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坐一块

    许小风闭了闭眼,双手合十想菩萨。她站在李傲面前一句话也不说,只鼓着嘴发出微微的怒意。抓住芷晴姐姐的胳膊,许小风有一种想抓着芷晴姐姐跑的冲动。

    李傲冷着一张脸看她俩,脸上并不是看见小孩子可爱的愉悦,当然也不是看见许小风年纪轻轻就是大美人的愉悦。

    而是课代表收作业般的严肃,他说:“小侧妃娘娘,你的作业考核?”

    许小风抖抖索索说假话:“快、快了。”

    李傲没反应到她什么不对,胃里生出一股得意的飘飘然的感觉,他笑了,说:“明天交给本将军。”

    许小风眨了眨眼,为自己祈求,“能不能再多给一点时间?”

    李傲语气凉凉得,“不能,今日事本当今日毕,小侧妃娘娘你这都拖了多少天了。”

    许小风悲伤地低下头,不服气地说:“您年纪都这么大了还管这些闲事,是因为您喜欢当夫子吗?”

    “…”

    许小风:“当了夫子就不能再当将军了。”

    “…”

    “本将这是受老夫人所托,小侧妃娘娘不服去找老夫人,和本将说没有用,本将向来喜欢和有出息的人说话,像小侧妃娘娘这样的毛小孩儿本来也不值得本将来说这些劝诫的话。”可能是同类中人,李傲说着说着就想起了平南王,“殿下也亦是如此,只可惜不喜读书,不然殿下指定是文武全才。”

    “…”

    许小风盯着李傲看了半晌,很想碰李傲的逆鳞,她说:“可是殿下每次打战都比李将军你厉害啊,一出战必然胜利。”

    “…”

    没想到被许小风怼了,李傲老脸一红,继续一幅大人心态说:“殿下现在是年纪小,年少成名而已,不认真点就会泯然众人矣。”

    许小风听不懂了,疑疑惑惑“泯然众人矣”到底什么意思,李傲见她如此就叹息着走了,不忘说:“记得明日。”

    明日个鬼啊!

    许小风背后骂人:“老匹夫,年纪大就大了,本事还大,像个老乌龟。”

    芷晴在后面附和地笑:“对!老乌龟!”

    骂完老乌龟后,训练场上的比武也结束了,众多士兵都散了,芷晴也打算带着许小风走了。背后一个人猛吐了一口血,两个小女孩察觉到转身过去看,那位吐血的士兵说:“不知道谁刚才骂老乌龟,气得我把我吃的番茄都吐出来了。“

    “…”

    许小风后悔自己的担心了。

    吐番茄士兵不认识许小风,转身回了火灶营。

    许小风和芷晴逛了一会儿就回到营帐吃东西,吃完想起自己那个规矩本,许小风从床上拿出来翻开,才看一眼就合上了。

    “不写会怎样?”许小风问。

    “会被老夫人打死。”

    “…”许小风又怂兮兮打开,但或许是老夫人没有在身边,许小风又本能地把本子合上了,她很不懂老夫人为何要让她学这么多规矩,“老夫人也是个老乌龟。”

    “不写明天怎么交差?”

    “…不知道。”

    芷晴也很讨厌那本子,拿过来放在地上踩,踩完发完气后,她坐下来问下午吃什么。许小风张口就谈:“老乌龟。”

    芷晴弯腰把本子捡起来,边拍灰边说:“下午去火灶营问问。”

    下午问完回来。

    芷晴坐在椅子上,说:“没有老乌龟。”

    许小风虽然经常大鱼大肉,但是也不是非得要时时刻刻大鱼大肉,能吃饱就好了,她说:“吃昨天的鱼吧。”

    芷晴这就往火灶营那儿弄鱼,许小风坐在营帐内等了很久。

    芷晴都没回来。

    许小风站起来走到营帐那儿,掀开帘子想去火灶台,突然想起自己根本不知道火灶台在哪儿。许小风又退回去坐好。

    许小风托着腮帮子,芷晴怎么还不回来,她等到花儿都谢了。脑袋被她托得沉重,往下掉了一下松开手,许小风打哈切,认真想了想芷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由于昨晚没有睡好,她倒在床上开始酝酿睡意。

    才闭上了一会儿眼睛,营帐外就有人在叫:“许姑娘去不去灶火营玩篝火吃大餐?”

