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工藤新一回到观赛席时,只见到毛利兰一人。

    “爸爸和园子去前方观赛了,他很紧张,一定要第一时间看到。”毛利兰告诉他道。

    工藤新一应了一声,在她身旁拘束的坐了下来。还想问灰原去哪了,但是又不想多对话,便没有开口,反而将脸别到一边装作喝水的姿势。

    “新一?”毛利兰又开口,但是没有说下去。

    “怎么了,兰?”他便问。

    见他依旧是低着头,停顿了一下,毛利兰突然涨红着脸,带着委屈的语气质问:“你为什么不愿意看着我?”

    “没有呀兰!我没有!”工藤新一吓了一跳,慌忙否认道,然后看向了对方。于是他看清了毛利兰的整个人,她的秀丽的脸庞,还有搁放在腿上的那双白皙纤细的手,为此他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见状毛利兰的脸也不自觉的更红了,又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出她在心底早就想好的内容。“我在写一本新书,是关于探案的,可以说基本你经手的,新一你不会介意吧。”

    在听到对方是以自己的案件为背景进行着创作,工藤新一在听到后很有些惊讶,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兰对于推理探案是没有多少兴趣的,当年他努力想给她讲福尔摩斯的内容,甚至还为此获得了“推理狂”这个称呼。最初还有些拘谨的认真的听着,但是越到后面他就越感兴趣起来了,一件件案子从兰的口中诉说出来,勾起了他的回忆,他也津津有味的聊起来,并指出这其中的许多细节。

    “其实我前段时间里又读了不少侦探故事,”他欢快的眉飞色舞的说着,这时他整个人都是松弛的状态了。“你也可以多读一些,这样说不定会有不同的体悟,单一作者的想法其实会存在局限。”

    毛利兰微笑着,看着他说着,但是没有去听他具体所讲的内容,只是觉得这样聊天的感觉非常的好。

    “她和新一以前有过这么舒心的对话吗?”她突然问自己:“明明以前的他们有那么多的时间去相处,为什么她却总是动不动就伤心难过?……太想要和他相处,而他没有理解自己的心意又着急,反而忽视了宝贵的过程,后面又因为他变成了柯南,然后小哀也出现了。”

    一想到宫野志保,想到这场对话最终会结束,她的心开始难受起来。

    工藤新一注意到她的表情变了,似乎有些低落的样子。正要问她情况,而这时森川智也已经在前方观赛的毛利小五郎和铃木园子那得到了他所在的位置,找到了他们面前。

    “没有找寻到可疑人员,目暮警部已经回去了,阁下既然短期内不走,明天的会议您也参加吧。”森川智也向他说道。

    “没问题,”工藤新一也说,“案件的资料手头有吗?我先了解一下。”

    “在警视厅,我马上回去送给您吧。”

    “直接一起去吧。”

    说完工藤新一就要起身。

    “新一,”毛利兰叫住了他,示意她的著作内容还没讲完。

    她知道这很有些不通情达理,但是这种突发意外使工藤新一突然离场的现象引发了她许久以前的那种不愉快的心情,刚刚她暗自的自省念头也消散了。

    “兰,”工藤新一偏过身去,带着歉意的语调,正想和毛利兰说回头再聊,森川智也却道:

    “我们也是等比赛完才回去的,没关系您先忙。”他一说完,还不等工藤新一回应就走开了。

    前来观赛的许多观众这时都挤在的连接赛马场草坪的最前端,森川智也很快就走至到这几乎是水泄不通的人群中,这里他又见到了看到了毛利小五郎和铃木园子。

    “找到那小子了吗?”毛利小五郎看到他便问。

    在回答后铃木园子将留好的位置空了一个让给他,这是个观赛的好地方,视线极佳。人群在这时突然还是骚动,夸张的呼喊声此起彼伏,接着骑手们骑着马出现了。

    “马上要开始了,新一他们怎么还不过来。”

