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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心没肺,黑心黑肝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

    曾几何时有人在他耳畔轻声呢喃这两句诗,她的眉眼随着时光渐渐变得模糊。

    她说她不喜欢孤烟这个意象,觉得太过孤寂,先贤名士的名句她不能自作主张的更改。她喜欢人间烟火,喜欢和气团圆。

    她说:“君似大漠明月,我如长河落日。”

    后来她又歪着脑袋,良久才出声:“我知自己才疏学浅,太过直白倒是显得俗气,那就借用名士佳句以表心意。”

    边子遮手中刀劈开那重叠万丈的蛛丝,忽然那淤积多年的心头血被天蛛圣女打了出来,千足锋利离他的脸就差一寸,他侧身调动内力振刀向前攻击。

    “沈杳,木落日下的那个‘杳’,是不是很好记?话说你叫什么?”待迷雾散去,姑娘的容颜慢慢清晰。

    天蛛毒早已深入肺腑,那些早已忘却的相思宛如催命丧嚎将他的心来回撕扯。

    是她似笑非笑地故意压低嗓音,微微低身勾起唇角喊他:“子老板。”

    本以为是一见如故,原来是情深缘浅,相见不相识。

    他擦了擦嘴角的血沫,忍着剧痛握紧刀柄,格挡住蜘蛛腿,双目发红,难以克制不断涌入脑海的画面。

    “我俩上辈子一定是冤家,不然怎么总是三句不和就吵起来。边子遮你上辈子叫什么?我好起个卦算算,是我欠你还是你欠我?”

    情有可原,前世今生谁欠谁,这笔糊涂账理不清算不得。当年短短几句交谈,擦身而过不相认。他觉得他们的缘分止步于此,谁不想并非念念不忘而是情意难平。

    “所幸忘个干净,也好过纠缠不清。”他看着她抱住自己的尸体在大雨中哽咽,她的手指抚上他的双眼,低吟着古老的挽歌,送他回到北漠,而她留在那个荒芜苍白的世间。

    她是不是从那时候就做好孤身一人的决定,所以才一次又一次的把他推开。她又说他们两清,互不相欠。

    边子遮又吐出一口血来,长刀上鲜血淋漓,他苦笑着一行清泪从他下颌滴落,沾湿了衣襟。

    心意凉,彻骨凉。长刀上的冰霜随着主人的心神变得更加清寒骇人,边子遮嘶声力竭用尽全力弹开蜘蛛脚,周身的气场霎时间变了样,一股从识海里迸发出的冰寒蔓延至十里,天蛛的脚被冰寒冻住全身血液,难以挣脱。

    他趁着时机翻身双刀直接插到天蛛的心脏,天蛛毒彻底失效,麻痹神经的效用对他不再生效,边子遮恢复行动能力三刀两砍直击弱点。最后天蛛死在冰霜之中。

    边子遮把张怀恩从蛛茧里剥离出来,还好解救及时蛛毒尚未消化他的身体,“张兄,别来无恙。”

    “我以为你会连我也一起杀。”张怀恩瘫坐在地上,垂头自嘲道。

    城里下起了飘雪,伯棠停下弹琴的动作,雪花落在古琴上晕开了水渍。

    “师兄,下雪了。”南念扯了扯一旁看着雪失神的鹿泽,伸手去接雪花,手指触及那一刻竟然会有一丝难过。

    鹿泽:“边前辈境界大成,我们应该安全了。”

    眨眼间独鹄城内的蛛网被大雪压尽,雪化霜花清扫了这座孤城,傀儡虽着融雪化作水汽融化在空中。

    许久之后,一个人提着两把长刀,步履蹒跚地从雪雾中走出,他身后还跟着那位张世孙。

    伯棠抱琴而观,南念与鹿泽立于两旁。待边子遮走近,都行礼道谢。

    边子遮摆摆手:“无事,边某只是尽本分罢了。”

    “你今后要做什么?”  他回首望向衣衫单薄的张怀恩,只见他满脸疲惫,垂目盯着自己千疮百孔的双手,“我早已是个死人,如今人去城空,我没有再坚守下去的理由。只是花桐......我不想她再增添罪孽,还请各位助我找到她。”

    如今这幅局面张怀恩也不是全然没有过错,他已经很老了当年那颗赤子之心早已忘了。

    他第一次下凡是在天帝要封他为太子的时候,那可真是风光无限人人艳羡。

    亲朋好友无不向他贺喜,可他却觉得虚无缥缈,觉得彩霞编织的暮景与云雾铸成的台阶终将有一日会崩塌。

    他日夜心神不定,每每站在南天门俯瞰人间,那颗坚定的道心开始动摇,苍天之下真的是如天帝所说的那么海晏河清?

    张怀恩翻阅天界典籍,试图想要从中找到蛛丝马迹,要印证他心中的不安。印证神族不是神族,所谓的天界不过是一群自以为是高高在上的世族编织的美梦。

    可典籍上的记载几乎毫无破绽,上至女娲开天辟地,下至轩辕氏人皇无德乱世,细致到什么人什么事记得一清二楚。

    完美得像是神族就是神族,人族从始至终都是人族。就是因为太完整的史记,才让他更加坚信神族就是僭越天道的罪人。

    他在南天门跃身而下,天帝痛心疾首后把他贬成凡人,没有天帝神力的护佑,他就是个平庸无能的文弱书生。

    什么除魔卫道,什么天下苍生。自诩通读典籍,知晓天道的天子,在真正身陷囹圄为世道所困的时候,辨不清是非,断不清对错。他没有真正的悟道,张怀恩甚至连乞丐都比不过,他所坚守的道心就是个笑话。

    不以守护天下苍生为己任,只为一己私欲为祸天下的人怎么配当神?

