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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风月无边(五)

    琅琊不自觉的后退了小半步,眼神闪躲道:“没有没有,与池姑娘相比,我的轻功和内力简直不值一提,你看,池姑娘你不过用了三成功力就将我打得不敢还手,我这点小伎俩哪能上得了台面,你说是吧?”池鸢可不吃他这套油嘴滑舌的说辞,眼睛瞅着琅琊绕着他慢吞吞地走了一圈。琅琊搓了搓手臂上立起的汗毛,被池鸢这样盯着有一种说不出的压制力,琅琊深吸一口气正要说话,不想池鸢突然伸手扣上了他的脉搏,琅琊本能想要反击抵抗,才使了一成力便放弃了,任池鸢探查底细。

    池鸢不过这般吓吓他罢了,没见他有什么应激反应,便松开手往竹苑的方向走。这弄得琅琊有些摸不着头脑,他跟在后面,不时观察着池鸢的脸色:“那个……池姑娘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何放弃了,本……不,我可是放弃挣扎任你搓圆揉扁。”琅琊还要说下去却被池鸢瞥来的冷漠眼神打断:“试探有什么用,功力这东西可有的是法子遮掩,就像你这张脸一样,不也藏得挺好的吗?与其这样,倒不如来听听你方才在园子里探出的消息,琅琊,你可愿说出一句实话?”

    “这,池姑娘不是我不告诉你,这些东西知道了便是参与了进来,与你可没有好处。”瞧琅琊说得一本正经的模样池鸢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漆黑的夜色下,他那一身漆黑的夜行衣仿佛和夜色融在了一起,今日无星无月,四周除了偶尔悬挂的灯笼,到处都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

    “谁说没有好处?若有人来找我的麻烦,这不就是最大的好处吗?我自功力恢复后正愁没人给我试手呢,我也不为难你,只问一句,你可是齐家的人?”

    “不是,我怎么可能是齐家的人!”琅琊满口否定摇头,突然想到了什么又道:“啊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个小子,他果然是谷主大人派来监视我的,是不是那臭小子告诉你我这张脸是假的?”

    琅琊话才说完,池鸢便几步走到他跟前,仔细盯着他的脸和脖子道:“是又如何?你和林砚不也一样跟了我一路,你们……又是替谁监视着我呢?”琅琊剑眉一扬,刚要伸手顺势将靠近他的池鸢一把拢在怀中,哪知池鸢身法极快,朝他膝下踢了一脚瞬间就跳开几丈远。“池姑娘别走呀,过来,本公子让你摸,朝这摸,这里可是关键的地方。”琅琊指着自己的脖子斜眼看着池鸢,一双晶亮的眼眸涌过一股暗流。

    池鸢笑了一声,笑容极为不屑,她解开缠发的丝带,右手的食指在银色的发带上轻轻划动。琅琊怔怔看着池鸢这些古怪的举动,若不是因为池鸢脸上自始至终的冷漠眼色,他几乎以为她解发带的这几番动作好似在勾引他。正当琅琊脑海里的绮念不断高涨时,眼前突然乍现了一道刺眼的白光,在这漆黑的夜色里闪耀得让人不得不抬手挡去这盛人的光芒。

    “今夜不如拿你来试试手,我觉得你应该也是乐意的。”琅琊听见池鸢这话顿时放下手,退后几步如临大敌的看着她,还没看多久,目光很快就被她手中那柄微微闪动着银光的长剑吸引住了,这柄剑剑身犹如玉石寒冰,浑身晶莹剔透,一看就是个宝贝,不过琅琊更惊讶的是这柄剑为何会发光。

    “拔出你的剑来!”池鸢挥剑直指琅琊,额间垂落了几缕碎发,她的衣袂无风自动,剑尖的银光像霜雪一样冰冷刺骨,琅琊伸手探向腰间的软剑,心知此战已无法避免了。池鸢见他终于肯拔出剑,冰冷的神色微微松动,“可别走神,开始了!”池鸢提醒完,身形一动,手臂挥舞间,几朵剑花绚丽的绽放在黑夜中,所过之处皆是银色花火。琅琊的反应倒也算合格,池鸢并未放水,他俩对了数招,再分开时两人对站在桃树上,持剑对峙。

