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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三人在马车内,南宫瑾恒今晚稍微多喝了些加上马车的摇摇晃晃,他闭目强忍着胃里的翻山蹈海。苏言撩起了马车的帘子,她想看看叶沐川是否在附近,却被方氏的话打断“我看妹妹今日与那调香师谈的很是开心!”南宫瑾恒突然张开双眼盯向苏言“你若喜欢,明日里就叫他来府上教你调香,可好?”方氏坏笑着将自己的手搭在苏言的手上“好妹妹,他们男人是不懂的!你可以跟嫂嫂说,只要妹妹心悦,就是十个秦府也不用担心!”南宫瑾恒瞬间酒意全无,他的手在背后捏成了拳头还面露镇静的笑容看向苏言“当真?”“完全没有!”苏言直白表态“嫂嫂,我和那秦姑娘不同,我是真的去咨询香道的!”听了这话南宫瑾恒身后的群头慢慢松开,他的眉眼也舒展了。

    到了南宫府后,南宫瑾恒先下马车随后伸手将方氏扶下,苏言要下去时他也伸手来扶,她看着他的手停顿了一下,他的眉毛轻轻一挑,她乖乖的将手搭在他的手掌心里。苏言刚下车就看到秦妈匆忙跑来“少主!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老夫人的病情又严重了,医师正在为老夫人针灸!”

    几人跟着秦妈赶到老夫人房间时医师刚刚收完针,老夫人也入睡了。医师见到来人“少主,少主夫人,老夫人刚刚睡下了!”南宫瑾恒上前去看了看老夫人,帮她盖了盖被子交待秦妈“今晚有劳秦妈了!”“少主请放心,我会照看好老夫人的!”

    苏言看着老夫人的面色苍白,心里也有些不舒服,毕竟相处了这些天她对自己还算是非常好的!南宫瑾恒的目光扫向医师“医师,我们去书房说!”随后他的目光温柔的投向方氏“时候不早了,你去休息吧!”方氏驻足了一会便离开了,苏言不肯走她想趁没人的时候再去上前替老夫人把一把脉。“你也回去休息吧!”南宫瑾恒的话在耳边响起。“哥,原来我也跟过江湖郎中学过一些医术,我想帮婶婶看看!”南宫瑾恒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床上熟睡的母亲“难为你有这心了!一会也到我的书房来吧!”说完他和医师出去了,还不忘嘱咐门口的穆蔚“你在这等着她!”“是!”穆蔚当然知道少主是担心她。

    苏言单膝跪在床边,轻轻的拿出老夫人的手把脉,秦妈也陪在身边。搭上脉的一刹那她眉头紧蹙,明显的感觉到,老夫人体内的那丝生气又弱了很多,按理来说这不应该啊!这气相完全不像能还能活过一个月,秦妈看着苏言的表情“婉清姑娘,你看老夫人这......”苏言撑起身体,她在想办法把秦妈支走好给老夫人渡仙法保护住那一丝的生气“秦妈扶我一下,突然觉得口渴的厉害!”秦妈搭把手扶着苏言去桌子边,刚倒给苏言一杯水就被她打翻了,茶水溅了秦妈一身“对不起对不起秦妈,你快去处理一下吧,这里有我盯着!”秦妈扑了扑衣服“那就有劳婉清小姐了,我去去就来!”见秦妈出去后给带上了门,苏言快速来到老夫人床边,开始给她渡仙法,老夫人的面部从刚才的苍白也渐渐的有了血色,她这才住手随后又把脉确定无事后才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坐在床边的地上。”姑娘这是干什么?坐地上小心着凉!”秦妈换了身衣服赶回来就看到苏言坐在地上又上手去扶。

    苏言出了老夫人的房间看到了等在门口的穆蔚“我们走吧!”穆蔚在前领路,苏言紧跟其后,穆蔚时常侧过头看苏言一脸疲惫,两人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这是苏言第一次进南宫瑾恒的院子,他的院子与府内的其他地方格格不入,大部分的整体颜色是白色,连地上铺的鹅卵石都是白色,她跟着穆蔚进了南宫瑾恒的书房,穆蔚示意让她坐,她就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书房里侧是南宫瑾恒在和医师谈话,苏言心切便听到了里面的对话。“少主!其实之前都是好好的,您上次带回来的沐血丹也还有一些,只是......”“医师但说无妨!”医师吞吞吐吐“只是,老夫人,老夫人的情况又严重了!眼下只有去山里找一位草药叫百草姬,搭配沐血丹使用,才能保住老夫人!”南宫瑾恒没有片刻的思考“好!我会找到!医生,新的药材悦血丹还需等一等,在这之前就麻烦医师了!”“好好好!少主,老奴这就画下百草姬!”说完苏言听到沙沙的作画声。

