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1

    真有意思。

    工厂一共有三个黄色信徒标识,其他都是红色敌人,还有一个蓝色例外的红罗宾。而代表劳拉的黄色标点,迄今为止都未曾移动过,显然是被关起来了,屋内始终保持1—3个红色敌人看守。不过是一个小女孩,至于用上这么多人吗?

    她的目标当然是拯救劳拉,红罗宾就是用来干这个的。但是现在情况可能有变。

    这里的表面负责人是谁不重要,他们抓走劳拉想必是为引出马库斯,如此大动干戈,可能马库斯的倒戈已然被企鹅人察觉,企鹅人既然不常在这家工厂,那么这里谁才是正经的话事人呢?在这个众叛亲离的节骨眼上,能被企鹅人信任、松开项圈放出去处理马库的走狗,能在这家工厂让所有人马首是瞻。

    ——至少得是个二把手级别的人物。

    阿瑞拉默默抿住唇,亦步亦趋紧跟红罗宾身后,少年抬手拦下同伴,猫腰躲在墙后检查外面的巡逻:“等他转身我们就过去,动作快一点。”

    他抬起手,“走。”

    红罗宾迅速闪出墙壁,脚步声几乎为无,精灵般的足履灵活又利落地趋近看守人的背后,锁喉勒晕一气呵成,旋即将人拖进旁边的洗手间隔间,等再出来时,却不见阿瑞拉:“修女?”

    提姆点开手臂电脑,属于阿瑞拉的跟踪器此时显示“错误”。

    ——“咔擦。”

    耳机在女人的靴底发出皲裂的动静。

    不好意思啦小红鸟。不过他现在听不见这个充满敷衍的无声道歉。阿瑞拉全无负罪感,笔直朝着信徒方位出发,有小地图帮助,不需要红罗宾她也能在迎面撞上敌人之前躲起来。

    即使如此,这种走走停停严重拖慢了效率,红罗宾肯定在满世界找人,这意味能用的时间并不多。

    幸亏门口没人看守。阿瑞拉端着斧头堂堂正正偷听,隔着门页,女孩细微的哭声并不真切,一些极其下作的词混着西语从男人嘴中弹出,似乎是在责怪劳拉哭得心烦,随之传来一声尖锐地哀叫。

    好吧。让她想个尽可能周全的办法,别再送个人……

    ——腰眼被一物顶着,手里倏地落空。

    “把手举起来,别耍花招。”

    失去武器,阿瑞拉在心底重重叹口气,依言照做。一条粗壮胳膊横在她脸前,推开门,俩位男士站在里面,穿着普通的polo衫站在最里面,彼时正抓住劳拉的衣领,后者吓坏了,见到她,立即张开嘴,旋即被一巴掌扇回喉咙,化作咕哝。

    而另外一位男士打扮稍微斯文点,比起polo,他穿着深黑色套装西服,戴着副厚重的玻璃眼镜……她祖父的老花镜都没这么厚。

    俩人截然不同的打扮变相说明了地位。

    “不知怎么混进来的,那俩个饭桶。”他看起来像是准备待会儿就去宰了保安。

    眼镜男眯着眼看了她几秒,意味深长:“蝙蝠侠找了个站街女当同伴?”

    “我不是他派来的,”阿瑞拉觉得有必要在这件事澄清一下,“我来接那姑娘回家。”

    后脑勺生出钝痛,阿瑞拉反射性捂住痛感,而造成这一局面的枪顺势顶在颊边,“还没轮到你说话,去那边蹲着。”

    一凑近,劳拉就试图抱住她的手臂,女孩刚伸出手,就被扯到一边去,而刚才拿枪指着她的寸头还不罢休,取了条扎带强制性把手腕绑在腰后。

    “那你是马库斯的人。”眼镜男语调笃定,举手投足游刃有余的姿态,不容别人怀疑。

    “马库斯在哪儿?”

