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剧的负责人

    “顾琅,小雨回不来了。”

    “意识争夺战,她输了。”

    “所以,白楚阳,你打算怎么处理?”

    会议室门口只剩下两人的时候,秦情第一句开口说的话就是这个,虽然她的语气还是足够平静,可是顾琅还是能感受到秦情目光里的审视。

    秦情现在确实是不平静,今天下午来开会前,秦情去看过徐筱雨和朱玲了。

    那个干瘦憔悴的女人,紧紧抱着怀里的一只白色博美狗幼崽,魔怔了一样喃喃着它是自己的女儿,甚至被博美一口咬得胳膊鲜血淋漓的,都不想松开手。

    因为顾琅不在一旁,医院里的药物和工具储备也足够,秦情就压着那只博美,指导方文雅帮朱玲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

    很明显,异化种的意识争夺战,博美赢了,徐筱雨输了,所以它的身体才会无意识的保持狗狗形态。

    可是,不管秦情和方文雅怎么说,朱玲就是不放手,坚定的认为已经异化成狗的“徐筱雨”还是原本的徐筱雨,还是她的女儿……

    进入会议室前,秦情强制压下了胸腔里的火气,保持理智去思考自己一行人未来的出路在哪里。可是现在,不需要压制了,她必须给徐奇父女讨一个公道!

    然而,听到秦情的话,顾琅只是看着秦情的眼睛,沉默了下来。

    两秒之后,他转身抬脚往徐筱雨朱玲母女所在的地方走去,秦情这副受到刺激的模样,肯定是朱玲母女那里又发生什么事了,他得去看看。

    “人所犯的罪孽并不会因为年纪而改变,我不会包庇他。可是秦情——”

    秦情听到,顾琅用他依旧好听的声音,说出了让自己浑身如坠冰窟的话,他说:

    “证据呢?……”

    我艹(一种植物)

    艹艹艹艹!

    秦情瞬间心态炸裂!

    是啊,证据!

    她是学法医的,她能不知道证据的重要性吗?是,种种迹象都能证明徐筱雨的死亡与隐瞒异能的白楚阳脱不了关系。

    可是,最直接的证据呢?!

    没有。

    没有人证,也没有物证,视频、音频、指纹或个人识别鉴定……这些统统都没有。

    所以,证据呢?

    如果是在末日之前的文明社会,杀人罪的判定,有多么严谨?要走多少程序?需要多少证据?

    她就是学这个的,她能不知道吗?

    但是,现在……

    秦情张了张嘴,却发现不知道说什么,像一只离开水的鱼,徒劳的动了动嘴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哐当——!”

    顾琅一把拉开楼梯间通道的大门,秦情站在他身后,看到他那一身白的刺眼的的白大褂,随着顾琅的动作扬了扬。

    他帮她打开门,绅士的让开等她先走。在秦情麻木的走过顾琅身边的时候,秦情听到他说:

    “我们是人,不是神。”

    这句话是之前,在实验室,秦情为了安慰顾琅对他说的一句话。

    现在顾琅说给她听,意思完全变了。秦情知道顾琅说这句话的潜台词:我们不是神,没有证据,就没有权力擅自剥夺别人的生命。

    “不过,今后我会好好约束他,把他终生|监|禁|实验室。必要时候会带在身边。他的异能可以将功补过,引导和安抚朱玲。”

    这句话让秦情心尖一颤,刷的一下扭过头去看顾琅。

    此时的顾琅低下头,眼神和秦情对上,此时秦情在顾琅身上看到了一股奇幻的矛盾感,这种矛盾在楼梯间阴暗的光线下,让人心悸。

    若无其事地和秦情错开眼神,顾琅大步走向楼梯,留下秦情一个人在原地。

    “终生——监|禁——吗?”

    “实验室……”

    “顾琅,我们不是神,又有什么权利这样做呢?”

    ……

    秦情喃喃自语的声音消散在楼梯间满是灰尘的空气里。

    她相信,顾琅肯定也知道白楚阳的嫌疑最大。但他的做法,没有证据又不放人,是看出了白楚阳异能的特殊性,不想杀?不能杀?还是因为什么?

    顾琅这个男人,他到底怎么想的?!

    “哐——!”

