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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章

    李冶声泪俱下,只说是那柳洪珍故意勾引,令他犯了大错。王红喜看着晋王直挺挺地跪着,昨夜大雪,他跪在还没来得及清扫的雪地里,模样叫人心疼。

    “皇上,晋王殿下还跪着呢。”王红喜说。

    宫女仔细地为靖和帝整理衣袍,见他心情不大好,宫女太监们毕恭毕敬伺候着,大气都不敢喘。

    靖和帝听着门外传来晋王\丹田气十足的喊冤声,一天的心情都糟了。本来这几年身体越发不好,他便以修养身心为由,减了早朝的次数,平时只以奏折议事,奏折又有阁老们处理,每日很是惬意。

    今日寒风袭人,他原本打算晚些再起,谁料一早晋王在外面如鸡鸣般叫个不停,吵得他不得不起来。

    他挥了挥手,王红喜默契十足,小跑着去请晋王殿下进殿。

    晋王扑扑膝盖上粘的雪,步履踉跄地进屋跪在地上哭诉!“父皇,儿臣愚笨,竟中了石夫人的圈套,给您丢了脸。这两天儿臣惶恐不安、夜不能寐,便懦弱逃避,想着也许慢慢事情就过去了,谁知昨日竟又有人发难,儿臣辗转反侧、思虑良久,只能求父皇为儿臣做主了!”

    靖和帝抿了一口热茶,问道:“如何发难?”

    “石崇洗竟然给儿臣编排了数条罪状,以假乱真,叫京中百姓看皇室笑话,其心可诛。”李冶急出了哭腔,又委屈又害怕的样子。

    靖和帝心里佩服他演得真,昨日之事,黑甲军统领付春登已经向他禀明,石崇洗的檄文引得京中百姓群情激愤,场面一度失控。若说有人不明是非、偏听偏信倒也可能,但全城百姓皆是如此,则说明檄文所言非虚。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别说宠幸个臣妻,只要他不将手伸进后宫,他根本懒得管,奈何这一个两个的非要往他跟前凑。

    “你府上姬妾不少,怎么偏偏中了她的计?”皇帝问,晋王爱美之名由来已久,听说就连府上的丫鬟小厮都是俊美非常。

    “儿臣当日喝了些酒,在厢房醒酒时被她钻了空子。”他懊悔不已,连连摇头。

    “你自幼没有母妃教导,想来先皇后毕竟不是你生母,又迟迟未育皇子,与你存有介蒂,竟不曾好好教你这些,害你二十好几还能被人算计到床上,真是苦了你了。”靖和帝愧疚不已,像是刚刚注意到他进门之后一直跪着,这时才示意王红喜将晋王扶起。

    李冶心中大震,刚被扶起又跪了下去,请罪道:“先皇后待儿臣如同亲子,辛苦养育、悉心教导,是儿臣愚钝,一时不察竟在这种事上犯糊涂。”

    靖和帝说道:“是为父的错,你母妃连你的面都没见到,若她见你如此诋毁自己,岂不是更自责。”

    说起母妃,李冶心有戚戚,她母妃是将门之后,若不是去的早,太子还轮得着那个黄口小儿去当吗,但他面上依旧惶恐,说道:“父皇何错之有,早前听舅舅说,母妃端庄贤淑、明德知礼,最是崇敬父皇和先皇后,想来她见我被先皇后养大,更能放心。”

    皇帝似乎想起往事,目光幽远,说道:“我这三个儿子中,属你最知礼明德、孝悌忠信,确实像你母妃,既然如此,便准你去皇陵守孝一年,不仅可全你与你母妃的母子之情,也能避避风头,如何?”

    李冶不知是哪句话触了他的霉头,京中形势如此多变,就怕一年后回来时已经没有他的一席之地了,“父皇近年劳累,而母妃已去,儿臣的孝心又怎能舍近求远,惟愿在父皇身边为您分忧。”

    靖和帝摆摆手,说道:“我既有几位阁老,又有太子怀王,这几年养病初见成效,你无需惦记。还是说你更愿意遭文官口伐笔诛,或是让黑甲军和大理寺彻查你?”

    李冶两股战战,只能磕头谢恩。

    但怀王和石崇洗也没落好,皇上任怀王做监军去肃州监战,而那个不知好歹的石崇洗,也被皇上以颇具文采之由,派到肃州劝降红羽军。

    得知这三道圣旨的内容,李冶才好受些。特别是红羽军之战打了几个月,徐老将军去了都没能得胜,怀王此行不仅归期不定,更何况战场刀剑无眼,他虽为监军不必上战场,可他目标太大,没准儿红羽军专门派人对付他。

    相比之下,他去皇陵顶多是清苦一些,没准儿还能提前回京。

    怀王有些激动,虽说两厢对比,他此行的确凶险,但肃州之战如果打赢了,到时候晋王从皇陵回京止步不前,而他却身负战劳凯旋而归,高下立判,父皇定能对他刮目相看。

    石崇洗在大理寺接了圣旨,下职后匆匆赶回家中。

    “今上派我三日后启程,随怀王监军队伍进驻肃州。”

