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彻底惹怒了方敬轩。
他面露狞色，白玉扇发动攻击。
对面弟子们抵挡不住，被击飞，倒地不起。
方敬轩下了杀意，白玉扇化作几柄利刃。
“等等！”慕裳衣上前劝阻他，“轩哥哥，他们也只是想要星辰石而已，如果杀了他们，那就太可惜了。”
方敬轩那满脸杀意在看见她时，顿时柔和了几分，只是依旧咬牙切齿地道，“裳衣妹妹你就是心太软，修士从来没有先后，只有强弱之分。”
“况且，若是放过他们，他们心中记恨，放谣言污蔑我，甚至是我们，那又该如何？所谓斩草除根啊！”
慕裳衣犹豫了一会儿，“可……这毕竟是人命。”
方敬轩叹了一口气，“好吧，我答应你，让他们死的痛快点，如何？”
闻言，慕裳衣点点头，勉强算是同意了。
对面弟子“……？？？”
扇面化作利刃落下，不等他们惨叫便轻松收割了他们的性命。
方敬轩上前，兴奋的将那些星辰石收好。
分出来一半递给慕裳衣，“给！”
慕裳衣遗憾地看了地上尸体一眼，转而喜悦地接过星辰石，“谢谢轩哥哥。”
周围玄天门的弟子们看着这么多的星辰石，也眼红的很。
角落里，顾觉静静地看着这一幕。
眉心微微拢起，总觉得有哪些地方不对劲，但是说不上来。
方敬轩固然心狠，但他一向如此，他已经习惯了，但小师妹今日的表现却……明明嘴上不忍心杀害弟子，却还是拒绝不了星辰石的诱惑，倒像是那种装模作样，假仁假义的虚伪之徒。
顾觉猛然将这个念头甩开。
不，他怎么能这样想小师妹。
……
晏邈容饶有兴趣地凑在云舒身边，看着她在地上描绘阵纹，摆灵石，那张如精雕细琢的俊庞上露出诧异，“这是……阵纹吗？嘶……你不止是符修，丹修，竟然还精通布阵？”
云舒上次破了混沌阵之后，便对阵法起了兴趣，日夜修习阵法。
终于能简单参悟一些，但不多。
“天书”对她的效果是拔苗助长，能不能参透，全靠她自己的悟性。
却不知，这在外人眼里，已经可以称得上是天赋异禀了。
边忙边回，“精通谈不上，算是入门吧，这就是最低阶的幻阵，多多少少能起到抵御妖兽的效果。”
“接下来我要炼丹，殿下能否帮我护法。”
药材在采摘后最好是趁它还新鲜着使用，否则时间越久，药效就会减弱。
所以，她才想要趁这个机会，赶紧把丹药炼制了。
晏邈容毫不犹豫地颔首，“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云舒从储物袋拿出提炼药材的各种工具。
准备就绪后，掌心浮现那座混元丹鼎。
也不怕晏邈容会看见，换做旁人，看见宝贝或许会产生觊觎的心思。
这位太子殿下，生性高傲，光明磊落，天生就属于站在阳光下的，他绝对不会。
晏邈容一眼便看出这混元丹鼎的不凡，欣赏片刻后便收回了目光。
要说惊讶，更是惊讶于云舒本身。
还有什么，是她不会的吗？
……
云舒做了个大胆的尝试，将两个相克的药材，同时放入炼制。
药长老提醒过她，这样的结果，无非就是炸炉，或者出废丹。
云舒凝神调息，掌控炼丹火候，同时盯紧丹炉内的情况，丝毫不敢懈怠……
不知过去多久。
云舒额前渗出一层细密的薄汗。
身旁的晏邈容看见，忍不住抬袖要替她擦擦。
想了想又觉得似有不妥。
阵法结界外，两道声音先后传来。
“星遥哥哥，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了？之前在方家……你听说师姐被关进镇兽塔，那么心急，还将我推倒，我脚上的疤到现在还没去掉。”
慕裳衣微微抱怨道。
这也是她至今最想不通的一点。
“抱歉，我当时并非有意。”楚星遥说着，拿出什么东西递给她。
慕裳衣低头，顿时露出喜色，“木人？”
“你什么时候雕好的？”
楚星遥淡淡回，“昨日就雕好了，但是还没来得及送你。”
慕裳衣脸色好了不少，对着手上照着她模样雕刻的小木人爱不释手，“看在木人的份上，我就勉强原谅你了！”
对面的楚星遥目光微转，径直看向了幻阵的方向。
慕裳衣好奇眨眼，“怎么了？”
“没怎么，走吧。”楚星遥忍住心头的异样。
他原本以为，只有母蛊能够感受到子蛊的存在。
后来他才发现，子蛊多多少少也能感应到母蛊的位置，就比如现在，他能感应到，这附近有云舒的气息。
“好香啊！也不知道从哪传来的丹药香，定是哪位丹修在炼丹吧！若是可以的话，我也想成为丹修呢！哦对，还有阵修！”慕裳衣边走边向往道。
楚星遥浅浅回应，“嗯。”
面前的这段小插曲，阵法内的云舒和晏邈容二人谁也没在意。
随着三道五彩丹云从炉中升腾，而后消散，云舒收了丹火，看着炉底静静躺着五颗丹药，还不等她拿，晏邈容便凑了上来，“五彩丹云，还有丹纹……”