    “池姑娘,你的这柄剑不错!”这是琅琊第一次同池鸢比试,只到此刻才深知她惊人的内力,不过堪堪对上几剑,那迅猛的力道差点让他站不稳身形。“少废话!”池鸢突然松手将手里的剑甩向琅琊,琅琊惊愕间扭转身形跃到地上躲过那道利剑,心中还在纳闷池鸢为何这般做时,只闻身后利剑破空而来,琅琊回首讶异的望着那柄飞剑,但还不忘挥动手里的软剑抵挡攻击。“池姑娘,你的内力果然深厚,这御剑的本事天底下也没几个人会。”池鸢悠闲的站在树上看戏,轻蔑看着他道:“你再不动真本事,可别怪我刮花你的脸了。”

    琅琊额头上沁出了豆大的汗珠,后退的步伐在草地上拉出一道长长的拖痕,琅琊暗自催动内力抵御,虽能暂时止住这飞剑的力道,但手里的那柄软剑好像出现了几道裂痕,琅琊一把扔掉手里的软剑,飞身躲开飞剑攻击的轨迹,一个翻身站到树间,伸手从怀中摸出扇子。

    池鸢见状召回灵兮,转动手腕间,一道银色剑光直向琅琊扑面而来,琅琊抬手挥扇转了一圈,使出内力撑出一道屏障躲过了这道剑气,但他周围的草木可就遭殃,五丈内除了琅琊站立的那棵树外,其他的地方犹如狂风过境一般,残枝断木,花草折腐。琅琊深吸了一口气,不得不拿出十分心神来应对池鸢了。

    池鸢飞身挥剑冲向琅琊这边,琅琊翻转着扇面抵御她直指而来的剑芒,剑尖处那道道霜雪寒芒犹如实质一般落于他的扇面中,不过片刻,半边扇面已结满了寒霜,琅琊朝池鸢勾唇一笑,无声赞叹了一声,挥手间一股内力运转到折扇中,融化了扇面上莹白的霜雪。几许冰晶絮絮飘落在两人之间,琅琊与池鸢对望,手下的动作却不落,那折扇脱手而出在空中展露玄机,顷刻间折扇便化作半圆飞刀势如破竹般以环形轨迹冲向她,琅琊终于出手了。

    池鸢抬手一剑击飞了琅琊的扇子,不过这扇子却好似借着她打出去的力道以更快的速度飞回来了,池鸢勾起唇角,顺着它刚才飞来的轨迹挥剑,没想到却一击落空,这扇子飞行的速度越来越快,方向也越来越诡异,树底下落满一层厚厚的被刀锋割碎的花瓣,池鸢观察了一会,飞身挥剑迎上前,银光与刀锋碰撞时,清脆的声音在这安静的桃林中格外清晰,不过片刻那柄扇子就被池鸢打飞出去。

    琅琊抬手接回有些支离破碎的折扇,还不欲感叹,突然一个身影袭向他面门,琅琊瞪大双眼看着池鸢,池鸢朝他诡异一笑,那双眼睛好似在夜里也发出了和剑身一样的银光,琅琊怔怔的看着池鸢的眼睛,似乎瞬间被蛊惑住了心神,却没察觉到剑光之下,他的外衫被灵兮剑砍成条条碎布垂挂在身上,池鸢本就和他比试着玩玩,并未痛下杀手,不过灵兮剑下虽有留情,但手掌心运转的内力却实打实的推了出去。

    琅琊看着池鸢那双诡异的眼睛,只觉身体在向后飞,离她也越来越远,渐渐地也看不清她的脸了,琅琊不自觉的伸出手朝她探去,直到这会才感觉到身体中有股碎骨噬心一般的痛,他被她轻飘飘的一掌打出了数十丈外,一连撞断了四五棵树才堪堪停下来。琅琊像个碎布娃娃一般半挂在树杈上,目光自始至终还追寻着远处的池鸢,他朝她微微一笑,控制不住呕出一口淤血,垂眼之前却见她头也不回的离去。