    圣旨来的突然,屋内,柳洪珍、花锦怡、拾风雨三人分坐两旁,静静等候石崇洗的吩咐。

    皇命难违,即使再不舍,柳洪珍只能命人收拾行囊,此行随军伴驾,不能铺张,但平常所用的东西都要带齐,而且肃州冬季寒冷,这一去不知道要吃多少苦。

    柳洪珍夜夜惊醒,唯恐晋王再行不轨之事,谁料夫君竟要离开家远征,忍不住坐在一旁默默拭泪。

    石崇洗叹口气,念及花锦怡二人在场,不好说些体己话,只宽慰道:“莫要担心我,晋王与我同日离京去皇陵,料想他也不敢再来,你可以安心在家看管儿子,别怕。”

    话虽这么说,实际上他十分担心,虽说晋王走了,可他还有戴着面具的手下和一众幕僚,谁知道他肚子里还有什么毒计。

    花锦怡也是这么想的,但还没等她说话,拾风雨先说道:“不瞒二位哥嫂,我曾在京中做事,与晋王有些交集,他此人表面良顺,实则睚眦必报、佛口蛇心,让嫂子带着小儿独自在京,实在危险。”

    自从亲眼目睹鬼面人险些欺负花锦怡,拾风雨便对晋王和鬼面人嗤之以鼻、恨之入骨,若不是花锦怡拦着,他誓要摸回晋王府,将那鬼面人手刃。

    他对晋王的愤怒和对她的怜惜做不得假,花锦怡纵使长着一颗石头心,也要被他捂化了,心底里已经不再抵触他。

    于是她接过话头,劝道:“不如我将嫂子和霖儿送回浔州,有石家伯父伯母照顾,还有锦玉姐姐相陪,不仅安全还省着烦闷。”

    石崇洗十分意动,他害怕妻子独自在家有恶人相欺,更怕她孤独忧心,再害了心病。

    柳洪珍看看丈夫,没敢做主答应。

    两人都不说话,明显是想同意又怕给朋友惹麻烦。花锦怡便又劝到:“你们何必与我客气,咱们两家交情颇深,如今又是亲家,不就和自家人一样?再说我也许久没有回家,送嫂子只是顺道罢了。”

    石崇洗看着才几日功夫就清瘦的妻子,点头答应了。

    晚上,花锦怡悄悄到书房找到还没睡的石崇洗,向他说起姜恭。

    将姜恭一事告知他,如今姜恭大概还在红羽军中,一个是她的至交好友,一个是她的授业恩师,她不想看到任何人受伤。

    这三日京中十分平静,偶尔发威的皇帝依旧是惹不起的老虎,往日最喜欢搞事的晋王、怀王生怕再有变故,都只静悄悄地在各自府上准备出行,不敢有什么动作。

    大寅靖和三十九年腊月初十,雪霁初晴,天空蔚蓝空远,枯树丛里麻雀成群,歪着头蹦蹦跳跳,一边寻找地上的草籽,一边观察今日激增的行人。

    踩着茫茫的雪道,晋王轻车简从,踏上去往皇陵的路。没两刻功夫,怀王带着两千黑甲军和辎重气势如虹,石崇洗一辆旧马车,跟在怀王之后。

    亲王出征,百姓不敢上前,柳洪珍望着黑压压的黑甲军队伍中那顶小小的马车,潸然泪下,也不知道他们夫妻二人何时能再见,若不是当初她一句戏言,石崇洗也不会进京赴考。

    如果他们从来没有来过京城该多好,可惜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为尽快赶路,柳洪珍将家丁均留着京城石宅看管房屋,马车里只有她和玉琴主仆带着霖儿。马车外,花锦怡和拾风雨一左一右交替驾车,以防长时间目视雪地造成雪盲。

    马车特意配了两匹马,一则速度更快,二则一旦有事需要探路,可以一人一马先行。

    才刚过两岁的石霖只当是出门游玩,时不时掀起车窗厚厚的帘幕向外张望。

    都说触景生情,若是人逢喜事,看着这一望无际的雪野,应该能生出豪迈和粲然之感,可惜除了石霖,这一车的人都有心事,眼前没有尽头的路,教人恨不得生出点石成金的变化之术,将两匹马能变成天上的御马,生出翅膀来顷刻飞回浔州。

    出了勃州境内不远,拾风雨便瞧见前面的树林里好像有人影走过,嘱咐道:“锦怡,前面有人,小心些。”

    花锦怡握紧剑柄,挥鞭加快速度。冬天寻常人家也难免缺衣少食,这时候看见路上有马车经过,保不齐就有人想要发笔横财。

    果然不出他们二人所料,马车刚跑进林子,马车前后便不知道从哪窜出几个人,将马车团团围住。

    带头的山匪高兴极了,一般赶路能雇得起马车的,不仅家里条件不错,马车里大多坐着女人孩子,这样的人家害怕他们劫掠女子,出手都十分大方。

    果然,没等他们开口,赶车的花锦怡率先开口说道:“众位兄弟,年关将近,我们急着回家,想必几位是想赚些银子过个好年,这是一点心意,还请各位兄弟放我们先行。”

    说完,她掏出一块碎银子,恭恭敬敬地扔向站在最前面那个带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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