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人被捕

    因着圣伯鱼在,她在峋阿山书院又多留了四月。这半年里,二人下过很多盘棋。可最后一盘棋的赢家却是殷夜辰! 而眼前的棋局,正是圣伯鱼离开书院前两人下过的最后一盘棋。

    “这盘棋可让你忆起往昔,四年了,孤都未曾解开它。”

    殷夜辰一抬眸,对上圣伯鱼恍若深渊的眸子。

    “殿下,夜辰最后能赢您,是因殿下棋风坦荡,而夜辰却多用诡道。”

    她举起手中的温茶,对着圣伯鱼一饮而尽,继而道:“殿下,这盘棋局已是四年前之事,夜辰早就忘了怎么解。但若是你我再执子对弈,赢者必是殿下。”

    圣伯鱼冷哼一声,他实在不喜她这幅处事圆滑的模样。

    外侧大雪纷纷,他缓了缓气息,端起了那副高贵的王族模样,对着雪景道:“本来孤也快忘了在峋阿山书院的半年,可是你偏偏来了上垚,往事总会不经意回来。”

    “殿下…...”殷夜辰刚想开口,眼前的男子却又给她倒了杯茶。

    “四年不见,你倒是变了好些。”

    她看着白烟从茶水上飘出,指甲扣紧掌心。她本以为故人重逢,自己还会心如止水,可与圣伯鱼一道,她总不大自在。

    见她不答话,圣伯鱼浅饮一口热茶,岔开话:“眼下,孤有件棘手之事。”

    “这案子?”殷夜辰对上太子的清冷双眸,可这个案子,自己早就说过愿意相助竟。

    “孤想要查一人。”

    “人?”殷夜辰问道,“谁?”

    圣伯鱼的指腹摩挲袖口的鱼鳞,道:“此人名幸亚,孤疑心,他也与这钰宗书院和近日的数百名女子之死有关。”

    辛亚?

    此时,室外的支音来报。

    “主上,那日的袭击殷小姐之人突然出现于月潭附近,已被时安捕下。”

    太子似乎并不着急,“比孤料想得要早,支音,将他关押起来。”

    “殿下,夜辰可为殿下查辛亚!”她身子略微前倾,举起青玉杯。

    举在半空的杯子上浮起的氤氲的热气,隔开了二人互相打探的眸光。

    圣伯鱼对她前倾的举动颇为满意,淡笑道:“竟如此爽快,孤本以为你还会再想一想。孤会命支时安陪你查案,只是时安年幼,还需小姐摒弃前嫌,帮孤多多照顾。”

    室外的支音闻言,不禁蹙眉。在太子圣伯鱼身边的年轻将士和侍从里,论武艺,鲜少有人能越过支时安,他竟然将时安安排给殷夜辰。

    殷夜辰道:“多谢殿下安排了!我们是否也该出去见一见被捕之人,也不好让外面那位大人多等!”

    圣伯鱼撑掌起身,继而走到殷夜辰身前,向她伸手。

    她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指白如玉,明明他征战多年,这手看着倒像是养尊处优的。见她盯着自己的手,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圣伯鱼挪揄道:“怎么,如今你的手孤牵不得了?”

    “你我…...”殷夜辰顿了顿,方才自己答应帮他查辛亚在他眼里当真就一层意思?

    “走吧,殷小姐!”

    二人跟着支音来到一处偏院。

    -

    殷夜辰自踏入这处小院,手中的铜币便灼热得就快拿不住了。

    院内的屋门大开,支时安从里侧走出:“主上,那个人已经被绑起来了,就在屋内。不过,白天看这人,可真是丑啊,太丑了!”

    圣伯鱼绕过他直接进了屋,支时安看向太子身后的殷夜辰,起了兴致:“哎,殷小姐也要来调查此案么?咦,我阿姊是伤你太重了么?你的脸色有点不好。哎,那里面的怪物可太丑了,殷姑娘可别进去了。何况,那个人大概是耐不住了,要出来抓女子。之前,他就盯着我两位阿姊。殷小姐进去,怕是…....”

    殷夜辰抿唇,她身上又出现了初次进入后山的异样,勉强撑到现在,脸色自然苍白。只是她的身体有了此等反应,属实太过蹊跷了!

