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叩叩叩。”
“起床。”秦朗慵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秦笛翻了个身,没有搭理。
秦朗又喊了几声,依然没听到动静。
他今天也起晚了,再拖下去得迟到了。
六年级开始他妈妈就警告他和秦时不能再进秦笛房间喊她起床了,他们确实也照做了,只是偶尔叫不醒的时候他还是会直接进去。
秦朗看了看手表,犹豫几秒,扭动门把手进去。
虽然隔着蚊帐,但依稀能看到被子被撇在了一边,秦笛整个人斜斜地睡在床的对角线上。
秦朗嘴角勾起,她睡觉还真不安生。
靠近些,秦朗掀开蚊帐,捏住了秦笛的鼻子。
不一会,秦笛痛苦地挣扎起来,她奋力拍开秦朗的手,眼睛还没睁开就弹起来:“秦朗!你能不能像秦时一样温柔一点!”
秦朗不吭声,睨了她一眼,转身就走,只留下一句“起了就去刷牙”。
秦笛狠狠地瞪了下他的背影,嫌道:“嘁,耍什么酷。”
说着她爬起来,走向卫生间。
五分钟后,秦笛穿着睡衣走出了房间。
田女士正巧出来倒水,她睡眼惺忪地看了看女儿,又看了看客厅里的电子钟,问道:“这么晚?不是要军训吗?快过去吃早餐。”
“这就去。”
“哦对了,上高中住宿了,妈妈以后每个月固定给你生活费,昨天忘了给你,在桌上,你自己去拿。”
上一秒还在犯困的秦笛立刻清醒了,她卖乖地跑去抱了下田女士。一边嘴里喊着“谢谢妈妈”,一边头也不回地朝桌子走去。
桌上放着一个信封,旁边还有一个显然是新买的钱包。
长大真的太好了!
秦笛开心地转了个圈圈,拿了一部分钱塞进钱包,再放进书包,哼着小曲走到电梯的另一边,点密码开门。
秦朗和秦时已经在吃着了。
“周阿姨呢?”以往她做完早饭会躺在沙发上闭眼小憩,等着送他们上学。
“我让我妈别起来了,又不是初中了。”秦时说道。
秦笛在厨房洗着手,点点头。也是,她脑子一下子没转过来。
周阿姨是全职家庭主妇,因为小学和初中离家远,她坚持每天接送孩子,还顺带捎上秦笛。而且初中开始,秦时被送去了音乐附中,两个学校两个方向,她依旧坚持自己接送,不让孩子坐校车。好在现在这个高中离他们家和秦时就读的学校都挺近的,周阿姨也默认他们长大了,终于肯放手了。
秦笛坐下来,看到秦时手边有个只剥了一点点的鸡蛋。她拿过来,忍着鸡蛋传来的热度,一口气把它剥好,放到秦时面前。
“你要等到它彻底凉,我们都得迟到。说谢谢。”
秦时从善如流:“谢谢你。”
“是谢谢姐姐。”
他们三个同一天出生,不过秦时和秦朗是早产儿,所以秦笛兴起时会自称姐姐。
秦朗快吃好了,他看了看手表:“别贫了,快吃,你衣服还没换。”
秦笛在家一定要穿睡衣,不到出门绝不换衣服。
听了这话,秦笛毫无自觉,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粥,说道:“不准催,再催我自己去。”
秦朗嗤笑一声,不予置评。
秦时表示不赞成:“可是你知道你自己的班怎么走吗?你不是说昨天收拾完宿舍就走了,没去参观吗?”
“这个嘛……”她连她在哪班都忘了。
“你要对她有信心。”
秦笛已经有预感不会是好话。
“第一节课下课后她就能找到了。”
顶级路痴秦笛一噎,瞪了秦朗一眼,默默地加快喝粥的速度。
*
希中。
秦朗和秦笛刚好被分在了一个班。
他们果然起晚了,座位剩下不多,乍一看没有两个都空着的座位。
在陌生环境,秦笛习惯跟着熟悉的人,但现在没办法,她只好站在教室门口来来回回地张望有没有靠近的座位。
终于,她看到有前后桌只坐着一男一女的,或者说前面那个看手应该是个女生,这会对方正扶着桌子弯下腰去捡东西,秦笛看不真切。
秦笛回头想和秦朗说,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开了。
她在一堆陌生面孔中搜索秦朗,看到他正在和一个自己坐着的女生说着什么。
秦笛走过去,扯了扯秦朗的衣角:“秦朗,我们坐那。”
秦朗和对方说了句“不好意思”,对方默不作声地看了看秦笛,又看了看他,摇头说了句“没事”。
秦朗顺着秦笛指的方向望去,随后扯着嘴角笑了,问道:“你确定?”
