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官竟然不是你？！”
比赛的前一天，学校向参赛选手公布了正式名单，总指挥赫然是“李易鑫”三个字。
时荃有些愤愤不平：“我们可是在团体赛中战胜了他们诶，这还不能说明你的指挥水平吗？”
云若溪倒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我也算是重要战力之一嘛。而且，副指挥的权限已经很高了。”
周芷清倒是从这番话中敏锐地觉察出什么：“若溪，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件事啦？”
“嗯，苏老师找我聊过。”
校际联赛开始的前一周，学校需要确定并上报比赛人选，以便给学生开放相应的权限。
也是这天晚上，苏宿把云若溪和李易鑫同时叫到了办公室。
两人都是聪明人，在看到彼此的一刹那，就明白了老师把他们叫来的目的。
苏宿也开门见山：“我叫你们两个过来，是想聊一聊校际联赛指挥的事。”
“你们俩自己是怎么想的？”
李易鑫似乎看了云若溪一眼，没有开口。
其实没什么好犹疑的。
“我们俩都很合适，所以苏老师才会把两个人都叫过来吧？”
云若溪冷静地分析道：“李学长的经验更丰富，对于战局的把控比我稳重；我的决策应该会更大胆一点，作战实力更强，对于双方实力的评估更精准。”
两人在这段时间交流不少，对彼此的性格、作战风格都有了清晰的认知。
云若溪说的这番话，李易鑫也是赞同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和学妹也是相互补充、取长补短。”
“我们几位老师也是这么想的。”苏宿心中暗暗点头，为自己欣赏的学生表示认可，面上却还是一幅沉稳的架势。
“考虑到今年的特殊情况、对手院校的风格、你们两人的作战实力，讨论之后，我们决定任命李易鑫为总指挥，云若溪为副指挥。”
“两名指挥会开放同等权限，由总指挥负责全程指导，副指挥在必要情况下进行调整和辅助。”
这个结果倒不算出乎云若溪的医疗。
为保障指挥的安全，大部分时候，他需要落在后方的位置，收集各方信息进行决策；以她的作战能力，学校不太可能不让她上前线。
不过……
“还有副指挥这种职务吗？学校总共就100名选手参赛，其中包含一名指挥和十名队长。”
“而且和指挥同等权限，是不是权力太大了？这样甚至能直接推翻或者改变指挥的决策。”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设立的。这么少的人，只要听一个声音就足够了。”
苏宿算是个有耐心的老师，对于学生的问题，都会认真解答：“但是我们有点担心那只野生队伍，如果前线有临时问题，李易鑫可能无法及时获知和处理。这个时候，你的决策重要且必要。”
“正常情况下，你做好小队长的工作就行。”
“好的。”
“苏老师聊完，我就想告诉你们这件事的。”
云若溪十分坦然：“但是他说，这种事情，在发出正式公告前，必须保密。”
时荃撇撇嘴，面上还是有几分不高兴的意思。
其他几名队友，尽管能理解学习的安排，但也有些为她打抱不平。
“没关系，我的目标是成为最强的机甲单兵。没了指挥的压力，应该能更好地关注战场上的变化。”
云若溪反过来安抚了队友两句：“李学长的指挥水平大家也都是认可的。今天就好好休息，为明天的比赛做好准备吧。”
这种“赛前小会”几乎已经成为小队的习惯。
每场比赛前，大家都会坐在一起，复盘这段时间的训练，讨论明天的战略，顺便也聊聊八卦、发泄下最近的情绪。
即将散会的时候，云若溪把两位学长学姐留了下来：“我在模型分析方面有些小困惑，两位指导我一下？”
理由算是天衣无缝，但谁都知道，聊天的目的必然不是为了建模。
“和他们一起并肩作战的话，会觉得难受吗？”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云若溪对两位的性格有所了解，便也就单刀直入。
这段时间的训练以全校为单位，能碰到不少高年级选手。
无论有意无意，云若溪总归是知道了两位和“挑衅小分队”的矛盾起源。
