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9

    人性是一个不稳定,且无法估测的东西。

    阿瑞拉不敢赌人性,假定陶德知道了CPH-4的真相,此物是军方用来造为什的产物,也是底世界的钥匙,他肯定不会置之不理。但同样,这样会给阿瑞拉带来忧心的困扰——为什么底世界会和自己扯上关系?为什么素不相识的亚瑟会选择她?

    这个短期得不到问题的答案,将她困住了,

    好不容易才有那么些安生日子,想到那鬼地方阴魂不散,胃部冒出痉挛,不上不下的恶心感腻在喉咙,实在难以忍受,仿佛具有某种难以言状的不祥感匍匐皮肤之上,水声?……不、不是,只是又幻听了。

    “……你怎么了?”杰森发现了她的怪异。

    他感受到手臂上的手指正在用力,兴许是阿瑞拉最大的力气了,对杰森来说,可能路边的野猫都要比她厉害些。

    “没事。”阿瑞拉使劲将空气塞进肺叶,偷得几分清明,女人松开抓住陶德的手,顺势退了一步同时将垂到视野前的头发捋到脑后,“想起来一些往事。”

    青年的眉头浮现出思考的端倪,一双蓝眼睛像是泡在实验室的培养皿里,沁出微微翕动的绿光。

    阿瑞拉有些不太适应这般充满审视的打量,这容易让她幻视在家里的琴房,她有意别开话题,“你想知道的,等你把东西取回来,我会全部如实送上。”

    尽管更多实情只是通过亚瑟只言片语中得出的猜测。陶德这人有一点比较麻烦,他并不是那种你撒把糖就会围着打转的蚂蚁,他必须得拿到前因后果,权衡有没有为之付出的必要。

    如果不给予相应的报酬,他们的盟约随时有崩裂的危险——阿瑞拉在心底叹了口气,心意阑珊地瞟了眼面前的熊宝宝。

    真麻烦啊。

    “在蝙蝠侠之前是吧,”他错身钻出淋浴间,身上带着未干的潮气,如同青年一贯火辣的硝烟气息冲阿瑞拉的鼻端袭来,后者默默再退了一步。

    “你可真会使唤人,大主教。”

    又来了。以前陶德叫大主教是因为圣典的缘故,现在他喜欢用这个名称,再加上一点点阴影怪气的古怪音调,把它们混到一块儿,叮一声,组成陶德式恶心蛋糕,专治任何他看不爽的人。与他的厨艺一个一个地,陶德烹饪有多好吃,那他的嘴就有多毒。

    “感谢你的付出,神父,有你是我的荣幸。”阿瑞拉将“神父”一词咬得格外软,果不其然,青年猛地一抖,眼神看起来像是要将亲爱的大主教生剥下皮,再挂在大桥上晒上几天。

    青年用力摔上门,“别恶心我了。”

    阿瑞拉拧好从水龙头,断绝更多富兰克林被地漏吃完,“是你先起头的。”

    离开陶德的公寓后,阿瑞拉只能又打车回教会,该死的陶德,竟然记仇到不肯帮她打车回去,这个小气男人,真好奇他身边的人究竟怎么忍受他到现在,这个问题可以待下次问问红罗宾。

    “……是她吗?”

    “遮着脸也不知道啊。”

    一席谈话引起了金发女的注意,路灯下站着三个男人窃窃私语,阿瑞拉不着痕迹收回视线,打开小地图,三人均为小红人……可能是企鹅人的部下。

    她关掉小地图,若无其事地擦过几人,即将分开之际,其中一人开了口:“哪个神经病会在哥谭晚上扮修女,先抓了再说,上!”

    阿瑞拉立刻跑起来,刚才已经在小地图上做了路引,她对方向感不太熟,只要随着标识逃应该就问题不大。

    “站住!”一发枪响打断了她左拐的意图。

    阿瑞拉不得不往右拐,离开路引。

    哥谭的小巷错综复杂,特别是红头罩选的这块地,他肯定是故意为之,将安全屋选在布设凌乱的巷子附近百分百是为了方便甩开追击的敌人,却不料这种难题坑到了队友。

    望着面前俩人高的墙壁,除非她是只母蜘蛛,不然是绝不可能爬过去的。

    后边的脚步接近,“跑啊,怎么不跑了?”

    阿瑞拉姑且自持,强行摁住悸动的胸腔,打开背包栏阅览有什么有用的道具能助她脱身。

    这是……

    [轴愕]

    [道具说明:来自于■■■,当它出现,这意味着你的■■故障,请控制你的■■,请控制错愕,请控制你自己。]

    这东西什么时候出现的?阿瑞拉在医院时问过系统,为什么之前逃离任务的道具没有发放,结果却延迟获得,阿奇网络真烂。

    至少从物品描述与道具小图看起来像是打手。阿瑞拉做好转身以挑*者气势丢出精*球的准备,然而,背后顷刻发生拳脚碰撞的动静,男人们不断咒骂,没说几句又被打回齿间,化作惨叫,再转身时——

    ——一位黑披风在她眼前荡漾。

    捏着一根长棍,红罗宾微微一哂,被包裹起来白膜般的护目镜下,阿瑞拉犹见那双吸睛的蓝眼睛。

    少年的嗓音好像夏日的气泡水,在夜间慢悠悠蒸腾炸开:“好久不见,阿瑞拉。”

    “……好久不见。”

    的确是很久不见,自从半月前出院,她就再也没见过红罗宾。她忽然记起来那些藏在手机里,被红头罩清理掉的监视套餐,全都出自面前的这位小蝙蝠的手笔。

    “我们出去聊吧。”少年提议。

    阿瑞拉深感同感,巷子里臭得能和红头罩的袜子一较高下。

    俩人以前一前一后离开巷子,红罗宾先一步开口,“那些人是冲着你来的,你怎么招惹到他们了?”