    南宫瑾恒送医生出来,看到苏言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医师,让穆蔚替我送你!”医师连忙双手抱拳“少主客气了!”他随后看向苏言双眼里尽是温柔“等到这么晚!进来吧,看一看我的书房和小时候有什么变化!”苏言跟着南宫瑾恒进了书房里面,她装作很熟悉的样子左右打量“恩,大体还是没什么变化的,只是个别的部分有点小改动!”南宫瑾恒被她的假话逗笑了,他的书房早些年着过一次火,屋内的所有东西都是那次后重新置办的。他拿起刚刚医师画的百草姬仔细看着,这也引起了苏言的注意,她凑上前去看嘴巴却不受控制“百草姬!”“你认识这个!”南宫瑾恒很是吃惊。苏言意识到自己说突了嘴只好打圆场“也是在医书上见过,没有见过实物!”他的眼底有意思小失望“医师说,母亲现在情况不好,需要它来入药!这个东西偏偏药铺都没有,只能去山里碰!”苏言看着他一副大孝子的表情“你相信命数么?”他的眼神看向苏言语气温柔但却无比坚定“我相信!”一句短短的我相信,让她感受到了力量,凡人能为一个目标不顾一切的努力最后也要达成。“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休息吧!”说完他又一次为她披上了斗篷,他小心翼翼的为她将带子系好,又将帽子为她带好,他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了她的脸颊,他的脸上瞬间晕开了两朵红蕴,他为了掩饰快速转身为自己也穿好了斗篷,拿起一盏灯“我们走吧!”当他的手触碰到苏言的脸颊时,她只觉得他的手细嫩到不比女子差,可能他平时除了握筷子和笔其他任何的一切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吧!

    院内的灯早已熄灭,乌云也遮挡住了原本皎洁的月光,就这样南宫瑾恒拿着盏灯,两人并排走着,灯照亮的地方有限,苏言感觉两人好像踏上一条深不见底的黑洞,这时南宫瑾恒的声音响起了“记得小时候你有夜盲症,可以牵着我”他伸出自己的衣袖!什么?谢婉清还有夜盲症??苏言回想着她到底有没有和自己提到过,脚下一颗石头绊了她一下,瞬间整个人就向前扑了去,南宫瑾恒一只手臂挡在了她的身前,她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死死捉住了他的胳膊!她眼神中仍有惊吓“谢谢!”他的眼底浮现了涟漪“就牵着吧!小时候我们也经常这样,反倒长大了生疏了不少!”他都这样说了,苏言只好牵起他的衣袖一角“小时候与长大自然是不同,你还是一样好,也替我找到了好嫂子,我为你开心!”他吸了口凉气“智良大婚邀请你跟我一起去!他说好久没有见到过你了”苏言怕漏出马脚刚想拒绝,不料南宫瑾恒却猜透了她的小心思“也是童年的朋友,不会连朋友的喜酒都不想去喝吧!”“哪里,哪里!确实好久不见了,一起去一起去!”南宫瑾恒听了后嘴角微微上扬。

    苏言进了房间后对着镜子“谢婉清啊谢婉清,你若知道南宫府是这般,你会不会后悔?”

    南宫瑾恒回到房间发现医师正在满地踱步,穆蔚也面露焦急,他脸色一变以为是母亲那边有什么事“怎么了?”医师见了他赶快行礼“少主!说来真是奇迹!刚才我去为老夫人诊脉,老夫人的脉搏稳定了,而且气色也变好了很多!”南宫瑾恒思考一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有劳医师了!”“那老奴先告退了!”医师离开后,穆蔚兴奋的说:“是她!”见南宫瑾恒只低头笑不说话,他又接着说:“难怪刚才见她从老夫人房间出来就一脸疲惫!”听到他说疲惫,南宫瑾恒的心搐动了一下!他不管为什么她要冒充谢婉清来到南宫府,只要是她那以什么样的方式都可以。

    啪——!苏言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叶沐川挑起单眉看向她“我天天在此等你,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苏言一屁股坐在了他的对面“我问你,不是说老夫人的命数还有一个多月嘛,怎么还会自动缩短么?”叶沐川掐起手指算了算“没错呀!我说的完全没错!”“回去后我一定向师傅好好告你的状,让他老人家收拾你!”两人闻声望去,是李弋,他正走过来,苏言侧头看向他的身后,没有沈忻。

