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气

    钟芷瑶一个人走进了贻寿宫,在太后薨逝以后她还是第一次走进贻寿宫,雨凤给钟芷瑶在贻寿宫里点了一支蜡烛,然后默默地退了出去。

    太后不在了,现在的贻寿宫里空空荡荡的什么人也没有,尤其夜晚的贻寿宫阴森森的,早就没有了太后生前的繁华。

    晚风吹进贻寿宫,吹在钟芷瑶身上凉飕飕的,就连夏天里的风到了贻寿宫都是凉的了。

    钟芷瑶就这样沉默的站在贻寿宫里,她的嗓子有些痒让她不自觉的咳了一声。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入春的时候风寒咳嗽,然后她的咳嗽就一直没有好透,也不是咳的很厉害就是时不时的还有些咳。

    就因为有些咳嗽她吃了两三个月的药可还是咳,她现在也不吃药了也懒得管咳嗽了,时间长了总归会好的。

    她在贻寿宫的窗户上似乎是看到了一只青蛙。

    她知道那是贻寿宫过去荷花窗纱图案上的青蛙,现在因为窗纱太旧了以前美丽的荷花现在已经看不太清楚了,就是那只青蛙容还易分辨些。

    钟芷瑶不自觉的走近了那只青蛙,以前在西暨时,太后带他们出去挖野菜时,就曾捡起地上的树叶用树叶折成青蛙的样子给他们玩。

    太后的手生的极巧,她不止会用树叶折青蛙,她还折成蜻蜓,折成蝴蝶,折成花朵……

    先皇复位了,西暨人见识到了她父亲的用兵如神,他们没有信心攻打大塵了。

    他们也知道,大塵刚刚经历了内战人民需要休养生息也无意向外用兵,所以大塵会与他们议和,会信守诺言将西平州送给他们,所以他们也会将他们四个人完好无损的交还给大塵。

    所以西暨人将他们接进了他们的宫里,给了他们漂亮的衣服,也给了他们充足的事物,所以她不需要去再去打猎,再去抓鱼……

    那一天他们来到了他们新住处里,母亲帮她换上了新衣服,太后将她的头发编的特别漂亮,太后最后将自己身上仅剩的一支白玉梅花簪簪在了她的头上。

    太后高兴极了将打扮好了的她拉到汝成王面前说道:“炯儿,看,芷瑶今天好看吗?”

    汝成王没有说话,他只看了她一眼她便低头向后退了两步。

    太后看汝成王向后退过去将他拉到她身旁说道:“炯儿,芷瑶以后就是你的妻子,你的汝成王妃。”

    汝成王不愿意听太后现在说的话,他用力甩开太后的手从屋里跑了出去。

    那个时候他们谁也没当一回事,以为皇帝是不好意思所以跑开了,现在她知道了,是皇帝不喜欢她不愿意娶她,所以那天才跑了出去。

    他从来没有喜欢过她,从那个时候起就没有喜欢过她,他是不得已才娶了她,他是被迫无奈才立了她为他的皇后。

    如果那个时候大家就知道皇帝那么不喜欢她,也许事情还有转还的余地,或许是他说了的,只是太后没有听,其实这桩婚多少对皇帝被立为太子也是有帮助的。

    她想起来了,太后那时候还曾教她跳舞来着。

    太后一定是以为她那些年在西暨艰难的日子里,她每天不是打猎就是抓鱼,每天风吹雨淋身上总是脏兮兮,又黑又瘦的皇帝才会不喜欢她。

    所以她帮她换上漂亮的衣服,所以她每天努力将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还教她跳舞。

    大概在太后看来,她穿上了漂亮的衣服,她学会了跳舞她就会变漂亮,到时候皇帝就会喜欢她了。

    可对她而言穿上漂亮的衣服倒是容易,她回京之后就是大将军家的大小姐了,她有数不尽的漂亮衣服,可跳舞对她来说太难了,比打猎抓鱼难多了,她学不会,怎么也学不会。

    她的眼前又出现了太后教她跳舞时的情景,明明太后跳起来很优美的舞蹈,可为什么同样的舞蹈她一跳就会变得特别奇怪。

    太后在她身边不停的翩翩起舞着,她抬起手学着太后样子转过了身……

    钟芷瑶转过身看到了皇帝,她不明白她怎么会看到皇帝的。

    皇帝怪太后赐死了他心爱的云初在太后薨逝以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贻寿宫,可今天他怎么会也出现在了贻寿宫。

