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慕羡又去找陆承勋。
陆承勋正带着队员们在训练场上练体能，虽然他看到慕羡来了，但也没特意跑来赶人。
如果她还跟上次一样坐在旁边安静看他们训练，那就让她看着吧，别每次都因为她的出现打乱了训练节奏。至于再劝她以后别来的话，等训练完再说。
可陆承勋不想影响训练，慕羡却不像上次那样配合，她站在场边，不停地冲着他招手，示意他过来。
陆承勋无奈，只好交待队员们继续训练，然后他大步跑到了场边。
“不是说不让你来了吗？怎么又往这跑？”
“你先别训人，我今天是有正事找你。是秦宣学姐的事。”
这两天，慕羡和同宿舍的程遥在学校里没少打听秦宣的事，娱乐圈里能说上话的关系，也都找人问了，什么好的坏的八卦的事都要听一听，结果还真有了点收获。
有一位师兄认识一个狗仔，之前好像拍到过秦宣，但因为秦宣实在没什么名气，照片也就没发出来过。
章旭虽然没跟慕羡透露过案子的具体调查细节，但从她去做笔录问她的那些问题，以及章旭简单跟她说的那么几句，慕羡大概能捋出来：应该不是陌生人的入室抢劫，而是熟人作案。但警方排查了跟秦宣有关的人，都没有他们要找的嫌疑人。
所以，慕羡觉得，应该是有一位别人都不知道，但跟秦宣有密切关系的人存在。所以她调查秦宣的时候，无论别人说的什么情况，多八卦她都要听一听。
秦宣的案子确实跟慕羡想的一样，表面看起来秦宣被杀是入室抢劫杀人，但其实现场也就是丢了私人手机和钱包，工作用的手机还放在茶几上，房间的抽屉被打开了，但只拿走了一些放在表面的东西，装在盒子里的首饰却还在。所以基本可以确定，并不是真的抢劫杀人，而只是怕被人发现所以伪装成了抢劫。
还有很重要的一个线索就是：门口鞋架下面有一双男士拖鞋，被穿过不只一次，当时正被胡乱地扔在旁边。
可警察问了秦宣的家人、朋友和同事，却都没有人知道那双男士拖鞋的主人是谁。
慕羡拉住陆承勋的手臂，“你跟我来，我认识一个狗仔可能有线索，我约了他在咖啡厅见面。”
陆承勋匆匆换了衣服，又给章旭打了电话，才跟着慕羡出门，赶往她所说的咖啡厅。
路上，慕羡问陆承勋：“如果我找到的线索是有用的，能不能算你欠我一个人情？”
“嗯。”
“那等这案子破了，你就请我吃饭怎么样？”
陆承勋没转头看她，而是边开车边语气平静，没有丝毫波澜地回道：“主动提供破案线索，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慕羡嘟嘴，“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吧？下次你再有事，谁还帮你？”
陆承勋没说话，轻扯嘴角笑了笑。熟练地转动方向盘，驶进咖啡厅门口的停车场。
他推开车门率先下了车，又站在车下叫她：“下车。”
慕羡下了车还是一脸的不高兴。
恰好，章旭的车也开了进来。双方打过招呼之后，就一起往咖啡厅里走。
陆承勋转头看了一眼慕羡还在微微嘟嘴的小表情，冲她小声丢下一句：“行，吃饭。”
咖啡厅里客人不多，他们在角落里找到了那个叫大杨的狗仔。
“是杨记者吗？”
得到肯定答复之后，慕羡又介绍道：“我是徐亦的学妹，这两位是章警官和陆队。”
几个人寒暄了一下，各自点了喝的，慕羡便开门见山了，“我听徐师兄说，你拍到过秦宣的一些照片？”
“是拍到过，本来没什么用处的，差点就删了，还好我电脑内存够大，就先保存了。”
大杨在电脑上敲了几下，调出了照片，转过屏幕给慕羡和陆承勋、章旭看。
照片是晚上拍的，光线不好，而且距离稍微有点远，所以看着有些模糊。
章旭问慕羡：“是秦宣吗？”
不熟悉的人看这种模糊的照片确实不太好辨认是谁。
“应该是，身材很像，这身衣服我见她穿过。”慕羡说完又转头问大杨：“还有清楚一点的吗？”
“我找找。”大杨把电脑屏幕转回去，一边翻照片一边说：“不清楚也很正常，本来就不是去拍她的。那天是去拍陈大腕的，没想到正好看到秦宣出来，顺手拍了几张。可惜这个秦宣太糊了，我们主编认为没有新闻价值，曝了也没人看，所以这些照片也就没发出来过，当时差点就删了。”
唠叨了一会儿，大杨又把屏幕转给三人，“你们看这几张。”
接下来几张照片距离近了一些，人也能看清楚了，秦宣和一个男人挽手从酒店出来。
章旭问大杨：“这个男的是谁？”
大杨摇头。“不清楚，长得一般，应该不是娱乐圈的，估计是哪个富二代吧。要是娱乐圈的我应该能认出来，秦宣这么糊的我都能认出来。”
富二代？
继续往下翻照片，众人就看到秦宣和那个男人挽手走到一辆宝蓝色的跑车前，开车离去。
章旭问：“拍到这个车的车牌了吗？”
大杨说：“没拍到，就拍了这么多。”
“这些照片发一份给我可以吗？”
“当然可以。但你也知道，我们做新闻的，拍的照片都是有价值的。”
慕羡呵笑出声：“你不是说这些照片没有新闻价值差点删了吗？怎么现在都有价值了？”
大杨也笑了，“没人要当然没价值，但有人要了，自然就有价值了，你说是吧？”
陆承勋转头看了章旭一眼，他知道警方发过悬赏通告的案子才对提供线索的人有奖励，而秦宣的案子显然是不符合给奖励的情形。
他想：如果价格不贵，这个钱他可以出，只要案子能尽快破了就行。
所以，陆承勋也没跟章旭商量，就直接问大杨：“多少钱？”
慕羡心里腹诽：让你请吃饭，你跟我说主动提供破案线索，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现在就这么好说话的让人开价了？
想是这样想，但该帮忙砍价的时候，她也得出手。
慕羡伸手拦住陆承勋，又对大杨道：“杨记者，你的这些照片以前秦宣还在的时候，就是没什么价值的。现在她不在了，这照片除了占你的内存，根本就毫无用处。不过现在对警方确实是有点用，你提供给警方，帮助警方尽快破案，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所以你开价也要合理，大家交个朋友也好。”
大杨点头，“交两个警察朋友确实不错。”
坐在对面的两个男人，虽然慕羡没介绍那么详细，但陆承勋看起来比章旭还更有气势一些，所以大杨就自动默认陆承勋也是警察了。
慕羡笑了笑，“不光交了警察朋友，我也算是娱乐圈的人了，虽然现在还很糊，但我年轻漂亮啊，说不定我哪天就红了呢？到时候大家在同一个圈子里互相帮衬，也是一件不错的事，对吧？”
大杨也顺着她的话往下接：“行啊，那我就交你们这几个朋友了，以后红了别忘了我就行。”
反正本来就是要删掉的几张照片，卖个人情给他们也没什么损失，谁知道以后还有没有谁用得上谁的时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