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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太师府共享天伦乐,玄衣人怒掼琉璃盏

    这一日,时间飞似的,过得特别快。

    夏日原本天色暗得晚,但这会子天边夕阳西沉,云霞一片绯红深橘,竟似天快黑前的最后一刻光明。

    回到娘家,又见到父母兄嫂侄儿,言婉虽说心中十分快活,但到底是嫁了人的,心中一直记挂着萧行之和萧思思两个小童,竟似自己的孩儿一般。她瞧了瞧天边的夕阳,对萧白道:“客哥,时辰也不早了,不若我们这就回府吧。”

    新妇三朝回门,依照规矩是不好留宿在娘家的,怕冲撞了娘家。何况两家都在这长安城里,隔得并不算远,要想相见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自从去年言白二人踏上回京之路,两家就接二连三地出事,几乎没有过上一刻安生日子。这会子,难得两家都遇上喜事,便连一向老沉持重的安国公亦忍不住劝女儿女婿留下来。

    安国公夫人道:“渡客,婉儿,你们就留下来歇一宿,明儿再走,也耽误不了什么。”

    言婉面有难色,对母亲道:“母亲,我也想留下来,只是行之和思思那两个孩子还小,留他们俩在府里,我不放心。”

    长公主姬如意在一旁笑道:“哟哟哟!瞧瞧!瞧瞧!我们的小美人儿这幅牵肠挂肚的样子,竟像是个做母亲的人。”姬如意说着又打趣萧白道:“妹夫,若是将来你们俩有了自己的孩儿,真不知婉儿要如何疼那孩子。”

    言婉面颊一红,嗔道:“嫂嫂!”

    “哟。”姬如意笑道,“这会子知道叫我一声‘嫂嫂’,不叫我姬如意了?”

    安国公夫人道:“瞧你们俩,一个是当娘的,一个也是嫁了人的,怎么还想当姑娘时那样顽皮。罢了罢了,这就打发大管家去接行之和思思过府来,可好?”

    言婉一下扑进安国公夫人怀里,娇嗔道:“还是母亲疼我。”

    长公主姬如意道:“嫂嫂就不疼你了?”

    言婉赖在安国公夫人怀里,只探出小半边脸,道:“嫂嫂自然也疼婉儿。”

    长公主姬如意笑道:“还算你是个有良心的,也不枉我这些年一直让着你,疼你一场。”

    这边母女婆媳姑嫂三人笑闹作一团,那边父子翁婿三人亦忍不住莞尔。

    安国公对萧白道:“贤婿,让你见笑了。”

    萧白眼中亦有笑意,道:“我从未见过阿婉竟然还有这样的时候,倒也不失天真烂漫。”

    言回赶紧道:“妹夫,不是我夸自家妹子,婉儿可人疼的地方还多着呢。你们成亲不久,你还不知道我这个妹子的好。”

    等到萧行之和萧思思过府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一轮圆月像一只背着沉重龟壳的大乌龟一点一点爬上了天际。

    言萧两姓,一大家子人围坐在一起吃饭。

    言回道:“恰巧今儿是十五,月亮正圆,咱们两家人都聚在了一起。”

    长公主姬如意睨了一眼丈夫,道:“什么两家人,明明是一家人。”

    言回自知失言,笑道:“对对对,是一家人,一家人。”

    萧行之温文安静,颇有谦谦君子之风;萧思思则甜美可爱,善解人意。两个小童十分惹人喜爱,安国公夫人频频为两个孩子布菜。

    言婉道:“母亲,他们俩吃不了这么多的,特别是思思,小心她吃撑着呢。”

    安国公夫人微微一愣,道:“我不是瞧着这孩子和你小时候挺像的么,跟只小奶猫儿似的,怕她没吃好。”

    萧思思却忙道:“嫂嫂,我没事的。姻伯娘夹的菜,思思都可爱吃了。”

    言婉不禁笑道:“你这孩子就是一张小嘴儿招人疼。”

    长公主姬如意却细细打量了萧思思一番,对言婉道:“我瞧着,还真像母亲说的,思思这孩子跟婉儿你小时候挺像的。”

    姬如意这话一出,大家都打量起这桌上的姑嫂二人。

    言回道:“亲家小姐是同婉儿有三分相似呢。”

    一向嘴甜机灵的萧思思此刻却安静下来了,只默默低着头吃饭,萧行之看向萧思思的眼中颇有两分担忧的神色,萧白一怔之下旋即笑道:“都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嘛。”

    言婉正疑心于萧白和两个小童颇有些古怪的反应,长公主姬如意却在这时道:“听说,思思入宫去给雯雯当侍读了?”

    言婉道:“是啊。就是前几日的事情。当时宫里来旨意的时候,我也是吃了一惊。后来才听思思说起,原来那日去宫里参加帝后大婚筵宴的时候,她同福康长公主很是投缘。恰巧,福康长公主今年七岁,也该入崇文馆学习了,便央了太后娘娘她老人家求了思思去宫里当侍读。”

    长公主姬如意向萧思思笑道:“哟,思思可真了不起。这入宫给长公主当侍读,那就是侍书女官了,思思以后可就是有品级的人呐。”

    萧思思腼腆一笑道:“思思才疏学浅,人又愚笨,全蒙福康长公主抬爱。”

    “啧啧啧!这张小嘴儿可真是伶俐呀。”长公主姬如意向言婉笑言,“婉儿,你这小姑子可真了不得,不仅雯雯比不了,只怕将来她长大了,连你这当嫂嫂的也比不过啊。”