    阿瑞拉随口扯了个谎:“这里是哥谭,我做什么都能引起注意。”

    修女郑重其事地摸了摸脸颊。

    红罗宾被她的自恋牵起唇角,颇为无语又想笑,他点开手臂上的小型电脑,招来摩托。

    “我送你回去。”

    哥谭的夜晚在冷风呼啸下快速闯入视网膜,下颌搭着微热的肩膀,凯夫拉布料隔绝了大部分体温。红罗宾像是电视剧里的邻家男孩,阿瑞拉无端联想。流窜在耳边的夜风被少年隔绝了大半,又在头盔下消失,一时间只剩下他的体温,还有吹进罅隙与呼吸融为一体的风。

    阿瑞拉带着红罗宾进入教堂,正思考,该用红头罩的“FUCK BATMAN”还是自己的“FUCK REDROBIN”给他泡茶时,空荡荡的教堂意味着更要紧而明晃晃的事实——本该躲在这儿的劳拉不见了。

    提姆注意到金发女的表情不对,“怎么了?有东西丢了?”

    金发女摇摇头,僵硬的五官线条须臾平定下来,声音听起来并不着急:“有个孩子丢了。”

    红罗宾立刻警惕起来,好像他才是那个在游乐园走失孩子的老妈,“男孩女孩?多大?谁的孩子?有这么高吗?你上次见对方是什么时间,我让人调出附近的监控。”

    阿瑞拉被一连几个问题砸得头晕脑胀,虚弱地捉住少年的手臂,后者以为对方因受惊而身体抱恙,急忙过来扶她。

    正欲脱口的安慰刚起了个头,被前者打断:“停、停……我大概知道她会去哪儿,可以先去确认下。”

    提姆没有说话,确保阿瑞拉坐好后,他轻车熟路地走近讲经台翻出底下的纸箱,里面装的是阿瑞拉的生活用品,没人知晓他究竟为什么会了解阿瑞拉的藏宝室。

    水壶咕噜咕噜冒出热气,待他再回来时,递过来一只眼熟的杯子,“你先休息一会儿,我陪你去。”

    阿瑞拉莫名有些羞愧,她在陶德面前撒泼打滚,跪地求饶的次数并非一次俩次了,怎么到这种时候还害臊起来了。

    她动作局促地接过水杯,杯身廉价而不隔热的材质烫得拿不稳,幸亏对方全程没松手,不然陶德就要为这事儿再发作几小时,她都能想象出陶德妈咪横眉冷笑,骂她是个败家货的模样了。

    直到手指圈住杯耳,阿瑞拉换了只手,默默把‘FUCK REDROBIN’面朝自己。

    红罗宾用'FUCK BATMAN'喝水倒是没什么芥蒂,竟尚能从微微眯起的眼睛品出来心情不错……真是复杂的蝙蝠关系。阿瑞拉心想。

    喝过茶后,俩人再次出发,骑行来到东区,熟悉的店面延伸进视网膜,血腥玫瑰的店面与上次来时没俩样。

    红罗宾走在前边,不由感到匪夷所思,纳闷为什么一个孩子会出现在酒吧,但他选择相信阿瑞拉的判断,没有提出疑问。

    少年试探性伸出手,刚搭上去便发现一个事实:“门没锁。”

    义警不愧是专业的,仅从一个细节立即嗅出不寻常,一只手拎上长棍,示意阿瑞拉往后退,红罗宾带着十足的戒备心走进酒吧。

    黑暗的室内没有一丝光亮,红罗宾轻而易举摸到电灯开关,五颜六色的射灯投进他们的脸上,桌椅呈现打烊后的规整,整个空间除了打扮超常的彼此以外,再无第三个人的气息。

    太黑了,提姆无法在这种环境下参透出阿瑞拉的表情,他以为对方会着急,故缓下语气安慰道:“可能是在楼上?”

    女人摇摇头,仿佛眼前没有什么令她感兴趣的事物,浑身散发无精打采的气质。

    “不,她被人带走了。”

    红罗宾望着对方走到吧台前,手臂悬在上方,手指底下压着一张纸。

    五指下,依稀能描摹出几条黑漆漆的直线,相互依撑平行,形成完美无缺的搭档。

    是五线谱。为什么酒吧会有五线谱?提姆直觉答案就在阿瑞拉身上。

新书推荐: [全职高手]大狗狗是狼 大帝重生,把战神娶回家 全班十人穿越后,成了精分救世主 异界 白桔梗 真唯 可一可再 长风星辰 重生之我在窦府当管家 温氏杂货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