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结陆

    听闻崔安宇的话,崔停清探究的眼神划过崔思岑脸上,见崔思岑不动声色喝茶,压根不想搭理催安宁茶言茶语。

    随便扯了几句话,崔停清总算知道崔安宇打的什么算盘。

    原来是前来暗戳戳问崔思岑要钱。人家要钱的说话很有艺术,先是捧高崔思岑捧高大房,再说二房多么可怜多么惨。

    眼看崔思岑无动于衷,崔安宇可怜楚楚的神情对上崔停清的眼睛,“巧妇安能为无面汤饼?二姊应当懂这种感受。”

    崔停清不想掺和进去,微微一笑。

    崔思岑放下茶盏,眼神懒得放在崔安宇的身上,轻飘飘地说了句话:“二妹妹在安和县缺钱还知晓去做工,三妹妹只知道叹一身无分文,不勤不俭,日日唱悲悯,你觉得这般我就会怜惜你?”

    话音一落,崔思岑双眸带着犀利对上崔安宇,崔安宇话语凝在舌底,顿时羞得面红耳赤,支支吾吾半晌说不出反驳之言,尴尬寻借口草草行礼离去。

    待人离去,崔停清打量崔思岑,忽而一笑,“你也挺伶牙俐齿的。”

    崔思岑不接话,从衣袖里掏出折子,递给崔停清。崔停清接过打开,发现是复试帖,上面写清楚何人何日何时考核何科目,署名大理寺。崔停清合上复试帖,掩饰不住嘴角上扬,一下子抱住崔思岑。

    被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崔思岑微红脸用喝茶掩饰自己的不适,“我方才回府的时候恰好遇到大理寺的人前来送帖,顺道给你带过来。”

    “谢谢!”崔停清笑道,唤来枫和让她收好复试帖。

    转眼间来到复试那日,崔停清背着小挎包,手提木匣子,在枫和的注视下以考生身份进入大理寺。

    来到待考区,崔停清才发现,原来她不是唯一一个复试的人。屋子里还有四个陌生人,一个女子三个男子。他们座位旁边都放着自己的东西,满满当当。

    崔停清环顾一圈,走到女子身旁,找了个位置坐下。杏眼转了一圈又一圈,崔停清发现屋内地四人都很年轻,目测最大年龄之人不过三十五。

    见众人都紧张兮兮,崔停清朝身旁的女娘挥了挥手,露出纯真笑容。

    女子看了眼崔停清,清冷的脸上露出友好的笑,“你瞧着年纪轻轻,竟也能过大理寺复试,想来是个有能耐的小女娘。”

    “娘子你才识过人,”崔停清绞尽脑汁想要不着痕迹夸赞回去,“定是个能人,而天生异人,必有所用之。”

    崔停清说完,自我介绍一番:“我叫崔停清,擅长验看之术。”

    “我叫万意白,擅长……”

    不等万意白说完,屋外有人走来,众人皆放下手中的东西,纷纷站起身,朝屋外的人作揖。

    来者正是大理寺卿程东卫和大理寺少卿谢云凌、宇文柏以及其他考官。

    有人介绍考试规则,有人分发考试用具。待一一介绍完毕,众人分别被带到不同的房间进行考试。

    每个人的屋子里有不同的死者,死因不同,凶手不详,却留下诸多口供以及案发现场描写,要通过仅有的条件进行判断谁是凶手。

    程东卫领着谢云凌和宇文柏巡视众人的表现,发现不少人愁眉苦脸。

    “此次竟有两位女娘进入复试。”程东卫感叹一句。

    谢云凌回道:“万意白乃是初试最高分者,是持登州府衙举荐信而来,听闻擅长断案,能在通过走访判断出真凶是何人。另外一位则是来自下州小县的崔停清,擅长验看之术,最为出名的是破过无头男尸案。”

    “哦?就是宇文少卿遇到的无头男尸案?”程东卫微微侧首,用余光看向宇文柏。宇文柏点头,“正是。”

    程东卫问:“此人初试排名第几?”

    闻言,谢云凌看向宇文柏,宇文柏半垂眼帘,“陛下钦点无须参加初试,直接参与复试。”

    此言一出,无人说话。

    他们正好来到崔停清所在的房间暗门,程东卫对这个陛下钦点的关系户很是感兴趣,掀起暗门的观察窗,看着崔停清面不改色地验尸。

    她所验看的尸体残缺不齐,面目全非,难度极大。换作常人,早到一旁呕吐起来,场面实在过于血腥。

    “她可真幸运,抽到了这题。”谢云凌说道。

    崔停清抽到的试题,乃昨日才发生的命案。

    昨日上都县衙接到报案,在屠夫家中发现被人剁碎的尸体。报案之人正是屠夫本人,五大三粗且整日杀猪之人竟被吓得面色苍白,可见场景之可怖。

    当崔停清知道自己的题时,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果这个试题分等级的话,她应当抽到一个最难的题。

    都走到这一步了,咬着牙也要走下去。崔停清做足心理准备,才敢踏入屋内。屋内的情形实在太……

    她观察时间最长不过一刻钟,忍不住跑出去透气。

    宇文柏见她进进出出,于心不忍,“她这道题比旁人更难,对她而言不公平。”

    “若她考过,大好仕途等着她。”程东卫说道,“若不过,能进入复试,也是末流,比在县衙当内仵作强几分。宇文少卿,你可是心疼了?”

