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都市言情 > 你的名字 > 惩罚与礼物

惩罚与礼物

    桑涴眼前一片漆黑。

    黑色,夜晚,静谧的房间,蒙住她双眼的男人,每个词语组合起来给她一种禁忌感,令人心悸。

    “靳延,我有点怕。”

    “玩个游戏而已,没什么好怕的。”靳延抱臂站在一边,趁着月色走到餐桌边,他回头确认桑涴看不见才打开手电筒,扫了几眼餐桌上的东西,罪过啊罪过,这些玩意儿要是给桑涴看见不得吓坏了。

    他随手挑了个东西走回沙发边。

    桑涴乖乖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许是没有安全感,她坐的拘谨,明明看不见,头也要往旁边张望几下,十几秒的时间里没有听到靳延的声音,她有些慌,喊了几声,“靳延,你在哪?”

    无人应答。

    黑夜和陌生的环境似要将她吞没。

    桑涴蒙在丝带下的眼睫颤了颤,伸手就要摘掉,一只手忽然扣住她的手腕,随后耳边响起靳延的嗓音,淡淡地,“不听话啊乖乖。”

    “我刚以为你走了。”

    “没,”靳延坏得很,刚故意逗她的,“就站在你边儿上。”

    “哦。”桑涴放心了点,她刚把肩膀松下来,一个滑不溜秋的东西忽然扫了下她的耳朵,感觉很奇怪,她躲了下,“什么东西?”

    靳延没说话,老神在在地拿着那根羽毛尖儿点了点桑涴的鼻子,“痒?”

    “……嗯,”桑涴又躲,“是什么?”

    混球又不说话了。

    桑涴能感受到靳延的气息,他身上淡淡的男士香水味她闻得到,让她在看不见的黑暗中稍微安心些。反正,靳延不会伤害她的。桑涴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索到靳延的衣角,轻轻拽住,怕他走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人在视力受阻的时候,听觉就会格外敏感,桑涴感觉自己一下子成了顺风耳,什么东西在慢慢靠近,窸窸窣窣的。

    下一秒,又是那个滑不溜秋的东西扫了扫她的脖子,从耳后根慢慢地滑到侧颈,更痒了。察觉到她在往后缩,靳延的手先一步扣住她的下巴,坏心眼地捏了捏,把她嘴巴都捏的嘟起来,就像刚刚在芝山湾打枪赢来的那条趴趴狗,滑稽又可爱。

    靳延一下子破了功,笑出声来,“桑小狗。”

    “……”无聊。

    “骂我呢。”

    “没有。”她一板一眼地否认。

    靳延轻咳几声,收敛住笑,脸色冷淡下来,手松开桑涴的下巴后,不轻不重地摁在她肩膀上,松松垮垮的衣领摇摇欲坠,他手一用力,桑涴衣领一偏,露出半个圆润肩头。

    她一激灵,拂开靳延的手,“你干什么。”

    “怕了?”靳延淡声问。

    桑涴眨了眼,长时间蒙住让她有些不舒服,肩膀暴露在空气中,有些凉意。没一会儿,那东西又在肩膀处扫了扫,不知道靳延是不是故意的,不停在肩膀和锁骨两处扫个不停,冰冷又刺激,她瑟缩着肩膀逃开,不出意外又被靳延扣住,这次他声音冷静许多,还有些教训的意味,“问你话呢,怕不怕?”

    桑涴:“怕,你让我解开好不好,我不喜欢这样。”

    “不喜欢也受着,”靳延冷酷无情,一点儿都不带心软的,“让你长长记性,别以后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

    傻不拉几的,谁能傻的过她。

    靳延睨她一眼,羽毛尖儿掉了个头,用木头那端敲了下桑涴的脑袋,冷着声:“今天要不是跟我一起,跟别人,你骨头渣子都不剩。”

    桑涴被他说得糊里糊涂,还没说话,那东西从她脖子那儿离开了。

    终于好心放过她了。

    高兴的情绪还没升起两秒,她手里拽住的靳延衣服扑了个空,又是一阵细碎的声音,隐约听见靳延拨弄了几下裤腿,眼前的黑影从高到低,他半蹲在她面前。

    这个姿势,桑涴坐着,靳延蹲着,她俯视着他。

    可后背有些发凉,靳延冷着脸的时候,那股乖戾和上位者的侵略气息,藏不住,就像锋利的刀刃,锋芒毕露。

    桑涴叫了声他的名字。

    今晚她都不知道叫了多少声靳延了,比她这一周叫的都多。

    靳延半蹲着,胳膊撑在膝盖上,唇角抿着笑意,打量着又慌又怂的桑涴,真挺像那趴趴狗的。他就意思意思,给人长个记性,没打算真跟她动真格的,回头真把人吓着了,得不偿失,还得他哄。靳延收了那羽毛尖儿,他好奇地在掌心里掂几下,也不知道这玩意儿干什么用的,还挺有趣。

    正这么想着,他忽然被人踹了一脚。

    靳延:“……”

    桑涴也没想到自己扑腾一下,真把人踹着了,她静默几秒,“对不起,我看不见。”

    “报复我?”