    “哎呀师兄!她又不是外人,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完叶沐川向苏言眨了眨眼睛,苏言微微扬起下巴保持和他统一战线。李弋坐在了叶沐川身旁说:“那老夫人的命数确实不是这个时候,她那宝贝儿子会去为她找寻天下珍药的!”“是百草姬!”她眼神诚恳望向他们“那我们一起去帮他们找吧!听说要到隔壁的星越山里去找,那里有野兽妖怪的!”叶沐川听了苏言的提议强烈点头,李弋却又是冰冷着脸“这事你可以跟着去!我们就不去了!”“为什么?”两人异口同声。李弋欲言又止“你自己去,对你今后有好处!”“什么好处?”她不解。见李弋半天不说话叶沐川翻了个大白眼“师兄,别整的神神秘秘的!”李弋还是像个闷葫芦“以后,你就会知道了!”“这个给你!”叶沐川将一个香包塞到苏言手里,她拿起来闻一闻有一股淡淡的果香味“味道还不错!”他叶家的香术就没有让人失望过“当然!随身佩戴!这可是专为你调的香!”“好!”说着她将香包别在了裙边,李弋和叶沐川放心的对视了一眼。

    苏言觉得李弋就是个神经病,她气囊囊的回到南宫府发现府内有很多男丁聚集,看过了路过的穆蔚她上前去问“怎么这么多人?”穆蔚向苏言行了礼回复“这些是一会一起进星越山的,少主交待这次能进山的都是勇士,必将重金答谢!”府外马夫已经准备好了马车,苏言又问:“你和少主也会去么?”穆蔚听到这话反倒认为很奇怪“当然了!少主都已经上车了!”他面向众多的下人大声道“少主有交待!太阳落山之前必须回到府内,已派厨房为大家准备了吃食!还是那句话,进了山一定要小心,要以自己的性命为重!百草姬的图案已经发放到大家的手里,如找到者今后少主保他全家衣食无忧!”“好!好!”众人欢呼,在绝对的面前谁都想为自己搏一搏,男丁们都很振奋一声声欢呼,苏言从众人夹缝中快速闪了出去,她掀开马车的的帘子,南宫瑾恒看见是她眼里立刻有了光,“我和你们一起去!”说完她就要上马车,南宫瑾恒上前伸出手,这次她毫不犹豫的将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二十多辆马车浩浩荡荡的走的出城的大街上,路过的行人见了马车无不感叹南宫家的财力和气势!南宫瑾恒的马车走在最前面,赶车的正是穆蔚,车内两人对面而坐,苏言怕是尴尬脑袋都要插到车外了。“你其实不用一起来的,山里旅途很是艰难”不来我怕你直接被妖祟吃了,虽然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多个人多个照应!我也想为婶婶做些什么!”“我送你的衣裙若是不喜欢可以重新去挑选!”苏言明白他这是在问自己为何不穿他送的衣服“下次再有场合一定穿,哥送的都太过华丽,平时穿拘谨的很!”他的笑如春水般温柔“好,回来就命人按照你喜欢的样子定制一些!”苏言低下头,她不敢与他的眼睛对视,她觉得自己是偷了谢婉清的身份,也偷了他对她的好,她受之有愧。

    “吁——!”穆蔚拉紧缰绳,马车停下了,身后的马车也都一一停下,马叫声如声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宫瑾恒下客车后去扶苏言,后面马车上的人也都纷纷下车。穆蔚说:“少主,前面的路马车不能进去了,咱们要开始步行了!”南宫瑾恒环顾四周“好!”他又将目光投向众人“留下几个人看马车,其他人结伴入山,记住!太阳下山前必须回来,统一回去!最后大家一定小心!”“是!”众人齐声高呼,所在树林中的鸟群被惊飞。

    星越山林中深处一块竹林,竹林里有一间竹子搭建的房屋,在大院内一边有一排酒缸,另一边一只松鼠正踮起脚在火炉旁煮茶,院子中央两人正在下棋,是身穿淡蓝色衣衫的阿福和那日一起在酒楼里的晏兄!晏兄手举旗子没等下落耳朵灵敏的动着“有人来了,还是好多人!”阿福专心研究着棋局“估计那些凡人又是听信了什么,上山找宝来了!只要不去打扰那两头老妖怪就没事!”他的衣袖在空中一挥“好了,晏兄我们专心下旗吧!外边已经布下了结界,他们找不到自然就会走了!”晏兄落下旗子“还有一位是仙族!”阿福听后不以为然。这时小松鼠端来煮好的两杯茶,给二人奉茶!阿福轻轻拍打着它的头“多多,你的茶煮的是最好喝的!”小松鼠多多听到后手舞足蹈,阿福随手变出一把上好的松子,多多高举双手接过松子蹦蹦跳跳回到火炉旁享受着美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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