    秦情发泄似地一拳打在楼梯间的大门上,巨大的声响回荡在空荡的楼梯间。

    楼庭大酒店一楼大厅。

    原本被血液、碎尸弄得脏兮兮的大厅早就被牟荣彪差人弄得干干净净,现在牟荣彪坐的这套鳄鱼皮沙发都是让人从别处搬来的干净新沙发。

    然而此刻,除了牟荣彪坐的沙发两米之外,到处都是飞溅的碎肉块儿,牟荣彪正前方的一堆碎肉块儿之间,还能隐约看到一节人类的手指……

    其他荣门的人都站在牟荣彪身后,畏惧的看着那个站在碎肉中央恶魔一样的男人,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薛收站在碎肉铺开的地板中央,他上身|赤|裸|着,左手直直的伸朝前方,他的前方原本跪着一个被绑的紧紧的女人,而现在,哪里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一摊碎肉。

    他的掌心的皮肤裂开一个大洞,出现一个恶心的水蛭口|器。密密麻麻的牙齿锋利如刀,不停的蠕动旋转,一道道寒光隐现,让人毫不怀疑它能绞断钢铁。

    阿收的食欲又增长了,进食的时候他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

    牟荣彪皱了皱眉,拉过一旁沙发上搭着的黑色,朝薛收招了招手。

    “阿收,过来。”

    在薛收如同一个乖乖孩儿走到牟荣彪面前的时候,他抬手帮薛收把衣服披上,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

    头都不转的吩咐道:“把这里收拾一下。”

    牟荣彪身后,几个大汉赶紧出来收拾,生怕晚了一步,落得之前那个女人的下场。

    “去找蒋治的人还没回来吗?”他拿起一个白色的手帕,细细的帮坐得僵直的薛收擦拭着手指。

    他知道薛收不是很适应在众人面前的亲热行为,但他就是喜欢看薛收这副冷着脸,耳尖却悄悄红了的模样。

    “回彪哥,小陆他们还没有回来。应该,是回不来了。”

    牟荣彪身后,那个三级异能者的花臂大汉,恭敬地凑过来,小心翼翼地回话。

    “回不来就算了,这几天约束着兄弟们一下,过不了多久军方的人就应该会来接触我们。低调点,别惹事。”

    牟荣彪的声音,听不出喜怒,但是说的话却让荣门众人心里一惊。

    “军、军方?”花臂大汉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牟荣彪低着头帮薛收擦手,无所谓的“嗯”了一声。薛收犀利的视线却瞬间扫到花臂大汉身上,把他看得冷汗直冒,连忙低头。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

    他的这句话却让牟荣彪抬头看了他一眼,态度温和道:“你们只用好好做事就行,不用这么怕我。”

    “是是是!”

    花臂大汉低着头,连连点头。

    牟荣彪颇感无奈的叹了口气,放下手里的帕子,摆了摆手,“行了,你们下去吧。”

    说完,不等众人动作,他朝薛收伸开两只手,两手臂伸开,像求抱抱一样的动作,他说:“阿收,我累了。”

    薛收僵着的脸色不变,眼神却慢慢柔和下来,他站起身,弯下腰把牟荣彪一把抱了起来,走向楼梯。

    牟荣彪比薛收还壮的身体窝在薛收怀里,按理来说多少会有些不协调,但真实的画面却格外和谐。

    躺在薛收怀里,牟荣彪修长好看的右手揽着薛收的脖子,感受着薛收因为呼吸起伏的胸膛,他突然又有了作怪的心思。

    他抬起左手摩挲着薛收的喉结,看着薛收想躲又躲不开的样子,轻声笑了笑。

    “你别担心了,我没事的。”

    “秦情很快就四级了,我还有救。”牟荣彪没有为自己难过的半点意思,他的口吻很轻松,就像是坚信自己能活下来一样。

    薛收抿了抿嘴不说话,脚步不停的往九楼爬,酒店的楼梯很宽,他这样抱着牟荣彪也不必担心撞到牟荣彪哪里。

    其实,从那天和秦情、顾琅对峙完回来之后,牟荣彪的身体就有些支撑不住了,每况愈下,走路都颤颤巍巍的。

    牟荣彪说,他每天辛苦抱自己回九楼的房间,怕他太累了,想搬到楼下来住。但是薛收不答应,每天还是固执的送牟荣彪回九楼,九楼的情侣套房他很喜欢。

    看着薛收油盐不进的样子,牟荣彪无奈的摇了摇头,双手搂住薛收的脖子,上半身借力往前,就着这个姿势,跟薛收来了一个深深的吻。

    薛收被他搞得不得不停下脚步,回应他的吻。

    良久,牟荣彪气息微乱的松开薛收的唇,哑声道:“蒋治逃了就逃了,反正他也回不来。军方很快就会来联系我们,联手清理承裕县,到时候,只要我们收敛些,他们也不会直接朝我们动手。”

    “就算是为了顺利清理承裕县,他们也不会看着我这么早死。”

    “我死了,你就毫无顾忌了。荣门没有管束也会乱起来,这不是他们想要的。你放心。”

    “真的吗?”

    薛收眼神微闪,咽了口口水,喉结微动,诱的牟荣彪忍不住又亲了他一嘴。

    他笑着说:“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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