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斯诺垂落的手抬起，搂住了她的后背，一只手放在了脑后：“是不是看戏看的难过？”
她闷在他身前，“嗯”了一声：“太悲了，心疼。”
“疼吗？我帮你暖一下。”
秦斯诺将她推开些，一只手直接覆了上去。纵然是隔着外套，也准确地感知了形状，甚至于脑内有了画面。
一些不能说的，画面。
菲沁低头：……
一头黑线，她失声尖叫：“啊！！！”
再次被拢入怀中，喊声被迫中断，秦斯诺在她耳边轻声：“菲菲，故事不圆满没关系，这就是悲剧的意义所在，而我们的生活不是悲剧，我们会一直在一起，你已经嫁给了我，不管是妖族律法还是人间法律，我都是你的丈夫，我会陪着你，到很久很久以后。”
菲沁：“……手拿开……”
秦斯诺红着脸把爪子从她丰满的胸上挪开，重新放在了后背，温柔轻抚。
“我准备了你想吃的。”
他说的惊喜是，烤蜂蜜兔腿，菲沁双眼顿时发亮。对她来说，也确实没有什么能比这更惊喜了。
学校食堂都吃不到。
享用之前，菲沁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秦斯诺，秦斯诺才知道，他吃的醋有多无聊，因为小狐狸永远不可能爱上那个人。
“我不喜欢他，但我需要他帮助，我想他其实也不喜欢我，只不过是征服欲作祟，我跟他之间只是利益交换，各取所需，你别乱想。”
秦斯诺抱着菲沁，头微低，唇恰巧落在她耳边：“那你喜欢谁？”
她摇头：“不知道。”双手还抱着他，在他怀中仰起小脸，目光中有星辰闪动，“但我觉得是你。”
秦斯诺嘴角有笑意：“为什么会这么觉得？”
“因为，我看见你很高兴，我想一直看见你，看不见就很想，据说这就叫做人类的喜欢。”菲沁认真地说，“所以，我应该是喜欢你，很喜欢。”
秦斯诺低头，吻住了她。
空气变得热烈而粘稠，纠缠在一起。
直到胸口感受到些微凉气，菲沁才回过神来，她的外套和包掉在地上，白色打底衣已经被推到了高处。
猛地想起一些话，她慌忙按住了那只手：“不，还不行！”
热气呼在耳边。
“为什么？今天应该不是你的生理期。”他还是把她的衣服拉了下来遮住，深切地将她抱进自己炽热滚烫的怀里，呼吸里带着浓重的欲，“菲菲，告诉我没记错。”
字字喑哑灼人，等着回应。
“没记错，但是是因为我还没有成年，会……会伤到你。”她紧抱着他，靠仅存的理智拼凑出一句话。
“你的小爪子么……”秦斯诺将她扛了起来回屋，“没关系。”
没……有关系！
他再吻过来的时候，她开始躲。艰难地躲了两次，他眼里覆了层明显的失望，没有再追，起身出去了。
菲沁听到了水声。
她抹了把脸，看到了床上放的白色小熊，拿过来搂在怀里，闭上眼，眼泪滑进细腻的绒毛里。
不多时，门被打开了，她缓缓睁开泪眼，看着秦斯诺穿着浴袍走了进来，坐在床边。
菲沁把熊放在一边，双眼看着他，往前挪了挪，拉住他的手，发现是凉的！吃了一惊，她匆忙抬手去摸他的脸，也有些凉，对上他的眸，里面光芒柔和。
“你拿冷水洗的？”她睁大眼睛，全是不可置信，“冷不冷？”
冬天还没过去，怎么能拿凉水洗澡？
“不然，压不下去。”秦斯诺没有再看她，微垂眼帘，“没事。”他又说，“现在已经没事了，别害怕。”
菲沁心口绞起来。
但凡不是他会出事，她绝对不会拒绝，可若他会受伤会死，她怎么能答应？她承诺过一定要护好他的。
眼泪止不住：“对不起对不起……”
被拥进怀里，秦斯诺温声：“菲菲，你我之间没有对不起，你总会长大，我等你长大。”
她哭的更伤心了。
“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长大，我才修炼十来年，如果要很久很久，你还等吗？”
人跟妖的时间不一样，他生命的尽头，也许才是她的开始。
菲沁又想到，他喜欢她的美貌，那么这样的不一致，他永远都不会看见她衰老不美丽的那一天。屠焱说的话，原来没必要担忧。因为他还说，她会一直美下去。
她甚至头一次为秦斯诺喜欢自己的脸而感到高兴，因为她有足够的美貌。而且，他应该不只是喜欢她的脸，还有……大尾巴。
“我等，等你一辈子，哪怕要做一辈子和尚，我也等。”秦斯诺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以为还在内疚，宽慰地笑着揉她的头发，“如果是你，我就等。”
“收拾一下该起来了，一会儿还有很多事要做。”
刚站起身，身后传来一个苍白虚弱的声音。
“如果，如果你娶了别人，大概就不会这么难受了，你……”
