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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幽然一现(中)

    在灰烬享受着即将来临的杀欲快感之时,他突然动不了!不对,是他的手掌再也无法挪向眼前这个小姑娘毫厘。

    池鸢微眯起双眸,眸光渐起时,银色的剑尖顿时发出刺眼的光芒,直逼得正对着她的灰烬本能的闭上双目。

    灰烬虽然闭着眼,掌中所输的内力却丝毫不减。他感觉比起方才的寸步难行,这会掌心如被烈火焚烧一般的灼热感简直让人生不如死,他后退了一步,接着又后退了好几步,然而剑尖传来的灼热感渐渐转为了冰冷刺骨的寒气。

    “老灰!”一旁对玄烈大下杀手的慊溯和铭宗终于看出了不对劲,见灰烬双目紧闭全身不住的痉挛抖动,两人齐剑指向池鸢。

    池鸢见势,挥剑一指,噗的一下钝器入肉声,灰烬右手被她刺破了个大窟窿,她拔出剑,以更快更急之势刺向他心脏。

    慊溯和铭宗忙收剑化攻为守,从池鸢剑下救走了重伤昏迷的灰烬,他们左右搀扶着灰烬施着轻功急急退去,临走之时又回头慎重地看了池鸢几眼。

    池鸢甩掉银剑上的鲜血,转身看了看倒在地上喘息的玄烈,便向瀑边席间走去。

    这一切都被秋家双子看在眼里,两人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位来历不明的小姑娘,她以一人之力便击退了江湖杀手榜上的三名刺客,无论如何,这般人才都是各方势力争相拉拢的对象。

    秋染容瞧了一眼正收拾伤口互相上药的玄烈,转身走向池鸢,颇感兴趣的瞧着她道:“姑娘好生厉害,只一人便击退了三人,冒昧问一下,姑娘师从何方高人?”

    “师尊有言,不可说。”池鸢面色冷淡一板一眼的回道。

    秋染容听言神色不变也不再说话,气氛一时凝滞起来,秋玉彦在旁犹豫再三才开口问道:“池姑娘,你能告诉我那首笛曲的名字吗?”

    池鸢沉吟一会,道:“曲名……山鬼。不过...此曲非凡尘俗物可意会,所以,你知道了也没有用。即使弹奏出来了,也没有效果。”

    秋玉彦听不明白她话中的意思,但也不去深究,遂放柔了声音,微微躬身靠近她温声道:“池姑娘可真会打趣,玉彦这里有一本古谱残卷,里面收集记载了天下失传的禁曲孤本,池姑娘可有兴趣观摩一二?”

    秋玉彦这般轻柔说话的模样,洛阳城里的世族贵女们可没有一个能扛得住,只可惜似乎并没有起到任何效果。

    池鸢听到禁曲二字有了些别样的表情,但是秋玉彦看不清,她一直戴着个帷帽,有什么表态也看得不太真切,他凝看了一会又道:“玉彦这就去取来,池姑娘稍候。”

    池鸢见他真去取了便伸手把帷帽摘下,一头如瀑般的墨发随意披散而开,并未梳发髻。

    秋染容给她倒了一杯茶,也不言语,默默看她从袖中拿出一条闪动着银辉的发带,取上几缕长发随意挽了一个髻。

    “池姑娘,你瞧就是这本竹卷,里边有不少特别意趣的禁曲呢!”秋玉彦坐到矮几边,将竹卷放在桌案上说道,随后又自然的和秋染容低语几句,看似漫不经心,两人的视线却一直锁定在池鸢身上。

    池鸢伸手拾起陈旧的竹卷细细观摩,竹简上篆刻的字迹太过模糊已经看不出什么了。翻开第一张时她看了一眼,眉眼间没有任何表情,继续翻下去,接着又连续看了好几张,突然她攥简的手顿住了,迅速扫了一眼书里面的内容后便立即合上书放回桌上。

    “谢谢你,这些的确是禁曲,能写出这本书的人也不简单,他大概不是此界人,原本,这本竹卷也不该会出现在这里。看来,此界或许会有...”最后几个字声音太低,谁也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池鸢的话秋家双子自是听得毫无头绪,他们不明白什么叫此界人,为何不该出现这里?不是这里又该是何处?

