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3年3月7日；

    【已初步确定合作内容。种子一切正常，不过还不能进行工作，▇▇认为我们不应该浪费时间，抓紧机会获得更多数据，他是错的，如果我们没有可观的前期数据对照，无法判定是否需要缓冲。】

    1983年3月12日；

    【上头下达了命定，种子接受了，于是我们投入工作，仪器显示平衡。上帝，我觉得我们将在人类的文明立下里程碑。】

    1983年3月14日；

    【今日种子稳定。】

    1983年3月15日；

    【今日种子一切如常。】

    1983年3月16日；

    【数据没有异样。▇▇又来了，他像是过去那帮什么都不懂，只会推崇四分卫、讨人厌的兄弟会，糟糕透了，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坐上这个位置，靠舔▇▇的□□吗？】

    1983年3月20日；

    【上头来了人，估计少不了▇▇的枕边风。她一来便把所有人教训一顿，竟然批评我在报告里写日记，哼，无知。她让我加紧工作，尽早取得结果……唉，我是不是真的该改改我的报告风格，哪帮人什么都不懂，过程写出来也是白搭，他们只要结果。】

    1983年4月1日；

    【愚人节快乐，第一次开采失败了，种子变得暴躁，我们需要等它完全冷静下来了才能继续工作。唉，晚安，做个好梦，种子。】

    1983年4月3日；

    【开采失败，我们试图沟通。】

    1983年4月6日；

    【开采失败，得到的果实无法活性化。】

    1983年4月10日；

    【失败。唉，数据一团糟，我不明白究竟哪里出了错。】

    1983年4月11日；

    【昨晚我梦到了种子，我相信这是好运的象征，于是无视疯狂跳动的机器继续针对种子展开工作，但今天开采又失败了。老天，它像只母马，永远不知道何时该安静。】

    1983年4月18日；

    【今天又来了以为参观者，我不喜欢他，商人无法理解宝石的价值，在他们眼里，宝石不过是用来增长银行数字的工具，但上头的人很满意，所以我想我们的工作又要多一个人指手画脚了。】

    1983年4月19日；

    【该计划被列为最高等级，我们被禁止将实验室里的任何物品带出，外头巡逻的人变多了。】

    1983年4月21日；

    【好吧我承认，商人的法子不错，种子终于稳定了，接下来我们可以展开更险要的工作？不，还是再观察一段时间吧。我昨晚又梦到了种子。】

    1983年5月6日；

    【这次果实活性化了，不过存活时间转瞬即逝，我们还需要更加努力。】

    1983年5月12日；

    【我梦到了她。】

    1983年5月20日；

    【她怎么会流眼泪……？不，这一定是梦，最近一个月几乎是宿在实验室，我是不是得回家好好洗个澡舒舒服服躺床上睡一觉？】

    1983年6月7日；

    【突破性进展，果实活性化时间足够我们用来播种，可以进入第二阶段了。】

    1983年8月21日；

    【我又梦到了她，身上全是血，空洞的双眼一直盯着我，真渗人，这次是惊醒，这就是为什么我半夜坐在种子旁补今天报告的原因。再次改良果实品质后生活蒸蒸日上，我们的实验成果表明，播种对象身体素质在各方面增强，但不知道为什么，动物们一直陷入昏睡，上头的人觉得我们不够严槿，过俩天会送来新的素材。】

    1983年8月25日；

    【我们再次获得新的数据，其中有6人陷入昏睡，4人长出了非人的特征，341试验品竟然在脸上长出了心脏，真有意思。更有趣的是346，她好像没有变化，直到x光照射，我们发现她身体里多了个脑袋，这无疑是让我们兴奋的消息，若是今晚她没有异常，我们决定明天剖开她的肚子。】

    1983年8月25日；

    【我们尝试与346肚子里的脑袋沟通，暂定名是346.1。很奇怪，它长着人的模样却不会说话，或许这是因为缺少语言环境，▇▇拿了台电视来和它关在一起，再观察一段时间看看。】

    1983年9月2日；

    【种子最近很不稳定，同事怀疑她已经到达临界点，不过我不这么认为，她具有无限的潜力，那些电波根本说明不了什么，我知道，她肯定会超乎我们的想象。】

    1983年10月20日；

    【现在我们都被禁止离开实验室了。我又做梦了，这次她变得很奇怪，她第一次张口对我说话了，但是我不明白那些词代表何种含义，另外，346.1死亡。我们最近获得了421，我没想到他也具备天赋，这下好了，不会再有人在我们耳边嘟囔，叫我们抓紧时间了（此处被划掉）。】

    1983年11月30日；

    【种子的生命体征在下降，该死的，我们就差最后一步，妈的！我决定今晚悄悄去投放一些商人的馈赠，希望她能挺过去。】

    1983年12月5日；

    【我的同事陷入了昏睡。】

    1984年1月8日；

    【我好像有段时间没记录了，我们被关了这么久，谁在乎呢。自从上次投入更多的馈赠后，她的确有转好的迹象，并且保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优良状态，我们决定作俩手准备。】