“你这是要我犯重婚罪吗？”平静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因为我很爱我的妻子，从没打算离婚，再娶，就犯法了。”
他出去了。
菲沁坐在床上，心口一阵阵的痛，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她想抓紧修炼，尽早成年。
不让他等太久。
从卧室出来，菲沁才有空去好好看看秦斯诺的公寓。这个地方不是很大，最显眼的是书架，跟家里一样，满满当当，处在其中，如置身浩繁烟海。
小厨房里，秦斯诺将腌制好的兔腿送进烤箱，调好温度，回头看了一眼。菲沁抱着手机，正窝在沙发上刷剧。
隐约看见屏幕上是长腿帅哥。
醋意翻滚。
他大步过来，一把抽走手机：“别看了，有现成的，看我，我更帅！腹肌也有，可以现摸！ ”
菲沁：……
“秦斯诺，你脸皮好厚。”她丢给他一句，果断舍弃手机，打开电视，他又蹭过来，抱住她一起看。
看到动情处，低头就可以吻她。
她在怀里，粉色狐尾四散，一条缠在他腕上。
就这么窝在一起，度过了两天的懒散时光，周日晚上，菲沁回了宿舍。
宿舍里没人，只有一只猫，蓝白英短，胖墩墩的，煞是可爱。猜想可能是室友刚养的，菲沁忙去把门关好，生怕被宿管老师发现，又拿了猫条过来喂。
“哎呀，人家不饿！”
猫伸了个懒腰，口吐人言，就这么在她面前变成了人形，正是她的室友伊瞳小姐。
菲沁呆住了。
“你，你……”
“没办法，我也不能一直这个样子，总得要你知道，呐，现在你知道了，你怕不怕？”伊瞳凑过来，眨了眨眼，“小姑凉？我可是妖哦！”
菲沁缓慢摇头。
伊瞳刚想笑，下一秒一声“妈呀”，看到了雪白的狐狸尾巴。
“原来你也是……”
苦笑点头。
“八尾？”伊瞳一条条数，尾巴乱晃着怎么也数不清，干脆跑到后面搂住狐狸尾巴，数清楚确实是八条。
“本来是九尾的，有一条断了。”菲沁淡然解释，而与此同时，她听到了卫生间里咕噜咕噜的水声，一条白色大龙光芒四射，是闻雨。
“龙？”
伊瞳点头。
“那还有一个呢？星月她不会也是……”
一瞬间，伊瞳和走过来的闻雨眼神都有些变化，没说话，伊瞳默然指了指窗台上的花盆。
菲沁用力揉了揉眼睛，才看出了点不一样。
那里趴着一条小小的变色龙，跟绿叶同色，所以才没发现。见自己被找到，杨星月也不再伪装，变了回来。
四只妖坐在一起，促膝长谈。
好不容易赶上周末，反正也没外人，就打算脱离人类的外壳，变回原形舒坦一下，可巧竟被逮到，更巧的是，新室友居然也是妖。
“九尾狐啊，怪不得菲菲这么漂亮！”
菲沁也调皮：“你可是龙。”
一旁的杨星月垂着头，静默无言。
“星月……”菲沁想说妖与人不同，全凭灵力吃饭，耳边闻雨突然炸了一声，“天呐，菲菲，你这是……”
她指着菲沁的脖子。
是她脱了外套，才露出来。
伊瞳也凑了过来：“是个草莓。”而后恍然，“原来你消失这两天是去干这个去了，真是，啧啧啧！”
菲沁拿过镜子看了一下，细白的皮肤上果然有一个淡淡的粉色痕迹。一些有颜色的画面涌入脑海，一时间就有些尴尬，忙拉衣服遮住。
“不是……”
“不是什么不是，难道是别人嘬的？”
“……”
她承认也不对，不承认也不对，坐在那儿连耳尖都是红的。
杨星月悄悄地爬上自己的床，从高处往下看。
室友们在开玩笑，而那个被宠爱着的，一脸单纯不谙世事的，不久前很可能在和那个人翻云覆雨，定不止脖子有吻痕。她喜欢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他们会做很多，一次又一次……
心脏在抽搐，快要爆开。
她们是高贵漂亮的妖族，有着雍容的外貌，明明不缺美貌，个个美如天仙，明明不缺爱，却霸占了那么多的爱。而她们这些卑微的小妖，有什么争的资格？
手掐在栏杆上，力气越来越大。
咔！
有细微的断裂声响起。
“呀，你指甲流血了！”闻雨最先看见了地上的断甲和血滴。
菲沁忙拿来纱布给她包扎。
杨星月缠着手指下来的时候，耳边清楚地听到了一句话。
“真讨厌。”
“你说什么？”杨星月有些忍不住，口气冲起来。
“我说你讨厌，一天到晚谁都欠你的，摆张臭脸给谁看！”
“你！！！”
“我告诉你吧！”闻雨一把将菲沁揽了过来，“你也看到了，菲菲她可是九尾白狐，九尾白狐在妖里是什么品类你应该清楚，所以啊，我不得不说，屠焱他眼不瞎。”
伊瞳低喝：“闻雨，闭嘴！”
来不及了，杨星月直接推开门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