    “池姑娘,能否将你的佩剑予我一观?”秋染容终是压不住心底的好奇,池鸢收剑回来之后便没有挂在腰间,他方才观的仔细,那并不是一把软剑,便是藏于腰间也能瞧出端倪。

    池鸢听完突然笑了,明明是笑起来的眼眸,却让秋氏双璧无端端生出一股冷意。“你们当真要看?此物不是凡尘俗物,看了碰了便要受其因果,如此还想看吗?”

    秋染容面色一怔,微微施礼道歉:“怪在下多嘴,冒犯之处还望姑娘海涵。”秋玉彦本想多问一句却被林外传来的动静打断。

    竹林外陆续进来了一批青衣带刀护卫,他们停在席前,动作整齐划一,步伐轻盈,看上去不像是一般的护卫。

    “参见容公子、彦公子,属下来迟,罪该万死还请赐罪!”为首之人跪在地上沉声说道,身后众护卫伏跪一地,头也不敢抬。

    池鸢仿佛第一次见这阵势一般好奇的打量着他们,又来回在他们中间走动。护卫们训练有素,跪在地上趴伏着身子额头贴着泥地动也不敢动。

    秋染容脸色微沉看着众护卫也不说话。众护卫感觉到主子那边传来的无形寒意,更是大气不敢出屏息候着。

    秋玉彦见池鸢在护卫堆里好奇地来回张望,启唇笑了几声:“池姑娘,你若是喜欢他们,那这些护卫都送给你如何?”池鸢听了立即跑过来,瞅着秋玉彦板着脸道:“不用,我的武功这么厉害,何需护卫?”秋玉彦轻轻一笑又道:“你可以让他们做任何事,又不用时时跟着。”池鸢一听,眸色动了动,又转身望着身前跪地一片的护卫,哼声道“不用,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秋玉彦有些捉摸不透池鸢的心思,遂收回思绪继续审视着众护卫:“此事略有蹊跷之处,你们来迟也在意料之中,秋古,该如何处理,也不必本公子多说了吧?”

    “是,秋古领命。”话毕秋古立即动身领着众护卫退出了竹林。

    玄烈默默收拾好林中凌乱的尸体,探查完之后走到席前道:“公子,咱们的马被刺客毒死了,黄昏之前,怕是赶不到锦州城。”

    秋家双子正和池鸢说着闲话,听玄这么一说,当即冷了脸。

    秋染容站起身,烈大气不敢出立即上前为他们收拾衣衫行整。“既如此,便慢慢走吧。”“是,小人这就传信给秋融,让他立刻安排人马赶过来。”玄说完,松了一口气,立刻从袖里拿出一只口哨吹响,哨声在这山中回荡的极远,不一会儿便听到从竹林上方传来几声悠远的鹰啸。

    池鸢闻声瞧去,见一只褐白相间的猎鹰正于竹林上空缓缓滑翔,最后慢慢飞落到玄伸出地右臂之上,玄摸了摸它的脑袋,将一张纸条绑在它腿上,随后便振臂一呼,让猎鹰扬翅而去。

    “左右无事,我便告辞了。”池鸢起身道别道。秋玉彦不慌不忙的问:“池姑娘这是要去哪?”他这话倒是把池鸢问住了,她半会也答不上来。秋玉彦见状笑着提议道:“不如随我们一路游山玩水如何?”“你们要去哪?”“一路南下,先去江陵,随后乘船去江南。”

    秋染容附和了一句:“池姑娘若是没有必须要去的地方,与我们一道也可以互相照应。”

    池鸢寻思了一会决定还是和他们一起走,因为她身上就只剩下几个铜板了,自下山入界以来,走了一个多月,虽是以深山老林为多,但与农夫猎户交易之时,还是通晓了一些常识以及此界流通的货币。

    秋玉彦见她点头答应了,便安排玄烈收拾行装,步行上路。

    一行人直行至夜幕降临之时也没走出山林,此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几乎看不到几个活人。

    “公子,前面三里外有间客栈。”烈探路回来向他们禀告。“在这荒郊野外还有客栈?必是黑店无疑!”玄训诫道,他走在最后面,身上背着好几个大包袱,整个人像座移动的小山包一样。

