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
雲：“……”
“怎么？”伏黑甚尔冷笑一声，“反正你迟早收拾禅院垃圾场吧。”上次是加茂。
雲说话有些艰难：“你应该不知道天与咒缚和十影的关系。”不过她也没有和伏黑甚尔说太多，毕竟他的孩子是否是十影还是个未知数。
“你先把他带来给我看看。”
然后——
丑宝从嘴里吐出了睡得正熟的伏黑惠。
五条悟和夏油杰加上家入硝子同时用一种看渣爹的眼神看向伏黑甚尔。
什么人呐居然把孩子放在空间里！
伏黑甚尔对这些目光不痛不痒，雲将这个孩子抱起来，怀里的伏黑惠可能是感受到了什么，才三岁大的小孩慢慢睁开眼睛。
五条悟凑过来，“雲，他体内是有咒力呢！”有天赋的小孩很小就能展现出咒力，雲嗯了一声，直接将伏黑惠放到伏黑甚尔的怀里。
“怎么样？”他的手臂托着伏黑惠的屁股，刚睡醒的伏黑惠靠在他的肩膀上有些迷蒙，“……甚尔？”
雲点头：“的确是十影。”
“买的话，十个亿给你。”他丝毫不介意伏黑惠还在，“你当着孩子的面就说要卖掉？”夏油杰皱眉，家入硝子也觉得这个行为非常人渣。
雲：“为什么要卖掉？”
在看到伏黑甚尔的表情之后她压低了眉眼，“禅院家的人没有告诉过你——”
“天与咒缚生来就是守护十种影法术的吗？！”
五条悟：“很好，雲要去清算禅院家了。”他甚至不嫌事大的海豹鼓掌，“禅院家是最封建的那个呢~”
伏黑甚尔的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怔松。
“……什么意思？”
“十影术是神明赐予的能够复活已死之人的术式，为了让十影术降生，不惜用天与咒缚这个强加的束缚。”
“天与咒缚和十影术是伴生的关系，也是半身——能够根据天与咒缚的强度推算这一代十影有多强。”
她稍微提高了音量：“首先是你很强，所以身为你儿子的十种影法术才会很强。”
“你是十影在人间的羁绊，是他成长路途中的守护者。”雲的尾音已经有些不稳了。
“更何况，现代的天与咒缚和十影是亲密的血缘，谁都不能将十影从你身边夺走——你身为他的守护者，居然要把十影卖给我？！”
愤怒、非常愤怒。
“禅院家从来没有告诉过你——”比起加茂家更让雲生气，加茂宪伦是百年前的人，那人还可能是害她的咒术师假扮的，夺走了别人的身体让自己生存下去……
不过加茂家也做了很多错事就是了，她也没有赶尽杀绝。
但是禅院家不一样。
“十影和天与咒缚都是非常珍贵的，居然让两人流落在外……”雲气的太阳穴突突跳，“禅院家的本家也在京都是吧？”
伏黑甚尔说实话，有点懵。
“明天，”雲看了一下时间，“明天一早，我需要去一趟禅院家。”看着抱着儿子的伏黑甚尔，雲抿了下唇，“你也一起来。”
夏油杰：“雲要清算禅院家了吗？”
雲拧眉：“是，而且天与咒缚本人也不知道自己还承担了十影的守护者这件事——禅院家的典籍，我需要翻一翻。”
五条悟已经在逗伏黑惠了。
伏黑甚尔被刚刚雲说的那番话直接钉在原地，那些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告诉他——没有人比你更适合待在惠的身边。
他需要你。
他只需要你。
伏黑惠被五条悟逗弄的很烦，似乎是生气了，下意识地，他比划出了手势。刻意有些激怒他的五条悟看见了他身体里更清晰的咒力运转。
伏黑甚尔觉察到脚下的影子似乎有些沸腾，像是煮沸的热水冒出来的水柱，咕嘟咕嘟的——又因为他年纪太小所以熄灭。
夏油杰有些震惊：“刚刚他的影子……”
家入硝子：“因为守护者在身边所以咒力能运转的更顺畅吗？”
雲：“看到了吧。”
伏黑甚尔抱着伏黑惠的手臂紧了紧。
