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州往事

    大塵嘉和四年十月二十一,太后薨逝,皇帝追封太后为先帝的皇后,封谥号景德皇后。

    钟芷瑶病了,她病的很重,纪逸婉的死本来就让钟芷瑶沉浸在无尽的悲痛之中,可太后已经病入膏肓,她只能强忍着心里的悲痛尽心尽力的侍奉着太后。

    身心俱疲的钟芷瑶为了能让太后最后再吃一口她烤的麻雀又在雪地里受了这么长时间的冻……

    她烧的很厉害,尤其在最初两天里她发着高烧嘴里不停的说着胡话,太后薨了她一直强顶着的那口气一下子泻了下来,所以她才会病的那么重。

    太后大丧她身体好些了还要为太后守孝……她的病好一点了又烧,好一点了又烧,反反复复拖了很长时间。

    后来即使她的身体已经不发烧了可身上也一直虚着,所以要调养。

    在太后薨逝后的两年多里她独自在玉蟾宫调理的身体,这两年多里她很少出玉蟾宫的门,她一直在玉蟾宫里默默地将养着身体。

    皇帝在太后薨逝以后依然沉溺于酒色,虽然他要为太后守孝不能再纳新人,可他的后宫之中除了他最早册立的毕才人是个宫女,其余的嫔妃都是歌舞姬出生个个能歌善舞,他们就在宫里天天的的歌舞升平,寻欢作乐喝酒到深夜。

    寒来暑往,太后薨逝已经两年多了。

    今天是朝挺命妇觐见皇后的日子,可钟芷瑶昨天又染了风寒不宜见人,所以那些朝堂命妇也就不用进宫了。

    文忠侯夫人听说皇后钟芷瑶又病了依然递牌子坚持进了宫,她带着亲自做的姜糖和一些青麦饼去了玉蟾宫。

    钟芷瑶没有见她,雨凤对文忠候夫人说,钟芷瑶身体违和不宜见人,文钟候夫人也没有坚持,她让雨凤只将她为钟芷瑶亲手做的姜糖和青麦饼转交给钟芷瑶。

    雨凤回到寝宫首先拿了一块姜糖拿到钟芷瑶面前说道:“娘娘,刘夫人亲自做的姜糖,娘娘你尝一口。”

    姜糖是驱寒的,是刘夫人特意为她风寒做的。

    钟芷瑶伸手接过了姜糖放进了嘴里,她已经有很久没有见到刘夫人了,随着嘴里的姜糖的味道,她似乎又回到了很多年以前。

    那个时候她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那个时候先帝的先皇后还没有发动兵变,那个时候她的父亲还不是大塵的大将军,那个时候她的父亲是先帝重华宫里的二等侍卫……

    大塵章华二十二年。

    皇帝正和他的侍卫们一起射圃玩,今天皇帝的心情特别好,他已经赢了他身边的两个侍卫现在正在跟他比试的侍卫叫钟宁泽。

    钟宁泽是中书令的儿子,官宦世家出身的他不喜欢读书反而喜欢舞刀弄枪,他身材魁梧,天生神力,武艺超群大概就是整个大塵国也少有对手。

    这样的他的骑射在皇帝的一众侍卫中自然是一骑绝尘的存在,大家过去在一起玩射圃还没有人赢过他。

    皇帝今天似乎状态特别好,所以在赢下了身边的两个侍卫后特意的找了钟宁泽比一比。

    现在各自射出了五支箭后皇帝已经明显的落后下来了……不过还有五支箭,比赛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结果是什么,一切兼有可能。

    钟宁泽拉着弓瞄着圃,虽然还没有比完,但他也已经知道了,今天的他又不出意料的轻轻松松的就能赢了皇帝……

    他松开了手,可就在他松手的瞬间,他手上弓的弦断了,之前根本没有任何征兆莫名其妙的弦就断了,于是这只箭偏了出去。

    皇帝看到钟宁泽的箭突然偏了出去高兴的“哈哈”大笑起来,本来他以为今天又要输给钟宁泽了,可这支箭以后一切就变的不一样了……

    皇帝看到了赢的希望开心的调侃着钟宁泽说道:“呀,这是怎么了……”

    皇帝一边说一边还在不停的笑着。

    边上的其他侍卫看到这样的情景也在边上幸灾乐祸的帮腔着皇帝说道:“呀,今天钟侍卫的运气可不太好。”

    碰上这样的事情就是凭谁也没有办法,钟宁泽看着手上断了的弦气急败坏的跺了一下脚不服气的说道:“要不是我的弦断了谁也赢不了我。”

    钟宁泽很失望,手上断了弦的弓让他失望透了,大好的局面就这样突然的被葬送掉了。

    也许吧,也许他弓的弦不断确实没有人能赢他,可今天他手上弓的弦偏偏就断了,那就没有办法了,那今天的局势就已经发生了根本的改变,那今天皇帝就有机会可以赢他一次了。

    但其实今天的事并不是巧合,钟宁泽的弓上的弦是有人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在他和皇帝比试之前就被悄悄地动了手脚。