    圣伯鱼察觉到她的不适,低头道:“若有不适,便与孤说。”

    二人入内,里边除了那怪人和太子的四个护卫外,竟无旁人了。

    室内的门窗虽然都已经大开,但房中被四条铁链困住手脚的怪人身上却有一股腐臭,似是死尸身上的味道。他之前与太子的护卫搏斗,如今是一副力竭模样,粗喘着气,臭味便更重了。

    殷夜辰皱眉,明明半月前,这人身上并没有这么重的异味。

    “哎呀,我都忘了!主人,殷小姐,来,这是捂鼻的帕子。”

    支时安上前,给二人递上帕子。

    本被锁着的怪人察觉到又有人进屋,他抬头看清来着中有一名女子,便像猛兽一样挣扎起来。殷夜辰捂着鼻,站到太子身后仔细查看此人。

    他手足皆有鳞片,足有七指,确实是兽化的模样。若仔细看此人肤发与牙齿,他年岁倒是有些大了。

    “你可听说过媸椤族。”圣伯鱼开门见山,问那怪人。

    只是此人仿佛置若罔闻。

    殷夜辰惊异,媸椤族的事除了他们自己族人外,也不过是巫族中有部分人知晓。人族应当对此并不清楚,圣伯鱼从何知晓这些。

    那人不回,圣伯鱼继续问:“那你可知晓十方归一阵。”

    “十方归一阵”五字一落,那人的情绪有了点明显的起伏,对着圣伯鱼发出呜咽的声音。

    “殿下,我记得十方归一阵是上垚的第一位国师曾经镇压媸椤族的阵法,而媸椤族不正是是传闻千年前攻击人族的异族。”

    圣伯鱼看向捂住鼻子的说话的女人,那双美目看着自己,他便殷夜辰靠近了些。

    “在世上,所有的媸椤族都已经被镇压,而媸椤族遗留在人间的暗哨应当是他们的分支,媸椤族与人族的混种——异人。而我们眼前这人,便是所谓的异人。你曾师从苍先生,对十方归一阵知晓多少?”

    殷夜辰侧过头,略作思索状。心想:这当日在书院后山看到的残阵,难道当日自己看到的残阵是十方归一阵,可自己不可能认不出十方归一阵,难道当时的玄师将最初的阵法大肆修改?可阵法为什么变成残阵,若是如此,曾经镇压在下面的媸椤王族去了哪里?

    身后的支时安忽然开口:“所以这异人是要帮媸椤族?但他在郊外潭水内列的是复生阵啊?可他为什么要跑郊外列阵?”

    “玄术和巫术都来自媸椤族的死敌巫族,无论是异人还是媸椤族都很难学会玄术或者巫术。”圣伯鱼走向那个异人,厉声问道,“告诉孤,你要复生谁?”

    可那异人还是不说话。

    殷夜辰看向太子:“若是他要复生的是媸椤族,那便麻烦大了,媸椤族有驯化和衍练椤兽之能。殿下,此事要彻查!”

    听完她的话,那异人忽然不呜咽了,只是死死盯着她,这模样,像是对房中的支音与支瑶似是毫无兴致。被这异人这么盯着,殷夜辰手中攥住的铜币不免异常得抖动。

    屋内的另外五人也看向殷夜辰。

    支时安捂住鼻子,忍着那异人身上的恶臭,瞧了瞧他的嘴:“主上,可惜这个异人不会说话,你说,他为何要紧盯着殷小姐。”

    “他既然能布阵,岂能不会人言。”圣伯鱼掌中蓄力,正欲上前,可他衣袖下摆却被攥住。

    “殿下容我查探一番!”

    殷夜辰绕着异人走了一圈,随后站到异人面前。

    异人死死盯着她,青黄色的双眼有了一些清明,可她那丝不适变得愈发强烈。

    “殿下,不知为何,夜辰有些不适,先告退了。”

    殷夜辰捂着胸口,疾步退出房间,撑靠在院中的一棵栾树边。

    圣伯鱼追了上来,见她神情恍惚,脸色苍白,着急问道:“你怎么了?”

    她转过头,可搭搭在树上的左手垂了下来,身体一软,晕了过去。他忙慌张上前,环抱住她。

    -

    殷夜辰在榻上缓缓睁开双眼,室内还有些暗,约莫是日升时分。

    一边,阿狸靠在榻边,已然睡去,可室内还有一人的气息。

    殷夜辰调整气息,故作沉睡,并不惊动房中的二人。

    不对劲,她记得在晕倒前手中应该还有一枚土系铜币,怎么没了!

    当时自己在室内绕着那异人走了一圈,想要用铜币溯源他,可窥看他人本就耗损精气,自己当时身体又极为不适。当她跑入园中,她便见机将四枚铜币打入栾树中,以树灵为载体,将水木二铜币施展窥探阵法,传给那异人身体,以窥探此人过往。而另外,金火载体的铜币被传递给迦楼罗。

    她万万没想到,初次使用那窥探之术,竟十分奏效。那人过往几十年的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自己的识海,可,还有另一个人的一丝气息也随着阵法传递过来,传来的记忆太多,这让自己一间无法尽数承受,也不得不在太子跟前晕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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