    “阿真不也没来,也许对他来讲带那三个孩子骑马更好玩呢。”

    只听到铃木园子这么说。

    他又去到几个留下来观赛的警视厅同伴那里,与他们说了几句,听着他们聊赛马、聊骑手、聊谁能获胜。这本是他第一次有幸来观赛马,他家境普通,学业压力繁重,平时根本不敢花费时间和金钱在这种娱乐项目上,其实此次是难得的机会,而且不用自己出门票。然而此刻对观赛他却是毫无兴致,他在找寻那个人——宫野志保。结果却始终不见她的身影。她在哪?穿过了拥挤的人群,森川智也抬起头探灯一样向还留有少许人的观望台望去,试图继续找寻。

    终于在一个靠边的较高处的观赛席边,在围栏处,他突然看到了正在与身旁的人说着什么的,迎风而立的宫野志保!他快步跑了过去,来到他们身边,宫野志保见是他,便对他微笑道“森川也来看赛马呀”。只是这时赛马已经开始了,而宫野志保却好像还没发现自己问错了一样,依旧是微笑着等他的回话。森川智也就今天公干的情况简单讲了几句,并且注意到她的表情和语气似乎有些不对劲,在微笑过后面部就像在竭力的去控制着,而拿着手包的手搭在前方的护栏上,好像是因为什么东西自她的头顶往下压而所作的支撑,这点在他称呼她“工藤太太”时显得尤为明显。而她手上正紧攥着的红色手包几乎要被捏变型了。她旁边的,是个穿着红色格子衬衫的外国男人,在这时对她说了一句,用的却是熟练的日语,内容是等会儿一起去骑马。

    他见宫野志保没有回复对方,反而问自己是有什么事吗,于是他脱口道:“工藤阁下等下要和我们一起回警视厅里了解案情。”说着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阁下他一直没看到您呢。”然而这话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会说。

    “我这就过去。”她说,回过身去将手包给放了下来,招呼都没和对方打就朝外走去。

    詹姆斯·威尔逊正要去拿手包,被森川智也眼疾手快抢先拿到了,他便望向这个小伙子。只见这个年轻的小伙含着戒备的敌意的目光也看了自己一眼,然后随即也离开了,跟在宫野志保身侧,将手包塞进自己的口袋中。

    “是要我查什么资料吗?”

    森川智也见她问自己,语气有点自嘲的意味。

    “没听阁下说呢,也许只是因为没看到您。”他用刻意纯真的表情笑道。

    见他久违的向自己如此夸张的示好,宫野志保不由得望了他一眼,然后从对方的眼中她看出了那隐藏着的不理解,还有同情。

    “大家是都在观赛吗?”只见她又轻声问。

    “哦,刚才阁下正在跟兰小姐探讨问题,不知道现在说完了没有。”

    说完,森川智也突然有些不安了。并且从对方的那微微眯起眼的,略显忧愁又似乎了然般的面孔中,他突然对她泛起一种自己都觉得惊讶的想法,自己对这个背景过往恐怖的女人——除了产生了怜惜的情感之外,他甚至觉得此刻自己是比工藤新一更能理解她,体悟她的不易的人。

    而宫野志保见状,则微微一笑:“我去找他就好,你去观看比赛吧。”

    整整大半天的时间里,宫野志保发现今天自他们带着对参加这次赛马活动的龃龉出门后,自己都没有想过工藤新一。无论是和元太光彦步美他们三人一起骑马,和毛利小五郎闲聊,包括去见詹姆斯·威尔逊这件事的开始,她都没有去想过他。甚至这段时间以来,她内心所萌生的许多念想、和他一起时所发现到的问题,他们相左的意见,那些使她心生怨忿的地方,都让她以为她已经厌倦了——就算还没到对他厌倦的程度,至少也是厌倦了这样的状态。那么,为了摆脱这样的处境,不再与他在一起都可以是某种程度上能够接受的代价,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一直存有的认知。但是,从她在威尔逊那又听到的他曾对毛利兰的情深义重,那不惜自爆身份也害怕她被其他男人夺去的不顾后果,她突然又是那么强烈的体会到了那种难受又不甘的滋味。她发现自己对他的那份汹涌的情感此刻又回到了她的心中,并且愈加强烈了。

