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我不可能放你走的!程玉人!你死了这条心吧!你这辈子都是我的妾!没有我的允许,你哪里也去不了!”

    在田玉眼里闪烁的不知是恨意还是爱意,或许是方苒所说的执念,总之田玉铁了心不会放程玉人离开。

    站在窗边的程玉人立刻推开窗户,要跳窗逃跑!

    田玉脸色大变,一声大喝:“乔霜!抓住她!”

    武功最好的乔霜早在田玉出声时,就动了。

    程玉人跳窗失败,双臂被乔霜反剪在身后,动弹不得,愤恨地看着所有人。

    田玉说:“把她关进房间,没我的允许,你们不许放她出来!也不许给她吃饭喝水!”

    一瞬间,程玉人好似又回到了田府那座牢笼,她奋力挣扎,想要从乔霜手里挣脱出来。

    “放开我!田玉!你不能这么做!你这是非法拘禁!这已经不是在古代了!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田玉冷冷地看着程玉人,“是!这里是现代,但我们都是古代人!做人不能忘本!程玉人!你这辈子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乔霜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冷血无情地执行着田玉下的命令,将程玉人推入没有窗户的小房间,关上了门。

    “砰砰砰”的拍门声传来,那是程玉人在不断拍打房门的声音。

    田玉在和宁公主的搀扶下,坐到沙发上。

    从程玉人要跳窗开始,铃儿就是一副担忧的表情,她始终担心田玉这么做会不会不好?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劝。

    铃儿不明白程玉人怎么会突发奇想要离开田玉,甚至也不打算回到古代,回到自己的故乡。

    铃儿并不觉得现代有多好,明明只有在相公身边,才是最安全、最安心的啊!

    铃儿对田玉说:“相公,你别生气,程玉人也许是一时想岔了!过一阵子,她一定会明白过来的!”

    田玉没有说话,脸色依旧很难看。

    和宁公主心里乐翻了,恨不得棒打落水狗,可了劲的给程玉人上眼药。

    “什么想岔了呀!我看程玉人一直都很明白,没听见她怎么说的吗?压根就没喜欢过相公!压根就没想过要给相公生孩子!可见平日对相公的好啊,都是假装出来的!亏相公对她那么好!却一直把相公骗得团团转!”

    和宁公主看着田玉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心里高兴极了,这次正好是除掉程玉人这个情敌的好机会!她可决不能放过了!

    和宁公主的身体紧贴着田玉的手臂,撒娇似的动了动身体,用黏糊糊的口吻说:“相公,这次你可不能轻易饶了程玉人!你被她骗了这么久!可不能轻易放过她!”

    “骗!骗!骗!你是不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你相公是个大傻子!”

    田玉突然发火,将和宁公主吓傻了。

    和宁公主傻愣愣地看着田玉,呆呆说道:“我------我是想帮你啊!”

    “帮我!帮你自己吧!”田玉站了起来,眼神嘲讽,“我跟程玉人闹翻了,你看着心里高兴极了吧!你以为你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妒妇!我不想见到你!你给我滚!”

    田玉指着和宁公主的鼻子骂,一点情面都不留,伤透了和宁公主的心。

    是!和宁公主承认自己小心眼、妒忌,可那都是因为,她真的很爱田玉,她希望铃儿、白一一、乔霜、程玉人、曾静如、方苒这些人都离开!

    因为她打心眼里只想田玉和自己在一起!

    她是妒妇,她承认了。

    可是被被田玉这样指着鼻子骂,和宁公主觉得很委屈!

    “我还不是---我还不是----”

    和宁公主知道田玉不想听自己解释,就算解释了田玉也不会原谅自己,只能哭着跑回自己的房间。

    和宁公主的哭泣声从房内传来。

    白一一、乔霜、铃儿、曾静如都担忧地望着田玉,在田玉大发脾气的这个当口,她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劝解田玉。

    乔霜想了想,上前安抚田玉道:“相公别生气了,气大伤身。这些事今天先别想了,明天再好好想想怎么办吧!”

    田玉看了乔霜一眼,然后看了白一一、铃儿、曾静如,看着这几个为自己担忧的人,心里顿觉索然无味。

    田玉终究还是选了乔霜陪伴自己,将这个关着程玉人的房间留给白一一、铃儿、曾静如她们,拥着乔霜去了隔壁那间房。

    田玉走后,铃儿收拾出一人份的晚餐,要端去给程玉人,然后被白一一和曾静如看见了。

    白一一问:“铃儿姐,相公不是说没他允许,不能给程玉人送吃的、喝的吗?”

    铃儿说:“不吃不喝的话,程玉人怎么受得了?我相信,相公说的一定是气话,程玉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相公一定很着急。”

    白一一想了想,说:“也是,铃儿姐,那我和你一起去吧!”

    打开房门,三人就看见程玉人瘫坐在地上,那副生死不知、虚弱的样子吓坏了她们。

    三人没有多想,立刻去查探程玉人的安危。

    程玉人人如其名,肌肤胜雪如玉,是一位冰雪美人。

    此刻程玉人的双颊毫无血色,看着脸色更加惨白,又双目紧闭,气息好微弱,不禁让人担忧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就在这时,紧闭双目的程玉人突然睁开眼睛,骤然起身并推开铃儿,拔腿就往门外跑。

    铃儿没反应过来,被推倒,白一一连忙去扶。

    铃儿看见程玉人跑了,连忙喊道:“快拦住她!”

    曾静如曾经以侠女的身份闯荡过江湖,虽然比不过乔霜武功高强,却也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好手,要对付程玉人这种没练过武功的人,真是手到擒来。

    之前被乔霜制住,现在又被曾静如拦住,程玉人此刻有些后悔没有听方苒的建议,选择回来说清楚。

    曾静如说:“程玉人,我不想伤你,所以你能不能不要再跑了?”

