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异来

    “他既然对你有了别的心思,接近你自然带着目的性,这个人不许再接触啦。”

    昌辞对他的担忧很受用,不过他的叮嘱倒是多余啦,毕竟刚才的话只是她随口编的嘛……

    “不会的,他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我从小就认识他,我了解他的。至于别的我当然有分寸,绝不会有那些想法的。”

    闻瑭终于也看出了她的小心思,有些暗怪自己的关心则乱。

    “小丫头。”

    昌辞笑笑。

    可是闻瑭并没有轻松下来,陆泠桀一回来就来找昌辞,用心怎么会单纯。

    “别把我的话当耳旁风,与他,仅限于朋友。”

    昌辞见他仍旧严肃的很,赶紧乖乖的点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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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的霞光悠长,穿透了整个房间。

    昌辞百无聊赖,躺在院里的软垫上高高抬起双腿纠缠在一起,就像她这段时间的心事一样缠绕不清。似乎能够轻易将之分开,可冥冥之中又有一种执力让她不愿放开。

    她深陷在自我纠结里,忽然看见另一双小脚出现在一旁。

    “小东西。”她轻碰了一下那条小腿,“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昌祺有模有样的学她把腿交缠住:“老妈要演女侠了吗?这是什么功夫?”

    “你知道了有什么用。”

    她叹了口气,放下双腿,侧过身蜷起了身体。

    昌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明白现在不该惹她心烦,就安静的躺在她身边,小脑袋依偎着她的后背,没一会儿就睡去啦。

    软垫上尽是近黄昏的温暖,让昌辞也有些昏昏沉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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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璁和卓晴十正参观一场展览,终于见到了多年未见的陆泠桀。

    闻璁打量着他的侧影,他和小时候的确是不一样啦,不过但愿只是样貌。

    “辨别出我的真实了吗?”

    闻璁依旧看着他,应该是这里的工作人员,脸上挂着无害的笑容,倒真是个阳光男孩的形象。

    “但愿已经辨别出啦。”

    他将鸭舌帽移向脑后:“我知道,我接近昌辞,你和你哥哥对我的防备肯定不亚于最大的敌人。”

    “呦,那丫头还挺有魅力的嘛。”卓晴十双手交覆在胸前,轻碰了闻璁一下,“欸,这应该是最帅的一个了吧?”

    打趣的话含着太多的暧昧,陆泠桀平静接受了这种猜测。

    闻璁并未在意卓晴十的不悦,她对陆泠桀并不像闻瑭那么绝对。

    “既然知道还敢接近她,我就暂且相信你这份自信吧。”

    陆泠桀笑:“得到你的放心真是幸运,她这几天好吗?”

    闻璁微微点着头:“挺好。”

    陆泠桀将手放入牛仔裤口袋里:“我还以为她还得受几天惊吓呢。”

    “哼,她你还不知道,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什么情绪都超不过半天。”

    陆泠桀渐渐有了向往之色:“是和小时候没什么变化……”

    话讲到这也就不可以再聊下去啦,闻璁终于露了个友善的微笑。

    “别这么可怜,今后有的是时间跟她聊那些‘小时候’。”

    陆泠桀感激她的支持,笑着送她们离开。

    “哎呀——”

    卓晴十刚上二楼就被墙边的丝带绊了一脚,险些栽倒。

    “欸欸,您老小心点。”

    卓晴十郁闷的踢开丝带:“谁干的好事。”

    闻璁偷笑陪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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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阳再次洒向触目所及的一切,繁华的西婺广场却是一天中最安静的时候。

    眼前的白鸽飞离又回落,祥和的感觉再无杂念。

    “你又在想那个负心汉啦。”

    昌辞丢下一把鸽食,坐回长椅上。

    闻璁迷茫的看着没心没肺的人:“你觉得我该全忘干净是不是?”

    “不忘又能怎么样?”

    闻璁苦笑:“是啊,又能怎么样。”

    “你别再愁眉苦脸啦。”她正对着闻璁:“以前你也不认识庄澜,不也照样过的很开心吗?”

    “那是多久以前。”

    这一问让昌辞有些语塞:“……是有点久……可你以后的时间更久啊。你从现在开始不想他,时间越久你就越不想他啦。”

    绕口令似的安慰让闻璁忽然笑了出来。

    “哎,你是想安慰我还是想绕晕我?”

    “既然知道我安慰人的本事不高,就别给我安慰你的机会啊。”

    “谁想给你机会。”她沮丧的翘起二郎腿。

    “诶,就拿陆泠桀来说吧,当初他突然不见了,你不也难过好长时间吗?我说了多少句,你不还是哭哭啼啼的。”

    昌辞当然知道心里的伤难忘记,刚才说的其实也没指望能有什么用。

    “哎不对——”

    她突然发现自己上当了,闻璁故作不解:“哪儿不对?”

    “你们是分手,我们是分开,不能相提并论。”

    “听起来是有点儿不一样。”

    昌辞坚决:“就是不一样。”

    “不一样就不一样吧,你分得清就行。”她不经意的说了一句,就打算离开啦。

    昌辞却不依不饶的拽着她:“我分的清楚着呢。”

    她急得忘了身边经过的人,也忘了自己的身份很可能下一秒就会招来一堆记者围观,毫无形象的抱着闻璁的胳膊。

    “好好好,我知道啦。”

    闻璁妥协,不愿跟她一块儿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

    昌辞还不肯撒手:“真的?”