“这品质，莫不是极品丹药？”
云舒也挺意外的，之前她只能炼制高阶丹药，这次居然是极品。
而且，还没有炸炉。
算是意外之喜了。
这其中一半应该有混元丹鼎的功劳！
“云舒，你究竟是什么妖怪？”晏邈容打量着她，忽然说道，“我皇室的丹师有不少，能炼制出极品丹药也有，但像你这种年轻有天赋的，本殿还是头一次见。”
“啧啧啧，该不会……百年老祖夺舍？”
“这具身体真正的的主人，是不是已经丧命你手了？”
云舒阴恻恻一笑，“既然你已经猜到了老身的秘密，那你也不能留了。”
晏邈容后撤一步，“开个玩笑哈哈哈，我知道你就是这具身体的本人，你身上还佩戴着辟邪魂木，鬼魂别说夺舍了，怕是近身都不能吧！”
他瞥了一眼她腰间的魂木。
忽又觉得，旁边那块鲛人泪有些熟悉。
“你身上……为何也会有鲛人泪？”
他记得，那日在拍卖楼，那蒙面女子拍下了蛟绡纱和鲛人泪。
而且，二人的眼睛长得十分相像。
怎么会有这么多巧合之处？
云舒淡笑着回，“鲛人泪虽然珍贵，但似乎也不算什么稀罕之物，殿下似乎对我会用符篆也很感兴趣？你喜欢？若是喜欢，这东西就给你了。”
她说着，将鲛人泪随意抛给他。
晏邈容下意识接过，神色恍惚。
他自小就什么都不缺，想要的东西，身边唾手可得。
也没人送过他什么，着算是他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既然这样，那我应当给你一份回礼。”
晏邈容摘下腰间坠着的璞玉，“这个给你，唯独我皇室才有。”
云舒收下这枚璞玉，忽然笑了笑。
“笑什么？”晏邈容疑惑，“你不喜欢？那我再换别的。”
云舒摇头，“我只是想到在某人身上见到过一模一样的，只不过是仿制品，不如你这个质感好。”
“是吗？”晏邈容倒不意外，“那也不足为奇，市面上假货多的是。”
云舒心中赞同。
假货。
这个称呼很好。
*
方敬轩拉了慕裳衣一把，“别过去！当心救人不成，反倒把自己也搭上！”
二人面前，一群玄天门弟子们，陷入沼泽池中，挣扎着向岸上几人呼救。
顾觉找来藤蔓，让弟子们抓着藤蔓上来。
楚星遥也上去帮忙。
奈何沼泽池的吸力太大，数量上也有差距，仅仅靠他们几个，希望渺茫。
底下的弟子们还在呼救。
顾觉喊慕裳衣，“师妹，快过来帮忙！”
慕裳衣正在犹豫。
身边方敬轩又拦住她，“这沼泽池是有毒的，你没看见他们的皮肤全都开始溃烂了吗？恐怕救上来也活不了多久！如果你接触到，也是一样的下场！”
“裳衣妹妹，我可是都为了你好，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慕裳衣咬唇，“可……他们都是我的同门啊。”
嘴上说着，但身体却是没有想要动的意思。
顾觉失望地看着她。
慕裳衣垂着眸子，柔弱道，“大师兄，我力气小，恐怕也帮不上什么忙的……”
弟子们也看出她不想，脸上纷纷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
小师妹性格活泼良善，全宗上下无不喜欢。
平日里，内门师兄弟们，对她多有照顾，甚至盖过了对大师姐的崇拜。
可现在，她却出一份力都不肯。
弟子们忽然觉得可笑。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
慕裳衣当然察觉到了众人看向她的目光，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可她也是无辜的啊！难道非要她为了救他们，让自己也染上毒吗？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自私？况且又不是她让他们掉进去的！
这么想着，慕裳衣心中安慰不少。
沼泽池已经蔓延到了弟子们的肩膀，再过不了多久，便会将他们整个身体都吞没，岸上的顾觉、楚星遥等人铆足了劲，手掌被藤蔓勒出伤痕。
云舒来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弟子们像是看见了救星，求助地看向她，“大师姐！救救我们！”
顾觉扭头，“阿舒……”
云舒神色淡淡，没说什么，上前拉藤蔓。
一旁的晏邈容见状也搭手帮忙。
有了二人帮助，弟子们终于挣扎着被拉了上来。
趴上岸上大喘着粗气。
“兑水服下，可解他们身上的毒。”云舒递给顾觉一颗解毒丹。
顾觉颔首，又是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