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怀疑

    冯有才第一次挨打,整个人都是懵的,他这是被一个女人打了,反应过来就要打宋兰花。

    宋兰花声音铿锵有力:“我是军属,你敢打我是犯法的,你要是一巴掌打不死我,我反过来弄死你,你信不信?不信你可以试试。”

    冯有才举起手,想起顾南城的狠劲儿,举起的手放了举,举了又放,最后狠狠盯着顾来喜:“你个臭娘们,跟我回家。”回家打不死她。

    宋兰花先开口了:“三姐不跟你回去,她要离婚。”转头看向顾来喜吗,“是吧,三姐。”

    清澈的眸子一直看着顾来喜,似乎在说,你可别让我们失望,让我们里外不是人。

    顾来喜抱着大牛不敢看冯有才,身子微微的颤抖。冯有才打人,不管不顾,能打到哪里打哪里,她下意识害怕。

    大牛推了推她:“三姑,俺娘问你话呢,你说是,跟他离婚,以后他再也不能打你。”

    望弟和来弟也殷切看向她。

    二壮牵着弟弟站在门口,也不忘提醒顾来喜:“三姑,你快说,你要离婚,不和他过了。”

    这几天顾南城和宋兰花没少说这事儿,他们都知道离婚是什么意思,得知顾来喜过得不好,两个孩子很气愤,说长大要帮顾来喜报仇,谁也不能欺负他们姑姑。

    当时顾来喜泪雨如下,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已,一个劲儿说要离婚,一定要离婚,没想到这会儿又要反悔。

    望弟和来弟再次提醒,让顾来喜说离婚。

    顾来喜犹豫,最终还是说出了离婚的话:“冯有才,俺要离婚,俺不跟你过了。”

    冯有才大怒,指着顾来喜想骂人,见宋兰花面无表情看着他,放下手:“行,离就离,我看你能找个啥样的。”

    他觉得顾来喜就是吓唬吓唬他。

    这个时候哪有离婚的,城里都少见,更别说在农村,唾沫星子都能把人淹死。

    冯有才扭头要走,被宋兰花喊住:“站住,三姐给你们老冯家当牛做马那么多年,你们家要给她二百块钱,还有,两个闺女你们不喜欢,得跟着我三姐。”

    “想得美。”冯有才不敢得罪宋兰花,绕过她就要走。

    宋兰花:“你要是不同意,我们就去革委会告,我们是军属,我男人是军人,这点诉求,他们肯定同意的。”

    冯有才走后,宋兰花抓住顾来喜的手:“三姐,你别怕,我们都会帮你,那样的混蛋不值得你耗下去,离婚对你对孩子都好。”

    顾来喜说出离婚,浑身轻松,同时又有些害怕,害怕父母不同意,害怕别人说三道四。

    她不害怕别人的闲言碎语,就怕两个孩子受牵连。

    宋兰花知道她的担忧:“一切有我和南城,你别怕。”

    饶是宋兰花知道这个年代离婚艰难,也没想到先发难的是老宅那边。

    冯有才来时,社员都在上工,村里人少,但也有几个,听到顾来喜要离婚,以为是吓唬冯家,也没当回事,不过仍把这事儿说给赵萍听。

    赵萍了解顾南城的脾气,也知道顾来喜过的什么日子,不用想也知道顾南城会让顾来喜离婚,冯家人拦也拦不住。

    她害怕顾来喜离婚,影响一双儿女的婚事,来不及做饭,就跑来顾家,劝说顾来喜不准离婚。

    顾大山也跟过来,眉头紧锁,能夹死一只苍蝇,抽了一口烟袋锅子,让顾来喜死了离婚的心思。

    顾家女人没有离婚的,谁要是离婚,就别踩顾家的门。

    顾来喜不敢反驳,站在门口用袖子抹泪。

    望弟和来弟站在一旁,害怕地看着,也不敢和顾大山赵萍呛声。

    大牛看不下去,问顾大山:“爷,俺三姑是你生的不,她过得不好,你咋不帮她出头,咋还欺负俺三姑。”

    顾大山瞪他一眼,吓得小孩躲在宋兰花身后。

    二壮和小三儿也往后躲,怕顾大山不讲究,拿烟袋锅子打他们。

    宋兰花看不下去,摸了摸大牛的头,让他照顾好弟弟,又对顾大山道:“大牛说得一点不错,您还是亲爹吗,哪有看着亲闺女去死的。”

    赵萍:“谁让她去死了,这婚不能离,离了微微和向东咋相看对象,这不是让人戳脊梁骨吗,俺不同意,谁都不能影响俺闺女儿子的婚事。”

    宋兰花:“大牛后奶奶,你错了,三姐这事儿不是顾家的错,错的是冯家,明知三姐受了委屈,咱们身为自家人还不帮忙,这是啥,冷血无情。人是有血有肉,没情意谁敢挨着,要是传出去,谁敢娶你闺女,谁敢嫁给你儿子。要我,这婚得离,还得是你们老两口出面,要是传出去,别人都说你们重情重义,挤破头想和你们相看。”

    顾大山和赵萍对视一眼,他们也是耳根子软的,觉得宋兰花说得对,一时拿不定主意,又问宋兰花:“真这样,你别骗俺们,俺们不是那么好骗的。”

    “我不骗人,说得都是实话,自家人不向着自己人,你让别人咋看?看笑话还差不多。你们要是向着自己人,别人看了热闹,会在心里佩服你们,这家人有情有义,找亲家还得找这样的人家。”宋兰花说得有理有据,让顾大山和赵萍不得不服。

    他们又问宋兰花:“别人要是不找呢?”你赔给我们女婿儿媳?