    她叹气翻白眼儿,却又突然一变:“不太真。啊、哈哈哈……”

    昌辞羞恼的将她按倒在长椅上,两个人瞬间打闹成一团。

    淘气的晨风似乎也想一块儿玩耍,突然加快了速度,悄悄吹散昌辞搁在身后的画稿。

    还没来得及装订的画纸顷刻间散落满地,闻璁边躲边笑着提醒她:“诶诶,画飞啦……”

    昌辞回头看了眼散落的纸片,“哼”了一声暂时放过她。不过她还是慢了一步,眼看着一张稿纸掉进了喷水池。

    “哎呀。”

    她已经用最快的速度把那张纸捞出来啦,还是避免不了它变成抹布。

    手稿上的彩墨晕散的厉害,弄得她满手都是。

    她懊恼至极,这手稿可是昌祺盼了很久的,她托人才从那个孤傲的漫画家手里要到一本,结果刚取回来就被毁掉一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再看这些也保不住啦。”

    闻璁边捡边提醒她,昌辞赶紧接着捡,谁知道这次跑的太急,一回身突然磕在一条坚硬的大腿上。

    “哎呦~”

    她结结实实的跌坐在地上,捂着头痛呼。

    “小心点儿。”

    这声沉稳的叮嘱吸引了她的注意,她迷迷糊糊抬起头,眼前逆光的人影过于高大,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看着他伸过来的手,没有多想就把自己交了出去,却习惯性地往前伸了一些,只去抓他的袖子。

    那人将她一把带起,等她稳稳站好才松开手。

    昌辞眼前没了刺眼的光线,将男人的容貌一览清晰,刚毅的线条似与温和的眼眸不太相符,却阻挡不了周身的气场扩延。

    昌辞忽地清醒回神,有些拘谨的整理手里的画稿。

    “我、捡东西呢。”

    她说着,忽然看见原本干净的纸上沾上许多的墨点,之后懵懂翻开自己的手心,又下意识看向男人的西装……

    好在也是黑色的。

    “这墨沾上很久啦,我以为已经干啦。”

    她尴尬的解释,心跳“砰砰”的急促起来,可能是刚才磕得那一下还惊魂未定吧。

    她正莫名的魂不守舍,却见那个男人递来了一瓶水。

    “长大了不该再淘气啦。”

    似是戏虐的话让昌辞有些莫名,又带着不该有的陌生温暖。

    她乖乖接过那瓶水,正想着该说些什么好,却发觉他对着自己的身后微微点头。

    昌辞疑惑回头,看见了走过来的闻璁,好像刚刚褪去笑容,应该是和这个男人打过招呼啦。

    闻璁早看到了他,只是等他发现自己才以微笑回应。

    昌辞对于他们的认识很是意外,但也没有随便插话,默默走回闻璁身边,像个犯错的孩子躲在她身后。

    “先走啦。”

    男人留下简短的三个字,就跟随行的年轻人离开啦。闻璁点头目送,直到那辆车消失在视线中。

    “瞧瞧你这运气,丢人都丢的这么高调。”

    昌辞看着扭头就数落自己的闻璁,立即申辩:“什么高调,他还踢我一脚呢。”

    闻璁笑:“来我看看,他可是有功夫在身的,别给你踢出个好歹来。”

    昌辞撇嘴,又借机讽刺自己弱不禁风。

    她抬手揉揉自己的头:“你认识那个人啊?我怎么也觉得有点儿眼熟啊?”

    闻璁将剩下的画稿交给她:“见过那么多回,当然熟啦。”

    昌辞看着她走远,她刚才的表情变化是想起庄澜了吗……

    庄澜……她顺着这条记忆搜索着往事,突然记起来啦。

    “啊!他是那个‘小坏蛋’的爸爸。”昌辞终于将刚才的男人与记忆对号,有种奇妙的感觉,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能遇上他。

    “看来我是跟他们家犯冲,碰见谁都受伤。”

    闻璁颓然拉开车门:“走啦。”

    昌辞跟过去,却止不住好奇。

    “他不是早就搬家了吗?你们一直有联系啊?”

    “他家跟庄澜家是世交,公事私事总要见面的。”

    昌辞无辜的坐进车里,看来又引来她的伤心事啦,一路上就都没再多话,可心里一点也不空寂,那些被突然翻出来的旧回忆填满了她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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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不早,夜正是柔软绵长。昌辞趴在窗前望着星空不想入眠,心烦意乱的猜想着闻瑭会不会回来……

    正想着,外面就传来了车的声音。她立即跑向另一边的窗户向外望,真的是他!

    闻瑭一进门就看到从楼上下来的昌辞,有些不悦:“怎么还不睡。”

    昌辞欣然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手。

    “好像失眠啦,怎么都睡不着。”

    闻瑭无奈看她:“我看非要我训你一顿你就睡得着啦。”

    “才不是呢。”

    她笑着否认,然后跟他说:“我想睡在外边,没准数着星星就能睡着啦。”

    闻瑭看了眼外边,皱眉:“不准胡闹,冻坏了受罪的可是你。”

    “都快夏天了怎么会冻坏呢?而且我看过天气预报啦,今天夜里没有雨,咱们就在外边睡吧,就当是露营好不好?”

    她撒娇着求他。

    闻瑭一向不会违背她的意愿,即使那些想法有些离谱。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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