    当然那个动手脚的人也是为他。

    在皇帝身边当差就要在适当的时候用适当的方法哄哄皇帝开心,就像之前的那两个侍卫,射圃该输的时候就要巧妙的输给皇帝。

    可钟宁泽是个铁憨憨,他不知道如何巧妙的讨皇帝开心,他从来就是一个一根筋,一直在不停不停的赢皇帝。

    没有办法,他的头脑那么不好使大家兄弟一场只好想办法帮帮他了。

    皇帝看到了赢的希望高兴的拿起了他的弓,搭上箭……

    可皇帝的箭还没有射出去突然有个太监急急忙忙的走过来跪在地上说道:“参见皇上,中书大人,中书大人刚刚突然晕倒在了中书省……”

    钟宁泽听到他父亲突然晕倒了着急坏了,他如今也顾不得什么比赛射圃了,他连忙抢过那个太监的话问道:“怎么了?我父亲怎么了?”

    那个太监低着头没说话,因为他也不知道中书大人怎么了。

    太监就只是个报信的人,他是进不了中书省的,所以他不可能知道中书省里面的事,他也不是医生,他怎么知道中书大人怎么了。

    中书大人的身体一向康健,一直好好的也没有什么事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呢。

    钟宁泽立刻跪在皇帝面前说道:“皇上……”

    父亲突然晕倒了谁家的儿子着急,皇帝也不用听他说完直接就对他说道:“去吧,去吧,你快回去吧。”

    钟宁泽向皇帝行礼道:“谢皇上。”

    钟宁泽给皇帝谢完礼起身放下弓便急着跑了出去。

    皇帝在钟宁泽起身走后对边上的人吩咐道:“去,去太医院命御医马上去钟府,好好给中书大人瞧瞧,看看钟中书到底是怎么了。”

    钟中书从那天在中书省晕倒已经过去了两个多月了,虽然皇帝已经派了好几个御医来看过了,虽然这两个多月里钟中书的药也每天按时按量的吃着,可钟中书的身体却一直不见好。

    他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莫名的眩晕,甚至晕倒……

    钟家自从钟中书病了以后想尽办法为钟中书医治,宫里的御医京城里的名医请了一波又一波,可就是没有用。

    医生们看不出钟中书的病由,们开的药对于钟中书的病也没有什么用,钟中书就是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眩晕,不一定什么时候就会晕倒。

    如今家里人的眼睛都不敢离了中书大人,只能大家十二个时辰轮流的在他身边看着他。

    可就是全家人一直看着他,对他的病却依然没有任何用处。

    夜深了钟宁泽在钟中书的床边陪到半夜终于愁容满面的回到自己的房间,他的夫人纪逸婉看他回房了拿了一杯茶给他。

    钟宁泽是一个武夫从外表看难免会有一些粗狂,可他的夫人纪逸婉却是一个温婉的女人。

    纪逸婉出生定州名门一张漂亮的小圆脸配着一双明媚的大眼睛,她身材高挑清瘦,跟钟宁泽魁梧的身材反差很大。

    名门闺秀的纪逸婉生性温柔体贴,平日里说话从来就是轻声细语的。

    钟宁泽在外面是个憨憨,可回到家在这样的夫人面前无论是说话做事都会不自觉的温柔下来,似乎只要一回到家,他的粗犷就会被纪逸婉的温柔全部融化掉了。

    可这些日子父亲的病查不出缘由让钟宁泽的心情无比的沉重,就算是对着平日里最心爱的妻子也少了一些往日里的柔情。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纪逸婉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然后拿起茶杯稍微押了一口茶。

    纪逸婉知道钟宁泽心里烦,父亲突然病成这样他的心里当然会烦。

    纪逸婉看着心事重重的丈夫在边上试探性的说道:“相公,我娘家定州那边,有一个神医……”

    钟宁泽知道纪逸婉的意思,父亲的病御医和京城里的名医都看不出缘由那么是不是去定州看看其他的医生。

    可父亲现在的身体,去定州路上少说也要个四五天……

    纪逸婉就是因为顾虑钟中书的身体,也怕他在路上再加重了钟中书的病情所以才说的那么小心翼翼。

    定州的神医他们是知道的,那个神医是世代名医世家,在定州十里八乡非常有名,虽然说路途遥远对钟中书来说有一定的风险,可不去定州钟中书的身体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钟家人在一起商议了几天,最后他们还是决定去定州。

    钟中书这些日子除了时不时的眩晕现在整个人已经变得越来越倦怠,很明显在京城里这样耗下去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他们决定去定州去试试。

    去年禁军统领严森在校武场与禁军教头操练时受了伤落下了眩晕的毛病。

    京城里的名医看来看去都没有什么用,后来他慕名去定州看过那个神医,好像还真就有了效果,所以钟中书去一趟定州或许也有效果呢。

    去定州试试总好过在家里这么一天一天的干耗着,退一万步讲,就算看不好钟中书的病,就当是去定州走亲戚吧。

    纪逸婉已经大大半年没有回娘家了,他们的女儿钟芷瑶早就嚷嚷着想外公,外婆,舅舅和表兄弟姐妹们了,所以这次就大家一起去一趟定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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