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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恶灵(5)

    风岚蜷缩在破旧的榻榻米地板上,她的手脚身上遍布深深浅浅的刀口,有的伤口血已经凝结,有的还在淌着血。肌肉组织被太刀切开,外伤的疼痛让她站不起来,只能躺在地上,微微张着嘴,似离水濒死的鱼,大口而缓慢地换气。

    血的腥气与灯心草腐败的霉味混为一体,形成一种让人闻之欲作呕的气味,噎得她几乎窒息。

    她甚少受伤,在屈指可数的几次重伤里,也都是由忍术造成的内伤;亦或是血遁分身受伤后与本体的共鸣。真正被真刀真枪地砍过,却是从来没有过的。

    因此直到此刻,她才真切地感受到,原来刀伤是这么痛。

    所以,那时候当她用刀划开爸爸妈妈的颈动脉时,他们也是这样痛的吗?

    不对,被视如己出的孩子刀剑相对,那种痛才是无以复加的吧?……

    过度的失血带走了她的体力,体温也在急剧下降。她觉得冷,视线也逐渐模糊不清,思维也慢慢变得迟钝而混乱。

    声音的传播在固体中无限放大,贴着地面,她可以清晰地听见闻所未闻的种种怪诞音声:呼啸的风在屋外疾驰而过,摩擦着木板的缝隙漏进房里穿过楼道,震动形成高一声低一声若啼若嚎的呜咽,叫得人心里发慌;依稀还有房屋热胀冷缩时木头隐晦的积压声,偶尔恶作剧般「突」的一两下,有种醍醐灌顶似的惊觉;以及,有人在走道上急奔的动响。

    外间乱七八糟的声音,却衬着而她的内心却是前所未有的平静,仿佛是一个迷乱的黑甜梦境。

    她感到从榻榻米下方传来的冰寒的凉意,让她恍惚中觉得,自己是卧在冰湖雪海上。

    外面是在下雪吗?可她明明记得,木叶还不到下雪的时候,树叶染上了风霜、褪去了青绿,红姹金朽、层林百色。她在秋影暮深中完成了和鼬的最后一场对练,得知了他今晚要执行属于木叶忍者的最后一项任务,她和自己在忍者学校代班的血遁分身交代后就急急地往宇智波族地这边赶来。然后、然后……

    ……富岳和美琴从血泊中站了起来,拖着僵硬的手脚提刀向她砍来。内疚蚕食着她的理智,罪恶感谴责着她的良知,刀刃划开脖颈的战栗手感仍在,风岚无论如何也无法再次对父母动手,只能狼狈而笨拙地躲避着。就像儿时她调皮捣蛋、无恶不作,气得富岳爸爸想要拿皮带抽她那样。

    只是这一次,每次随着父母的手起手落,都扬起一片星星点点的血雾。

    那是她的血。

    渐渐地,风岚躲避的空间越来越小,重伤也让她的动作越来越迟钝。她最终被逼到了这个死角,脱力地倒在了地上。似幻似真地,她看到富岳和美琴步步朝她走来。大约是失血过多与体力透支的后遗症,她的视觉亦出现了重影,看人的时候,总觉得他们身上都飘着一层黑气。

    但风岚已经没有力气多想。

    近在咫尺的人影双双举起了刀。

    这样也好。

    她想着,至少这样,她把欠的命,都还了……

    风岚平静地闭上了双眼,任清泪从眼角划落。

    耳边,奔跑之声重如擂鼓,若附耳而击。

    “风岚!——”

    鼬的声音陡然在耳边炸响,如雷贯耳。风岚猛然睁大了眼,有灼然的热浪扑面而来,未及回神,她就觉得身上一轻,落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鼬抱着已经神智不清的风岚急退,天照的黑炎毫不留情地焚烧着富岳与美琴的假影。怨力在高温的炙烤下飘起丛丛絮状的黑烟,继而又重新成为天照的燃料,将黑炎引得更旺,烈火熊熊、生生不息。

    鼬望着天照中那久违的熟悉身形,本就不安的心霎时沉到了谷底,暗红的眼底暗涌着极深的愠怒。

    爸爸和妈妈吗?……

    他猜到风岚的「心魔」应该与那一夜有关,可没想过会以这种方式呈现。倘若被自己亲手杀死的父母突然出现并对她进行攻击,毫无疑问,风岚在自责与愧疚的驱使下将毫无还手之力。

    他强忍着心中泛起的层层痛苦,将风岚的后脑勺拖在臂弯,轻轻地摇着她的身子,低声唤道:“风岚、风岚,醒醒!起来……”

    鼬的声音逐渐唤回了风岚的神识,她悠悠转醒,睁眼便见到流着血泪的鼬。她下意识地抬手,似想抹去他脸上的泪痕,喃喃道:“……尼桑,你怎么哭了?……”

    “……”