    程玉人问:“曾静如,你曾经帮过我,现在能不能放我一马?”

    白一一和铃儿走了过来。

    白一一跑到程玉人面前,问:“程玉人,你为什么要走呢?为什么要离开相公?你真的从未喜欢过相公吗?”

    铃儿说:“程玉人,离开了相公,你怎么生活?这世上有什么地方,比待在相公身边更安全?”

    她们不明白程玉人,程玉人也不明白她们。

    原本她恨的人只有田玉一个,可是如今------铃儿、乔霜、曾静如她们助纣为虐------

    “为什么我不能离开田玉?方苒这个正妻都可以走!”程玉人反问。

    “我从来就没有喜欢过田玉,我本来就是自由的!是田玉用他的权力和财富剥夺了我的自由!”

    程玉人很激动。

    可是白一一、铃儿、曾静如还理解不了。

    虽然身在现代,但是她们都是古代人,思想依旧是那个封建守旧的社会灌输给她们的,没有那么轻易动摇。

    就像一个人长久以来的习惯难以被改变。

    即使是心里存着侠义、正义的曾静如,也难以一下子接受程玉人的想法。

    但曾静如又不能不觉得迷茫,她隐隐约约觉得程玉人或许没有错,可是又难以逃脱那条男尊女卑的伦理道德的观念枷锁。

    而曾经身为奴婢、切切实实被奴役过、被洗脑地深信身家性命都是主子的铃儿,是旧时代教条的信徒。

    “可是,你是相公的妾室啊!你的一切都是相公的!你本来就没有自由!”

    铃儿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番残忍的话。

    铃儿并不觉得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她就是这样认为的。

    从她原来的主子把她赐给田玉那刻开始,田玉就是他的主子,更别说田玉后来还成了她的相公。

    她的性命以及一切都是田玉的,就算田玉叫她去死,她也会听从。

    就像过去田玉曾好几次在危急时刻抛下铃儿自己走,让铃儿一个人去面对那些杀手、穷凶极恶的匪徒,铃儿也毫无怨言。

    她甘心为田玉付出性命。

    这句话像一把刀子插进程玉人的心窝。

    铃儿堂而皇之的指责、还有那理所当然的样子,令程玉人突然恍惚起来,好像错的那个人真的是她自己。

    “不!我没有错!我是我自己的!”程玉人用仅剩的理智支持着自己的决心,“我只是想离开田玉,我有权利这么做!我没有错。”

    程玉人不断重复着这些话。

    她会混乱,一是因为铃儿比她更理直气壮;二是因为程玉人骨子里并没有完全摆脱封建思想,她也是古代人啊!内心深处是赞同那一套的。

    曾经,程玉人反抗过那些,像逆水行舟的勇者,然后在田玉的强权下栽了跟头。

    程玉人早就被打倒过一次了。

    程玉人不断说着自己没有错的话,看上去有些不太正常的样子,让铃儿、白一一、曾静如都很担心。

    “程玉人,你怎么了?”白一一担忧地上前询问。

    此刻程玉人的眼中并没有她们的存在,她的头脑中,正有两条截然相反的思想在打架。

    程玉人没有理会白一一,令三人更加担心了。

    铃儿也不知道程玉人为什么会突然这样,她很害怕。

    总之程玉人这个样子,她们就更不能让程玉人离开了。

    三人最后还是将程玉人关进了那间没有窗户的小房间。

    ——

    被关进小房间的程玉人不吃不喝,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任谁和她说话,都没有反应。

    铃儿很怕程玉人出事,急在心头。

    自程玉人被关起来的那天起,田玉就再没提起过程玉人,也没去看过她一次。

    乔霜、铃儿、曾静如、白一一都觉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唯一因此事心里乐开花的只有和宁公主。

    某天晚上,铃儿向田玉提议:“相公,我觉得程玉人会不会是中邪了?要不找个大师给程玉人看看?”

    田玉知道现代人并没有怪力乱神这一说,但看风水、看面相、算命格的大师并不是没有。

    他想了想,赞同了铃儿的提议,他也希望程玉人是中邪了,这样程玉人之前说的那些话就都不是真心的,他就有理由原谅程玉人了。

    田玉也怕被人骗,找了很久才找到一位口碑还可以的大师。

    所有的大师似乎都是神神叨叨的,古往今来似乎都是一样的驱邪流程。

    烧符纸、洒符水,摇铃、请神,念什么急急如律令。

    似曾相识的这一套驱邪作法令田玉安心了许多。

    田玉在内心祈祷:希望大师真的能够为程玉人驱邪成功。

    程玉人冷眼看着这一切,心底悲凉。

    她想问苍天、问大地、问满天神佛,为什么她只是想要离开一个自己根本不爱的人,为什么这么难?

    大师做法之后,离开了。

    而程玉人还是那副不死不活的样子。

    谁都看得出作法失败了。或者所谓的大师根本就是一个骗子,或者程玉人压根就没有中邪。

    田玉累了,程玉人如此铁石心肠,他根本就不知道该怎样才能留住程玉人,总不能真的逼死她。

    对程玉人,田玉毕竟是真心爱慕,爱慕她的美貌。她难过,田玉自己并不好受。

    田玉觉得自己已经做尽了自己所能做的一切,用尽手段去挽留程玉人了。

    田玉心神俱疲,他问程玉人:“你到底想怎么样?”

    程玉人的眼神冰冷无情,她望着田玉,依然只有那三个字,“让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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