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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和交锋(2)

    次日

    大战即发之前,魁槐山上,姜芸轩项凡等人紧急疏散寨中老弱家眷,将他们安置保护。

    “都别乱,来来来往这边走动作快点。”项凡连连招呼。

    杂乱纷嚷的人群中,杨铃拉着欣儿的手,望向姜芸轩的眼神焦急不舍。

    “轩哥哥,你跟我们一起走吧。”欣儿眼睛红红泛有泪光。

    姜芸轩来到欣儿面前蹲下身轻抚她的脸颊语神温柔:“我只有离开才能保护你们。”

    “放心,我不会有事,我们都不会有事。”

    他在欣儿额头轻吻一下并搂在怀里,片刻起身。

    “娘,轩儿要下山了,照顾好自己和欣儿。”

    杨铃默默点头:“一定要没事啊。”万分叮嘱后她转身带着欣儿随人群一同流逝。

    姜芸轩同项凡在山上整治刀马,已时刚至一并拖刀带棒聚起四百余人同下山而去。

    冬云密布,朔风紧起,漫天大雪,满地如银。

    落鹅纷飞絮絮舞,凛风澈冽翩翩起。

    天蒙烟尘化冰封,白茫间了无痕迹。

    雪染衣角,单薄加厚,却更冻骨。

    声如厉箫,呜咽压鸣,倒显死寂。

    “传令,全部兵力进攻魁槐山!”宫钺厉声一起,宫家庄人一并涌上魁槐山。

    “给老子守住,都给我往死里挡!”项凡粗嗓大喝,魁槐山人严阵死守防线。

    厮杀交汇,刀兵相吭碰。

    白寒映面,划红猩染衫。

    一不作,誓保寨护家园。

    二不休,要争功夺凯旋。

    姜芸轩和项凡各守一边,宫钺和祝融分攻两路。

    项凡朴刀利锋朔影迅闪,两边一触即倒,腰脖细缝沾雪止血。

    姜芸轩砍刃势沉闷轰响,四面闻声倒散,缺肢断口凝冰缝骨。

    祝融当先出马,急手于前单寻薄弱。

    宫钺见势而动,巧步在后自领庄兵。

    双方混乱之际,项凡杀出路来,见宫钺就在不远,心想擒贼先擒王。

    “小娘们,老子来会会你。”他提刀便上。

    宫钺冷哼,见着项凡靠近刀光已至,宫钺退后一步,刀锋与身体差之毫厘。

    项凡继续逼近挥刀,皆被宫钺躲过,最后项凡高举朴刀直朝面额劈下。

    宫钺侧身,闪转之余和项凡距离贴近,两掌先后直击手腕,项凡顿感手腕酸痛。

    宫钺贴身对项凡肩臂频繁落掌,一连串攻势打得项凡完全摸不着头脑,全身一阵酥麻无力抵挡,项凡破绽百出宫钺转身顺势掌拨打落朴刀,在项凡目瞪口一掌猛击下颚,最后掌落直拍面额,项凡眼前一黑栽倒雪地不省人事。

    再说姜芸轩此时他正被祝融等人牵制无法脱身,眼见项凡不敌心里也是不安。但好在和他对决的祝融也好不到哪里去,十几个回合祝融完全不敌,姜芸轩砍刀拍向祝融腰腹,将他击飞几丈老远落地昏死过去。

    暴雪中宫钺走向姜芸轩:“看来我们可以真正交手了。”

    “你率兵围剿魁槐屡屡犯境,我不会手下留情了。”

    “以你的性格是绝不会归顺的,前两次我放了你而这次我只能杀了你。”

    手掌一抬,一捆金绳早映入眼中,宫钺握紧鞭柄巧妙挥动几下,九尺金鞭自然在半空流转,不时擦出飒飒鸣响。

    见宫钺亮了兵器,姜芸轩握紧砍刀抵在胸前,凝神屏气。

    宫钺抢先进攻,她使出最经典的点鞭式,高举挥鞭一抽长鞭如流星甩出,划过北风刺出鸣蛇之音直拍面门。

    姜芸轩持刀抵挡,长鞭猛烈扫过,一瞬间长鞭回弹宫钺被震退一步。反到姜芸轩稳如泰山,刃臂纹丝不动。

    宫钺心惊,于是步伐加快寻找薄弱之处,她转身躲过姜芸轩迎面横扫,找准时机长鞭横空连挥三下。

    姜芸轩全都一一抵挡并伺图反击,但长鞭时远时近加上宫钺步法灵巧他很难靠近。

    战局已至焦灼,宫钺动作加急,鞭舞绕身缭乱无章突然一凝鞭尖直刺面门。

    姜芸轩用力招架却见宫钺腰臂流转芒尖将至刀锋一改方向缠上刀身,一瞬间竟让他感觉砍刀有挣脱趋向,见状他绷紧全身肌肉,两人一时陷入僵持。

    宫钺眉头一紧,她一向擅长以巧力化劲,夺刃手到擒来,对此她心有不甘。

    姜芸轩低头撇了眼收紧的长鞭,突然握住鞭身强大的力量立刻将宫钺拉向前方,同时纵身跃起滞空翻身飞出砍刀掷向宫钺,迎面刮来的风雪,宫钺只得松开鞭柄空翻后仰,刀柄擦过衣角没入雪地,脚尖落下踏在刀柄。

    见姜芸轩的手中握着长鞭,对此她笑道:“你要是会用算你赢。”

