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

    棠溪颖心里咯噔一下,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绕来绕去半天,是想去看棠溪苒。

    这才是晏时南今夜过来的真正目的吧。

    不行,她一定不能再重蹈覆辙,再一次让晏时南离开。

    她轻柔地抚上晏时南的背:“陛下,她一个快死的毒妇,你去看她只会污了你的眼,揭开你的伤疤,留下来臣妾会让你忘掉那些痛苦的事情。”

    紧接着她直接凑上去想要抱住晏时南,晏时南又一个转身,根本没有在意她的所说所做。

    晏时南沉声道:“只有亲眼看到她痛不欲生的样子,才能提醒朕被她害得有多惨,让朕这辈子都以此为戒,绝不再被奸人所害。”

    棠溪颖无语,这是什么歪理?明明就是借口。

    眼见晏时南果断转身就走,棠溪颖心急如焚。

    要是晏时南真的走了,那明天,她接连两晚都没和陛下圆房的事情就会传遍整个皇宫。

    她还有什么脸面?

    而且她有一种预感,要是今夜再没成事,以后肯定更成不了了。

    心一横,追上去拉住晏时南:“陛下,在你去看棠溪苒之前,臣妾能斗胆请陛下,陪臣妾喝一杯合欢酒吗?臣妾知道陛下日理万机,没有时间举行册封典礼,那就陪臣妾喝一杯合欢酒,也算是圆臣妾一个心愿。”

    合欢酒?

    晏时南眼波一闪,想起他和棠溪苒成亲时,他也想和她喝一杯合欢酒的。

    可惜,棠溪苒把酒壶摔成了碎片,合欢酒撒了满地。

    棠溪颖见晏时南脸色难看,还以为他不愿意,继续恳求:“陛下,你不会连这点请求都不愿意满足臣妾吧?”

    晏时南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好。”

    既然棠溪苒不愿意和他喝这个合欢酒,他就和别人喝。

    棠溪苒践踏他,不代表他就没人珍视。

    棠溪颖大喜过望,急忙唤来落梅,让她去准备合欢酒。

    落梅心领神会,她们早就计划好,今夜要是陛下配合便罢,若是不配合,便以喝合欢酒的由头,在酒中下入快活散。

    届时,陛下就是圣人,也抵挡不了药物的作用,自然就水到渠成。

    这快活散可是个好东西,就算是事成之后,中药之人也不会记得药性发作的事情,完全不会怀疑是中了药。

    到时候就说是合欢酒酒劲太大,陛下是因为喝醉了才和棠溪颖成其好事的。

    这个法子以前宫中失宠的妃嫔用得可不少,落梅已经司空见惯了。

    很快合欢酒准备到位,棠溪颖和晏时南并排坐在桌前。

    举杯相敬,一饮而尽。

    屋外,冬雾弥漫,冷风横席。

    屋内,刚欲起身离开的晏时南,身体却开始燥热起来,仿佛有一团火焰在身体各处乱窜。

    脑袋一点点变得混沌一片,面色潮红得厉害,身体愈发滚烫,理智也慢慢离他远去。

    他的手撑着桌子,使劲甩头,用手敲打着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一点。

    身体越来越难受,这种感觉与大半年前和棠溪苒干出糊涂事那夜竟极其相似。

    此时他陡然意识到,他定是中了药了。

    斜眼瞟向桌上的合欢酒,是这酒有问题。

    视线偏过酒壶,落在酒壶身后的棠溪颖,她果然没事,敛着满脸的灿笑上手抚上他的身体。

    棠溪颖娇媚欲滴的声音传来:“陛下,你喝醉了,臣妾服侍你休息吧!”

    还好落梅准备的是阴阳酒壶,旋转酒盖就能换酒,她喝的那杯自然是无药的。

    她保持清醒,才能应对晏时南的所有反应。

    晏时南被棠溪颖碰到的地方似有火烧,这药可比和棠溪苒那次的猛烈多了。

    他起身躲开棠溪颖,扯着嗓子,声音嘶哑:“棠溪颖,你好大的胆子,竟敢给朕下药?”

    棠溪颖倒不怕晏时南发现下药,反正明早他也会不记得下药一事。

    便佯装委屈狡辩道:“陛下,你误会了,是酒劲太大,你才会喝醉的,臣妾怎么敢给你下药呢?”

    说着,又贴上去,扯着晏时南的胳膊:“陛下,臣妾看你醉得厉害,还是扶你到床上休息吧。”

    晏时南意识越来越不清楚,整个人都昏昏沉沉,身上的烈火焚身,根本无瑕去追究下药的事。

    浑浑噩噩之间,已经被棠溪颖拉到床上倒下,一时间没了力气,只觉得好热好热。

    迷离之际,他眯眼看着棠溪颖站在床前,竟然开始脱她自己的衣物。

    三下两下,就只剩下一件贴身中衣。

    然后又迫不及待,扑到他身上,开始扒拉他的衣物:“陛下,今夜臣妾一定好好服侍你。”

    晏时南生出一丝害怕,不行,断然不可。

    许是抗拒的念头太过强烈,失去的力气又在一刹那被唤回。

    他拼命用尽所有力气,推开在他身上意图不轨的棠溪颖。

    棠溪颖猝不及防,重重坠落在地。

    “陛下,你别走!”