    “无妨,你家公子我就要住黑店!”秋玉彦安抚的看了一眼被玄瞪视着的烈,然而当那座破旧又脏乱的二层小楼映入众人眼帘的时候,秋玉彦便再也笑不出来了。

    “公子,您……还住吗?”烈心虚的问道。他也知道凭自家公子的身份怎可住在这种的地方。

    “住啊,你家公子方才就说过了。”池鸢突然抢话令秋玉彦有些意外,他唇角动了动,终是将话咽了回去。池鸢见秋玉彦半天不作答,扭头笑望道:“是不是呀,容公子?”秋玉彦微微眯眼,似笑非笑:“当然,池姑娘都这般说了,定是要试一试的,不过池姑娘,我可不是容公子。”一旁的秋染容听了掩唇轻轻笑了,只可惜笑容很淡,如昙花一现。

    池鸢愣了一会,她仔细打量着秋玉彦,语气不耐:“我怎么知晓,谁让你们长得那么像。”

    秋玉彦摇了摇头,指着腰侧垂挂的玉佩道:“你看,这上面的字。”池鸢闻言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映着极淡的月光,这块莹白色的圆形玉佩竟发出一层浅浅的白光,那朵刻在玉佩上的白牡丹仿佛要盛开一般,似乎能闻到花香。池鸢凑近看了看才发现花心处有几个蝇头小纂刻着两个小字,名为琴石。

    “这是我的表字,琴石。容公子的表字嘛……你自己去看。”秋玉彦笑得像只狐狸,与一旁静立一副光风霁月的秋染容一比,池鸢倒看出了几分不同之处。

    没多时一行人便来到小楼前,这座破旧的小楼外观真是一言难尽,走近了都可闻见一股浓浓的潮味,发黑的门窗在夜风里哐啷作响,楼前的酒旗都烂得只剩一个木杆,至于酒楼的牌匾更是被一层恶心的黑垢和不知道沉积多少年头的蜘蛛网糊得严严实实,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这座楼没有一点火光,一丝人气,活像闹鬼了一样。

    玄上前去扣门,沉闷的扣门声在夜里听起来特别突兀,虽不急促,但总能敲在人提起的心口上。

    须臾,门悄无声息的开了,里边缓缓走出一位盘着高髻却佝偻着身子的老婆子。她抬起满是褶子黑斑的脸,一双浑浊的眼珠紧紧盯视着他们五人,那目光令人十分难受,仿佛被毒蛇盯上一般。

    “原来是贵客莅临,几位公子,快里边请。”老婆子打开大门,退到一边请他们进去。

    烈走在前面为他们开路,池鸢跟在秋染容和秋玉彦身后,玄走在最后。步入门内,就只见整个黑漆漆的大堂中点了一盏油灯,油灯光芒昏暗,能照亮的就只有巴掌大的一块地方。

    在他们四处打量之时,老婆子已经将门关好走了过来,步履虽缓却走得极为平稳。“几位公子真是神仙人物,可把奴看傻了呢,活了这大半辈子第一次见到像公子这般俊俏的人物。”她举着昏黄的灯笼细细观看着秋染容,笑起来的时候满脸褶子都在疯狂舞动,她看了好一会才心满意足的扭头去看另一边的秋玉彦,刹时惊声高呼:“哎哟喂!原来是双生的神仙啊,哎呀,可真把奴看花了眼,这,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真是生的好一副皮相呀。”她一边自言自语的说笑点头,完全忽略了后面同样是双生子的玄烈还有池鸢。

    秋玉彦皱着眉听完她接连不断的赞美之词,耐着性子道:“老人家,你这里可住店?”

    老婆子眯起眼笑着点头:“自是能的,别看小店破旧,怎么说也是几十年的老店了,您这样的人物,奴家定是将最好的上房打扫出……”

    秋玉彦直接打断她的话:“五间上房。”老婆子愣了愣,眼神变了一瞬,“这...,五间上房恐怕是没有,一间却是有的,您的仆从若是不嫌弃可以让他们去住下房。”

    秋玉彦回头看向池鸢,池鸢立刻了悟,罢手说道:“无事,不用管我。”

    “公子,可曾用过饭食?奴这就去安排!”不等秋玉彦回答老婆子又唤来一个身着黑布衫的瘸腿男人,指手厉声喝道:“带公子们去客房!”秋玉彦忙道:“老人家不用麻烦,我们吃过了。”老婆子脸色转变极快:“那好,奴便去为各位公子备上一些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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