盘问身世

    “小姐,这十几日来,您不是在这盯着着盆海棠,就是看国师大人和小支大人送来的文书。您要不要出门走走,这天虽然快进腊月,却还是有很多贵妇小姐在自己弄些小宴席。过些日子,豫安王的妹妹要过生辰了,邀了夫人过去,夫人今日差人来问,您要不要去。”

    阿狸见她不答,给房间的香炉换上了新的香。

    “天气越发冷了,夫人送来新的暖香!小姐可喜欢。”

    殷夜辰在桌边摆弄海棠花,弄花的指尖已有好几道口子,可海棠花却毫无生机。她不免想起在峋阿山书院时,苍先生曾言:这海棠花是一位故人留下的,若是那人死了,这花也会凋零。看来,随着辛亚离去,这盆花她就不活了。

    “小姐,你在想什么?”阿狸点完新的香便走了过来,见小姐又出神,“对了,殷相差人,邀您去趟殷府。”

    “回殷府?”殷夜辰皱眉,自己来上垚都城多日,除了第一日见过殷府的人便再没出与他们见过,哪怕殷相时常来书院授课,除了偶尔给自己送些东西之外,也从未说要见自己。

    “不知是何事,可府中的马车已在书院门口等着了。”

    “是么?”

    她放下花,随阿狸上了马车。

    -

    回到殷府,可一入府,她便被侍从带到了殷相书房。

    书房并未生火,她将狐裘拉紧了些。

    “夜辰,你来了。”

    殷相看着一步又一步走进书房的女子。

    一时失神,墨染坏了刚写的绢书,他这才放下笔。

    “殷相,您唤夜辰来,所为何事。”殷夜辰恭敬得向他行礼。

    殷相示意她入座,将热着的茶水给她倒了一杯。

    “这书房向北,有些冷,来,喝杯热茶。”

    “夜辰啊,你知阿昭是老夫唯一的孩子。他偏要向武,老夫也无可奈何。可这次,是他上了战场。老夫难免有些忧虑。”殷相低头也给自己倒了杯茶,却时不时打量对面。

    她闻了闻茶,随即饮了口。

    殷相见她饮了茶,便继续道:“老夫年少时有幸得苍先生救助,此恩有如再造之恩。凭此恩情,老夫绝不会亏待你,只是有一事,老夫想问明白。”

    殷夜辰放下杯子:“殷相但说无妨!若是夜辰能回复您的,夜辰定知无不言。”

    “老夫在峋阿山书院求学时,曾经与一位同窗交好,只是后来老夫入仕上垚,她远嫁山黍,上垚与山黍交恶多年,老夫与她便再无联系。”说到这,殷相又给对面的女子将茶水倒上。

    听到嫁入山黍,殷夜辰心中已然七八分明确殷相口中之人,指尖摩挲着茶碗的花纹,看着碧色的清茶,声音也冷了几分,“殷相想说什么?”

    殷相紧紧盯着殷夜辰的脸,仿若想穿过她的脸看到另一个人。

    “老夫曾在出使山黍时见过她一面。那时的她已经是山黍的王后了,且身怀六甲。”

    听到“王后”二字的殷夜辰依旧漠然,这让殷相疑心,自己是否是猜错了。

    “虽上垚国与山黍国时常有战,但能让王族也赶往前线的战役没有几场,怕是大战。一如二十年国主亲自上阵,又如八年前太子年少出征。此次战役竟然能让骆舢出手,太子亲自回应。且老夫看了前几日的战报,战事也相当严峻。只怕…...”

    殷夜辰看对方担忧得皱眉,他隐晦的心思自己也猜出几分,便直言道:“殷相是担忧儿子马革裹尸?”

    殷相盯着殷夜辰的脸半响,微微翕动:“夜辰,老夫再与你讲一桩事。”

    ”请!”

    “山黍王后曾在书院多年,深得苍先生宠爱。而你与年轻的王后极为相似。”

    殷夜辰忽得笑了:“夜辰明白了,殷相是怀疑夜辰为山黍王族,有意来上垚,挑起两国战役?”

    殷相紧紧盯着她,等着她的解释,只是她神态自若,仿佛自己的疑心只是个笑话。

    “殷相,夜辰并非山黍王族。”

    殷相指节轻叩桌面:“前几日,老夫查到一件事,颇为有趣。”

    “您请讲!”

    “也就是你来上垚前几日,曾有一队山黍亲卫去过峋阿山。这如何解释?”

    “难说峋阿山有无山黍国的人?不是么。”

    “可在峋阿山书院,什么样的人值得山黍亲卫亲自前往,而亲卫里竟然有山黍王秋芈。何况王后已经不在了。”

    殷夜辰心想,倒是小瞧这位相爷。

    “殷相是如何查到这些的?比如山黍王后之死。”

    提起那位王后,殷相看刹那间脑中晃过八年前十岁的殷夜辰和十八年前的山黍王后。

    “老夫毕竟是文臣之首,想知道这些并不难。所以,你的生身父母是谁?而且,温媪曾说,你房中有一盆海棠花,曾经老夫就见到山黍王后仔细照料过它,为何这盆花会传到你这。”

    “殷相,倘若我真是山黍王女,那便是山黍唯一的嫡女,山黍王为何不邀我回王宫,而是任由我明目张胆来了上垚。我可以向您担保,夜辰身上绝无半点山黍血脉。至于那盆海棠花,此花乃苍先生所赠,山黍王后有无照料过它,夜辰不知。”

    见殷夜辰起身要走,殷相心中还有疑惑,拦住起身的殷夜辰。

    “且慢,你的生母当真不是山黍王后?”

    殷夜辰看了眼横在自己身前的手臂:“殷相请看清楚,夜辰当真与那山黍王后像么?”

    “这…...”

    “对了,殷相方才提到战事,您真正忧虑的,应当不是我的身份!无非是您的在戍边儿子殷昭,您怕我陷害到他?”她有些无奈和气恼,“原来如您这般才学心性,也会因独子乱了心绪,这般拳拳爱子之心,夜辰也能理解。若是殷相不放心,不若如此,几日后夜辰也将前往前线,且夜辰在此许诺,绝对会将殷昭毫发无损得带回来,殷相觉得如何?”

    见殷相有些动容,她便走出了房。

    殷相看了眼殷夜辰喝过的茶碗,喃喃自语:“难道真的是老夫想岔了?”

    而走出书房的殷夜辰,嘴角却擎起一抹笑意,转头看了眼书房,殷相竟然在茶中下了南境巫蛊,若是寻常人出言不真,便要被巫蛊噬咬。可殷相岂能知晓,这小小巫蛊又怎么能对付得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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