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散!”
“散!”
喊完这一声,秦笛、布艺和秦朗、吉他自动走到了一起,闹别扭的两个人各自站在两边,继续谁也不理谁。
吉他看见布艺,眼里哪还有他们。他自顾自地指着自己脖子,对布艺说道:“一一,你看我脖子怎么回事,有点疼。”
布艺踮脚看了一眼,有点红。
“晒伤了。等会吃完饭你跟我回宿舍拿芦荟胶,洗完澡涂一下。”
吉他叹了口气:“那明天别的地方也被晒伤怎么办?”
秦笛暗自发笑,哦,原来在这等着呢。
布艺也很快get到了,搁这攀比小青梅呢。
她迎合道:“我还有一瓶防晒霜,你要不要?”
“好啊,我绝对不会把它放到角落里等发霉的。”
说完,挑衅地看了眼秦朗,哼,让他下午讽刺他。
秦朗情绪不高,懒得跟他计较。
“请问有同学有纸巾吗?”
对话被打断,四人应声望去,齐齐愣了一下。
这可不就是秦笛暗恋的那个男生嘛。
他似乎是走着走着发现自己在流鼻血,因为没有纸巾,抹得手上全是血,甚至滴到了地上。
画面有些血腥。
吉他反应迅速:“秦朗你兜里不是有纸巾吗?”
秦朗眉头紧皱着,没有说话。
吉他看他这样,心想:不是吧,生气也不要这么明显啊,很扣分啊兄弟。
秦笛抢过话头,说道:“我有。”
说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纸,小跑着过去。
“给。”在递过去之前还细心地帮他抽出一张,方便他拿。
黎季昂含糊地说了一声谢谢,接过纸巾,手忙脚乱地给自己止血。
秦笛看着他,又有点不敢看他,心里喜滋滋地想,帅哥就是帅哥,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赏心悦目。
“你知道医务室怎么走吗?”黎季昂边擦边问。
秦笛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朋友可能知道。”
秦笛指了指布艺他们,余光正好看见秦朗径直朝吉他身上倒了过去。
她脸色大变,话都来不及说,立刻冲过去。
靠在吉他身上的秦朗眼睛半眯着,唇色不知什么时候变得煞白。
秦笛整个人都慌了,她从来没有见秦朗这样过。
她着急地摇了摇秦朗:“秦朗,醒醒!”
秦朗很想回答她没事,但他的意识渐渐不受控制了。
吉他刚还在八卦秦笛和那个流鼻血的男生,完全是下意识接住了秦朗,他现在也有点懵:“秦朗是晕血吗?”
难怪他刚刚那副样子,原来是不舒服。
“没有啊,”秦笛声音在颤抖,大脑一片混乱,“我记得没有。”
这会儿已经围了不少同学了,有人建议道:“先送医务室吧。”
吉他扶起秦朗,看秦笛已经懵了,转头对布艺说:“我送秦朗去医务室,你去通知老师。”
布艺说了声“好”,临走前握了握秦笛的手以示安慰。
*
幸运的是,医务室离得并不远。
校医了解情况后,简单地做了一些检查,判断人没什么大碍。
因为不需要这么多人,秦笛决定自己留下来等。
七八分钟后,秦朗慢慢地睁开了眼,正好和时不时看过来的秦笛对上视线。
秦笛“噌”地一声站起来,问道:“感觉怎么样?要喝水吗?”
秦朗虚弱地笑了笑,没回答,反问道:“吓傻了吧。”
秦笛在别人面前忍了好久的情绪,被秦朗一句话轻易搅乱。
她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
她确实吓傻了,因为她最在意的人除了自己就是爸爸妈妈、秦朗秦时。在她迄今为止的人生里,他们都很健康。秦朗突然倒在她面前,让她甚至在某个不理性的瞬间觉得要失去他了。
秦笛早已忘了之前两人还在闹别扭,在秦朗面前哇哇大哭:“你吓死我了。”
秦朗想去擦她的眼泪,但他怕吓到她。
他沙哑着声音笑她:“好了,不是要给我倒水吗?眼泪可别掉进去。”
秦笛只好抽抽嗒嗒地起身给秦朗倒水。
秦朗喝着秦笛倒的水,状似不经意地问:“你不是给人递纸巾去了吗,他怎么样了?”