    姜芸轩漠然将长鞭甩向身后,握紧双拳,宫钺深吸一口气,摆出掌式双方静立雪中。

    暴雪骤起,宫钺踏雪袭来,开始招招便凌厉无比,左右夹攻转缠游身,十几招过后姜芸轩重拳攻来,拳风直击心坎,宫钺后退摆身一手佯攻,却以迅雷之势一掌击向胸口,姜芸轩反应过来中掌之余出拳反击,宫钺抬手撩掌抵挡,两人同时被打得倒退几步。

    初次交锋后,两人愈发猛烈,拳掌来回相碰,严冬也无法阻挡的激情。

    掌起推撩拨,拳落崩锤炮。

    袖照流云拂,雪扬逐风散,

    凤展狞厉象,虎显雄威态。

    明争也暗斗,附和自相随。

    既为自主,不愿其驭,共处一天岂能平。

    虽非真敌,渴心翘盼,也必探个真性情。

    百招过,两人身心疲惫,交战最后,末招同时出手,姜芸轩直拳,宫钺掌刺,两者皆向脖心,只需触碰必死无疑。

    却又是瞬间,骤然一停,寒刃烈拳停滞对方脖前半寸。

    不约而同,两人具是一惊,这其中到底是何缘由分不清?一时间僵场原地。

    好容易宫钺眉目再厉,再刺时姜芸轩已然转身避让,左臂曲肘挡来迎面一掌,见她转身斜攻右手猛起推开,宫钺面一怔,正欲转身回退身子却不受控制往前一伸,姜芸轩左臂搂过柳腰,顿时,片唇相触,四目相对。

    宫钺娇脸一下子就红了,心中瞬间一片空白,这还是她第一次与男人接吻,

    姜芸轩面上也是如此,适才他并无这般想法,又或是机缘巧合下一同凑成。

    眉目眼外离分,唇舌骨里绵融。

    不依饶可释解,身拒心实最诚。

    若非只是初次见,心定无波不起涟。

    谁道此时几番面,纵犹千百宛如一。

    突来两人如梦初醒,各自猛向后退一步。

    宫钺全然不见冷硬凌人之气,满面的惊慌难理,满心的羞愤难当。

    好你个姜芸轩!

    “啪!”她扬起一记巴掌狠甩在姜芸轩脸上,幽怨的眼神下姜芸轩复杂默然接受了。

    魁槐寨和宫家庄的战争已然结束,两方都有损伤不能再战,残余人马相互扶持于两人身后修整。

    项凡无大碍被送走,祝融伤势较重仍昏迷不醒。

    “宫钺,如今的局面,再打下去只会两败俱伤,这是你想看到的吗?”静过了半天,姜芸轩沉声。

    宫钺冷声:“我奉命而行,攻打魁槐非我想法,如今我自回庄交差。”

    不忍心看了四面八方,准备离开却被姜芸轩叫住。

    “既然来了,为何不再见我娘。”

    宫钺愣住,姜芸轩微笑:“十二年了。”

    十二年了…

    寨中,姜芸轩,宫钺和杨铃,欣儿相聚,其余伤员安顿休养。

    “坏人!”见到宫钺欣儿惊恐,躲在姜芸轩身后一双大眼死瞪着她。

    杨铃柔声安抚,笑道:没想到你已经长大了,和我那儿子一般。

    宫钺脸上反带着害羞,双眸躲闪:“当年我身患绝症,多亏了你们的照顾使我幸免于难,我感激不尽。”

    “那你为何恩将仇报来侵略我们,解释清楚!”欣儿大声怒斥。

    宫钺低头不语,眼中落寞难当。姜芸轩蹲下将欣儿搂在怀里:“乖,别闹了,她也不想这么做,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别为难她了好吗。”

    “好了,去玩吧。”欣儿气哼一声,从怀里跑开了。

    “谢谢你们,我已经知道了,我虽然无法违抗爹的命令,却也有自己的态度,我这就回去。”宫钺起身。

    “不吃完饭再走吗?”杨铃好心道。

    宫钺苦笑谢绝:“不了,日后愿两家重归于好。”

    小屋之外,屋檐下宫钺遥望远方雪景,姜芸轩走到身边:“回去后你该如何向庄主说明。”

    “我自有我的方法。”宫钺目不转睛回应。

    姜芸轩沉默后缓缓开口:“我们不是敌人吧。”

    宫钺眼神一变,许久道:“不是。”

    突然她转向他:“但这不代表我们不是对手,这三次我们打平了。”

    “下一次,我们再痛快的比试一场吧。”宫钺眼神上挑,充满挑战。

    “随时奉陪,小姐。”姜芸轩一笑。

    左右招呼残余庄人,收拢剩余残兵断器。

    一行踏过沿路白雪,尽数撤庄复命去了。

    入夜,城隘之上,力牧受命戒备森严不得松懈,夜半听得远处窸动顿感精神,命令挽弓拉弦逼问来者。

    “小姐回来了,速速开门!”

    听得祝融声音力牧吩咐开门,下城迎接宫钺和祝融等回庄。

    “小姐..战况如何?”力牧询问。

    “你无需多问。”宫钺开口随后,“我爹呢?”

    “庄主就在堂内,不过这么晚了还是不方便打扰的好。”力牧如实回答。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祝融和力牧各自告退,唯独宫钺悄然步入堂中。

    灯暗烛熄,帘遮帐掩。步轻蹑微,心沉忐重。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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