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您就不必替我们担心了，我们养孩子不是为了养老。”兆妍妈妈叹了口气，很耐心地给她讲。

    “是，我们不用操心。我们是外人，你们是家里人，你们俩养孩子，你们善良……”老爷子睨了一眼张兆妍，没好气地说。

    “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我吃好了，先去楼下转转消消食。”

    这一触即发的导火索，远离就没事了。

    张兆妍离开，安静的那几分钟，却似过了一宿的时间。

    老张夹在中间很难受，尤其时听到他们这么说兆妍，“爸，以后能别说孩子吗？”

    “你在埋怨我们？你这这个孽子！”老爷子筷子一摔，磕着桌子“哐哐”响。

    “你们不喜欢我们，我们就不来烦你们了。”老张拉着闫絮起身，转而对母亲说，“妈，有什么事打电话，我们先回去了。”

    “这是干嘛呀，饭都没吃上几口！”

    “你敢！”老爷子拍案而起，指着儿子，“你今天要是敢出这个门就别回来了。”

    “张清……你留下。”兆妍妈妈也站了起来，一家人剑拔弩张的。

    “老爷子，没必要话说那么绝，他是你儿子，留着你的血。”兆妍妈妈深深地呼了口气。

    “这么多年了，我扪心自问也没什么对不起你们了。你辛苦栽培兆妍，但兆妍也差点丢了命，可以相抵了吧。我的女儿是我和张清一点点养那么大的，没费过你们一点心力，你们凭什么每次都能对她轻嘴薄舌，路边的阿猫阿狗都不见你们这样尖酸刻薄。”

    “你……你这个人，”老太太一时激动，指着闫絮，手指颤动，“都是你这个女人，带着那个野……”

    “妈！”老张立马喝止了母亲的话，眼眶煞红，崩溃就在一线之间。

    “张清，我跟兆妍先打车回去。”闫絮抿了下嘴，收敛好情绪。

    母女走后，老爷子落回座位，家里三人又静了下来。

    “阿清……”

    “妈，爸，我也不想伤你们的心。可是，你们怎么还不懂儿子啊？她们两个是我爱的人，我的妻子和孩子。他们从来都不是罪人，他们也是我的亲人啊。你们为什么那么讨厌她们，你们要我怎么办好？”张清悲从中来。

    当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张清毅然放弃了市里的教师编制回来卖包子，娶了心上人。父母因为对闫絮的偏见，极力反对。

    但张清很坚定地牵起闫絮的手，有了闫絮，又有了张兆妍。他失望至极，兆妍那么大了，父母却还是不接受闫絮，甚至还连带一起冷落张兆妍。他看着闫絮从一个霸道骄傲的女孩渐渐成为一位咋咋呼呼的母亲，身材变得丰腴，张清既幸福又愧疚，难为闫絮那个性子为他忍让父母。

    现在的闫絮体重涨了些，脸上也开始有细纹，还有让张兆妍苦恼和心疼的手，她的手长了很多茧子，硬而糙。但是三十几岁的闫絮，她的五官仍旧秀丽，头发乌黑，成熟是生命赋予她的另一番风景，独特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