    当琅琊再次睁眼之际,却是林砚正在输送内力给他疗伤,林砚凝眉半蹲在地上,扒开琅琊的嘴喂了他几颗药丸,琅琊被这药丸噎得不断咳嗽,直到吐出胸中积闷的淤血之后呼吸才顺畅了许多,也能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虚弱如蚊呐:“你……几时来的,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林砚正查看着琅琊的伤势,听言皱眉道:“现在不过子时,是何人将你打伤成这样?依你的功力就算打不过逃也是逃得掉的。”林砚说完这才注意到琅琊破烂的衣衫间,偶然露出的胸前那道紫红色的掌印。“这手掌的大小是女人……你究竟做了什么,可是谷主对你动手了?”

    琅琊有气无力的笑了一下,半垂着眼睛看着漆黑无光的天空,他的脑海里还清晰记得池鸢那双蛊惑的眼睛,好似个梦魇一般惊得他浑身发冷。林砚看着琅琊呆愣的眼神似乎明白了什么,“是池姑娘将你打伤的吧?不然依你的性子岂会表现得如此平静。”

    “是她,的确是她,我才知道她似乎与旁人不同……快扶我回去,别让人察觉到了。”林砚背起琅琊四下环顾了一圈无奈道:“这场面想不让人察觉都难,你被她打伤成这个样子,接下来该如何完成上面派下来的任务?”琅琊半边身子搭在林砚后背上,他的肚子被林砚的腰骨膈得有些疼,说话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这,你……不用,关心,我,自会和他们说……哎,你能不能,用……轻功飞回去,这样,我……很难受……”林砚听完故意抖动着肩膀颠得琅琊忍不住爆出粗话叫骂,林砚笑骂回去,两人就这般行走在夜色中,互相依靠互相挤兑。

    第二日将过午时南星就来访了,池鸢知道他的来意便让人带到二楼内室谈话。南星客套见礼之后就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池姑娘,谷主大人事务繁忙脱不开身,特派南星前来转告姑娘,最近值守的其他世家护卫甚多,您……若是以后与人动武不要挑这么近的地方,且昨夜动静实在不小,恐引有心人察觉挑事。”池鸢站在窗前,望着院外看守的秋家护卫应道:“嗯,我知道了。”

    南星看着池鸢的背影斟酌了一会又道:“听云筝说,姑娘您有意让灵泽和沈黎小公子留在圣医谷,谷主大人便想问问您有何具体安排和要求?”“也么没什么具体安排,云筝看过他俩的资质,你们就按规矩来,该如何安排就如何行事,我没意见。”南星垂首躬身对着池鸢一礼道:“如此……那南星便回去向谷主大人复命了,池姑娘,南星告辞。”“嗯。”

    然而在池鸢与南星交谈的时候,离池鸢住的竹苑五里外的桃林小道上却来了一位不速之客。花眠提着裙角怒气冲冲地一边走一边踩踏着道旁的野花,身后两个小丫鬟跟在后头追着,气喘吁吁的喊道:“小姐……小姐您等等奴婢,若是摔倒了可怎么办。”花眠一脚踹飞几瓣花骨朵,另一只脚被裙角一绊顿时身子不稳就要栽倒在地,还好那两个丫鬟及时赶到扶住了她,不然还真要狠狠地摔上一跤。

    花眠站稳后一把甩开丫鬟扶着她的手,没好气道:“你这小贱婢就知道咒我,本小姐若是真摔倒了,回去就把你发卖到青楼!”那小丫鬟听了霎时吓得脸色青白,跪在地上不住地给花眠磕头:“小姐小姐!奴婢知错了,奴婢自己掌嘴,奴婢再也不敢乱说话!”说完双手狠狠地抽打自己的脸颊,一旁站着的小彤看着有些于心不忍,出声劝道:“小姐,明香她也是担忧小姐的安危,这山路杂草丛生,稍不注意很容易出事的,小姐……”

