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我这次是第一次感受到了男生的力气,那球直接照我砸过来了,我吓得一躲。球被上来的索索接住了。索索的篮球打得真好,她身体灵活又轻盈。老大得到球后首选扔给她。猴子自从扔给我个球被我丢了以后,就坚决不肯再投给我了,老三也是一样。只是我这人一直没放弃得球的希望,于是绕着半场撵着球跑。我自己当时看不见自己一本正经的样子。只觉得围观的几个人兴高采烈的,我没想那是因为什么。顾不上啊!

    在球场上,我永远不得位,他们几个似乎总能迅速判断自己应该站到什么位置。我发现了这点,也开始忙着抢占有利位置。我才发现我太笨了。挺大的个子,总是被人家先一步到达。有一次,那个女生抢先一步迈到我前面,她的腿紧埃我的腿,我忙往后退了一下,我总不能推她吧,不然我又站不住。我这才感到在蓝球场上公平很难,因为任何的动作都是一瞬间的事,裁判除了要高度集中注意力,站的角度也很重要。我真庆幸我当初言不由衷说的那句:我打的不太好。这简直是句救命的话,不然真是太丢脸。我打了一场球,自始至终都没碰到篮球。我放弃了抢占位置的努力,也是有些累了,球扔过来我就跑过来,扔过去我再跟过去,不然我怎么办?我总不能在场上傻站着吧。半途而废又不是我的性格。既然当初答应了,就该坚持。我在场上反应很慢,常有停顿,和人家其他人比起来一定是一副想要发呆的傻瓜模样。我们一结束,我就看见了场边的李凉和李鉴,双双呲着牙一副快乐无比的模样。有李凉在,我和索索走了过去。李凉说:款冬,你怎么这么逗啊,打球好玩吗?李鉴冲李凉说:你逗谁啊,她跟本连球都没有摸到嘛。这两个人真是太可恨了!我气的要命,还是款款的扔下一句:你们不取笑别人会活不下去吗?又说:我撵得上球,有人撵得上我吗?李凉还是笑着,李鉴有点尴尬。我不知道李鉴为什么尴尬,是想起那天的事还是因为我刚才说的话,我懒得想。和索索离开了。

    李鉴这人心地其实挺善良的。他和李凉出去吃饭,曾看见我买校门口几毛钱一个的烧饼。不知他当时是因为歉疚,还是因为李凉和我的关系不错,他说:哎,你老乡买烧饼呢,这地方的东西能吃吗?不然,你叫上她,一块儿出去吃。李凉忙制止了,说:她这人自尊心挺强的,一定不去。她们家条件不好,她爸爸是煤窑里的工人,她为了减轻家里负担边打工边读书。李鉴当时听了颇感意外,开玩笑说:还挺了解的嘛,我看她也确实挺困难的,不如你就娶了,关心起来多方便。李凉说:没和你开玩笑,我说真的。

    李凉和李鉴这俩人呆在一起特有趣。李凉要和李鉴下像棋。李凉说:来,杀一盘,叫你知道我除了打架之外是全能。本来以李鉴的个性是一定要杀一盘的,水深水浅要下了水才知道。可李鉴这人心挺细的,也是该着李凉凡事都要暴露。李凉住上铺,李鉴无意中发现李凉枕头底下的一本书露出一个角,原来是本棋谱。李鉴不动生色装不知道,李凉果然就送上门来了。李鉴懒懒的说:打架都除外了还全什么能。李凉见跑出了自己的意料之中,就说:别废话了,到底下不下,你不会想说你除了打架其余全不会吧。李鉴说:嗳,错了,还会谈恋爱。李凉一听立马蔫了,说:不下算了。又恨恨的说:我告诉你李鉴,你再拿这事威胁我……李鉴笑眯眯,问:怎样?李凉没治,说:我他妈还真就不跟你下了。说完忿忿夹着棋盘跑对门去了。

    我晚上打工回到学校。进了大门没走出多远,从左侧教学楼后边跑过一个女生。借着昏黄的路灯我看见是索索,我喊她,我问:你大晚上的跑什么?怎么了?索索一见是我,立刻挽住我的胳膊,又回头看,我也回头,纳闷的问她:看什么?谁撵你呀?在校园里,难道你怕遇见鬼啊!我猛的想起来了,说:你不是去约会吗?跟你约会的人呢?怎么啦?索索掷地有声,说:一个神经病,以后坚决不找外班的了,本班的也不找了,啊不,以后哪儿的都不找了。我上下打量索索,衣衫整齐呀,在校园里,不会有男生那么大胆吧!我问:是——非礼你啦?我声音很小。索索一听有点激动,说:比那个更严重。这话把我吓一跳,脑子转的飞快,却不知道该往哪儿转。我被她这话说晕了,第一个反应是“得逞了”?又看着索索实在不像啊。我傻着,索索说:连起码的尊重都没有。我松了口气,说她:你脑筋是不是还清楚啊,到底哪个严重。索索开始喋喋不休的诉说。那男生大概暗恋索索到了痴迷的程度,也是傻到了常人难以企及的程度。他坦白告诉索索情书是找人代写的,写了好几版都不满意,送出的是他认为相对来说较好的。他大概想说索索的好在他这里是好到了没法形容。索索一听这话心里的好感折了大半。但人家讲了实话总不好马上翻脸告辞吧,就又坐了一会儿委婉的说了拒绝的话。那男生大概也没恋爱过,总以为要得美女青睐得独辟蹊径与众不同,却不知道有些实话对女人是永远不能讲的,于是栽了。大概心里的落差太大一时难接受,索索要走时他就一把拽住不让走。索索没经过这个,被吓着了。索索的父母都是本市公务员,家里连讲话从来都不大声。她也从来都是被男生宠着惯着,再加上家里还有个哥哥顶天立地的罩着她。在索索眼里彬彬有礼的举动大于她对男生长相的关注。我安慰索索:不就碰见个粗人嘛,也许心里真的是太喜欢你了,不知道怎么表达。不过我觉得这年头诚实的男生真的不多了。我这话出自肺腑完全没有劝索索回心转意的目的,这丫头脑子短路了,竟然误会我。她说:你什么意思啊,你不会被那人收买了来当说客吧。我故意说:有这个可能。那得看他拿什么收买了,我这人财色统统不收,我倒是愿意收个笨蛋来给你呢,可看你又不像傻瓜,这要成可有点难了。我一本正经凝眸看索索,索索拍我一下笑了,说: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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