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

    庄园隐在一座山上,气势恢宏,里面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各种茶亭楼台数不尽,莺歌燕舞常常有。

    此庄园名叫锦春园,是专为一些达官贵人提供娱乐的地方,蹴鞠、骑马、射箭、投壶等等各种活动场地应有尽有。

    锦春园的庄主名叫江春落,是一名二十岁出头的女子,生得貌美如花明艳动人。

    她年纪虽小,却名声在外,据说她能坐上庄主之位,是借了一位高官之手,至于这位高官是谁,没人知晓。

    夜修染拿着一张帖子递给了守门人。

    守门人打量着晚元衣,问:“姑娘可有请帖?”

    晚元衣摇头,望向夜修染。

    夜修染对守门人道:“她是我的未婚妻。”

    守门人吃惊了一下,又问晚元衣:“姑娘身上可藏有利器?庄园有规定,不可带有伤害性的东西入园。”

    晚元衣又摇头。

    守门人不好搜身,叫来了一名女仆,女仆在晚元衣身上摸了又摸,晚元衣冷着脸,防备地向后退。

    夜修染蹙眉制止:“她身上没有利器,你们搜我便是。”

    守门人被他冷然的语气慑了一下,准备对他搜身。

    这时一名男子走了过来,瞧了一眼帖子上“夜修染”三个字后,笑脸盈盈地道:“他们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世子,请见谅。”

    说完,他又毕恭毕敬地把他们二人请进了庄园。

    晚元衣垂头跟在夜修染的身后,默默走了一会,夜修染突然停了下来。

    晚元衣跟着他停下,抬眸望他,问:“怎么了?”

    夜修染瞧着她脸色不好,视线在她的小脸上落了一会,低声道:“一会见了人,问及我们的婚事,你要表现得非常满意,这里面有很多朝廷里的人,说错一句话可能就惹祸上身。还有……”

    他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道:“有位名叫展狸的男子,你一会躲着他点。”

    展狸?晚元衣觉得有点耳熟,却又想不起其样貌。

    她乖巧地应了一声。

    夜修染转了身往前走,低低问了一句:“要不要歇一会?”

    她轻声回他:“不用。”

    他没再说话,继续往前走。

    锦春园确实很大,七拐八绕了好久才到了一处内院。

    这处内院高墙青瓦,看起来颇有江南气息,庭院深深,芳草碧绿,古树参天,一踏进去就有一种置身世外桃源的闲情逸致。

    进了院,映入眼帘的除了美景,还有五六个着装华丽的公子。

    他们个个英俊,让人目不暇接。

    晚元衣瞧着这些公子,一下子精神了许多。

    几位公子看到他们进来,纷纷上前行礼问候。

    夜修染神态自若,给他们一一回礼。

    晚元衣心想着夜修染来之前对她说的话,表现好了会给她治病,所以她跟在他后头皮笑肉不笑地一一回礼。

    那几位公子难得见夜修染带着女人出来,多是出言打趣他,最后都把视线落在了晚元衣的身上。

    他们被人引着在院中石桌前落座。

    一位身穿蓝色锦衣的贵公子凑过来,问道:“这位可是夜公子的未婚妻晚元衣?听说你们的婚事还是皇上赐的,今日一见,二人真是郎才女貌,珠联璧合,不知何时成婚?”

    “珠联璧合”四个字落入晚元衣耳中多少有点尴尬。

    这要不是皇上赐婚,她可能已经在黄泉路上了。

    她瞥了一眼夜修染,只见他半垂眼帘,看不出什么神色,肤质冷白的手搭在青石桌面上,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点了两下桌面,似乎在等着身边的人回答。

    晚元衣大概领会了他的意思,轻声回道:“还没有选好日子。”

    蓝衣男子笑道:“还选什么日子,我看择日不如撞日,你们快些成婚,我们几个还等着闹洞房呢!”

    晚元衣本来就滚烫的脸颊听了这话后更烫了,恨不得把头垂到桌面上。

    不一会,又一位公子过来热情地打招呼:“晚妹妹可认得我?我是陈初洺。”

    陈初洺?

    晚元衣瞧向他,只见他长相俊朗,具有书生之气。

    晚元衣听说过他,只是第一次见他,他自幼丧父丧母,来到陵都投靠在他的伯父陈冲门下,早前被陈冲安排到临城当值,平时很少回陵都,陈冲虽有一儿一女,但是对他视如己出。

    晚元衣愣了片刻后冲他颔首回礼。

    这时,与夜修染同样身穿红衣的男子也凑了过来,开口言语轻狂:“这么小的年纪就出落得这么好看,夜修染真是捡了一个大便宜。”

    晚元衣去瞧他,只见他面若冠玉,长相俊美,凤眉薄唇,竟有一种雌雄难辨的狐媚气质,美得非常独特。

    这公子有点眼熟。

    晃神之际,一位青衣公子插话:“这次再美也轮不到你了,你展狸什么女人没见过,可不能窥探这位小妹妹。”

    展狸?原来他就是夜修染让她躲着的人。

    展狸爽朗一笑,又往前凑了凑,笑眯眯地望着她道:“这妹妹确实小了点,毕竟是皇上赐的婚,我再喜欢也无福了。”