    吃什么大餐?许小风困的要死,只想睡觉,便坐起来拒绝了。

    那营帐外叫唤的士兵就走了。

    坐起来的许小风揉揉眼,倒床上又睡了会儿,睡眠浅浅得,脑海老乱糟糟得想七想八,出现某个人。许小风又一次坐了起来,她目光落在营帐帘子上,所以去了会看见他吗?玩篝火人应该很多。

    许小风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她走下床,掀开营帐帘子问外面守卫的士兵,“你们平南王殿下今晚会去篝火会吗?”

    那士兵:“会。”

    也是,平南王殿下最喜欢玩了,许小风懊悔自己问出了这个问题。她还觉得这事很影响她的心情,于是又掀开帘子走了进去,想继续睡觉,不过已经彻底睡不着了。

    “…”

    她现在才十四岁,情窦初开的年纪很正常,喜欢上一个特牛逼的人也很正常,关键这人还是自己的夫君。但是她还是一个啥都不懂的小女孩,喜欢上一个人以前从来没有想象过,再说了那平南王殿下也就是长得好看一点,厉害一点,温柔一点,好像也没有其他的优点了。

    所以…这喜欢很随便吧。

    “…”许小风还坐在床上,尝试着给自己洗脑,“对,就是这样的,平南王殿下其实也就那样了,我不能见他,说不准过几天我就不想见他了。”

    还不如在营帐里睡觉。

    对。

    在睡觉面前他什么都不是。

    许小风又爬起来吃了几块糕点,顺带喝杯水浇灭自己所有的冲动,她满意地躺在床上看了一会儿天花板,突然又开始催眠自己,“一定只是因为他在耳边吹了口气的缘故,我应该就是喜欢那种热热的感觉,绝对不可能是他这个人。“

    说完这话,她的心情稍稍放松了一些,闭上眼睛就慢慢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又有人在叫她去篝火会。

    连着叫了好几次,许小风才揉揉眼睛醒了。她睁开惺忪的眼睛,而后茫然地睁开眼,盯着营帐帘子看了好久后许小风才穿好鞋子走下床。

    许小风掀开营帐帘子,看见门外站着的是一位戴铠甲帽的士兵,他恭敬地说:“小侧妃娘娘,去篝火晚会玩一玩,有好吃的有好玩的。”

    许小风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对不起的样子,她说:“我想睡觉。”

    那士兵不说话了就走了,许小风转身回去路上,听见几位路过要去篝火会的士兵说:“殿下今天会舞剑耍枪,殿下剑术也厉害,我们哥几个得好好学一学。”

    许小风转头叫住那个刚才还没走远叫她的士兵,那士兵回来,许小风说:“等我一下。”

    许小风转身走进营帐,在衣柜里翻出了一件特别漂亮的衣服。样式还是一件齐胸襦裙,肩膀两边绣了一朵黄颜色的花,蓬起来就碰到了许小风的鼻子,几条丝绒做的羽毛扫了一下许小风的鼻尖。

    许小风掀开营帐帘子走出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鼻子有点痛。鼻腔里面好像钻进去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

    许小风觉得有可能是自己刚才翻找衣服时磕到了鼻子,有点后悔没有去找镜子看一看。

    现在已经不可能了。她忍着痛跟着士兵走,时而揉一揉鼻子。

    她拐了几个弯终于走到了某处,一眼就看见火灶营醒目“火”字旗幡。许小风和士兵走过去,看见一位士兵正拿着瓢在灶台上舀水刷锅。后面还蹲着一位士兵在捡柴,体型偏胖。

    许小风走进安排好的空地宴会找间桌子坐好,四周都是青山环翠,绿草芳香。

    这时候天才刚刚黑下去,宴会上的人已经慢慢多了起来。那位胖胖的正在捡柴火的士兵给许小风送来了一碗水,蹲在她对面说:“许姑娘不要介意,军营生活就是如此,连水都很奢侈。”

    喝一口水,许小风的鼻子更痛了。她动了一下,把水杯放下。

    胖胖士兵很快就走了,许小风坐在原地想事情。

    鼻腔里越来越痛了,许小风一直揉。

    揉得很久了,面前突然走过来一个人,许小风抬头一看,是芷晴。她温柔地蹲下来看着许小风,“鼻子怎么了?”