    钟芷瑶收起了她蹩脚的舞步,她向他行礼道:“参见皇上。”

    皇帝站在她面前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跳舞的样子还是那么难看。”

    她跳舞的样子当然难看,她自幼习武,她打猎,抓鱼,她的骨头是硬的,她浑身硬邦邦的跳起舞来怎么会好看呢,她又不是他的杜婕妤。

    皇帝的杜婕妤身材纤细婀娜多姿,长的又漂亮,那是天生的媚骨天成,一举一动,都尽显妩媚,她跳起舞来更是美的勾人心魄。

    钟芷瑶没有什么可以对皇帝说的,他们之间从来也没有什么可说的,她低头对皇帝说道:“臣妾告退。”

    钟芷瑶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不经意间又咳了一声,她用手绢捂了捂嘴巴站起来走了出去。

    在她走到皇帝的身边的时候皇帝说道:“你咳嗽多长时间了?”

    钟芷瑶没有停也没有说话,只继续向外走去。

    皇帝在钟芷瑶背后大声说道:“世良,传钱御医去玉蟾宫。”

    在听到了皇帝的这句话后钟芷瑶才停下来说道:“不必了,钱御医是皇上的专用御医臣妾一点小咳嗽就不劳烦钱御医了。”

    “朕看你那个沈御医就是一个庸医,顶着太医院院叛的名头不过风寒咳嗽也治不好,以后啊,还是让钱御医给你看病吧。”

    “臣妾的病早就好了,刚才不过是嗓子里偶尔有一些痒,要臣妾说真正要医的该是大塵国。”

    皇帝听了钟芷瑶这样的话很不客气的对钟芷瑶说道:“钟芷瑶,朕提醒你一句,大塵祖宗有规矩,后宫不得干政。”

    “臣妾是要干政吗?”

    “你刚才说的话就是在干政。”

    钟芷瑶转过了身,她难免有些激动的对皇帝说道:“大塵现在的安宁是臣妾的父亲用大半条性命拼回来的。”

    她父亲在平叛的三年里受了多少伤,她曾亲眼看到过父亲身上的大大小小的的伤疤。她父亲身上的伤疤在向她不停的述说着战争的无情与残酷,今天的和平是来之不易的。

    皇帝对钟芷瑶的情绪根本就视而不见,他随意的走到钟芷瑶身边满不在乎的说道:“是,你的父亲,钟大将军厉害着呢。朕只是不明白怎么他这么厉害当初不干脆自己坐上龙椅呢?”

    “皇上……”

    “既然现在是朕坐在龙椅上那大塵国的事就是朕说了算。”

    皇帝的话让钟芷瑶无语到了极点,他是大塵的君王可现在这个天下的君王居然将天下当成了儿戏。

    钟芷瑶看着皇帝的样子失望的说道:“皇上是大塵的君王,天下兴旺是皇上一生不可推卸的责任,皇上岂能将天下当儿戏。”

    皇帝根本就不在意钟芷瑶说的话,他只管由着性子不以为意的对钟芷瑶说道:“朕就喜欢拿天下当儿戏,你管的着吗?天下是朕的天下,朕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朕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朕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管得着吗?”

    “皇上,怎么可以……”

    钟芷瑶停住了话,她说什么也没有用了,皇帝已经走了。

    她知道皇帝就是故意的,他们从小就认识,他们在西暨一起生活了三年,他从来就不是一个贪玩的人,她过去所认识的皇帝明明一个非常聪明的人。

    以她过去对他的认识,他不该是现在这样荒淫无度的君王,她知道皇帝是因为云初的死怨恨太后,他是在赌气。

    可天下怎么经得起他这样赌气,大塵的百姓们怎么经得起他这样赌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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