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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姐曾经在路明非恶补族谱关系近代史的时候，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过，遇到困难不要紧，人是有潜力的，逼一逼就能激发出来。
虽然过程或许有些痛苦……
路明非感觉自己的日语口语在此刻达到了巅峰，敬语一个比一个标准，却还是遮盖不了顾客的怒火。
而师兄们在安抚不见成效后，表情都归于诡异的平和，颇有“你强任你强清风拂山岗”的摆烂之感。
路明非被传染的也有点心想被赶出去就被赶出去算了。
只有座头鲸真情实意地在对富婆表达歉意，希望能够平息对方和对方闺蜜团的愤怒。
“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女士不在乎老男人的道歉，“我要让你们身败名裂！”
除非，除非师兄出卖他的色相。
路明非顶着死鱼眼，看着女客人还有些念念不忘的视线再转向座头鲸时变得冷硬
“他们不给我好好做出表示的话，你们就知道有什么后果了！”
本来一个晚上忙于奔命，满脑子都是在源氏重工获取的大量情报，手头的资料还没整理清晰，楚子航现在脑子都快被这高声分贝刺透变得支离破碎。
楚子航嘴角下挂，一言不发擦着昨天表演时用的太刀，冷硬的表情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下一刻就要提刀对客人下手。
路明非不得不摁住师兄的手，“冷静！师兄冷静啊！”
凯撒也应付不下去，高贵公子的表情也挂不住脸，手上青筋暴起。
“忍住啊老大！”
……
好在事件进一步升级之前，天降紫微星将局面冷却下来。
“不好意思，请问这是高天原么？Basara king、右京橘和Sakura三位前辈在么？风间琉璃冒昧地前来拜访。”有人轻轻地敲了敲门*
来的男性白色衬衫黑西装裤，手里还拿着一束含苞待放的郁金香。
有的人生来出场就很具有画面感，来的访客更是自带气质，将愤怒的客人都震得愣了一下。
楚子航和凯撒的眼神认真起来，只有路明非还对这个业界第一的牛郎出现感到不在状态。
风间琉璃的行踪成谜，陪伴客人的要求也不定，不看钱财不看时间，全凭对方心情。
总之在行业内是一个神奇到可以被他俩当故事听的存在，现在这个存在却突然出现要拜访他们几个新秀出道的牛郎... ...哦，路明非还没出道，他花票还不够。
楚子航和凯撒还在思考对方的拜访理由，藤原勘助已经先过去接下风间琉璃的亲手写绘名片。
被夸赞作“刚岩”的凯撒打量着风间琉璃，“刀客但是温柔”的楚子航见危机解除，已经有些走神。
看着顾客从喷火龙变成小女生，掐着与吨位不符的轻声细语，虽然不知道这位是谁，但是路明非由衷感谢他。
对方和他对上视线，怔愣片刻，还友好地点头微笑一下，“您就是Sakura吧？真是有狮子般的眼神啊。”
路明非心说我怎么了就狮子眼神，狮心会会长怎么说比他这个死鱼眼都更贴合这个形容吧？
“先解决面前的小矛盾吧？”风间琉璃轻巧转移话题。
而“小矛盾”正沉浸在见到传说牛郎的惊喜中。
目前回转的局面，让座头鲸苦心经营的口碑不至于毁于一旦。
他额头的瀑布汗也终于能回收，积极配合风间琉璃的安抚动作。
听见对方要做爱心早餐赔礼道歉，更是大声安排，“把厨具都准备好！”
风间琉璃无奈解释，“不是什么很复杂的早餐，我只会煎蛋。”
就像亲切的邻家少年，一举一动都让人感到自然舒适。
楚子航很认真地学习对方的敬业精神，即使他并不能做到这个温和的程度。凯撒也正视起面前的漂亮男人，在意外之处有了比较的地方。
高天原对他们来说就是自己的据点，有人突然“闯入”本身就是值得关注的事情，只是说在武力或是魅力上的警惕比较。
好胜心啊... ...路明非突然顿悟。
师兄们真的是干一行爱一行！
做完早餐，喝着咖啡的风间琉璃注视着顾客淡淡微笑，成功安抚下客人并让对方离开。
高天原也恢复了白天的安静冷清。
“不知道我们有什么道理能让你来拜访。”凯撒率先发问。
“几位在业内也是迅速火热的活跃新人呢，怎么用妄自菲薄，就连我的熟客也很喜欢几位... ...平时想和她亲近起来可是很难的。”
凯撒迅速在脑内索引有没有这么一个提过风间琉璃存在的客人，和楚子航对视一眼，都没有得到结果。
风间琉璃停顿一秒，温和地转移话题，“我来给几位送邀请函的，听闻三位同道的风采，很想和大家认识，这次是想邀请大家观赏明晚我的歌舞伎表演。”
得到一个洽谈的机会，风间琉璃无害惹人亲近的气质在递出花和邀请函后也发生改变。
作为源家次子，真名源稚女的人对他们发出了邀请。
送出的邀请函上所勾勒的插画，和他们撬下来壁画上的形象神韵一致。
凯撒猛一抬头，这才审视起面前的风间琉璃。