    “痛,里面也痛,好像喘不过气。”

    芷晴摸了摸她的额头,发现一点也不烫,便也就不管了。她起身去帮忙,留下许小风一个人坐在原地。

    过了不久,两位士兵就在许小风的右手边落座。许小风一直在揉鼻子没注意到他们,他们向许小风打招呼,许小风闻声一看,想起这两人之前认识。是之前那个黑黑士兵和瘦瘦士兵。

    瘦瘦士兵说:“小侧妃娘娘,今晚吃好喝好。”

    许小风回礼笑了一下。

    她鼻子又开始剧痛了,她忍住痛,旁边的座位也落座了一个人。许小风转头一看,这人是之前那位老说自己缺爱那位,许小风记得最深的就是他说自己缺美女关爱。

    伤春悲秋士兵甫一落座,又听那瘦瘦士兵就说:“老伤哥,你回来,那个地儿不属于你。”

    老伤哥不动,他说:“这个地儿写名字了?”

    “…”

    瘦瘦士兵不说话了,他自己作死就等死吧。

    许小风不懂他们之间在干什么,只是一味的鼻子痛,她又听见右手边的瘦瘦士兵和那个黑黑士兵在说话。

    瘦瘦士兵:“你看他能坐到什么时候?”

    黑黑士兵:“其实、殿下也不是那么爱计较。“

    “…”许小风感觉有点甜,揉着鼻子笑了一下,又影响到了鼻子那儿的皮肤,鼻子又开始痛起来了,许小风一揉,发现鼻血竟然流出来了。她赶紧抬起袖子捂住,眨着眼睛拼命向灶火台那儿的芷晴求助。

    旁边的伤春悲秋士兵看许小风怪异,黝黑坚毅的眼珠子看着许小风,“小侧妃娘娘怎么了?”

    许小风想说自己不舒服,但突然就说不出话,急死她了。

    看着她急切的眼睛眨啊眨,伤春悲秋士兵说:“小侧妃娘娘你在对我抛媚眼,难道娘娘也觉得殿下是不可托之人。”

    “…”

    伤春悲秋士兵今年也才二十岁,看起来有几分英姿,他还是没注意到许小风的异常,“也对,殿下昨晚还和美女姑娘说话,比起我来,确实是所托非人。”

    “…”许小风想他太沉浸自己的世界了,起身就跑到灶火台那儿找芷晴,但是芷晴已经不在了。

    原地简单处理了一下,许小风擦干鼻血又走到原位坐好,鼻子那儿还挂着血痂,她没有擦干净,被伤春悲秋士兵看见了。

    他说:“至于吗,看见我的美貌娘娘你都流鼻血了。”

    “…”

    许小风不想和伤春悲秋士兵说话了,她转头不看他。但耳边距离太近,她又听见他说:“说真的小侧妃娘娘,殿下确实是所托非人,你不如跟我?”

    许小风坚决不说话。

    右手边那位瘦瘦士兵深深觉得伤春悲秋士兵那话不对,他说:“殿下怎么就所托非人了?”

    伤春悲秋士兵:“太年轻不稳重,容易三妻四妾。”

    许小风不自觉想起了王妃娘娘——

    已经有一个了,以后还会更多吧。

    瘦瘦士兵觉得伤春悲秋士兵很看不得殿下好,说每句话都觉得是谎话,他,“殿下肯定不会,小侧妃娘娘别听他胡说八道。”

    许小风听见了他的话,心里没有任何反应。耳边伤春悲秋士兵的声音又一次传来,“殿下有一次可是抢了一个敌军的姑娘,那姑娘都想抹脖子自杀了,愣是被殿下一阵甜言蜜语说活了,事后还把这姑娘带在了身边三个月,你俩忘了?”

    瘦瘦士兵和黑黑士兵齐齐点头,非常认可这件事情,他们也就一句话都不说了。

    许小风听不得的难过了起来,身边的人突然起身了。

    没过多久,一阵清香的味道飘进她的鼻子,刺激得她的鼻子又开始痛了。

    许小风没有说话。

    平南王似乎有些疲惫,坐下就靠着椅子,眼睛阖着,他手放在腹部那儿,上面有一些刀伤枪伤的口子,都是鲜红的。

    天色越来越黑了,篝火逐渐燃起来,火光把他们照耀,像裹上了一层金光。

    没过多久。

    平南王睁开一只眼看着许小风。

    许小风没有看他,又揉了揉鼻子。

    平南王靠近她,她察觉到,转头想把他推开,但是并没有做出来,视线在空中交汇,许小风的鼻子仿佛被他的这个动作又扯到了皮肤一样,痛得比刚才任何时候都厉害。

    她痛得闭上了眼睛,转头捂住流血的鼻子。

    他察觉到她不对劲儿,脸上不见刚才的愉悦,换上了担忧,他说:“小风,你怎么了?”

    像是遇到了明主一样,许小风丝毫不掩盖自己的委屈和痛苦地说:“我、我鼻子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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