    展狸话语里尽是不尊重和挑衅,能听出他除了不尊重晚元衣,并且还不把夜修染放在眼里。

    这样一个人,身份应该不一般。

    再看向夜修染,他眼皮微垂,淡定自若,并不在乎展狸的出言不逊。

    晚元衣心想,毕竟在夜修染眼里女人对他来说只是累赘,他又对她毫无心意,他不出言维护她,这也合常理。

    并且这些达官贵人家的公子个个心高气傲,看彼此都不顺眼,说几句嘲讽话,倒也不稀奇。

    晚元衣往旁边挪了挪身,并不想搭理展狸。

    但是展狸得寸进尺,跟着往前凑,双肘枕在石桌上,拖着下巴对晚元衣眨眼睛,嫣然一副狐媚子模样,扬唇一笑时犹如三月桃花,确实能勾人心魂。

    晚元衣怔了一会,一时间没能从他那张狐媚脸上挪开视线。

    这时候,夜修染伸手穿过晚元衣和展狸之际仅剩两尺的空隙,默不作声地端走了茶壶。

    他倒了两杯茶,推到晚元衣面前一杯。

    晚元衣缓过神来,避开了展狸的目光。

    “展狸今日不忙?”夜修染不温不淡地问展狸。

    展狸站起身,又躺回青竹摇椅上,嗓音慵懒地回道:“就算忙我也得抽空过来,夜世子能来庄园,实属罕见。”

    夜修染挑了下眉头,没与他多说什么,而是望向身穿一袭白衣的男子,问道:“听说陈公子昨日回的陵都,南城的医术可是结课了?”

    “对,结课了。”

    一句简短的回答让晚元衣蓦地瞪大了眼睛,这声音熟悉。

    她急忙随着夜修染的视线望去,只见一位清新俊逸的公子正坐在对面。

    不仅声音熟悉,人也熟悉。

    他名叫陈初衍,是少师大人陈冲的世子,也是陈初洺的堂兄,样貌俊美,显有温雅气质,一双眼睛总是含着柔情,平日爱穿白色衣衫,看起来颇有仙家样子,与人和善,彬彬有礼。

    他与晚元衣算的上是青梅竹马,儿时两府挨得近,陈初衍总是跑到晚府里找晚元衣玩。

    他年龄不大,如今一十八岁,在十五岁的时候便去了南城学医,一去就是三年。

    他走时晚元衣刚满十三岁,那时情窦初开的她还对陈初衍有过爱慕之心。

    陈初衍到了南城曾给她通过一年的书信,信中总是说一些想念她的话和分享一些有趣的事情。

    但是一年后,晚元衣却再也没有收到过陈初衍的来信,哪怕她一天寄出去好几封,他都再也没有给她回过。

    半年里她伤心难过,后来时间久了,她也不再给他写信了,渐渐地也把他忘记了。

    只是不想,三年过去,今天竟是他们重逢的日子,怪不得她方才一进院子就感觉一道目光紧紧盯着她。

    晚元衣重生后大部分记忆丢失,唯独把陈初衍记得清清楚楚。

    “还回去吗?”夜修染问。

    也不知陈初衍有没有听进去夜修染的问话,紧紧盯着晚元衣没有回答。

    他身旁坐着的陈初洺戳了一下他的后背,他这才缓过神来,回道:“不回去了,日后就留在陵都。”

    陈初洺补充道:“这次初衍哥不仅能继续留在陵都,并且还被皇上封了官职,今后他就是皇宫里的太医大人了。”

    夜修染神情变了一下,却又不动声色地道:“如此,那就恭喜陈公子了。陈公子博学多才,医术超群,日后定能成为国家之栋梁。”

    陈初衍谦虚一笑:“夜公子过奖。”

    “对了。”夜修染突然转头望向晚元衣,“我听说陈公子和晚元衣自幼认识,如今回来,是不是要好好叙旧一番?”

    陈初衍望向晚元衣,晚元衣也正抬头看他,二人目光交汇。

    晚元衣能看出陈初衍久别重逢之后的喜悦,只是转瞬即逝后留下的只有失落和遗憾。

    晚元衣躲避了一下他的目光,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回道:“那都是儿时的事情了,分别几年,今日再见,如初见一般。不过还是要恭喜陈公子晋升太医职位。”

    晚元衣说的云淡风轻,众人听着也信以为真,只有陈初衍却暗淡了双眸,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夜修染倒也觉得晚元衣是个聪明人,他给她挖了个坑,她却撇得干净。

    这个时候,展狸又突然凑到晚元衣跟前,笑道:“我看妹妹气色不佳,不如让陈太医为你把把脉,真是生病了,还能及时医治。”

    连展狸都看出了她面色不好,看来她真的病的不轻,她能坐在这里撑到现在,全凭一股子韧劲。

    思虑间,陈初衍已经伸出手来,温声道:“晚姑娘脸色确实不好,若不介意,我帮你瞧瞧。”

    有现成的太医,晚元衣当然愿意,她伸出一只手放在了桌子上。

    润白的纤纤玉指摆了上来,另一只手又往上扯了一点衣袖,顿时水嫩瓷白的手腕露在眼前,美得如无暇白玉,让人移不开眼睛。

    陈初衍瞧着这只好看的手怔住,片刻后准备帮她把脉,晚元衣突然扯出一方素白的手帕,抖开后盖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那是夜修染的手帕。

    夜修染视线落在手帕上,丝滑莹润的绸缎看起来好像山间萦绕的白雾,让他瞧着舒服。

    陈初衍把手放上去,隔帕为她把脉,过了一会,他温声道:“晚姑娘只是染了普通风寒,并无大碍。不过发热太久不医治会对身体有很大伤害。我一会帮你开个药方,吃上两日便好。”

    晚元衣松了口气,礼貌道谢:“多谢陈公子。”

    她收回手,把手帕继续捏在手中。

    这时,前去帮夜修染订房的管事过来回禀,说:“夜世子,这两天庄园有蹴鞠比赛,来观赏的人比较多,客房已经订满了,晚姑娘来得突然,订不上空房,但是您的客房还在,您和晚姑娘要怎么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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