秦笛顶着一双红眼睛翻了个白眼:“你关心关心自己吧,醒来也不问问自己怎么了。再说,我一看到你晕倒就跑过去了,哪里知道别人怎么样。”
算她有良心。
卡在心间一整天的情绪一扫而空。
秦朗嘴角勾起,决定说些蠢话:“那我怎么了?”
“晕血啊,”秦笛见他不喝了,把杯子接过来,自己喝了一口,损道,“难道阿拉丁听到了我的愿望,终于让你变蠢了?”
秦朗没有说话,看着她一点点喝完。
“秦朗。”
“嗯?”
“你看我眼睛。”秦迪突然俯身靠近,秦朗有些僵硬。
但秦笛没有察觉,一脸认真:“看得出来我哭过吗?”
等会还要回宿舍,她不想让舍友察觉,怪不好意思的。
秦朗抬眸,看向她的眼睛。
那双葡萄眼,因为哭过,这会儿湿漉漉的。
秦朗喉结滚动了一下,伸出食指,一用力,把她脑袋点开。
“干嘛,很痛!”秦笛站直,揉着额头抗议。
“看得出来,肿得像青蛙。”
“还不是怪你!”
“同学,醒了就可以回去了。”校医过来喊了一嘴。
秦笛应了一声,看向秦朗:“你自己走得动吗?”
“废话。”
两人刚走出医务室,迎面就遇上了黎季昂。
他是跑回来的,还有点喘。
刚看到秦笛和秦朗出现时,他眼里闪过一丝遗憾,但很快,他一脸歉意地看向秦朗:“秦朗,不好意思,害你晕血了。”
“没事。”他倒不意外黎季昂认识他。他们三个上的是一个初中,私立学校学生少,基本都打过照面。
秦朗对待陌生人向来不够热络,秦笛怕黎季昂误会,自己接过话头:“没有你他都不知道自己晕血呢,也算因祸得福,以后能注意一点。”
秦朗点点头,确实,那种全身发软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了,现在知道了可以避着点,真不知道以前怎么就这么巧妙地躲过那些流血的场面。
黎季昂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对了,你怎么回来了?”他流鼻血而已,处理得很快,秦笛记得他是跟吉他他们一块儿走的。
“哦,我过来还你纸巾。”黎季昂扬了扬手里的塑料袋,看样子是特地去了趟超市。
秦朗心里哼了一声,不止是吧。
秦笛看袋子里装的是一整排,摆摆手:“不用了,就一包纸而已。”
闻言,黎季昂没有强求,像是早有预备般伸出一直藏在背后的右手,笑道:“那,请你喝瓶牛奶总可以吧,是温的。”
秦笛没有料到这一出,低头笑了一下,接过牛奶:“谢谢。”
黎季昂看着她,眼里也带着笑。
“走不走?”
秦朗打断他们的对视,秦笛的视线重新移回他身上。
“走啊,晚上还有晚自习呢。”
“我走不动了。”秦朗脸不红心不跳,还很硬气。
秦笛瞪他一眼:“我刚刚说什么来着。”
秦笛把秦朗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准备让他靠着自己走。
黎季昂看了眼秦朗,对秦笛说道:“要不我来吧,反正我顺路。”
秦笛想也没想:“不用了。”
怕黎季昂尴尬,她又补道:“额,他龟毛又娇气,就不给你添麻烦了。”
秦朗原本脸上还有些得意,现在越听脸越黑:“你够了啊,快走。”
秦笛向黎季昂挥手告别:“我们先走啦。”
黎季昂站在原地,路灯下昏黄的光,正巧洒在两个人身上。他们紧靠在一起,说话的声音还隐隐听得见。
“到底是谁麻烦?你都不认路,还不是要靠我。”
“那现在是谁靠谁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