    告诉你就有鬼了。阿瑞拉还算镇定,不过蹙起的眉头揭露了主人心情不佳,这屋子里的情绪如同海潮吞没了溺亡者,尤其是劳拉,她一秒能刷出二十个恐慌惊怕词条,为什么可视戒指不能定向,一旦人数超过二,使用者分分钟被烦死。

    “我不知道。”刚说完,她的下巴被人攫住,整个人被迫性往前扑,促使膝盖跪到冰硬的水泥地板上。

    听见这一消息,劳拉哭得喘不上气,女孩襟口被扯成俩两半一半掖在里头,另一半垂到胸口前,用包含泪水的双眼趋向她,抽抽噎噎说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这你都能下得去手,”寸头格外嫌弃同伴,明里暗里往劳拉身上瞟,喉咙滚出极低的笑音,“太小了。”

    polo衫含糊了几句:“还没呢,加布不让动。”

    他指的是眼镜男。

    这个姿势保持前伸的脖子有点疼,斧头在俩臂距离之外,阿瑞拉固定住眼神别乱晃,表现得不关心身边的违法行为,眼中只有面前的加布,径直问:“为什么找马库斯?”

    狠毒的恶意溢出镜框,加布几乎是贴着她的脸颊在说话:“有人拿了不该拿的东西,他没告诉你?”

    ——“你是说CPH-4?”

    失去制衡,阿瑞拉惯性后倒把屁股与地板相吻,修女反射性急促抽吸,膝盖上横着一只擦得锃亮的皮鞋,将整条右腿压得动不了,血肉挤压得变形,骨头也在呲呲呲拨动击弦音。更要命的是耳边近在咫尺的尖叫,老天,有没有人把劳拉拉得远一点。

    “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某种类似毒液的危险在加布的嘴唇流淌,“巴克,别管那个小杂种了,来试试她,她可比那个毛都没长齐的有滋味多了。”

    polo衫丢下劳拉,男人似乎早就等着话事人下达这一指令,迫不及待地凑到女人身边。

    “你笑什么?”巴克来了兴致,好奇心驱使他松开对方的衣领,停下来发问。还是第一次见到有女人在这种事前笑成这样,她是疯了吗。“什么事值得你笑?”

    寸头见缝插针笑骂:“一定是嫌你太丑了,巴克,瞧瞧你那张脸,那是你老妈烫的吗?还是说哪个妹子给你的荣誉。”

    “住嘴吧,你以为你好得到哪儿去,盖伊。”

    回应他们的只有更肆意的笑声,巴克以为对方是在笑他,立刻就想甩去掌掴,但被躲过了。

    女人身体往后倾,脸前的面纱遮住了双目,口吻松弛,更像是缓解痛楚,絮絮叨叨的词句从身体里蹦出来:

    “抱歉抱歉,我没在笑你兄弟,虽然你脸上的疤确实像是被狗啃了,恐怕妓女都不愿意给你上,所以你只能在这儿……好吧好吧,我不说了,你拳头看起来真吓人——嘶、疼疼疼,这回真不说了别那么用力,我很怕疼的。”

    一滴冷汗从脸庞淌下,膝盖的痛感促使她像是一只在铁板上的毛虫,腰身反复扭动,试图从皮鞋底下挣出。

    她不该说这些的,你看,陶德的那套并不是每次都起作用。阿瑞拉如此想,艰难抬起头,牙齿不受控制地发抖,“我很高兴。”

    毛虫眼神笔直地扎向加布,就像是追上逃跑的羔羊,张开大口用排排利齿悬在猎物脖颈之上的食肉动物,“看来你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枉我甩掉红罗宾,选择这么傻逼的办法。”

    ——“轰!”

    “呃啊!”

    离得最近的巴克整个人被拍进墙壁。

    结实的水泥土墙嵌入人形,清晰的轮廓流出混着白色组织的液体,男人失力面朝下掉进地板,后半脑袋瘪下去,如同有人没射准,掉在垃圾桶外边、被揉坏的易拉罐。

    劳拉又开始尖叫了。

    “这是什么!”

    “你在搞什么鬼!!”