    鼬没有回答,只默默地握住了风岚伸来的手。

    风岚虚虚地回握住了鼬的手,双目空洞而失焦,显然还未从怨气的影响完全中恢复过来,无意识地叨念着:“……尼桑,我刚刚、见到爸爸妈妈了……”

    “嗯,我知道……”鼬心不在焉地回答着,他目光微微垂落,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岚张了张嘴,似想说什么,却没有发出声音。踟躇良久,她才哑着嗓子涩然道:“……他们……想带我走……”她惨淡地勾了勾嘴角,仿佛是想不以为意地潇洒一笑,末了却呜呜地低泣了起来。

    鼬的唇颤了颤,似想说什么一般,但最终还是缄于沉默,只收了臂弯,将风岚拥得更紧了些。

    弥漫着的邪怨之气被天照的烈焰驱散,宇智波旧宅的幻象逐渐褪去,周围的景象还原出其本来面目。正如鼬所料,他们此时仍在古宅之中。这是一间他们之前从未到过的屋子,比之前他们搜索过的姐弟的房间要大得多,应该就是先前「坤二」封印所在的主人房。他正对着一扇障子拉门,那边通往宅子的另一个小庭院。只是此时月黑星沉、雪光薄凉,在障子上映出院中的婆娑树影的写意图像,莫名有一种未知空洞的森然。瘴气让空间位置都出现奇异的变化,迷惑人对方向的感知,如果他记忆无误的话,他刚刚应该就是从那边过来的,可却对那个小庭院并无太多的印象。

    传统的日式竹帘在鼬的右侧及地垂下,在屋中又分割出了一个更为独立私密的空间,从房间的布局看来,大约是铺盖的位置。幽暗的光线下,鼬的视线被密密的竹帘隔绝得彻底,他完全看不到另一侧的景象,只能看见从竹帘底部渗出的、洇满了榻榻米的变色干涸血迹。他左侧的墙上挂了一幅精心裱画的书法,也被飞溅斑驳的血点污得看不出原样;一旁的松木矮几也歪在一旁,锦绣坐垫也被利器划烂,露出里头与血浆同色的发霉棉絮来。

    天照在燃尽屋中的怨气后自动熄灭,徒留熏人的灼温。而风岚却一无所觉,只扎在鼬怀中,压抑地哭着;而鼬也没有阻止她,只是与她静默地相拥,相互抚慰共同的伤痛。

    寰宇寂然,雪夜的清寒渐次浸漫了上来,将空气中稀渺微末的暖意一点点侵吞殆尽。天照的余温终究散去,黏腻阴湿的气息又死灰复燃,重聚成型最终凝实,落下一滞一顿的闷钝脚步声,一步一步向他们靠近。

    风岚的哭声戛然而止,五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鼬的领口,全身的伤口又开始痛了起来。与此同时,鼬也抬头,警惕地看向了未知的黑暗,回应似的将风岚环得更紧。

    两个身影从黑暗深处缓缓显现,即使早有心里准备,鼬还是被那遥远的而陌生的熟悉感震得无措了半晌。但他毕竟有过类似的经历,比风岚先回神过来。

    他将风岚扶坐而起,凑近她耳边柔声劝道:“风岚,起来,这不是真的爸爸妈妈。他们是由你的执念而诞生的【心魔】。能彻底消灭他们的只有你自己,我帮不到你。”

    风岚没有跟着他的动作顺势起身,反而往他的怀里缩得更深,说话的声音也在颤抖着:“……我知道……我知道他们是假的……”话到此处又顿住,而后她猛的抬头,含泪发泄似的吼了出声,“因为爸爸妈妈已经死了!被我亲手杀死了!”

    她的吼声过于绝望而嘶厉,震得人的鼓膜微微发疼,大脑瞬间一片空白,连时间都有一瞬的停滞。

    鼬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过了好一会儿才深吸一口气,不知是在安抚风岚的情绪还是自己的:“他们会杀了你的。”

    风岚疯狂地甩着头,自暴自弃似的反驳着:“他们要杀我就杀呀!我为什么要还手?我……我怎么能还手?!”她说着,泪不自觉地往下淌,氤氲了她的视线,让她本就不平稳的情绪更加失控,“……他们应该恨我的……他们肯定恨我……佐助也是……还有、还有,哥哥,你也恨我吧?恨我杀了爸爸妈妈……”

    一种痛苦的怒意仿佛倒刺丛生的毒荆棘,猛地锤进了鼬的心口,想要拔除只带出一片模糊的血肉,痛得他几乎要呕出血来。可是他却无能为力,任由这种名为「痛苦」的毒扩散至四肢百骸。

    但是他不能倒下,他还有风岚。

    鼬压下喉间的腥甜,下意识地扬起了手,想让风岚清醒一点。然而犹豫与不舍让他的手,在碰到她脸颊的前一霎蓦地停住。鼬挣扎着,最后理智终于占了上风,他狠下心,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脸上。

    “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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