    宋兰花:“那是你们两口子不会做人,骗孙子喝凉水,骗俺说没钱,不给亲孙子看病,不是从俺家拿这个,就是从俺家拿那个,看上的东西就想要,谁愿意和你家说亲,绕得远远地还来不及呢,不过以后改好,准能找到可心的女婿和儿媳。”

    顾大山和赵萍不得不信,顾微微比顾向东还大一岁,从两年前就开始相看人家,就是没一家愿意娶的。

    顾向东的婚事也颇多周折,好不容有人看上了顾向东,还被铁蛋娘搅合了,再找人说媒,没人愿意上门说。

    赵萍愁得天天晚上睡不着觉,听宋兰花直接挑明原因,他们嘴上不承认,也知道可能是他们的原因,心想,要是帮了顾来喜,或许真有人给微微和向东说媒。

    不过他们还是将信将疑,让宋兰花给他们写个保证书。

    宋兰花才不写:“你们爱信不信,三姐离婚不是非得用你们,我和南城能处理,不就是一个冯家,我还不信我们搞不定。”

    她努力回想书中剧情,还真让她想起一些,顾来喜是宋兰花的姑姐,也是个悲剧人物,被婆家虐待致死,没几天丈夫娶了另外一个寡妇。

    婚后,俩人生下一个儿子,姑姐留下的孩子长大后嫁人换了彩礼,在婆家的日子也不好过。

    或许得查查这个冯有才。

    宋兰花没写保证书,又说了一通道理:“你们要是不满意,等南城回来,问问他部队有没有合适的人,微微在家不好找对象,或许去部队找呢,她怎么说也是我小姑子,对内有恩怨,对外是亲人,我做嫂子的得帮忙。向东要是想去当兵,我也可以和南城说说,将来当个军官,不用你们替他考虑,国家说不定给他发给媳妇。”

    画大饼,谁不会,先过去眼前再说,至于对象,没有合适的人,老宅能说啥。

    顾大山和赵萍真听进去了,不再纠结顾来喜的事,喜滋滋结伴回家。

    他们走后,宋兰花给来弟擦了脸,吐了点药:“疼吗?”

    来弟疼得嘶了一声,摇摇头:“不疼。”然后看着宋兰花,眼里满是星星,“舅娘,你可真厉害,竟然把俺姥爷姥姥哄走了。”

    “因为我读了书,懂得多,你们也要多读书。”宋兰花说,又给顾来喜脸上抹了药,“这婚必须离,你真想看着他们拿你的一双女儿换彩礼,和你一样过日子,男人不高兴就打人,你舍得吗?”

    顾来喜摇头:“舍不得,俺离婚。”

    大牛围在宋兰花身边:“娘,你咋那么厉害,你以前可不敢说爷爷。”

    宋兰花有恃无恐:“那是你爹回来了,有人给我撑腰。”

    “你说说,到底咋回事,我还给你撑腰。”顾南城站在门口,见顾来喜脸上有巴掌印,当即变了脸,上前几步打量着宋兰花,见她脸上身上没伤,才稍稍放心,“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宋兰花瞥他一眼:“冯有才来了。”

    于是把发生的事说一遍。

    顾南城咒骂冯家人一句:“这个王八羔子,看准我不在家,才敢上门的,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他。”

    此刻,冯有才也回到了家,到家就和他娘说了顾家发生的事。

    冯母见儿子被打,心疼地捂着胸口,骂顾来喜不是人,怎么眼睁睁看着男人被打呢,随后找药给冯有才涂上,忍不住又骂宋兰花,她个泼妇,怎么没当寡妇。

    冯有才疼得呲牙咧嘴,问他娘怎么办,顾家人要离婚,要他说,离就离,这样王寡妇就能进门了。

    冯母一巴掌拍在他头上,说不能离婚,更不能娶王寡妇。

    王寡妇那样克夫的,怎么能进他们家的门。

    冯有才不同意,和冯母大吵一架,最后冯母妥协,答应儿子离婚,不过这离婚也有讲究,可不能被顾家占了便宜。

    冯母想了想,又让冯有才把冯父喊来,商量好一番,隔天去顾家。

    吃过午饭,宋兰花越想越觉得冯有才外面有人,就和顾南城:“冯有才开始不打老婆的,怎么后来就打老婆了,冯母不仅不拦着,还帮着儿子欺负三姐,其中一定有猫腻,你去查查,也好离婚的时候提条件。”

    顾南城皱眉,狐疑看向宋兰花:“你说,冯有才有外心?”

    革命刚开始,各个地方都形势严峻,他觉得冯有才没那么大胆子。

    宋兰花没说书中剧情,道:“谁知道是不是,这不是让你查查呢,我问三姐和两个孩子了,冯有才晚上出去,很晚才回来,社员白天挣工分,晚上累得到头就睡,谁大晚上不回家,这里面一准有事。”

    顾南城一噎:“我这就去,晚上不一定回来,你和三姐带着孩子们睡,别等我了。”

    他走后,第二天一早才回来,面容冷沉,目光冷凝,一看就有事。

    宋兰花刚做好饭,准备给孩子们洗手,一看他这样,心里咯噔一下,被她猜对了:“洗手吃饭吧,吃了饭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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