漆黑的眼球既纯粹又深邃，简单的搭配在对方身上有冰凉的水汽、风拂过水面的清澈干净感受，但细看又有深海似的翻涌。
“三位收下邀请函的话，那我先告辞了。”
……
我顶着黑眼圈，同样一夜未眠，听说路明非他们被大闹，迟来半步，撞上乘车离开的风间琉璃。
黑色的玻璃窗下拉，露出前几日才见过的面容。
“鹿桑，很巧呢。”对方在高天原前的街角让司机停车，“是来见你之前感兴趣的牛郎吗？”
我摸不准对方现在把我和他们的关系摸索了多少，捏着眉头应付，“琉璃桑猜的很准。”
“那边刚刚结束小骚乱呢，最好先不要过去。”风间琉璃收起开玩笑的吃醋样子，又问，“鹿桑这次出差的日子又有多久？”
就是有骚乱才打算过去的，我还打算救场来着……现在看来是不用跑这一趟。
“是吗... ...出差的日子？快结束了。”
“出差的任务和Basara king他们有关系吗？”风间琉璃笑眯眯地问。
“这个不太方便细讲，”我也“笑”起来，“琉璃桑现在很像刨根究底想查手机的女朋友呢。”
和苏恩曦说的一样，风间琉璃知道了点消息，不过内容多少并不确定。
兄妹关系倒没想细瞒，被发现也不算大事。
还不到撕破脸皮的时候，更别提他还想拉拢凯撒他们。
与对方对视片刻，我们都默契略过了这个话题。
“鹿桑，再会。”风间琉璃点头。
“下次见。”我也点头。
一点看不出我们两人在几月前还是一起喝酒的关系。
等到长车离开后我收起假笑。
总之路明非他们现在暂时是安全的... ...
低头摸摸肚子，考虑到自己的精神状况，我打算休息好再与他们在异国他乡感人相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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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功熬过客人的投诉问题，路明非和师兄们活得像是昼伏夜出的蝙蝠，到了晚上才重振旗鼓。
楚子航还在桌子面前研究壁画和邀请函的关联，思考猛鬼众的用意。
凯撒最开始和楚子航讨论两句后，得不出更多结论，也打打哈切回去补觉，直到现在才揉着头发开门。
即使第二天晚上要去看什么很像鸿门宴的歌舞伎表演，身为牛郎，该有的营业依旧需要进行。
在几人疲惫的身上，很难看出几个小时前他们还在源氏重工与死侍搏杀、盗取壁画。
脸上画着夸张的妆容，凯撒挂着白布准备上场，今天他是演出古罗马的皇帝奥古斯都，不知道奥古斯都本人愿不愿意，但是凯撒是厚着脸皮上场散发自己的雄性魅力去了。
客人们对于是哪位罗马皇帝也并不关注，图拉真也好提比略也好，她们更在意在日照灯下反光的古铜色皮肤。
“Basara king！！”
路明非的表情在狂热的氛围下趋于佛系，耳朵也渐渐变聋。
“Sakura，二楼6号桌有个特殊的客人，去送一下香槟。”
“好的。”路明非抱着香槟哼哧哼哧爬楼去了。
完全没想过会遇到什么样的意外。
……
见到了喜欢的人，得知对方安全，自己的情况也稳定下来可以松口气... ...
本来都是让人开心的事情，组合在一起...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路明非的表情，在见到想见却怎么都不该这个时候见的人时，惊恐到最高峰。
“学姐……！”
比起看到学姐，在我看来更像是见到了女鬼。
我坐在舒适的沙发内摸摸眼睑，看着路明非一脸想要呐喊的样子，指指对方手里的香槟，“酒不上了吗？”
现在也不是上不上酒的问题吧！
路明非呐喊的声音在其他人的欢呼声中显得有些微弱，不过出于对母语的敏感，一楼正准备接着上台的楚子航停下了动作。
这两个字不能细想。
他的背脊在听见路明非那一声代表性的“学姐”时，就僵硬地不愿动弹。
比他学习禅学入定时，背绷得还要板正。
身后来自主持人的地狱声音还在催促，“右京桑？该上台表演了。”
楚子航大脑一片空白，二十来年，在三峡大坝面对龙王时都没有现在流的冷汗多。
“右京？”主持人顺着楚子航的视线看向二楼。
楚子航缓缓抬头和二楼的我对上视线。
我挥挥手。
刚从表演台上退下来的凯撒，现在也已经从古罗马的皇帝变成古罗马的雕像。
还没思考学姐为什么会在这里，路明非从来没有在这一刻，如此感谢过自己不用在台上露面。
我看着楚子航绷不住的面瘫表情，其中隐约可见恐惧和羞耻的情绪，又点了香槟塔。
藤原勘助敦厚的身形立于吧台，朗声恭贺楚子航，在众人的欢呼声中，楚子航走的很是安详。
路明非被一巴掌推的昏头转向，来不及求救又被拉去忙碌。
“Sakura快去摆香槟塔！”
楚子航和在大润发杀了十年鱼的师傅一样冷硬的表情如出一辙。
唯一不同的是脖子和耳朵通红，更惹得台下的女士尖叫。
我憋了好几天的疲惫终于在今天得到抒发。
果然最好的幸福感是靠对比产生。
楚子航，你是我见过最敬业的牛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