    “真没有。”

    “你就有,”靳延恶人先告状,懒洋洋地给她扣帽子,“正好看不见随便踢,踢了说句看不见,我也拿你没辙是不是?”

    桑涴咬牙:“我没有。”

    她就没见过这么会倒打一耙的人。

    她又蹬了几下腿,还真老老实实地打算给他演示一番,说真不是故意的,腿刚抬起来,脚踝被握住。怪不得都说男人和女人区别很大,桑涴第一次被人圈住脚踝,滚烫温热的掌心牢牢攥着,力量悬殊,她蹬都蹬不开。

    靳延:“别动。”

    桑涴没动了,她的鞋被靳延脱了,光光的脚底板朝天,脚指头没安全感地蜷缩在一起。她害怕地缩腿,靳延倒是笑得不行,混球似的拿着羽毛尖儿挠她痒痒,狠了心要给她教训,羽毛尖尖在她脚底板闹个不停,桑涴最怕痒,又怕又笑,用力地挣扎好几下。

    “别这样,我怕痒,你放开。”

    “靳延,我求你了。”

    靳延抿着唇笑,咳嗽几下,装的冷淡,“求什么求,真要到了那种危险时候,你求人家,人家越不放过你。”

    桑涴跟他讲道理:“那我自己跑。”

    “跑?”靳延散漫,“我还没绑着你呢你都跑不了,跑个八百米都连喘带骂的吧。”

    桑涴脸一红,她大学每次体测八百米的时候,真的是连喘带骂。

    她那一身好脾气,在体测的时候消失的精光。

    突然,那羽毛尖儿从脚底板滑到大腿,桑涴猛地怔住,大脑宕机,溢出一声哭腔,“靳延!”

    动作停了,羽毛尖儿被丢在一边,静谧的房间里响起一声轻叹,靳延起身,把人往怀里扣,“哭什么哭。”

    桑涴偏开头,真生气了,不理他。

    “不动你。”

    “那你刚刚干什么?”桑涴生气地问,她都不知道靳延说让她长记性是为了什么。

    桑涴眼睛还蒙着,靳延看不见,但估摸着她眼睛红了,都气成这样了。

    “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好地儿。”靳延抬手一拉,黑色丝带滑落,桑涴眨了几下眼睛,还是有些看不见。

    她揉了揉眼,“啪”的一声,靳延已经打开了灯。

    房间内灯光大亮,烫眼的那些东西一览无遗,尤其她手边的床头柜,避孕套就这么大喇喇地摆了好几盒,还是各种款式的。

    桑涴:“!”

    她简直要抬不起头来,后知后觉地才反应过来陈姐说的餐厅,跟她理解的餐厅根本就不一样!

    桑涴尴尬地垂头耷脑,半天说不出话。她偷偷瞄了眼靳延,人正靠在沙发边,手里端着手机滑几下,不知道在浏览什么,屏幕的白光照在他的脸上,神色平淡,瞧不出喜怒。

    “这个是我同事帮我订的,我没说清楚是出来过生日一起吃饭,她弄错了。”她呐呐解释道。

    靳延收了手机,看她,“知道错了没。”

    桑涴点头,“以后会注意的。”

    “成了,别丧了,又不是真的怪你。”靳延把手机揣兜里,他刚刚联系了这家酒店问能不能上蛋糕,虽然说在情侣酒店大家都在干那档子事儿的时候,让人家送个蛋糕上来是有点为难,但靳延第一回这么想认认真真地过个生日。他坐到桑涴旁边,理了理她被丝带蒙乱的头发,手很快收回,“以后做什么问清楚,别真找了人家的道。”

    他挪开眼,“我没法儿时刻在你身边。”

    桑涴愣了下,“好。”

    聊了那么十分钟的功夫,门铃响起,靳延走过去,果真是服务员送蛋糕上来了。

    靳延说了声谢谢,把钱付过去,端着蛋糕进门,随手放在沙发前的小矮桌上。餐桌放不了,都是些辣眼睛的东西,看着吃不下。

    “哪来的蛋糕?”桑涴惊讶。

    “临时让服务员出去买的,”靳延看着简陋的蛋糕没什么表情,抽出刀叉就要切,“吃吗?”