    “Jim告诉她姐姐的事是想让她疏远赤井秀一,这样她与FBI之间,还有玛丽夫人所属的MI6就再没有真正亲厚的联系了,这对CIA,对现在的组织来讲都是有利的。至于说出工藤曾向本堂瑛佑承认自己真实身份这事……”她正想着,突然被一个迎面走来的人撞了一下,打断了思路。那人向她道歉,她却回都不回又继续往前走。

    等重新拾起思路后,她又开始揣度起詹姆斯·威尔逊来。“Jim想争取她,是因为apotoxin,这是显而易见的。竟然还是不死心,就这么想活着嘛?”她心里这样说,但是潜意识中她又觉得詹姆斯·威尔逊并非是出于任务才这么做。这并非自负于她自身的魅力,而是一种说不出的直觉,就像当年她从组织逃出后直觉工藤新一会保护救助她一样。这时她已经看到他们了——正在交谈着的他们。

    “惊讶吗?一点都不。工藤他喜欢他的青梅竹马,这是比真理还真的事实,关键是她一早就知道的,影响自己喜欢他了吗?现在呢,她不是还更喜欢他了吗?”她无奈的在心底苦笑,来到他们面前。

    看到她的到来两人似乎吃了一惊,赶忙都站了起来。工藤新一有些慌乱的样子,问她刚刚到哪去了。

    “是个好心人,捡到了小哀的包,她是去感谢人家的。”

    毛利兰抢先替她做了解释。

    “你出门时没带包呀?”工藤新一疑惑道。

    她没有回答,反而问他,“你们在聊什么?”

    “你知道嘛灰原,”工藤新一赶紧用一种惊奇的愉悦的腔调说,“兰她在写一本关于探案的著作,是写我之前经历的案子为蓝本,我正在告诉她细节呢。”

    “新一,这可是我的秘密!”

    正懊恼没来得及叮嘱工藤新一,导致他把自己正在写作的事就这么给说了出来,然而毛利兰突然注意到宫野志保的脸色有些不对劲,便关切道:“小哀是有些不舒服吗?”

    “要不我们先回去吧。”工藤新一说,试图去拉宫野志保的手,但是被她给避开了。

    “不是等下要去警视厅嘛。”她说,然后又道:“写了多少?联系好出版方了吗?”

    毛利兰为她也搬来一把椅子,他们开始坐下说话。他们说着案件、当时的人和事、还有今天的这场赛马。

    “爸爸又输了,这次他可得听我的,再也不下注了。”毛利兰说,“花钱容易挣钱难,本来哪怕不做什么一天下来都能花上不少。”

    “我打赌大叔很难戒掉,多年的喜好不是想改变就能改变的了的,哪怕他很想。”

    “听说你们要去夏威夷,”毛利兰说这话时看着宫野志保,“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呢?”

    “工藤君没有告诉你吗?”她反问。

    “过两天就走,本来就是为了看赛马而耽搁了。”工藤新一说。

    “这样呀。”毛利兰察觉出了她对自己的敌意,有些难过,但是装作没看出来,又笑着说,“不过我的婚礼你们怕是就赶不上了。”

    一直仔细的打量着她的越来越为低落的面色,工藤新一终于忍不住了,“我们回家吧,灰原。”他用近乎恳求的神情说。

    宫野志保便望着他,也端详起他那张焦急而担忧的脸,再看看一旁的毛利兰,突然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她陡然笑起来,说:“我还有点事,晚上不用等我。”说完她就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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