    天帝被天道反噬,急需他的寿数填补,又让他飞升上神给自己续命。他第一次看清自己一直视为榜样的人竟然如此的污秽不堪,他恶心极了,又跳下了凡间。

    张怀恩到了人族城池,看到的是上行下效的人族统治,那是另一个“天界”。阶级分明,内部分化,自相残杀。一层又一层的剥削,伦理败坏,骨肉相残。

    他想要尽他最大的力量去改变,去拯救那些人族,可这要拔除早已腐烂千百年的根须他之力不过是杯水车薪。

    于是他疯了张怀恩开始慢慢接受一些不公,接受那些看似惨无人道的人情世故,他想着哪怕只要能救回一个人也好。

    有人恭维他就有人有求于他,他们说十里外的盘丝城久居着一只天蛛,那可是难得一见的天生灵物,谁都在觊觎为此各地世族死伤过十万,为了所谓的公平让他去斩获天蛛,到头来由他这个天帝的人间代表公正分配。

    他答应了,他凭什么不答应?他已经成了人们心里正义的代表啊!

    满是傀儡的城池,每天上演着令人作呕的戏码,他就那么看着。张怀恩总是能听到梧桐树下弹古瑟的姑娘唱着小调,她脸上那般残忍的天真让他难以忘怀。

    他很清楚,他们不过是掠食者与被掠食者的关系,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可当他被拉进那个姑娘的噩梦里张怀恩知道自己彻底的输了,什么狗屁的正道?什么狗屁的是非对错?

    什么是善良?什么是罪恶?在活命面前,狗屁都不是!

    而造成这一悲剧的罪魁祸首就是他,就是他们这些金玉在外败絮其中的神族啊!

    匆匆走过秋花桐的一生,发现如果换做自己恐怕比她还要疯魔,他心疼她爱惜她。可越是靠近张怀恩越是觉得罪孽深重,在她面前完全抬不起头来,他既自卑又自负。

    他觉得只要自己让秋花桐回头是岸,自己就算功德圆满。

    可秋花桐是一个完整的人,她有自己的抉择,并不会因他人而改变她要走的道。

    纵使万般由不得,她也从未自暴自弃过,复仇也好怨恨也罢,她就这么坚定的活着。

    秋花桐与沈杳正面交锋,利刃相向,“我们好像还没认真打过。”

    “那又如何?非得刀兵相见,你心里才好受点么。”沈杳挡住她的一击,努力从那秧三百年的记忆里提取有关秋花桐的一切,可奇怪的是,那秧的记忆似乎没有秋花桐这个人,反而是沈杳自己的记忆。

    秋花桐:“或许。”她没说话,蜘蛛脚毫不留情地朝沈杳挥来。

    她感激沈杳当年并不嫌弃自己,反而视她如亲人,替她和张怀恩捅破那层窗户纸,那简直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沈杳话锋一转:“我一直在想,为何我昏迷的时候,你不趁机杀了我。以你的性格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后来我想通了,那是因为你没有找到启旻祀要的东西,或者说杀了我之后的事情会变得更麻烦?启旻祀想要我记忆里的什么东西?”

    “你还那么的了解我,”秋花桐接过她一刀,蜘蛛脚扫过沈杳的下盘,让她给躲过了,“我也不知道启旻祀想要什么?我们之间只是交易,我只负责拖住你。”

    沈杳:“这么说,他的目标是另外一个人?”

    她把随行的人全都想了一遍仍未想通,启旻祀的目标人物是谁。沈杳没耐心跟她消耗下去,右手画符一道神符直接打在她的脊梁上,“千藤环连。”

    眨眼间符篆裂开一个缝,藤蔓从中迅速生长缠绕住秋花桐的肢干,藤蔓上的尖刺扎穿她的躯干,源源不断吸收她的血液生长。待藤蔓长出嫩叶,法相失灵她重新变回了人身,藤蔓紧紧缠住她。

    沈杳:“我不杀你,也不会指责你什么。你只用告诉我,启旻祀支开我是想抢谁的身体?”

    秋花桐放弃挣扎,她本就是想让沈杳一刀杀了自己,好还清孽债。但沈杳似乎什么也不记得,她甚至忘了那个人,她没必要再跟沈杳拉扯,于是实话实说:“边峘。”

    边峘?她梦里那个人,按理说不是早就被那秧杀了吗?还是说,还没到杀死他的时候?

    她替代了那秧的位置,那启旻祀替代的就是边峘的位置,那真的边峘去哪里了?

    一个啼笑皆非的想法从她脑子里冒出来,边子遮。姓边的都是一家人,这重几辈子孙儿代替祖宗的位置不奇怪吧。

    那就有两个边峘?沈杳越想越乱,到底是一个还是两个?

    边子遮那个晦气玩意儿究竟还藏着什么秘密?这下子她去救也不是不去救也不行?

    她把秋花桐收进乾坤袋里,想:“待会儿见到姓边的先揍他一顿。”

    沈杳死到临头才晓得与同伴共享情报的重要性,当年泷乐之骂她不顾别人死活黑心黑肝是有原因的。

    这人独惯了,又喜欢跟人分的清清楚楚,情分是情分,本分是本分。人是人,利是利。

    这世间唯独让沈杳不计代价想要弄死的就两个,一是应阿京,二是启旻祀。这俩一个比一个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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