“什么意思?”秦笛纳闷地回过头去看,那个女生已经坐起来了,是她小学最要好但初中闹掰的朋友——布艺。
秦笛不在意地“切”了一声:“这有什么?”
说着自顾自地走了过去。
秦朗自然跟在身后。
但老实说秦笛还是有点紧张的,她其实已经不记得为什么和布艺绝交了,只记得在□□上彼此说了几句很冲的话就怄气不联系了。又因为不在一个学校,生活不再重叠,也就冷处理了。万一对方还记着吵架那点事,给她冷脸看,她岂不是很尴尬?但没办法,秦朗就在身后,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布艺,这有人坐吗?”秦笛开口了。
布艺抬头看向声音源,发现是秦笛也没有太大反应,说道:“没有啊,坐吧。”
“哦好。”秦笛心里喘了口大气。
“朗哥这边请!”
秦笛循声望去,才发现坐在后面的也是自己的小学同学,本名周源,因为小时候酷爱吉他,衣服、挂件都得是吉他,故得此名。三年没见,身上居然没有吉他元素了。
吉他和布艺和秦笛秦朗一样,也从小一起长大,不过秦笛和布艺闹掰这件事没有影响秦朗和吉他的友谊。他们分校后还一直有联系,初一初二也经常一起打打游戏、打打球,倒是初三因为忙中考联系就大大减少了。
秦笛坐定,朝后微微扬起自己的下巴,状似若无其事地看了秦朗一眼。
秦朗了然,她又在用眼神“哼”人。
又见秦笛点了点手机。
秦朗会意,点开□□。
秦笛:I am a grown-up now.
秦朗:从身高那方面来说?
贱人!
秦笛气得猛戳手机屏幕,
秦朗和秦时上初中后身高猛涨,秦笛162的身高压根不够看,因此老被秦朗嘲笑。
布艺在秦笛坐下的时候就在悄悄地观察她。
目睹了秦笛的小动作,她不经意地翘起嘴角。
秦笛正好瞥见,投以探究的眼神,无声地用口型问道“怎么了”。
布艺见被抓个现行,有点尴尬。
秦笛看她有些别扭,主动凑近些:“你说嘛。”
她的声音有些娇娇的,布艺小学的时候就常常因为她的撒娇败下阵来。
布艺没再沉默,低声说道:“没有,我在想你又和秦朗斗气呢。”
这下轮到秦笛尴尬了:“哈哈对啊。”
“咚咚咚。”
班主任在讲台上敲了几声。
“好了同学们,我看人来的差不多了,现在先点名。”
在一声声的“到”之后,班主任开始了欢迎词。
“同学们,我刚带完一个毕业班,马上就来带高一了,三年其实过得很快。你们看到外面挂着的横幅了没有?你们现在就是一张白纸……”
“又是白纸论。”秦笛近来听得太多,低声吐槽。
“对啊。”布艺附和。
不知怎么,秦笛心里觉得亲近了几分。
这么想着,秦笛自然愿意拉近距离了。
许久未见的朋友如何拉近距离?同学的八卦。
于是秦笛拿了个小本子出来,写道:第一组第二张桌子,咱们小学隔壁班的许圆,你还记得吗?
然后一边看着老师,一边悄悄地把本子推给布艺。
布艺会意,也一边看着老师,一边偷偷地瞄几眼笔记本上的字,待看清后,她抬头去找许圆,惊讶地深吸一口气,赶紧拿笔出来回道:居然这么瘦了!
秦笛:为情所困。
布艺;谁啊。
秦笛:下次指给你看,好像也在这个学校。
小本子再次交到布艺手里,作为回馈,她开始分享她知道的小学同学的八卦。
与此同时,许久未见的吉他和秦朗也在聊天。
他们的对话就简单多了。
“中午吃什么?这儿有三个食堂。”
“哪有炸小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