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连皇后娘娘都不能奈他如何,那她——

    说话间,月娘便示意采菱拉着傅微兰,就要离开这里。

    要离开章台殿必得接近牡丹丛,这样一来,他们与三皇子的距离便拉近了不少。

    可月娘不仅说不能多管,还不能往那边看,不能引得三皇子的注意。

    “把这个贱人拉起来,把她衣服给我扒了。这样好的春景,不好好观赏一出活春宫,岂不可惜?”

    “不要……三殿下,求你不要……”

    那名宫女气息微弱,头应是碰到了栽牡丹的花盆,血流了满脸,看起来可怖极了。

    即便傅微兰听了月娘的话没去看,可听到这种种,交叠在身前的手还是不由得攥紧。

    当听到衣裳撕裂和宫女绝望的哭泣时,傅微兰顿时停了下来。

    “住手!”

    听到这一声,三皇子和他的人皆停下动作,往这边看来。

    月娘心一惊,想要制止:“太子妃……”

    不等月娘拉住她,傅微兰便已经往那边走去。

    三皇子薛璘见着来人,打量了他们一会儿,大概是猜出了傅微兰的身份,轻笑一声,毫不在意:“你就是那位太子妃吧?怎么,太子妃这是想管我的事了?”

    “见过三殿下。”傅微兰福了福身子,接着道:“我并非想管三殿下的事,只是这章台殿不仅是殿下祖母曾经所居之处,这里的牡丹又是先皇后亲手所植,三殿下如今要在这里做的事,怕是不合时宜。”

    薛璘闻言,走近了傅微兰两步,目光肆无忌惮的在她身上游移:“太子妃不如说明白,我要在这里做什么事,才不合时宜呢?”

    “三殿下,今日此举,怕是会扰殿下祖母安宁,若是陛下知道了此事,怕是不好了。”

    傅微兰听说过三殿下成日荒淫无道,不少女子都折在他的手上,所以纷纷躲避不及。只是没想到今日竟让她遇到了。

    或许她应该听月娘的,但是她实在无法做到坐视不理。她也想赌一把,赌即便因此事得罪了三皇子,皇后也会出面保全她。

    皇后并非善类,赵夫人母族再强也强不过邓氏,月娘所说的皇后奈何不了薛璘,并非真的无可奈何,怕只是没必要罢了。

    “太子妃这个意思,是拿父皇来压我了?”薛璘大笑,似乎是在笑傅微兰天真,“你自恃太子妃的身份,可你们安阳侯府,说白了也只是皇后和邓氏的一条狗罢了。”

    “三殿下言重了,我并无他意,只是章台殿这样的地方,还要请三殿下自重,我也是为了三殿下好。”

    “是吗?”薛璘玩味一笑,“你既然想救那小宫女,不如——”薛璘凑近傅微兰,低声说道,“我看你尚有几分姿色,不如你替她去跟我玩一玩,反正我那皇兄是个无能之辈,据说东宫里的女人他连碰都没有碰过,你可想而知他什么能力。兴许跟我玩上一玩,你便知道我的好了。”

    薛璘说罢,甚至抬手拨了下傅微兰的耳坠。

    傅微兰忙不迭后退一步,死死的盯着薛璘。

    这薛璘的无耻简直大大超出了她的想象,皇家之地,他竟也能对着自己的嫂子,说出这等下.流之言。

    此时月娘已经来到傅微兰跟前,不经意间挡住了薛璘瞧向傅微兰的视线,“三殿下,太子妃也只是心疼心疼小宫女罢了,现在天色也不早了,皇后还在长秋宫等着太子妃……”

    月娘话还未说完,便被薛璘一耳光打倒在地。

    “不过是一个皇后身边的贱婢,这也有你说话的地?”

    傅微兰瞧见月娘脸上赫然一个手掌印,终是忍无可忍:“她无任何错处,你怎能随意打人?”

    薛璘嗤笑:“真瞧不出来,安阳侯的女儿还是这等怜悯众生之人。”

    傅微兰将月娘扶起站好,走近薛璘一步,下颌微仰:“早就听说过三殿下盛名,如今一见却不想竟是如此无能之辈,只敢对手无寸铁的女子耀武扬威。”

    薛璘愣了愣,大约是没想到傅微兰竟然直接回呛他,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你竟敢说我无能?”

    “据说三殿下荒淫无道,如今看来也不全是。你敢拿你这副做派去对那些比你厉害的人么?你说太子无能,然太子文采出众,你却胸无点墨。你瞧不上我安阳侯府,可论功绩论才干,你连我侯府,连我阿兄的一根头发都比不上。”傅微兰可以走近他,压着声音,杀人诛心:“你样样都比不过他人,只能对着女子作威作福,你不仅无能,你还丢脸极了。”

    傅微兰说罢,在薛璘发作之前先拉着月娘退离了两步。

    宫中不易,她也不想轻易得罪谁,可这蠢货实在是让人无法忍受。

    “你!你!”薛璘指着她,面容扭曲,睚眦欲裂,恨不得当场就要将傅微兰挫骨扬灰。

    被说中事实,薛璘面容扫地,气急败坏的指着傅微兰:“来人,来人,给我杀了这猖狂的贱妇!”