即便她不带任何私情，完全从客观的角度评判，也能说一句，程景轩完全是这件事的受害者。
故事普通而狗血。
简单概括就是，某男生向程景轩表白失败后恼羞成怒，不断造谣。
加之程景轩本身就不是随大流的性格，走得近的朋友有限，关系好的仅林嘉礼一位。
等她觉察到这件事的时候，谣言已经遍布学校、难以挽回了。
“挑衅小分队”的主力军正是和那位“造谣男”走得近的几位。
程景轩平日里算得上高冷，对于解释过的事情也懒得再三重申，只在实战课、射击课上给予实力的碾压。
这么一件件事叠加，导致矛盾越来越大。
大部分同学虽然隐约猜到，事情的真相并非完全如“造谣男”所言。然而，介于程景轩本身亲和力不强，他们也更倾向于寻找没有“恶名”的朋友。最后的结果便是，二人在明面上，几乎被所有同学“孤立”。
云若溪从第三方的角度来看，此事最大的恶人，其实是那位“造谣男”。
表白不成就采用如此恶劣的手段，人品实在低劣。
那几位时不时上来用言语挑衅的选手，虽然也坏，但毕竟是有“好友”的误导，“暴力”多体现在言语中，尚有些挽回的余地。
不过，这都是“旁观者”的分析。
要云若溪说，如果不给出足够的诚意和歉意，“挽回”也是不可能发生的。
即使对方道歉，程景轩和林嘉礼也完全可以不原谅对方。
更何况，现在这几人还固执己见，认为程景轩是最大的过错方，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
“见到他们的时候，还是会有些恶心的。”
程景轩坦坦荡荡地表达自己的厌恶：“但是不在一个小队，需要合作的地方应该没有那么多，可以忍受。”
林嘉礼点了点头，补充自己的看法：
“总不能为了一群人渣，做出影响自己前途的事吧？”
“也是。”云若溪笑笑：“咱们拿个第一回来，也算是有效的‘复仇’了。”
几人闲聊几句之后，林嘉礼先去了训练室，留下程景轩和云若溪两个人。
于是，云若溪更加深入地进行询问：“为什么不用更加简单粗暴的手段呢？”
她径直看着程景轩的眼睛：“以学姐的本领，完全可以有更好的澄清方式吧？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那个人渣完全没有得到应有的报应。”
不仅没得到报应，甚至过得还不错，身边还能围着些真情实感打抱不平的“朋友”。
“算是我在偿还恩情吧。”程景轩笑了笑：
“他的父母对我有恩，他从前也帮过我，我当时总不忍心做得太绝。”
“不过，这么一年折腾下来，这份恩情也差不多消耗完了。”
望着教室晃眼的灯光，程景轩的表情有几分释然：“倘若他不再作妖，我也不会翻旧帐计较；若再用这种下作手段的话，我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了。”
“你心里有数就行。”
云若溪没什么打听隐私或是指手画脚的爱好，只是作为队长，确认队员的赛前状态。
需要和挑衅小分队并肩作战之后，她总觉得程景轩紧绷了些许。
但今天看来，倒也还好。
不知道这次聊天是否起到了些许“抒发情绪”的作用，第二天早上比赛汇合的时候，程景轩的状态看起来更好了。
时·观察敏锐·大大咧咧·荃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学姐做完睡得很好吧？精神好不错。”
她也没有等待对方的回复，又逡巡一圈：“小依泉是不是没睡好，眼下黑眼圈好重。”
和大家熟稔起来后，李依泉的社交能力明显有所上升，已经可以成熟地面对这种程度的调侃了。
“我有点紧张，没太睡好……”
迎上队友们的目光之后，她又变得紧张起来：“但是没有关系，不会影响比赛发挥的！”
好吧，她其实对别人的调侃还是有些局促。
大家发出友善的笑声，周芷清接过茬儿：“不只是你！我昨晚也醒了好几次。”
“毕竟大家都是第一次参加校际联赛嘛，整个大陆的人都能看到直播的！完全不紧张也不可能吧。”
几人插科打诨间，校长们的抽签结果显示在了屏幕上。
这次的比赛，是海岛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