    “等一下。”桑涴从靳延手里拿过刀叉,摆放在一边,从白色袋子里抽出一沓蜡烛出来,心里默默数到二十二根的时候停下,她耐心地把蜡烛插在纯白的蛋糕里,“过生日就得有仪式感,蜡烛点着,然后许愿,吹灭之后才可以吃蛋糕。”

    靳延从不相信神佛一说。

    在妹妹靳媛去世的十二年里,他甚至都没去过寺庙,对那些神神忽忽的东西嗤之以鼻。

    不过桑涴这么说了,他也由着她。

    “好了。”桑涴笑了下,向靳延伸手,“打火机给我一下。”

    靳延单手从兜里摸出一个打火机,扔过去,桑涴一把接住,得意洋洋地笑了笑。靳延笑话她那傻样,又见她低着头,仔细地将每一根蜡烛点燃,金灿灿的光将蛋糕打上一层淡淡的柔和光晕,像极了深渊黑崖开出一朵希望之花。

    靳延要吹,桑涴道:“再等一下。”

    他无奈,“干嘛。”

    “得关灯。”

    桑涴仪式感十足,动作快速地穿好另一只鞋,哒哒哒地跑过去关上灯。瞬间,黑暗的房间里充盈着蜡烛的暖黄色光芒,小小的一撮,照亮着靳延和桑涴的半边脸,影子落在墙壁上,因为错位而看上去靠的极近,将吻未吻。

    “靳延,你许个愿吧。”

    靳延沉默着,他其实没什么愿望,不着调地说:“天下太平。”

    桑涴:“……”

    她抿唇,循循善诱,“还有没有小一点的愿望,就是关于你自己的,不要说出来。”她板着脸的样子像个老古董,正儿八经的,“说出来就不灵了。”

    靳延看了桑涴一会儿,垂下眼皮,薄唇扯了一下。

    那就希望找到属于我的独角兽吧。

    他低头一吹,二十二根蜡烛灭了,火焰消失。

    同一时刻,桑涴的声音响起:“靳延,祝你二十二岁生日快乐!”

    “希望你永远都平安顺遂,在自己的世界发着独一无二的光。”

    桑涴哒哒哒地又跑过去开了灯,忙得不行,她拿出刀叉切蛋糕,“好了,现在可以吃了。这个奶油可能有点腻,不能吃多,不然晚上睡觉胃里会反酸水……”

    她叽叽喳喳咕咕哝哝,忽然靳延叫了声她的名字:“桑绾。”

    “啊?”她没抬头。

    “谢谢你。”

    桑涴手顿了下。

    刚刚那瞬间,她竟然想的是,靳延叫的到底是桑涴还是桑绾。记错名字这件事,其实桑涴有矛盾过要不要跟靳延说清楚,可她心里憋着一股劲儿,那股劲儿告诉她不能自己说,得让靳延发现,好像这样就显得她这份感情不至于太过卑微。

    她甩去那点低落,抬眼,眼尾扬了扬,“我还有礼物送给你。”

    靳延又恢复成那副没个正形的样子,往沙发上一靠,两条长腿大喇喇地敞开,胳膊枕在后脑勺,“什么礼物?”

    “这个,”桑涴从小包里拿出藏了一天的礼盒,巴掌这么大,深蓝色的包装看上去很精致,“你打开看看。”

    是一根领带。

    底纹简单,深蓝斜纹又衬出几分少年气,还有最下角刺绣出的“JY”两个英文字母。既不会太突兀,又不会趋同,独一无二。

    桑涴眼神期冀,“你觉得怎么样?”

    “很好看。”

    “你喜欢就好!”桑涴没提价格,她有些紧张,“要我帮你试一试吗?”

    靳延今天穿的白衬衫,下摆抿着黑裤里,他这个人随意得很,穿得不像靳絮安那种精英风,他身上总带着肆意张扬的少年气,夏夜闷热,逛芝山湾的时候没少出汗,他随手解开了衣领的两粒扣子,这会儿敞开了点,他拨弄几下,“你会吗?”

    “不太会,但我照着网上学了下。”

    “还挺老实,”靳延坐直身子,倏地凑近桑涴,似笑非笑,“来,桑小姐,让我看看你的本事厉不厉害。”

    桑涴伸手,生疏地把领带绕着靳延脖子一圈,最后在中间顺着下来,打个结,猛地一收紧——靳延被勒得直抽气,咳嗽了好几声,他脖子那儿的皮肤很白,勒出一道红痕出来,桑涴吓得立马放开手,“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收住力。”

    “……”

    桑涴手忙脚乱一阵才系好领带,靳延低头睨了几眼,他还没说话,桑涴先点评起自己来了,挫败道:“系的好像红领巾。”

    靳延昧着良心,“还成。”

    “要不解了吧,看着奇奇怪怪的。”桑涴伸手,扒拉几下被她系紧的结,手没撑住,往沙发上的靳延压了压,唇险些擦过他的脸,靳延倒没什么反应,偏头看着她,有些想吻上去的意思,桑涴垂着眸,呼吸都屏住了。

    靳延见好就收,没打算一个劲儿欺负她,静默几秒,桑涴突然主动靠近一点,轻轻地亲在了他的嘴角,“靳延。”

    “这是今晚第二个生日礼物。”她说。

新书推荐: 城寨是我家,关爱你我他 明天见 暴力公主横扫星际【搞笑版】 见花 关于嫁给王爷却发现王爷不是王爷这档子事儿 天降大师妹 剑出西门 寸昭 向佛 雉朝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