    花眠虽骄纵但性子不够狠辣,她罢罢手让明香起来:“本小姐就绕了你这一次,赶紧起来别给我丢人现眼!”“是,是小姐,奴婢这就起来,谢小姐恕罪!”花眠冷哼一声,扭过头道:“一个个的就知道气本小姐,你也是,花涧也是,他不愿帮忙就算了,还敢嘲笑我,真是气死人了!”小彤小心翼翼的上前道:“小姐,三公子就是一个懦夫,与他置气可不划算,反正我们还有后手,花江老爷的手段您还不知道,等那小贱人落入他的手里,叫她往后再也翻不了身。”

    “这话我爱听,小彤还是你嘴甜机灵,哪像这蠢货,嘴里就没句顺耳的话,走吧,找那贱人会会去。”“是,小姐。”

    然而在去往池鸢竹苑前行的路上,有一座供人歇脚的小亭子,而这亭中坐着两个豺狼虎豹一般的人物。

    王安与齐屿对坐在石桌前,几个小厮正躬身给他们倒酒。齐屿抬手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随即打了一个酒嗝:“真是畅快!这七天祭祀流水席不让人喝酒吃肉真是没劲,还不如和瑜凡兄在这处喝酒耍乐。”王安笑着亲自端起酒壶给齐屿满上:“那是当然,你没发现我自祭祀大典那日就没去,跪上几个时辰我可受不了。”齐屿羡慕的看着王安道:“我也想不去啊,奈何族内规矩多,实在是脱不开身。”

    “赏花会上,我说的那位姑娘如何?”王安突然换了话题,说得齐屿一愣有些反应不过来,他捂着脑袋仔细想了想才道:“王约素?她可是京城第一美人,那容貌身段谁瞧了不喜欢?不过依她这身份,想纳进府来做妾那肯定不太可能。”王安摇头道:“不是她,你仔细想想坐在秋家小姐旁边的那位姑娘,身旁没有奴婢丫鬟围着的那位。”经王安这般细致提点齐屿倒是想起来了,拍手惊道:“哦,我知道了!原来瑜凡竟然看上了她!”王安含笑点头:“你觉得她与王约素比之如何?”

    齐屿端起酒杯浅啄了一口,咋舌道:“啧……这可不好评价呀,依愚弟的口味自然是喜欢王约素多一些,这位姑娘好像是叫池鸢吧,她嘛……不够艳丽不够窈窕丰满,诶~我知道了,原来瑜凡兄喜欢这样的美人,我听说她可是彦公子护着的人,瑜凡兄……这可不太好办呀。”

    王安唇角淡淡含笑:“此事我自然知道,不然又岂会在此日日守候,就只为能时常看见她。”齐屿顺着王安凝望的方向看去,四周都是一片桃林,影影绰绰间根本看不到尽头。“在这里能看见什么,瑜凡兄,真没想到你这么痴情,不过作为兄弟,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秋家可万万不能得罪,更何况还是秋玉彦,他可是秋家嫡子,一个姑娘罢了,别因为她丢了大好前程,你好歹也是王家的嫡二公子,不如好好盘算盘算,挤掉你大哥自己做家主,等你当了家主就什么事情都好办了。”

    王安察觉到齐屿话中的深意,转头默默与他对视:“屿兄此话怎讲?”齐屿起身走到王安身侧坐下,抬头扫了一圈亭中伺候的仆从护卫小声道:“这里站着的可都是你的心腹?”齐屿见王安点头之后继续道:“若瑜凡兄有此志向,你我不如合作如何?你们王家世代与谢家交好,在七族中依然排在谢家后头,不如瑜凡兄同我们齐家合作,吃掉谢家和花家,到了后头……说不定还能扳倒那高高在上的秋家,到那个时候你说说,他彦公子算什么东西,还能挡得了你抱得美人归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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