原来他一直不知道……禅院垃圾场那种恶心的理念，“非禅院者非术师，非术师者非人……”他嗤笑一声。
雲本来在见到年幼十影展现天赋后舒展的眉眼又覆盖上了一层阴云。
“禅院家的经营理念哦~”五条悟朝惠做了一个鬼脸，那双绿瞳又吓又生气，软乎乎的脸都鼓起来。
雲已经被气到不知道说什么了。
“……自以为拥有了天赐的术式就将自己抬高了么？”她的拳头握紧，手背爆出青筋，“非术师者非人……简直是在说笑！”
家入硝子偏向夏油杰：“禅院家又要被算上一笔了。”
夏油杰微笑：“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今天本来吃了好吃的汉堡肉的心情被这件事情搅的乱七八糟，雲忽然后知后觉起来。
她会因为这种事生气了。
越来越像一个‘人’了。
看着五条悟逗着伏黑惠，伏黑甚尔将儿子转过来，“……”
“甚尔。”惠的眼角都有泪花了，白软的鼻尖都泛了红，双手环抱住伏黑甚尔的脖子，“好久没见到你了。”
伏黑甚尔默默将儿子抱高，好让他的脸贴近自己。
“……明天带你去禅院家。”
“那是什么？”
“去算账。”伏黑甚尔的笑牵动了嘴角的疤，雲看着伏黑甚尔身上的道道人命线，又将目光转移到惠身上。
“他叫什么名字？”
“惠。”本是回答雲的问题，却让惠以为是在叫他，“怎么了？”他歪着脑袋看向伏黑甚尔，“……没什么。”
“你在禅院家过的不好。”雲朝伏黑甚尔伸手，示意把惠给她，伏黑甚尔看着她的手，没动。
雲从善如流的放下手，“你过来，我有话对你说。”
伏黑甚尔将儿子放下，跟着雲走到了一边。“你想说什么？”
雲从他身上勾出几条黑色的丝线：“你身上背负了很多条性命，按原则来说，我是不会留你的。”
伏黑甚尔啊了一声，“那些诅咒师啊。”
雲开门见山：“你在禅院家没得到很好的待遇。”就像上次他的自嘲一样，因为禅院家不好的环境塑造了他本身的人格，他身边还没有缠绕任何冤魂——证明被他杀死的人大都不冤。
真是难办。
雲扶额：“这些罪恶都应该算在禅院家头上。”
“所以我不会杀你，你只需要赎罪就好。”雲说道，“守护好十影的成长……”说到这里的时候她还是有些气息不稳。
“你本姓禅院，为什么现在变成了伏黑？”她没弄懂，伏黑甚尔也不是很想解释，“就那样。”
“你想脱离禅院？”雲自己说服了自己。
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啊，可以这么说。”
看着伏黑甚尔准备去到惠那边的时候，雲抿了下唇，突兀道：
“惠的母亲……我很抱歉。”
伏黑甚尔的脚步顿住了。
“什么？”
什么叫——你很抱歉？！
“十种影法术的术式效果不仅仅是祓除咒灵，它还负责镇魂，还可以令死去的人复活——”雲的声音很轻，“但孕育十影的母体……很有可能会死去。”
她不知道为何会有些难堪，“我、我刚苏醒没多久，不知道十影已经降生到了这个世界上……”
伏黑甚尔打断她：“你说，十影可以复活已死的人？”
可以复活晴子……吗？
雲顿了顿，立马就明白了，面前这个男人想要复活惠的母亲。
“嗯，但是条件很苛刻，”雲深吸一口气，“而且复活惠母亲的方法不止一个。”
不止一个……
雲犹豫了一下，“我看到你有段时间没有杀人……那时候是和惠的母亲在一起吗？”
伏黑甚尔根本没听到她的话，只是转头看着被三个人围在中间逗弄的惠。
惠。
上天的恩惠。
在失去了晴子后，又能将晴子带回来的恩惠……吗？
他牵动了嘴角的疤，那个笑容不是现在的雲能够理解的。
雲看着伏黑甚尔，突然间心口好像痛了那么一下。
因为很在乎惠的母亲——很——爱她，所以，露出了这种表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