    言婉眼中有得色,嘴上却谦逊,“思思将来自是要强过我去。只是,福康长公主金枝玉叶,哪里是思思她可以比得了的。”

    长公主姬如意道:“咱们一家人还说两家话,雯雯是我亲妹子,她什么脾性,我这个当姐姐的还不了解么,哪里有思思灵巧聪慧呀。若说什么金枝玉叶可就忒没意思了,我不也是金枝玉叶,可从小就不及你讨人喜欢。”

    不论是他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七个人里,还是在这长安城里,言婉打小都是最讨人喜欢的,她知道,长公主姬如意这又是在吃那一口陈年老醋了,只得无奈一笑,转而向小叔子道:“行之,思思可都是有品级的人了,你这个做哥哥的可要努力呀,莫要被妹妹比下去了啊。”

    萧行之年纪虽小,却不似萧白那般跳脱飞扬,倒是一派老沉持重,严肃道:“行之知道,行之一定不会辜负哥哥嫂嫂的期望。”

    晚饭过后,一家人上了望月楼饮茶吃点心赏月,萧行之和萧思思虽然一个老沉持重,一个乖巧懂事,但到底只是两个八九岁的小童,陪着大人坐了一会儿,便有些心不在焉了。

    这时安国公夫人发话了,“行之,思思,你们自去园子里玩吧。”

    两个孩子得了许可,自是欢欢喜喜,手牵手地向那花园深处走去。安国公夫人心细,派了大丫环跟着,自是不必提。

    言婉笑道:“母亲和嫂嫂只一个劲儿地夸他们俩,到底是小孩子,拘了这么一会子,终是坐不住了。”

    安国公夫人道:“莫净说别人,你小时候难道就不顽皮了?”

    长公主姬如意亦在一旁帮腔道:“婉儿,你小时候调皮捣蛋的旧事儿,我可都替你记着呢。”

    “哥哥,你快看,嫂嫂她又欺负我。”言婉向兄长言回求救到。

    长公主姬如意却道:“好你个婉儿,既然你都这样说了,若我不欺负你一回,岂不是白担了这个欺负小姑的恶名。”

    说罢,姬如意就转头向萧白道:“妹夫,我可告诉你,别看这丫头现在一副温婉贞静的淑女模样,她小时候可顽皮着呢。”

    萧白微微一愣,反问道:“是么?”

    关于言婉,在第一次见面之前,萧白就有所听闻,他只知道她是长安城中第一娇女,是人人艳羡的京都明珠,众人口中的她是如何优雅端庄,贞静贤淑;及至后来见面,也觉得她的确不负盛名,确实是一个大家闺秀;后来两人一起九死一生,经历了种种,虽也见过她狼狈不堪、肆意大笑的模样,也一起言笑,但在他心中,她始终是一个让人会由衷地欣赏钦佩却不会觉得亲近的近乎于传说中的人物。这样的永安郡主竟然也会有顽皮的时候?

    似乎看出了萧白的疑惑,长公主姬如意道:“小时候,我们七个人一起玩儿,她年纪最小,却数她坏主意最多,最能使坏。每每那些点子都是她想出来的,却净让我和玉箫姐姐去做。回回出了事,都是我和玉箫姐姐挨长辈们的骂,她却落得了知书达理、端庄大方的好名声。”

    言婉嗔道:“嫂嫂,你在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出坏主意了?你可莫要诬赖好人呀!”

    长公主姬如意道:“可不是么。那一回,波斯使节来朝,明明是你想看绿眼睛红头发的波斯人,撺掇着我和玉箫姐姐一起躲在大殿后面偷看。被发现的时候,你却悄悄先溜了,剩下我和玉箫姐姐挨骂,后来又跑出替我们俩求情。害得人们都说我们俩的不是,直夸你懂事乖巧又重情义。”

    言婉这回脸可是真红了,只觉得臊得不行,偷眼去瞧萧白,只见萧白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

    夫妻两人相视一眼,萧白终是忍不住噗哧一声笑出来,言婉极是难为情地别过脸去,只觉得自己这回可在客哥面前丢人了。

    萧白哈哈大笑道:“想不到阿婉你还有这么顽皮的时候。”

    言婉一张脸涨得通红,低声娇嗔道:“客哥,怎么连你也取笑我。那时候,我年纪小,不懂事。”

    瞧着一向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言婉竟有此时此刻窘迫不已的时候,所有人都忍不住笑了,到最后,言婉自己亦是绷不住笑起来了。

    望月楼上,他们嬉笑言言;花园中,小童们不分辈分地在一起玩笑嬉戏,追逐打闹。

    言婉望着这一幕,只觉得心中欢喜无限,她同客哥的未来是有指望的,就像此时此刻一样,一点一滴地把客哥从过去的世界里拉出来,一起走向属于他们俩的新的人生。

    她,和他的人生。

    京郊别院,一间暗室里,一盏琉璃灯发出闪烁不定的光芒。

    一个玄衣人坐在阴影中,静默地听着密探的回报。

    “主上,今晨,大司农携其夫人三朝回门;晚饭时辰,又派人过府接了弟妹,共聚太师府。晚饭后,太师并大司农一家人在楼台上赏月观花,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玄衣人没有说话,只朝密探挥了一下手,密探迅速退下。

    暗室之内,只有玄衣人,待到密探走远之后,他才霍然起身,一把将那琉璃盏狠狠掼在地上。

    “嘭!”一声清脆的响声,那是琉璃碎了一地的声音。

    “彩云易散琉璃脆。原来,这世上美好的东西从来都不会长久。”玄衣人兀自冷笑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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