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李鉴搬了宿舍,没想到舍友中有李凉。李凉对此也意外,不过更意外的是李鉴清新空气的能力。李鉴的鼻子超灵,说实在的李凉算是男生中比较过的去的,和有些男生比也挺爱干净,李凉也觉得自己住的宿舍还行,没觉得有什么过不去。可李鉴一到立马开窗子开门说:这什么味啊!循着气味从床底下扒出一双不知几百年前放着没洗的臭袜子,直接从窗口丢了出去,还说:不想洗就扔了,干嘛攒着闻味啊。李鉴一个人打三个声名远扬,宿舍没人敢提异议。男生都不愿意住下铺,李鉴后来的,没得挑,只好住下面。李鉴的床铺干净的比女人都女人,放眼一看光亮亮的直晃眼,其他男生的床一比也就和猪圈差不多了。李凉和李鉴打招呼,刚说了个:嗨……李鉴手机响了,是杨青。这么迅速的电话李鉴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杨青没提训导主任说的那事,只告诉李鉴,托人找了几本书,换班了,有几门课程要重新学,并说这是他父亲的意思,李鉴心里知道这是让他注意自己成绩。李鉴并不似那种特有钱人家的公子,以为一辈子衣食无忧,根本不学习。只是李鉴的喜好非常明显,喜欢的就学,不喜欢的就往边上一撂,连一页都不翻,人家学完了,他那儿还新书一本。他想继母一定知道了为一班女孩打架的事,所以调班,再给他增加学业压力,以期达到让他毕业后迎娶肖西的目的。这可能吗?也许可能,李鉴感到有点绝望,那种日子想起来怎么那么让人反感,反感的原因是你找不出理由说这日子不好,就像你也说不出这日子有什么好一样。

    课间,二班辅导员拿来了两本书给李鉴,李鉴当时正爬桌子上睡着,被拍醒后迷离着眼收下书,放在桌上趴下又睡。李凉心挺细的,知道李鉴为女生打架被调班心里一定不爽,就坐在了李鉴旁边。姚曼圆圆的脸,皮肤很白,她消息灵通嘴巴快,很快全班都知道了李鉴家有钱!很有钱!证据是李鉴从来自己不洗衣服,衣服却要一天一身的换。姚曼说:幸亏穿的都是深色衣服,不然真比时装展上男模都让人炫目。姚曼盯着同桌伊杨问:怎么样?伊杨是我们班最漂亮的女生,比索索都漂亮。伊杨问:什么怎么样?姚曼说:衣服呀,看出来了吗?什么牌子呀!还没等伊杨答话她又说:真是好马配金鞍哪,我们这些农家女都不用活了。哎,你说——姚曼又问过道另一侧的索索:他会是谁的白马王子?索索也是美女,身材小巧玲珑,不似伊杨那般高挑,如果说伊杨有种个性之美,那么索索就绝对属于那种小鸟依人态了,让人见了就心生怜爱。索索没回答姚曼,而是说:什么好马配金鞍哪。我看根本都没长大嘛,为女生打架,那是中学生干的事。我坐在索索边上笑了。这种和帅哥有关的讨论,我一般不插言,但我在这当中寻找快乐,我觉得我普通平凡,我只想要那种能力所及的范围以内的幸福,对于那些我淡然。

    上午放学,同学们熙攘的往门口走,脚步声,板凳磕碰桌子声,说话声响成一片。李鉴醒了,站起来就走,没拿书,李凉义不容辞帮李鉴收了,走到教室外喊着撵上李鉴,把书递给他,才要讲话,李鉴先说了:我还有事,你先帮我拿回宿舍去。说完不等李凉答话就走了。李凉对这一步完全没料到,当下愣住,看着李鉴走远的背影,怒了,自言自语说:我是你什么人啊?凭什么使唤人不当一回事。又看着两本书说:活该你要从头学,你这样的人就活该累死。发泄完了夹着两本书走了。我和索索从楼道里出来,索索说:你这老乡跟书发什么癫狂呢?我笑着说:真可爱!我和索索是好朋友,我和李凉是老乡,他们和我的关系都挺好。我和李凉的家都在山西,我家在晋城,李凉家在太原。后来,我们三个和李鉴熟了,李鉴曾问:在一个省就算老乡吗?我一本正经告诉他:老乡这个事呢,不在乎地方有多大,关键在于你想和这人成为朋友。我实际是在夸自己,从李鉴的表情上看我估计他没听出来。李鉴这人开始总让人感觉有种懒洋洋的劲,他这人挺聪明,这一点从他和李凉越来越铁的关系上可以看出来。说实在的,我一开始挺讨厌他的,只不过很涵养的一直没表露。

    晚上,李鉴从外边回来,说要请舍友出去喝酒,全体踊跃,除了李凉。其实李凉挺想去的,他对李鉴充满好奇。李鉴不但是宿舍里威力超大的一只空气清新剂,没人敢惹,他的自理能力也相当强,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只是他从来不动手洗任何的东西除了洗脸。李鉴每天都拿出去一个袋子又拿回来一个袋子,里面是从头到脚换洗的衣服,熨的平平展展的,赶上大街上光洁的玻璃橱窗了。他的家是什么样呢?李凉猜测。不过想去归想去,应不应该去又是另外一回事,李凉背起了包,简单说了句:不了,自习。就出了门。李鉴看着李凉的背影颇感惊讶。从他来到这所学校,只要他说一句请客,少有说不去的,这真例外。

    课间,李凉站过道上问我:工作找好了吗?我说:还没有,星期天再去。我打工并不是要体验生活,我们家有经济上的困难。这李凉和索索都知道,我爸爸是煤窑里的工人,我的妈妈又常生病,我感觉我的学费生活费像座小山一样,压在了爸爸的肩上,让他不堪重负,所以我想找份晚上的工作。索索从门口进来了,她从我背后过去坐在了座位上,李凉看了看索索没说话。这一眼被李鉴看到了,他似乎觉察出了什么,或许什么也没有。

    班里的蓝球队看中了李鉴的个子,问他愿意参加篮球队吗?李鉴收回了瞟向伊杨的目光说:不会。那人一脸的不可思议说:不会?又脱口而出:连李凉都会,你不会?李凉的个子如果想达到一米七,那得看鞋底子的厚度。李凉果然敏感,也不和我答话了,扬脖子冲那男生说:你小子会不会说人话啊,什么叫连李凉都会。那男生发觉走了嘴,忙说:哎,李凉,你别介意,我就那么随口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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