洋了。真人想了想,还是拎起他往后撤,神情震惊。

    原来他们这么厉害呀,而且很明显还没动真格。

    在羂索的身影再次砸穿一片礁石的时候,柚花裕姬怀里突然传出声音。

    她停手,从衣襟里拿出手机,敛了神色。

    五条悟的来电。

    羂索眼尾通红,全身遍布青青紫紫的印记,和服早被斩碎成了丝丝缕缕的布条。他有气无力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饶是教养极好也忍不住眼角抽搐。

    虽然知道她没下死手,但是连手机也没掉出来是不是显得他这个大反派太没有实力了?

    漏壶的脑袋咕噜噜原地转起了圈,既然她这么厉害都用手机,是不是得叫加茂岑章给他们也买一个啊。毕竟他们里面就他有,真的很不公平。

    柚花裕姬若有所思,薅起地上的羂索:“领域内也有信号?”

    你大爷的!这是重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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