    傅微兰看准时机抓住月娘和采菱,准备往外跑。

    可未等他们有动作,身后就有女侍高声:“长公主在此,谁敢放肆!”

    当薛璘看到长公主那一刻,气焰瞬间一弱。

    长公主一袭曳地曲裾宫裙,梳着云髻,鬓边坠着一只芙蓉金步摇。衣裙将她的身材包裹的丰腴有致,又化了精致的妆容,且她本就生的艳丽,让人一眼就很难移开眼睛。她站在不远处的长阶上,只冷眼瞧着他们,清冷又疏离。

    长公主薛瑶,正是先皇后与陛下的长女。

    听说她比皇后只小十岁,如今不过二十八的年纪。因为先皇后李氏之故,陛下或许是对长公主心怀愧疚,所以对其极为溺爱纵容。

    之前在长秋宫时,谢女官便告诉过她,长公主为人手段狠辣,后来成婚搬去公主府又暗地豢养私兵,陛下即使知道都视而不见,可见陛下对其溺爱至深,所以让她千万不要轻易得罪了长公主。

    难怪嚣张的薛璘见了长公主,都如老鼠见了猫。

    长公主目光触及被压坏的牡丹丛时,眸光瞬间一冷。

    须臾,她缓缓走到他们跟前,先是扫了傅微兰一眼,最后将目光停在薛璘身上,冷笑:“三皇弟,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薛璘即便一直不服薛瑶,但也不得不服,他不敢顶撞,只能闷声。

    薛瑶俯身捡起一只折了的牡丹,涂着丹蔻的手指轻抚残瓣,“好好的牡丹,竟被你给毁了,三皇弟,我该怎么罚你才好?”

    薛璘不知为何薛瑶会在这种时候前来,明明薛瑶平时是不来章台殿的。

    思来想去,他还是先服软:“皇姐恕罪,此事是我无心之失,我实在是……”

    “不如,三皇弟便割腕放血,浇灌这一丛牡丹,为我母后赔罪。”

    薛璘闻言,不由得瞳孔骤缩。

    长公主微微一笑:“怎么,难道你不愿?”

    “我……人血怎能浇花?皇姐此举,未免太过了吧。”

    “是啊,所以本宫才想看一看,用你的血来浇花,这牡丹会是什么样子。”长公主微微俯身,“你该清楚,我想要什么,父皇一定会答应我。即便是你母妃赵夫人,也无可奈何。”

    深知陛下对薛瑶的纵容,薛璘还是怕了:“皇,皇姐,今日是我冒犯了,我一时色胆包天,一时糊涂,皇姐便饶了我这一次吧。”

    “如意。”长公主出声,不等薛璘反应,方才她身边的女侍便已经将薛璘的胳膊别住,押在地上。

    傅微兰这才瞧出来,这位叫如意的女侍,竟身手不浅。

    长公主看都不看薛璘一眼,轻描淡写吩咐:“割了他的右手。”

    薛璘见薛瑶是真的要对他下手,忙慌乱挣扎:“不,不要……啊——!”

    不等他挣扎,匕首便划破了他的手腕,顿时血流如注。

    傅微兰和采菱皆被此景吓住,大气也不敢出。月娘还算镇定,许是司空见惯了。

    薛璘痛苦不已,说话都断断续续:“……薛瑶,你……你竟真的对我下手……”

    薛瑶并不在意薛璘如何,其他人又如何,只在意自己母后留下的牡丹,眼底藏着不易察觉的凶光,“你算什么东西,即便杀了你又如何?”

    待薛璘无力挣扎,如意便放开了他,目光瞥向薛璘那几个侍从:“公主,那几个作何处理?”

    “杀了。”轻飘飘一句话落下,薛璘那几个侍从顷刻之间便倒在了如意的刀下。

    薛璘两只眼睛瞪得浑圆,不敢相信薛瑶竟为了一丛花就如此残忍的对他。

    薛瑶瞥了薛璘一眼,便将目光移到傅微兰身上。

    傅微兰立马垂眸,不敢与她对视。

    长公主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并未说话,转身离去。

    等长公主身上留下的脂粉香气彻底散了,傅微兰才敢放松喘气。采菱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双腿直发软,差点连站都站不住,几乎要哭出来。

    长公主气势凌厉,生杀随意,谁人不惧?

    空气中飘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还是月娘先反应过来,催促傅微兰和采菱赶紧离开。

    傅微兰回神,又催促月娘和采菱,将地上那名宫女扶起来,三人脚底抹油般飞快的回了长秋宫。

    晚膳时分,皇后便来了。

    薛璘被伤,听说赵夫人在陛下跟前哭了一下午,可动手的是长公主,且赵氏早就不得人心,此事最终也只能以罚长公主半月的俸禄而了结。

    薛璘的手伤及了筋脉,即便养上半年都不一定能恢复如初。

    皇后说道:“赵夫人恃宠而骄,生的儿子也愚蠢。只是今日你能脱身,也全是因长公主的缘故,往后再不能像今日这般莽撞冲动。否则,薛璘起意杀你,本宫再想保全你也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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