    “估计是心疼人家了哈哈哈。”谢云凌附和道。

    宇文柏脸色一僵,双眸内蕴含震惊,“你们有心情戏弄我,不如好好去确认一下崔停清这道题的答案是什么。”

    程东卫摇摇头,对谢云凌说:“他这脾气,难怪宇文太尉愁他的婚事,哪有女娘受得住。”

    谢云凌点头应和:“没错,我家夫人都要生老三了,他还不成婚。人人都说他俊他才能出众,怎就是没有女娘与他说亲呢?”

    “堂堂官员,竟如不明事理爱嚼舌根之人一般,不知是世道的悲凉还是人性的堕落!”宇文柏佯装惋惜,跨步离去。

    考试涉及三日,众人不能离开大理寺,安排住宿的地方十分简陋。等交卷的时候,崔停清意识到自己三日未好好洗漱,感觉自己浑身发臭。

    交卷后回家,她吩咐枫和给自己准备好热水,舒舒服服地洗漱。

    热气氤氲,水珠从崔停清脸颊划过,滴落浴桶。一缕秀发黏腻在她的嘴角,嘴角微扬,红唇微张,娇声淡出。

    崔停清舒服地轻哼一声,门外突然响起敲门声。随之而来的是推门声,再是关门声。

    脚步声逐渐逼近,崔停清背对来人,自在地泡在水里,开口道:“崔思岑来我院子的时候,没人提醒你我在洗漱嘛?”

    崔思岑路过旧衣裳,嫌弃地瘪嘴,端坐在崔停清放置干净衣裳的板凳上,“你瞒着阿父阿母前去大理寺参加复试的事情,暴露了。”

    “什么叫我瞒着?”崔停清闻言感觉不对,立即反驳,“那个复试帖不是你给我的嘛?”

    “是我给你的呀,可是你没和我说此事要告知阿父阿母,我当你不想让他们知晓,想给他们一个惊喜。却不想,你一去就是三日,见不到你,阿父阿母自会过问,这么一问不就暴露了吗?”崔思岑说得坦荡。

    崔停清凝噎,“真不知道我是该感谢你还是埋怨你。”

    “我再告诉你一个消息,你定会感谢我的。”

    “什么消息?”

    崔思岑把玩着自己的发丝,杏眼贼兮兮,笑道:“不如你先答应我一件事情。”

    “你说。”

    “前些日子,我和元寿公主被人抓到山上,此事虽然陛下派人前去调查,但毫无消息,我想知道谁是幕后主使,有何目的。”

    崔停清吃惊地指着自己,“你让我查?”见崔思岑点头,崔停清尴尬一笑,“莫要高看我,你身边那么多厉害的人,让我一个人去查,我哪有这个你能耐。”

    “哦,”崔思岑丝毫不着急,“那你也别想进入大理寺了。”

    这话落在崔停清耳朵里,俨然是威胁。

    她咬牙切齿强忍往崔思岑身上泼水的冲动,“不是,姐,我,一个人,在这个遍地都是眼线的上都,怎么给你查案?你和元寿公主都是什么人,寻常人敢随便绑架你们吗?

    就算这次大理寺进不去,我还有下次考试。如果我的小命没了,进入大理寺就是夙愿了。”

    “言之有理。”崔思岑站起身,欲要一步步往崔停清跟前走去。

    见此情形,吓得崔停清立即喊:“停,你停下!你我虽为女子,但彼此袒胸……不,我一人光溜溜地谈话,不大好,你别过来!”

    “那你帮我查吗?”崔思岑停下前进的脚步,直接问。崔停清想都没想摇头拒绝,“我惜命。”

    崔思岑沉默片刻,缓缓说道:“也罢,没你也有旁人可以用。”

    人已离去,崔停清松下一口气,嘀咕起来,“她怎么会来找我去查案?想知道让阿父阿母去查,不更快吗?”

    她起身欲要穿衣裳,门又一次被人推开被人关上,吓得她再次蹲到浴桶里面。枫和火急火燎地出现,“小娘子,不好了!”

    “什么事情值得你勇闯我洗漱时候啊!”

    “我方才听百禾与大娘子谈话,说是女君派人打点大理寺,不让你考过复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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