    身体疼痛不已,一时爬不起来,来不及去拦住晏时南,他已经跌跌撞撞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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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棠溪苒费了好久的力气才终于勉强靠着墙坐住。

    一天一夜了,时间可真漫长啊。

    身处黑暗,心也陷入黑暗之中。

    她的身体由内及外伤痕累累,又饥寒交迫,应该撑不了多久了吧。

    或许,她早就应该料到,她的结局注定是在无尽的深渊中慢慢死去。

    只希望,死亡能快点来临,这样她也可以少受一点折磨。

    她真的好累,好痛苦,实在撑不住了。

    许久,不知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她闭上眼睛渐渐没了意识。

    等到她再次有了反应,是被身上传来的炙热温度给惊醒的。

    好像是……一只温度极高的手在她身上四处游走。

    她猛然睁开眼。

    房中没有光线,门也是关着的,根本看不清来人的脸。

    但那人身上的气息告诉她,是晏时南。

    他没有说话,只能听到他浓重的喘息声。

    火热的手缓缓拂过她身体各处,他又想干什么?

    棠溪苒抬起无力的手打开晏时南的手,声音微弱:“陛下这是又想到了什么好手段来摧残我?”

    晏时南周身不断涌出热气,但声音却是比冬夜的温度还冷:“还有力气打人,看来你好得很,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棠溪苒也冷笑一声:“抱歉,我还没死,让陛下失望了。”

    晏时南一个俯身,忽然凑近她的脸:“既然没死,那就活着赎罪!”

    极近的距离,棠溪苒能深切地感受到他身上的热气沸腾,还有不断喷洒在她脸上的呼吸。

    意识到情况不妙,棠溪苒慌了,下意识要推开晏时南。

    却被他遏制住双手,动弹不得。

    下一秒,她的唇便被狠狠堵住。

    晏时南的亲吻,如同暴风雨般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她本就要死不活,此刻哪里有能力去反抗。

    避无可避,逃无可逃,只能任由他摆布。

    好半晌,直到她快不能呼吸了,晏时南才挪开,又开始温柔地去亲吻她的额头、眉毛、眼睛、脸颊……

    真好笑,他那么深情的亲吻,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真的很爱她。

    棠溪苒有了喘息的机会,立马想骂退晏时南:“晏时南,你是禽兽吗?如果你欲求不满,大可以去找棠溪颖,你不是恨透了我吗,居然还愿意和我做这种事,你不觉得自己很贱吗?”

    晏时南听了果然很生气,停下动作,紧紧掐住棠溪苒的脖子。

    棠溪苒被掐得难以呼吸,脸上充血涨红,她想,这次晏时南是真的要掐死她了。

    没有反抗,也没有任何恐惧,只剩下满心的释然。

    就这么死了最好,至少就不用再忍受晏时南的凌辱,不用再去面对她凄楚的人生了。

    就在棠溪苒闭上眼睛,等待死亡时,晏时南又蓦地松开了手。

    耳边传来他冷冷的苦笑声:“是啊,我真是贱!”

    继而,不顾棠溪苒的谩骂和挣扎,晏时南将羸弱的她强行拎起来,推到冷硬的墙面上,将她紧紧压住。

    晏时南撑住她的腰身,她才勉强能站稳。

    晏时南仿佛被魔鬼上身,粗鲁地扯碎她身上的衣衫,扔到一边。

    饿狼扑食般在她身上肆意撕咬,凶狠暴戾。

    痛!好痛!

    她这副破败不堪的躯体,怎能承受得住晏时南几近疯狂的行为。

    她想,不是晏时南刚才不杀她,原来是想用这种方式,让她在屈辱和绝望中死去。

    呵,真是好手段!

    漫漫长夜,她认命地等待被折磨至死。

    或许是她真的命硬,或许是她的苦难还没受完,老天不同意她就这么解脱。

    晏时南的身体越来越烫,被团团热气包裹住的她,身体不再冰冷,反而恢复了些许生机。

    当晏时南再一次吻上她的唇,她也有了少许力气去反抗,张开嘴用力咬上晏时南的唇瓣。

    霎时,两人唇齿之间鲜血浸染,血腥味弥漫。

    黑暗中传来嘶哑的低吼:“棠溪苒,你……”

    棠溪苒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晏时南的血果然比寒冰还冷。

    “哈哈哈……”她忽然发起苍凉森然的笑声,紧接着又是近乎歇斯底里地大哭。

    她崩溃道:“晏时南,我求你,杀了我吧,我保证去投胎的时候,一定求阎王将我投生在离你最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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