    1984年1月11日；

    【近一个月，我几乎每晚都会梦到她，她真美丽，哪怕肚腹空空，缺少一条手臂，也丝毫不减韵味。她是新时代的维也纳。】

    1984年1月25日；

    【克隆失败了，那东西没有半点用处，连她一根脚指头都比不上！操。这帮蠢蛋睡得真香，现在只剩我仍在坚持工作了。】

    1984年2月10日；

    【她想带走我。】

    1984年2月25日；

    【她很着急，想让我和她一同前往圣地。】

    1984年3月2日；

    【祂即将带走我。】

    1984年3月5日；

    【祂要带走我了】

    1984年3月6日；

    【祂来了。】

    “这场人体实验恐怕断送了很多人。”所有人的表情陷入凝重，提姆注意到金发女的异常，她犹如受精的羊羔不断发抖，少年千钧一发接住从女人手指跌落的资料，“阿瑞拉？”

    唇舌中似有吐露呢喃，阿瑞拉的视点无聚焦地打在膝盖上，双手仍维系端着资料的模样。

    杰森见怪不怪捏住她的肩膀喙突，手套发出用力的窸窣，“醒醒爱丽丝，这里可不是你的兔子洞。”

    “唔！”被唤醒的女人果不其然五官皱紧，反射性摁向痛楚。

    掌心下的手套顺势抽走，她神色已然恢复活泛。陶德真是找了个好地方，这个部位皮肉不多，几乎隔着一层皮肤直接接触到骨头，轻轻一捏能疼得冒汗，整条胳膊使不上力，“嘶……”

    她揉着肩膀，苍白的脸颊涌出平静，“我只是发愣了又不是发神经，能不能收一收你们看动物园猴子的眼神。”

    “咳……”红罗宾第一个撇开脸。

    布鲁斯在阅读过程中便坐到离得最远的沙发，男人的颀长双腿不算放松地交叠，蓝眼睛掠过孩子们，直趋话题的中心，“你有什么看法？”

    看戏的小鸟们纷纷回到自己的位置，一时间整个会客厅全部坐满，阿瑞拉真想拿出蛋糕开场生日派对，可惜陶德说什么也不肯带上它。冷掉的茶汤失去香气空馀涩味，她却如饮甘露一口气灌入压下喉咙的干涸。

    “不过是一个自傲的科研人员日记，”她放下茶杯，眼睫半敛下眼眶，语气晒着淡然，“你自己不也有了结论？”

    蝙蝠侠意料之内不依不饶：“你说过是合作。”

    掠过一张张严阵以待的脸，阿瑞拉不紧不慢，妥协般叹了口气：“好吧，那我也表示表示诚意。”

    “踏足哥谭前我曾一直待在西区，过着简单又无聊的生活，信不信由你们。”

    听出对方拒绝交谈私人信息，布鲁斯收紧了眉毛，对面的金发女百无聊赖地扣扣手指，吹掉指甲里的脏东西，又继续阐述：“至于实验，我当然一无所知，我看起来有四十岁？比起这个，我认为你更该把重心放在这场实验过后的程序。韦恩，别告诉你没看出来这份报告并不完整。”

    她继续说：“姑且不论后续，这里面还提到了个重要的人物，我想你们也发现了？”

    尽管这份报告遮遮掩掩，但也有一些很明确的信息，首先为什么写报告的人一变再变人称，开始是种子（seed）和它（it），直到五月，他取用她（she）来形容梦里的人，再过后几个月，这个代称可以确定就是所谓的种子——也就是说，图尔计划里，这个种子其实是个女人。

    更耐人寻味的是，后面的报告明显透露笔者精神失常，四百多个临床实验体包含人类与动物，不疯也成魔，‘开采’意味着他们一定是从女人身上挖掘到了什么。从他怪诞的梦里了解到，他们至少挖了她的双眼，砍下她的手臂，剥掉她的器官，最后实在无处下手，便把主意打到了克隆身上。

    克隆。

    这一项技术在1996年，正式由爱丁堡大学罗斯林研究所团队所制的克隆羊多莉引入大众视野，八零年代便提出克隆这一概念实在超前，大打折扣了文本真实性，甭管克隆实验是否在八零年代便进入研究，克隆人类违背伦理道德以及社会秩序，不会有几个人愿意涉猎。

    但是，这条不适用于外星人。

    曾经有那么一位商人，在媒体面前张狂介绍着自己的外星克隆产物：康纳·艾尔。

    迪克意识到她指的是谁，作为超人的好朋友，青年拳头默默攥紧，从牙缝里挤出令人厌恶的名字：“莱克斯卢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