    除了阿瑞拉,没人知道这只人形怪物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它伏在地上,佝偻的后背隆出一节节脊骨,干瘪的四肢几乎只有皮与骨,松垮垮的皮皱像是圣诞节礼物,包装骨头的形状,皮肤如同刚从暗无天日的地窖里,掘出的人皮书,呈现唯有死人才能拥有的苍白。

    ……不,那已经不算是人了。

    它的头部由数个类似手柄方向键组成,中间镂空篮球大的洞,姑且能算是圆形的脑袋没有五官,过长的尖指甲挠动地板,造成比擦过黑板的粉笔还要刺激的噪音。

    “妈的给我滚回地狱去!”寸头罗布立刻端起手枪。

    第一发子弹还没冲出管膛,男人蓦地呕出一口血,更多血液从他的胸腔漏出,怪物尖锐的指甲不知何时穿透他的心脏,轴愕自左向右猛挥,活生生截断了骨与肉,将完整的盖伊变成俩半。

    使魔回到修女身边,仿佛所有四脚朝地被驯化过的犬类都具有护主特性,腰身绕过主人的腹部,保持戒备姿态以对能威慑主人安危的敌人。

    奥斯瓦尔德可没提过会有怪物。加布从未做错过事,他侍奉哥谭大名鼎鼎的企鹅人,作为科波特的秘书,他是最优秀的,他擅长处理许多可能科波特都无法解决的麻烦事,他可以让一个哑巴唱出歌来,也能让一个男人变成哈巴狗摇尾巴,这些都是科波特不及他的要领;奥斯瓦尔德生性傲慢、敏感,加布带走老板身边一批接一批的尸体,他们不够优秀,就因此才没有资格活下去。

    他从来没做错过一件事。

    这都是企鹅人的错。

    他应该求饶,他的脑袋从没有这么混乱过,女孩还在尖叫,不,他也在尖叫。

    是什么引起的呢?是什么?什……?他在做什么?做什w%7)^&……

    “嘘嘘……”阿瑞拉安抚着在身前撒娇的轴愕,怪物轻柔地蹭着她的小腹,“你可比枪有用多了,宝贝。”

    女人一瘸一拐走到墙根,抬腿跨过地上的脑浆,用斧头割开扎带后顺势提在手中到加布身边。加布什么也不能做,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柄斧头,斧头?斧头……什么是斧头?

    “整个带回去太麻烦了,只要脑袋多方便。”

    这么说着,寒光与血色从她的手下闪过,浓郁的腥味恨不得冲破屋顶,阿瑞拉忍不住咧唇装模作样干呕了下,兴许次数实在多不胜数,她竟然并不觉得多么作呕,只是恶心。

    做完一切的阿瑞拉拎着人头的头发,望着地上的尸体一时间犯难。

    “哎呀、糟糕,把蝙蝠侠的副手忘了。”她只好求助用“手柄方向键”看她的轴愕,试探性问:“你能把尸体吃了吗?”

    轴愕仿佛听懂了意思,尸体从它脑袋上的圆洞吸入,甚至无需咀嚼,不过十秒便只剩下一只大腿挂在方向键左上。

    阿瑞拉简直想为新来的宝贝鼓掌:“我宣布,你现在比红头罩还有用。”

    解决完了证据,接下来就该搞定人证,阿瑞拉来到她面前,蹲下,可怜的劳拉魂不守舍,嘴里叽里咕噜不知道在念些什么,仔细辨认一番,出现更多的词语是:“爸爸、爸爸”。

    阿瑞拉轻轻挑起信徒的下巴使她不再“垂头丧气”,细瘦的手指轻柔削去眼角的热泪,面具下的金眼睛流熠出难以言说的异彩,“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只属于我们俩人的小秘密,别告诉别人,好吗?”

    大主教的话语仿佛具有魔咒般的催引,抚平了内心的不安,擦去毛骨悚然的后怕,劳拉不知不觉中点头,“我不会说。”

    “说谎的人要吞掉一千根针哦。”

    “嗯,我连爸爸都不会说。”

    “乖孩子。”阿瑞拉用鼓励的眼神表扬她。

    她站起身。

    “现在我们得去找个袋子,最好是个书包,这样你就能装着他瞒过红罗宾妈咪,把复活节礼物提前带回家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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